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卿笑着道:“夫人真是好大的架子,姐妹们不过是想和夫人说说话而已。”
“呵,只怕是不敢跟我们说话吧。一个乡野村妇,粗鄙不堪,能说出什么上得了台面的话来?”
“就是……”
你一言,我一句,尽是冷嘲热讽的话,不过周锦始终无动于衷,只是,待有人说了那么几句后,她忍不住了。
“呵,真不知道她有什么好!”
“只怕,是床上功夫好。我听说啊,她是自小被一个孤寡老头收为养女,呵呵,说是养女,可内底里有什么龌蹉事谁知道呢!还有啊,她不是有个养子么,说不准正是他们苟且后的野种呢……呵呵呵呵……”
“你——”周锦怒火攻心,真要呵斥,可有人抢在了她的前头。
“你们放肆!你们这么诋毁污蔑我家夫人,容大人知道了定饶不了你们!”义愤填膺的依然还是丫鬟宝珠。
“啪!”
一个响亮的耳光甩在了宝珠的脸上,素卿恶狠狠道:“轮不到你说话!”
说完又转向周锦,见到她愤然的神色后,掩口讶然道:“夫人你这副样子好凶啊,真是吓着人家了。”接着又妩媚一笑,“怎么,想要吃了我么?呵呵,有本事你就来呀。”
“你欺负我们家夫人,我跟你们拼了!”说话的依然是宝珠。
只见她双眼通红又圆睁,怒气冲冲的就要朝素卿扑来。
只是,她人原本是在周锦身侧,她向前扑的极猛,于是有意无意的,就撞在了周锦身上。
刚才周锦一避让,已经到了荷花池与青石道中间那一道一尺来宽的草坪上,现在在被这么一撞,措手不及之下,一个踉跄,人就向边上退去。一脚踩空,身后就是荷花池,周锦慌忙身子前倾,想要稳住重心。而在她不经意的一抬头,触碰到素卿面上的笑容时,她猛的一个灵醒,终于知道为什么宝珠非要执意跟着,而素卿一伙人又恰巧出现在这。
只怕,她们的目的就是让她掉入这荷花池!
然后,借机杀了她!
浑身顷刻逼出了一阵冷汗,可是蓦的,周锦眸色一沉,然后后脚一滑,整个人便栽入了池中。
扑通!
惊起巨大水花。
“不好啦,夫人落水啦!”一声惊呼从岸上传来,随后,又是一声扑通。
周锦正在挣扎着,听到声音一看,却见宝珠也跳了下来,而且正向她游来,心中顿时有了不祥的预感。果然,宝珠游到她身侧,看着是要救她上岸,可实际上,两只手死死的抱着她的身子往下按,不让她把头冒出水面,而且还越来越脱离岸边。
周锦原本就不太识水性,人又太过虚弱,如何挣扎的过力大如牛的宝珠,所以只能一次又一次的任她把自己往水里按,而自己挣扎的力道越来越弱。
这时,岸上又传来声音,“这是怎么回事!你们为什么不救人!”
听声音,是绯色一伙人赶来了。而后是一阵吵嚷,吵嚷中,又是扑通两声,又有人跳了下来。
这次的人,是来救她的。
周锦任来人将宝珠架开,又抱着自己游上岸,自己再无挣扎的力气,几番折腾,她早已是精疲力尽,尽要昏厥。而待被拖上岸,她只来得及扫了一眼岸上的众人,便头一仰,彻底失去了知觉。
在昏迷的瞬间,她的眼前浮过绯色的面容,心里只有一个念头——
这一次的阴谋,小婵、绯色、乃至李香年却又在里面扮演了什么角色?
“还杵在这干什么,还不快去叫大夫!”绯色见周锦昏了过去,立马喊道。可是素卿等人显然不想让周锦被救,只百般阻扰着。
素卿跟着的人多,可是绯色身边的人也不少,于是一拉一扯,两伙人混成了一团。
“她要死了,容大人问起来,你们怎么交代!”绯色厉声道。
“夫人是自己不小心栽到池子里去的,与我们有何相干,而且,我们是要救人啊,只不过路被你们拦着了,我们怎么走啊?”素卿耍起了无赖,说完还压低了声音道,“容大人问起来?只怕容大人巴不得她死了吧!”
“呵!”绯色冷笑一声,随后将素卿狠狠一推,道,“谁死谁活,还不一定呢!”
素卿没料到她力气那么大,被推了个狗啃泥,待站起再要拼命时,绯色早已跑开好远。
她有些慌,忙对混战中的己方道:“还不快追!”
可是绯色一溜小跑,她们娇养惯了,哪能追的着。
绯色跑到隔墙大门那,也是累得气喘吁吁,她对着拦住她的守卫道:“赶紧禀报容大人,夫人被推下池中人事不省亟需救治!”
守卫面面相觑,有些迟疑。
绯色一狠,厉声道:“还不快去!不然容大人追查下来,要你们好看!”
守卫神色一凛,也不及多想,忙去汇报。
只是容肃此时并不在府中,守卫问询之下,只好先禀报管家。而管家知晓后,略一思索,赶紧命人请大夫。
此事事关重大,还是救人要紧,如果因此违了主人心愿,那也只能之后另作打算了!
经过数人的几番思量几番计较,大夫终于顺利的入了后院并进了周锦的院子。
此时周锦躺在床上,面白如纸,当真是人事不省。边上,绯色一派人死死盯着,丝毫不让长公主那一派的人靠近。
而大夫把了一次脉后,心一咯噔,觉得大事不妙了。
“大夫,她到底怎么样了?”绯色见大夫神情不对,问道。
大夫站起身,回道:“夫人生命垂危当需保命丸保命,老夫走得匆忙并未带上,这下便回去取。”说着,也不等绯色再问,便撩起衣袍就走了出去。
只是,出了门的大夫却并没有回到自己的药房,而是一溜小跑来到了那幢人见人怕的黑色建筑——监察司左营的门口。
“我有要事要见容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