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这样的,夫人,我向来很尊重您的,况且,这一切都是庄主吩咐下来的,我只是个丫鬟,并做不了主。”
“不要处处都拿庄主来压我,你不过是个丫鬟,还想处处都忤逆我的意思吗?”
“不是这样的,不是这样的……”
……
若惜一听,就知道是司徒洛定是在外面和玉儿吵起来了,只是的她现在头痛欲裂,只好用被子捂住头,不想再听见了她们争吵的声音。
可是,外面争吵的声音是越来越大,越来越大,即使是若惜蒙着被子,还是能够听见那剧烈争吵的声音传进自己的耳朵里。她只是无奈的起身,叹了口气,估计她再不出去,外面的玉儿估计会和跋扈的司徒洛打起来了,更何况,司徒洛哪里是会肯吃亏的人了?玉儿一定是会受欺负的。
若惜下床,募然打开了房门,映入眼前的就是司徒洛叉着腰,不住地训斥着玉儿,简直是一副泼妇骂街的样子。如果不说,真的很少有人会想到眼前的这个女子就是大名鼎鼎司徒盟主之女。
司徒洛见若此出来了,只是整理整理了衣着,想要显示出一副名门淑女的样貌。她轻挑了挑眉毛,一脸的鄙夷,“哟,我还以为这是谁了?原来是灵鹫宫大名鼎鼎的若惜姑娘啊,昨天你来到我们冥鼎山庄,我没有出去迎接,真是有失远迎啊!”
她的话处处都展示了自己冥鼎山庄女主人的身份,好像生怕别人不知道一样。
若惜像是没有听见她的话一样,一脸漠色,“玉儿,你过来。”
玉儿只是偷偷打量了一眼司徒洛,见她没有反应,急忙一溜烟儿小跑地跑到了若惜的身后。
就在若惜正欲转身进屋的时候,却听见司徒洛强忍着怒气,尖锐的开口:“玉儿,怎么,她还没有进家门了,你就这么听她的话,我还不知道你到底是谁的丫鬟,是冥鼎山庄的丫鬟了,还是那灵鹫宫的丫鬟?”
一听到灵鹫宫这三个字,玉儿的神色募然变了,她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会同这个邪教联系在一起。
玉儿就这样夹杂在她们两人之间,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实在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玉儿,不要理她,我现在已经和灵鹫宫没有任何关系了,所以,你也不要害怕。”若惜知道她的顾虑,只是悠然开口。
若惜实在觉得和这个疯子一样的女人没有什么可说的,遂拉着玉儿想要进房间里去。
“你站住。”司徒洛懊恼极了,她冲着若惜气急败坏地吼道:“你在这里只是个客人,怎么这般的不知礼数,我的话还没有说完,你就想进去,真是一点规矩都不懂呀!”
若惜的脾气本就是极其高傲,对于司徒洛的嚣张跋扈,她已经是一再退让了,但是现在,她却怎么也忍不住了。彼时,若惜募然转身,冷冷地说道;“你还真的以为这就是冥鼎山庄的夫人吗?萧子延和司徒盟主有着什么样的约定,你我都知道,又何必说这样冠冕堂皇的话?”
司徒洛顿时就愣住了,她从来就没有想过萧子延会将这样的话告诉旁人,更没有想到若惜居然会在大庭广众将这样的话说出来,这样一来,她仅剩的自尊心也被消耗殆尽了。
“你……你……你不要在这里无中生有,你还真的是个不知廉耻的贱妇!”司徒洛已经被气得说不出话来,她手指着若惜,颤颤巍巍地说道。
看着这个样子的司徒洛,若惜只是莞尔一笑,眉眼中有着嘲讽,“我是不是无中生有,你的心里清楚得很,到时候,大家也都会知道。”
“知道?知道什么?我只知道现在的我是冥鼎山庄的夫人,是这里的女主人。而你,只是灵鹫宫的杀手,只是个见不得人的女人,我真是不知道萧子延为什么会喜欢你这样的女人了。”司徒洛此时还在挣扎着,维护着自己仅有的一点自尊心。
若惜也没有生气,她看着司徒洛越生气,她的心里就更加感到安慰。此时的若惜只是冲着司徒洛讥讽的一笑,“随你怎么说,但是萧子延喜欢我不喜欢你,这是不争的事实。”
司徒洛顿时就愣住了,只是呆呆地站在这里,不知道该如何反击。
“夫人……”司徒洛身边的丫鬟咂舌,开口问。然而话刚出口,猛然间就愣住了,司徒洛的泪水缓缓地流了下来。
这些丫鬟都是司徒洛从盟主府带过来了的,她们不懂,为什么每一次夫人见到这个叫若惜的女子都会被气得浑身颤抖,而且一向要强的小姐只有在与这个女子的争执之中败得体无完肤。
若惜只是写了一眼司徒洛,冷声开口,“我就不知道为什么每次你都要来挑衅我,而每一次,你都是以这样的结局收场。”
司徒洛本来是无声地流着眼泪,一听完若惜的话,哭得就更加厉害了,豆大的泪水从她的眼中落了下来,一滴一滴,像是晶莹剔透的珍珠。而在许多人的心中,她的泪水恐怕要比珍珠值钱许多了。
“若惜,你真是个让人讨厌的女人,你这样的恶毒,一定会有报应的。”司徒洛哭得梨花带雨,用尽了力气冲着若惜吼道。
一向娇生惯养的司徒洛此时只能用着自己的特有的方式,来发泄自己的不满,可是这句话在若惜听来,却是像小孩子的戏谑一样,让若惜更加觉得好笑。
若惜只是笑了笑,毫不在意的转身离开了。
独留梨花带雨的司徒洛在此,她看着若惜离开的身影,却是无可奈何。从一开始,她就知道子延哥不属于自己,萧子延的心中本就是属于若惜的,只是在若惜没有出现之前,子延哥才会对自己有些关爱,但是现在,一切都已经结束了。
但是,司徒洛不知道的,她现在所面临的一切的只是开始。
第二十六章 怀疑若惜
若惜静坐在窗前,静静的凝视着眼前的一切,明明是似曾相识的一切,然而在此时的若惜看来确实那么的陌生。
窗前也是夕阳的景致,也是那么蔚蓝的天空,也是那样熟悉的竹子,石桌……可是,一切都再也回不到从前了。若惜知道,此时现在的自己已经不是最初的若惜了,而萧子延也不是最初的萧子延,一个心已死,一个已有妻,一切的一切都已经回不到从前了。
两年之前的爱恋已经成为了暗淡的回忆,空荡的记忆里,伴随着无数的辛酸,还有那四分五裂的情感与哀愁。
“若惜。“宁静中,许久许久,站立在门口的萧子延突然轻唤了一声。
“嗯?”若惜从出神中惊醒过来,应答。
萧子延踟蹰了片刻,却还是淡淡开口道:“若惜,我有些话想要问你,你不会对我隐瞒什么的,对吗?”
若惜在心里已经料到了是什么事情,却还是装作诧异的样子,惊异的问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你居然连我都不相信了?”
萧子延看着若惜那奇怪的神色,只是淡淡一笑,“就在今早,盟主找我去盟主府,说是有人去找司徒夫人来寻仇。”
“树大招风,这不过是很平常的事情啊!”若惜只是淡淡的回答了一句,但是却在心中寻思着这件事到底和灵鹫宫有什么关系,自己突然来到冥鼎山庄,而又有人去找司徒夫人寻仇,这一切都都太巧合了。
而以盟主现在的江湖地位和武功声望,想要找盟主去寻仇,简直是死路一条。若惜不知道会是谁居然会有这么大的胆子,也没有多想。
“要真是这样,恐怕是没有可担心的。”萧子延只是淡淡的叹了口气,自顾自的说道:“那个女子二十年前与盟主定过婚,盟主与她本是情投意合。可是,不知道因为什么事情他们没有在一起,而那个女子也跌下了山崖,大家都以为她死了。然而现在,她却回来了,说是要回来寻仇,说要向盟主,司徒夫人,司徒洛都得不到好下场。”
“啊?是吗?”若惜睁大了明眸,有着毫不掩饰的吃惊。即使一向淡漠的她,在听到这样不可思议的消息后,却还是感到万分吃惊。即使她不喜欢司徒洛,也与司徒夫人素未谋面,但是对于盟主这个人,她还是有些好感的——位高权重,却还是没有什么架子,即使严肃,但却不让人感到害怕。
若惜定睛看了看萧子延,发现他正一脸踟蹰的望着自己,若惜一看,就知道萧子延似乎有什么话想说。
“你想对我说什么了?”若惜仰着头,语气里有着与自己毫不相关的淡漠。
“难道你不觉得一切都太巧合了吗?”这句话说完,萧子延就发现了这句话足以对若惜造成了怎么样的伤害,他看着毫不在意的若惜,急忙辩解道:“不是这样的,若惜,不是我不相信你,而是一切真的是太巧合了。就在前天夜里,那个女人说要回来寻仇,而在昨天早上,你又来到了冥鼎山庄,这样说出去,恐怕有很多人都会觉得难以置信了。”
他这样急切的解释着了,语气中有着焦急,他害怕一不小心就触怒了若惜,惹得她离自己而去。
“咳咳咳……说到底,你还是不相信我。”即使此时的一切都是虚情假意,但是若惜还是感到了阵阵心痛,这时候的她才意识到自己原来还是爱他爱得这么深。若惜顿了顿,冷笑道:“你向来没有这么缜密的心思,这些话,是谁对你说的了?”
“阿洛啊!”萧子延不以为意的回答着,一向豪爽大方的他对这样大的事情想不出个所以然来,可是殊不知,女子一向最这样的事情十分的敏感。
若惜本来就阴郁的脸更加的冰冷了,好像是万古不化的寒冰一样,也不开口说一句话。
萧子延看着若惜,在他曾经无比希望的环境中,叹了口气。从昨天若惜来的时候开始,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太长时间没有相见的缘故,他一直觉得若惜很陌生,不像是当年的那个女子一样,而就在刚才,他才找回了当年若惜的一点影子。
“咳咳咳……”萧子延只是自顾自的笑了起来,笑容里,是从未有过的轻松,这样的若惜,带点冷漠,带点疏离,还带着点醋意,这才是真真正正的若惜。
“你在笑什么?”显然有些意外,若惜诧异,“什么事情让你觉得这么的好笑了?我实在不觉得有什么好笑的。”
萧子延对着她眨了眨眼睛,诡笑,“你猜啊?你觉得我会笑什么了?”
“我怎么会知道了,况且这不是你和司徒洛之间的小秘密吗?我就知道只有她才会玩弄这样的小把戏。”若惜板起了脸,将头扭向了窗外,不理会此时一脸笑意的萧子延。一想起司徒洛这个名字,若惜的心中就是满腹的气愤,再一想到他们已经是拜过堂的夫妻,若惜的心中就更加的怨恨,她知道几时他们是有名无实的夫妻,但是在外人的眼中,自己还是一个无名无分的插足者而已。
“怎么?你吃醋了吗?连阿洛这样的小孩子的醋你都吃,还有谁的醋你不会吃了?”萧子延微笑,满脸的戏谑。
听得如此说法,若惜依旧直直地盯着窗外袭袭落下的夕阳,她深吸了一口气,漠声回答着:“我从来不轻易吃谁的醋,但是现在,你觉得我能不吃醋吗?你们两人才算是名正言顺的夫妻,我怎么说,怎么做,也只不过是只有自己才会在乎吧!”
萧子延只是走过去,轻轻地环住了若惜的肩,安慰道:“若惜,你放心,我会尽快解决这件事的。但是现在不是最好的时机,盟主府发生了这样重大的事情,我实在不好向盟主开这个口啊!”
若溪只是看着窗外,并不作声,她不知道萧子延与司徒洛没有婚约的束缚之后,她能做些什么?还是,和往常一样,飞鸽传书请示宫主,自己该做什么了?明明是自己的事情,可是若惜一点主意都不能有,这样的生活,早在她出灵鹫宫之前,宫主就已经定下了,稍有闪失,后果就不堪设想。
所有的事情只能在宫主的控制范围之内,在灵鹫宫中的每个人都能看出宫主对这件事是十分的在乎。
募然,若惜像是想起了什么一样,扭头问道:“那个女人长得什么样子?”
萧子延拍着脑袋,回忆了片刻,就笑道:“这个,我也不知道了,只是听说过,她长得挺漂亮的,还有一身好功夫,不比当年的盟主功夫逊色了。”
“司徒洛没有告诉过你吗?”若惜不动神色的问道。
“没有啊,况且,阿洛还小,也不知道她长得是什么样子啊!”过了一会儿,反应迟钝的萧子延才反应过来原来是若惜在戏谑自己,他拍了拍若惜的头,轻声说道:“你可真是个醋坛子啊!”
若惜只是若有所思的笑了笑,面对着盟主复杂的情感纠纷,她并不关心,也并不感兴趣。只是此时的她没有想到,这件事居然会与自己有着密切的关系,一切是是她未曾想过的复杂。
若惜怎么也不会想到此时萧子延口中的女人,就是灵鹫宫的宫主,是自己的娘,也不会想到,盟主就是自己的亲生父亲。曾经,若惜是无比想要这样一个温暖的家,一个疼爱自己的爹,可是,明明就是在自己的眼前,她却不知道。
第二十七章 盟主来袭
萧子延与若惜就这样并坐着,看着窗外的夕阳静静地落下,这一幕,既静谧又幸福。
夕阳西下,这宛如一首交响曲的尾音,优美极了,但是却渐渐地归于岑静、无声,引起他们的心中无穷的感喟,给冥鼎山庄的黄昏铺上一层感人肺腑的诗意。
渐渐地,渐渐地,夜幕降临了,若惜的脑海里还浮现着那醉人的黄昏,那美丽而令人心驰神往的情景让若惜实在不去怀念。方才的景致,就好像两年前他们在逃亡的路上一样,只是比那时候多了些安心,也多了分疏离。
房间里越来越暗了,可是他们就是这样并排坐着,没有点灯,也没有说话。
就在这个时候,玉儿静悄悄地走了进来,在昏暗的光线下,看着这一幅静谧的画面,实在不忍心打扰。可是,这个时候她却还是开口道:“庄主,盟主来了,夫人要您快点过去吧!”
萧子延转身,在昏暗中答道:“好的,我知道了。”
玉儿静静的退了出去,回想着方才的那一幕,不由得感慨着,那是多么的和谐啊!
萧子延募然起身,拍了拍若惜的背,柔声说道:“我先出去一下,稍后就会回来了。”
若惜垂下眼睛,这样美好的时刻,可是司徒洛一句话就能将他叫走,任凭是谁此时心里也不会好受啊!可是,除了心里难受,她又能怎么样了?毕竟,在此时的世界里不是只有他们两个人了,还有诸多的因素要去考虑。
萧子延快步走向了冥鼎山庄的大堂,此时的他才发觉天色已经这么迟了,连自己也感觉到了微微饿意,只是在刚才,好像是根本就没有察觉到一样。
他刚一进门,就看见了盟主脸色复杂地坐着,脸上展现的不知道是苦郁还是欣喜。而一旁的司徒夫人的脸色可真是不太好,甚至可以说还是惊魂未定——这样罕见的脸色出现在司徒夫人的脸上让他吓了一跳。
一看见萧子延的身影,盟主缓和了脸色,慢慢开口道,“为何没有看见若惜姑娘一同前来,我还有些话想要问她了。”
萧子延的心下咯噔一沉,他此时已经估摸到了盟主前来的意图,他只好垂下眼睛,“若惜的身体现在不太好,她已经先行睡下了。”
“那你让她多加注意身体吧!现在是春天,正是容易感冒的时候了。”盟主毕竟是行走江湖多年,萧子延说这样的话,他又怎么会听不出其中的含义了?
萧子延看着神色呆滞大的司徒夫人,关切地开口:“司徒夫人,您没有事吧?”
司徒夫人依旧一脸的出神,根本就没有听见萧子延的话。直到盟主轻碰了她一下,她才反应过来,一脸的惊恐,“发生了什么事情?”
看见这一幕,萧子延也确实不好说些什么。
只是盟主募然变了脸色,他轻叹了口气,对着司徒夫人安慰道:“你这是怎么了?从回来开始一直都是魂不守舍的。”
司徒夫人却也不答话,只是板着个脸,好像是在同盟主置气一样。
盟主也没有心思搭理她,只是惨笑了一下,对着萧子延缓缓开口:“子延,其实这才来我是有件事情想要你帮忙的。其实,我已经休了心慕,而她现在已经不太适合在盟主府居住了,但要是她住在别处的话,我也不太放心,我思来想去,还是让她住在冥鼎山庄比较放心,你觉得怎么样了?”
“当然好了,这样司徒夫人住在这儿,也可以让阿洛多陪着她多讲讲话,这样心情也能好不少了。”萧子延也是一脸的喜色,对于能帮助的事情,他是绝不会推辞的。
盟主笑了一下,眼神黯然,“但愿吧!”
“对了,盟主,为什么你们会这么怀疑若惜了?”想着今天早上盟主对他的言语,萧子延还是忍不住相问道:“我一直都是很相信她的,况且,若惜向来是不会撒谎的,若惜向来就是有什么就说什么的。”
盟主只是微笑了一下,眼神辽远起来,“就当是我多心吧!但是现在这个时候,我宁愿多心,也不愿意掉以轻心。”
萧子延不解,在他的心中,即使全世界都会欺骗自己,而若惜也是不会欺骗自己的。
“我这里还有一封信,一想起那封信的内容,我就觉得害怕啊!”叹了口气,盟主自顾自的说道:“她在信里说道,她会来索仇,不仅是冲着我,而会对心慕,阿洛,一个都会放过的。
“而我,能想到伤害阿洛的地方就是你,而若惜也在这个时候来冥鼎山庄,我确实不能不担心啊!我就是怕若惜是被灵鹫宫派来的啊,这样不仅伤了阿洛,也是伤害了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