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孩子,唉,年纪轻轻就开始在意这些,真让人无语凝噎。
当时不知道的事情太多,心中只是想着若是被人看着就不能正常排泄,我便也就不是太子了,于是,我继续嘘嘘。
他果然目不转睛,还摸着下巴,点着脑袋,“这部小说太过隐晦,一到关键时刻,就会拉上帘子,然后写‘此处省略一个时辰’。‘一个时辰’能干嘛呢?我还是期待他下一部作品,下一部就写那‘一个时辰’。”
这孩子还真是博览群书(我也是后来才知道的公子多情,与他臭味相投也是后话了)。
“铭宣,其实你的可能也不够长……书上写着……”
我没了排泄的心情,急忙整理好衣物,没洗手,便捂上了他的嘴,“童言无忌童言无忌。”
看他乖乖不动,我放下手来。他反而一脸宽慰的样子,一双眼睛水波潋滟:“铭宣,你也不必忧心,也许是因为你年龄也不够大,你多吃些鞭哪蛋哪补补,什么虎鞭狗蛋,也许都好使……”
我彻底风中凌乱了。
*
就在他欺负我和我被他欺负的过程中,快乐的时光过得飞快。生于帝王家,麻烦就不会离的太远,登基之后,我依旧每日看抚城王叔的脸色,听朝臣的扯皮。偷偷出宫都成为一种奢求,更不要说见到扬思。
我以为,这是一个时代的终结,直到那日我因好奇去偷窥苦监国的儿子,才发现扬思的真正身份——现在想想,那时所知,也不过是一个虚影儿。
我心中是一片欣喜的,因为我知道,我们不久就会常常见面了。
第一次朝堂见面,扬思一句“臣貌丑,臣惶恐”语惊四座,我便知道,这班朝臣有福了
朝堂之上,对他,我从来不笑,不只是怕别人知道我们的关系,更是担心把他带到诸多烦恼和麻烦中。我的秘密不会对别人说,更不会对他说。于别人,是不信任;而于他,则是怕那双平静的眸子被扰乱。
我断了,我并不意外。可是却没断在扬思身上,凭心而论,我是有些失落的。
血兔为皇族圣物,可辟邪驱污,自从我对慈相有了爱慕之心开始,小糖子就天天把血兔放于我身边,也正是如此,哪种感觉逐渐淡去。但每次和慈相靠近,我心中的感觉又会强烈,并开始对血兔有抗拒之心。小糖子提醒唯有把此物让慈相佩之,才可保我的清醒。
此事虽然很难,但我知道有一个人肯定能办,而且一定能办成。
当慈相佩血兔于朝堂上,而我不再有痴迷之情的时候,我笑了——不仅仅是因为事情成功了,更是因为有他在我身边,真好。
*
那日宫中开宴,扬思竟如此不济,喝下几杯就有了醉态,但是细看眼睛我就知道事情不是那么简单。小糖子告诉我抚城王在扬思酒中下了□。
我心中一涩,却还是说道:“无妨无妨,大不了把那两个宫女赐予他好了。”
然而不消片刻,小糖子又报“那两个宫女并非宫中,而且身上好像有不干净的病。”
我心上一震,扬思啊扬思,朕害了你啊!
未等进入偏殿,就已经听到女人呜咽娇嗔的声音——扬思,你这也太急了吧!
然而我走进去才发现,那两个女人虽是□,身上却满是污秽肮脏之物,扬思躺在床上双眼迷离,恍惚之间还喊着“过来过来,本监国还没吐干净呢”。
看他痛苦的模样,我头脑发热。抚城王叔,你竟然欺负扬思到如此地步。管不许多,这次我一定要出口气。
“这两人,拖出去砍了!”
走到床边,扬思已然神志不清,还没说上句话,便开始自褪朝服。
那晚他在家中沐浴,他忽然浮出水面的肩膀肤如凝脂,雪样颜色,让我心生疑惑。
当时,我强忍住了暧昧的冲动,与他保持了距离。可是,那种不由自主地靠近的感觉却让我费解难捱。而现在,他微露的肩膀更是抹上了一层粉红的光晕,我心中在想,即便绝色女子怕也要逊色三分。
胡思乱想间,扬思已是外衣大敞,看来给他解决实际问题迫在眉睫。
这如何是好,送一两个宫女给他却也无妨,只怕他的众夫人会生吞活剥了他……
要么,我助他一把?看着我能提笔能拿筷子的右手,我的脸也烫了起来。
扬思吞吐如兰,声音也发生了变化——纤柔妩媚,眼神更是勾人的美艳。
我的目光停留在他身上,移之不去。嗯?他胸上为何缠厚厚一层布?不热吗?
还不待我多想,慈相未经通传,便闯了进来。看到如此场景,他居然君臣礼法都不顾,上来一掌劈晕了扬思。他将我拦在一旁,视若无睹,接着一把将扬思抱起在怀中。
哎呀哈,朕平时对你太好了怎地!
慈相打横抱着扬思,我竟然有一丝羡慕。
“陛下既然已知监国是女子,还请自重。”
女子?扬思是女子!
多少个疑惑在我心中串成一条线,眼前拂过一个个被她轻薄,或是不经意间险些轻薄了她的曼妙场景。
接着,我的世界观人生观价值观有了一点点崩溃的感觉,但关键时刻还是得稳住阵脚。
不知慈相作何打算,扬思又身中□——他,不,她这种状态着实危险啊。
“扬思既是女子,由你抱着,甚为不妥,快还给朕!”
“陛下自重!”慈相身形妩媚但却坚定,想必心中也一样的坚定。
“还是不还,不还治你欺君之罪!”此刻,我真是拿捏不好昏君的形象。
慈相虽然不再言语,但是眉宇间满是坚毅之色,而我更是怒目而视。
我二人正相持不下,还是小糖子解围,提出由他护送扬思回府,这这才算有了个解决的办法
次日去探望扬思,一如往昔,他一双眸子如存了两湾水一般,笑得灿烂,仿佛昨日中招的不是她。她肯定有不得已的苦衷,她总能给自己找乐子,每日里尽是开心的形容。
但我,却是有些百感交集,面对她都手足无措。连她靠近时,我都会不自觉的挪开一些,想我堂堂天子,竟被一个女子弄得窘迫,这人也算是丢大发了。
*
恰逢乞巧节,我与众臣乘舟夜游。不知怎地,我总是不经意间看向扬思。
抚城王叔看似收敛了许多,果然上了船整个人都不稳了,颤颤巍巍。
哎,王叔你套近乎也罢,手别随便搭啊,那肩膀是你能搭就搭的么!哎,那谁的手啊,你往哪里摸呢,想占扬思便宜吗!哎,扬思你跳河呢,这姿势也忒难看了吧?
恩?扬思是被人推到河里的!!
当我真真切切的感觉到了河水在周身打转,我才想起来——我不会水!一大口水就这么呛了进来,我只能大喊:“扬思救我!”
再后来,如同公子多情的小说一般,英雄大显神威,救美而归,只不过那个英雄是扬思。
看来在她面前,我的人总也丢不完……
看着温泉山庄里的满眼富丽堂皇,我心中暗自思忖——老胡啊,朕早晚抄你的家!
什么?慈相与监国大人一间?
哈,看来抄你家还太轻了,必须得满门抄斩才能泄我心头之恨哪!
“苦爱卿此番救驾有功,就和寡人一道沐浴吧。”作为一个昏君,这点儿福利总是有的吧?
扬思啊扬思,我可以不怪你隐瞒自己是女子,但是今天害我如此丢人就是你的不对了。
回想小时候你总是如此这般的欺负我,今天天意如此,我怎好浪费机会?
外袍褪去,扬思纹丝不动。不能没有反应啊,难道我一点诱惑力没有?
我在脱!
口干舌燥了吧!我也熟读公子多情的书,接下来的剧情我可要按部就班了啊。
语无伦次了吧,逻辑混乱了吧!
脱!
为了彻底扳回颜面,这裤子我也舍得了!
嘿嘿,口水出来了吧!哎,鼻血是怎么回事?怎么还开始晃了啊,不对啊,这架势是要晕啊!罪过,罪过,□啊,这点诱惑都受不住怎么当监国呐!
看着她一脸口水鼻血,我却一点儿成就感都没有,反是无限伤感——扬思,你欺负我,靠的是你那股机灵劲儿;我想还击,却只能出卖自己的肉体。
情何以堪!
*
回到宫中,我还在懊恼自己玩过了火,把她逗晕过去。
小糖子在一旁掩嘴笑得促狭,怪只怪我平时对他也太温暖了些!
“小糖子,你笑得好开心啊,说出来,让朕也乐一乐。”
“奴才不敢”
“不说就治你的罪,还让你默写《资治通鉴》。”
“那奴才说了,陛下可要恕奴才无罪”
“再不赶紧说,让你写番文版的”
“奴才就瞅着,监国变成女儿身了,怕是对陛下更重要了吧”
*
一念及此,就仿佛看到扬思就在近旁。
回想以前的点滴,所有美好的记忆都有你的参与,无论是小时候一起偷小笨鸡摘辣椒,还是朝堂上你把满嘴空话的官吏驳斥得体无完肤。和你的每一次对望都会让我觉得欣然,哪怕是你那不靠谱的大大咧咧都是我最可依赖的信任,那些默契已经让你成为我生活中的不可替代的部分。
为什么期待早朝队伍中那个瘦小的身影?为什么贪恋那双眸子的一圈圈涟漪?为什么把所有快乐的记忆都打上你的符号?这些问题,也许千万种答案都无法解释,但有你,连问题都不再是问题。
*
“陛下,这么晚了,您这是要去哪啊?”
“御膳房。”
☆、36万事俱备,小女玉凤紫
老爷我今天刻意表现得同往常一样不拘小节,杨花儿不叫不起床,水杏儿不敲打不吃饭。吃喝拉撒后就去院子里逗小妞儿,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留意夫人们每一个眼神儿,绝代和佳人哥哥的每一个动作,生怕心虚地忒过乖巧了让几个眼尖凌厉的老婆看出破绽来。
事实证明,老爷我就是个经验老到的惯犯,果然没人看得出我心里的东西南北中。
“佳人哥哥,你近日身体好些了没?”我倚着门槛,看佳人哥哥坐在药房里,掐着一柄药草叶子,凑在鼻尖闻着。
“我的身体最好也就这般状况了,”佳人哥哥原本蹙着的眉舒展开来,冲我温婉一笑。“怎么,不装病了?”
我眉毛一抬,“啊,我体质好,恢复得快。”
佳人哥哥放下药草,冲我摆了摆手,“思儿,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