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锦含羞一笑:“迫不及待地想让五郎见到了。”
阿欣捂嘴轻笑。
此时,有人轻轻地敲了敲门,崔锦道:“进来吧。”门一推开,便有一侍婢走进。阿欣眨巴着眼睛,兴高采烈地道:“是不是贵人的马车来了?”
侍婢摇头,说道:“大姑娘,方才贵人派人来说,让大姑娘先去洛丰城外等着,贵人稍后就到。”
阿欣登时有些失望。
她问:“为什么要先让大姑娘在城外等着?”
侍婢自是不晓得答案。
崔锦神色不改地道:“五郎这么说定有他的原因,不必多说了。阿欣,让二牛备好车,等会就启程去城外。大兄先留在洛丰,待爹娘避暑归来后再一道前去燕阳,其余都妥当了么?”
阿欣点头。
“大姑娘,一切都准备妥当了。”说着,她又捂嘴笑道:“大姑娘,怎么你现在这模样不像是要见情郎,反倒更像是要上战场了。”
崔锦一听,神色变得柔和。
只见她嗔了阿欣一眼,道:“莫要胡说,走吧。”
马车渐渐驶出了崔府,此时时辰尚早,但街道上的人却不少。尤其是见到崔府里驶出了七八辆马车,里头沉沉的,似是装着家当,众人无需猜测便知是崔锦的马车。
而今日正是谢五郎离开洛丰城的日子!
众人窃窃私语,还有不少人流露出羡慕的眼神儿。
当真是上天掉了个大馅饼砸在了崔氏女的头上,怎么他们就没这个好运气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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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二章
洛丰城外。
七八辆马车依次排开,停在了树荫之下。城门外蹲了不少乞儿,个个探头张望的,瞅着崔锦的马车。也有不少百姓为了看热闹,一路跟着崔锦来到了城外。
此时正值晌午,天空上的太阳毒辣辣的,树上的蝉鸟叫得格外响亮。
而马车里的崔锦仿若未闻,她安安静静地端坐着,背脊挺得笔直。她阖着眼,似是在沉思,又似是在歇息。阿欣的声音从车窗外飘来。
她热得已是满头大汗。
“大姑娘,怎么贵人还没有来?我们已经在城外等了将近两个是时辰了,马儿都快受不了了。”
崔锦的声音没有任何起伏。
“再等等。”
阿欣只好应声,转了个弯,寻了一处更为阴凉的地方,不停地摇着团扇。她歪头瞅了眼崔锦所在的马车,叹了声,自言自语地道:“怎么大姑娘就不热呢?马车里闷得快能烤焦了。”
阿宇不知何时飘到阿欣的身后。
他说道:“大姑娘心凉。”
三个时辰又过去了。
毒辣的日头开始下沉,蝉鸟也叫累了,蹲在城外的的乞儿也去觅食了,看热闹的百姓们也散去了。城外渐渐陷入一片灰暗之中。
有仆役点了灯,挂在了马车上。
阿欣开始心急了。
她走到崔锦所在的马车,正想开口询问时,崔锦从马车里钻了出来。她看了眼阿欣,道:“让阿宇去谢家别院问问,是不是五郎那边有急事发生了?”
阿宇领命而去。
不到半个时辰,阿宇便回来了。
崔锦问:“可有问到什么?”
阿宇白着脸道:“回大姑娘的话,小人到了谢家别院后,还不曾开口便被守门的侍卫赶了出来。”话音一落,阿欣惊诧地瞪大了双眼。
“怎……怎么会!”以前经常都是阿宇替大姑娘向贵人传话的,贵人那边的随从铁定认得阿宇的!阿欣着急地问:“你没有说你是大姑娘派来的么?”
阿宇绝望地道:“我说了大姑娘的名号,可是依旧被赶了出来。”
阿欣露出不敢置信的神色。
而此时的崔锦低下了头,没有人能看见她现在的表情。半晌,她才轻声道:“既然如此,便先回去吧。宵禁的时辰将至,再不回去就来不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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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
崔锦一大早便起来了,她没有让阿欣帮忙梳妆,而是亲自画眉傅粉。片刻之后,铜镜中出现了一个双眼青黑,脸色发白的姑娘,她的眼里布满血丝,连神态也是憔悴的。
她挑了一件素色的衣裳,发髻也是随意挽起,只戴了一支玉簪。
随后,她离开了厢房,登上了马车。
二牛忐忑地问:“大姑娘要去哪儿?”
崔锦淡淡地道:“谢家别院。”顿了下,她又补充道:“不要走平时的路,今日从洛丰城最热闹的大街驶过去。”
昨日崔锦在城外等了一整日的事情,今日早已传开。
越来越多的人盯着崔府。
如今崔府的门大开,崔锦坐着马车缓缓驶出时,不到一盏茶的功夫,消息立即一传十十传百的,传得众人皆知。
好热闹的人盯紧了崔锦的马车,悄悄地一路跟随。
跟着马车一路走的阿欣感受到众人灼灼的目光,不由有些心慌。今早大姑娘起来时,神色很不对劲。这样的神色她见过的,之前在樊城时,那些受到夫家冷落的妇人便是如此,充满哀怨的眼神,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憔悴。
阿欣心中隐隐有不妙的预感。
终于,马车到达了谢家别院。
守门的侍卫瞥了阿欣一眼,神色不再像以前那般殷勤。阿欣挤出一个笑容,说道:“我们家姑娘想见郎主。”
侍卫冷冷地道:“我们郎主诸事繁多,没有空。”
语气中已有赶人的意思。
阿欣咬住了唇瓣,登时不知该如何是好。她望向马车,马车里却是一派安静。片刻后,马车终于有了动静。一只素白的手伸了出来,阿欣连忙扶住。
只见马车里缓缓地钻出一个穿着素色衣裳的姑娘,腰肢不盈一握,然而微风拂来时,她却是踉跄了下,整个人似乎要随风而去一般。
崔锦看向侍卫。
她竟是低低地笑了声。
侍卫怔住了,连阿欣也不明所以。崔锦又低笑了一声,两声,三声……当她抬起眼时,有晶莹的泪水从眼眶处缓缓滑落。
她呢喃道:“我明白了,明白了,真的明白了。”
一连三句明白,一句比一句要重,一句比一句要凄凉。她忽然甩开了阿欣的手,使劲地擦了擦眼眶,兴许是力度太大的缘故,她的双眼红得像血一样。
她跪了下来,用力地磕了三个头。
阿欣连忙跟着跪下。
侍卫看着崔锦的举动,懵了。待他回过神后,落入他眼底的是渐行渐远的马车以及地上暗红的血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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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五郎站在窗前,负手而立。
当阿墨走进庭院时,他淡淡地开口:“崔锦说了什么?”阿墨抬眼看了谢五郎一下,方回道:“崔氏磕了三个响头,还连着说了三句我明白了。”
顿了顿,阿墨又说道:“侍卫说崔氏还哭了,是哭着磕头的。”
“然后?”
阿墨轻咳一声:“然后崔氏便离开了。”
谢五郎呢喃道:“她明白了……”
阿墨听到此话,心中腹诽,郎主你都做得如此明显了,崔氏又是个聪明的,岂会不明白?崔氏一直都是郎主棋盘上的一颗棋子,这些事情都在郎主你的掌控之中呀。
只不过腹诽归腹诽,阿墨自是不敢说出来,连呼吸也不敢有变,生怕郎主会发现自己的变化。
如今崔氏难以自保,恐怕也不会提起五十金的事情了。
阿墨暗中松了口气。
同时的,他又觉得有些遗憾。这段时日以来,有崔氏在身边时,郎主显然是比以前要多话了一些,甚至变得有些不一样了。
蓦地,谢五郎道:“她当真哭了?”
阿墨说:“千真万确,侍卫说崔氏先是沉默了许久随后开口说我明白时便开始哭了,眼泪一直在掉。”
谢五郎道:“你退下吧。”
“是。”
阿墨离去后,谢五郎踱步到琴案旁。他轻抚五弦琴,随意地抚弄琴弦。也不知过了多久,谢五郎露出了怔忡的表情。
若阿墨此时在的话,定会大为诧异。
郎主竟会露出这样的神情!
谢五郎也不明白为什么此时此刻的自己竟然一点也不快活,明明所有事情依照自己的计划在进行着,棋盘上的棋子也很乖巧很听话,丝毫差错也没有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