七个人走出人群,互相打量着彼此。
其中,苏结衣,苏结弦是一对双胞胎姐妹,二十来岁,年轻漂亮,只是现在脸色很差,神情有些不安。
钟意,秦川,杜尚景是三位男士,杜尚景更是排名及其靠前的老人,目前看来,大家的情绪还都比较稳定。
几人站定之后,虚空之中雾气凝结。
然而……这一次的解语,竟然只有短短的一个字!
“谁?”
“存活七日。”
存活任务的出现,简短到让人摸不着头脑的解语,这两者叠加在一起瞬间让被选中的几人面色变得异常难看。
谁?
这算什么解语?
白研良也在思考。
谁?
看起来,像是有人在疑问。
这个解语,暗指着什么呢?
“怎么回事?第二组的名字怎么还没出现?”
有人在分析解语,也有人,在忐忑接下来会不会选中自己,尤其是第二个接到电话的七人。
然而……意外出现了。
七个血红色的名字轰然散去,化作浓雾,飞快地笼罩了白研良七人。
大家惊疑地发现,这次被选中的只有七个人,没有第二组,也根本没有第三组!
“太好了!安全了!雾集这次只选出了一组!”
许知非听到他的声音,从血红的雾气中看了出去,目光落在那个有些兴奋的家伙身上,那人忽然身体一颤,赶紧四下看了看,却又没发现什么异样。
趁着现在开心吧……
接下来……每个人都将面临审判。
她苍白的嘴角勾了勾,扯出了一个陌生的弧度。
七个人的身影,在下一秒消失在了血色雾气中。
……
“我叫胡晨,男,二十六岁。
我在小时候,经常反复地做过一个奇怪的梦,一个……很奇怪的梦。
没有开始,也没有结束,看不到自己的身体,但却能感觉到自己的存在。
我站在在一条狭长的走廊里。
古旧的地板,斑驳的墙垣,低矮的天花板。
走廊非常深,我一直往前走,然而,无论我怎么努力,这条走廊似乎都走不到尽头。
那段时间,我非常害怕睡觉,因为只要一睡着,我就会重复开始做这个梦,然后身不由己地和以前一样,重复地向前走着,直到清醒过来。
后来,上了学,想法多了,学习压力大了,我开始分心,对这个永远走不到尽头的走廊,我也不再在意。
直到……有一天晚上,那个梦终于发生了变化。
我一直向前走,走廊也开始变得越来越窄,越来越矮,我很难受,我渐渐地无法直立行走,我只能跪下来,不然我的头会碰到天花板。
就这样,我继续向前挪动。
然而……天花板还是越来越低,两边的墙壁也离我越来越近,我感觉呼吸越来越困难。
不知道为什么,我无法停下来,也没办法转身回头。
走廊后面黑漆漆的,但我能听到……我身后好像有呼吸声。
我拼命地往前走,终于……我被越来越窄的走廊压得趴在了地上,前面没路了。
我……终于走到了走廊的尽头。
那里有一扇门,一扇木头做的小门,非常古老,门缝都关不紧,能看到里面黑漆漆的一片。
我一直盯着木门看,然后……梦就醒了。”
男人的声音在白研良不远处响起。
当他睁开眼睛时,发现自己正躺在一张床上,身处一间白色的屋子里,陈设很简单,环境也很熟悉。
这分明是病院。
臃肿的中年护士拿着本子记录着男人的话,男人还在自顾自地靠近她继续说着什么。
白研良看了他一眼,中年,秃顶,骨瘦如柴,除了“男”可以确认外,其他的都像疯话。
疯子?
精神病院?
白研良扫了胖护士的胸牌一眼:默城精神病院,赵美丽。
果然是精神病院……竟然回到老地方了。
“我叫胡晨,男,二十六岁……”中年秃顶男又开始了喋喋不休的自述。
胖护士招了招手,门外涌进来两名护工,一人一条膀子压着中年男人离开了屋子。
“我叫胡晨,男……”
病房的门被打开了,门外是深沉的黑暗,黑暗中传来中年男人被拖行的声音,还有他仍在重复的话语,透着一股让人毛骨悚然的气氛。
“姓名。”
胖护士走到白研良床前,盯着记录本,问到。
姓名?
应该回答真名吗?
白研良脑海中急速思索着,这个精神病院的诡异从一开始就出现了。
“说话!”
胖护士放下手中的记录本,露出的脸却让白研良瞳孔一缩。
她……竟然只长了一张肥大的嘴!
眼睛,鼻子,耳朵,眉毛,统统没有,她的脸上只有一个器官——嘴。
这绝对不是畸形可以解释的……
连白研良的心脏都陡然慢了一拍。
冷静,要冷静……
一来就遇见厉鬼,肯定有哪里不对……
白研良沉默片刻,在那张肥大的嘴准备再次开合之际,开口道:
“胡晨,我叫胡晨。”
第一百零七章 是谁
只有一张嘴的胖护士缓缓闭上了嘴。
她似乎正盯着白研良。
和一个只有一张嘴的怪物当面对峙,压力十分惊人。
好在,目前承受着这份压力的是白研良。
他并不是在拙劣地模仿刚才那个中年男人的回答,而是因为……他看到了床头处有“自己”的名字——胡晨。
没错,他现在不是白研良,他是胡晨。
良久。
胖护士终于再次拿起记录本,在上面写写画画了几笔,然后说道:
“记住,有人敲门别开,有事找你的人都有钥匙。”
“还有,如果刚才那人再来找你,就按床头铃。”
说完,她合上记录本,挪动着胖大的身躯,从门口挤了出去。
“咔——”
门关上了。
白研良被锁在了屋子里。
房间突然变得很安静,白研良翻身下床,仔细地在屋子里搜索了一遍。
什么奇怪的东西都没有。
这就是一间很普通的病房,精神病院的病房。
类似的地方白研良已经住了十年,熟悉得很。
不过这间病房里,他没能发现钟表,甚至连台历都没有,唯一写着文字的地方,就是床头的名字。
胡晨。
白研良十指相触,认真思考。
和上一次不一样,这一次……大家被分开了。
其他六个人此时的遭遇应该和自己差不多,当务之急是赶紧汇合。
不过……白研良拉开了窗帘,外面漆黑一片,没有星星,没有月亮,没有灯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