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夕心里瞬间波涛汹涌起来,这人,连她是谁都调查的一清二楚。
“说吧,什么事?”朝夕无视他的夸赞,又重复刚才的问题。
“我要你替我给萧阙送上一份大礼。”那人望着她,嘴角甚至染上了笑意。
“既然是大礼,公子你亲自去送才显得有诚意吧。”
什么鬼大礼,想必不是什么好事。
似乎已经可以断定她不会拒绝,他又补充道:“沈老将军若是知道,想必很为你开心的。”
朝夕这下真的连拒绝的话都说不出了,他拿他爹威胁她!
“看来我是拒绝不了了?”朝夕暗自拽紧了藏在袖子里是手,声音沉了下去。
那人微微笑道:“应该是。”
——
朝夕从这里出去的时候,夕阳刚刚落下去。她目光游离于来来往往的人群,手里握着一个瓷瓶。
里面装的,是能害死萧阙的□□。
她并未直接回去,而是挑了另外一条岔路口一直往前,一直走到尽头。
那片湖依然静得没有泛起一丝涟漪。
她蹲了下来,看着湖面映出自己模糊的影子,第一次觉得有点慌乱。
她合上双手,眼睛缓缓闭上。
【二十四】京城突变
一直到晚饭时间,萧阙都未曾见到朝夕。
他把整个府衙都走了一圈,能去的地方都看了看,还是没有任何蛛丝马迹。临戈跟在他后面甚是无语,这两人到底有完没完了。
一个失踪,好不容易回来了。另一个又失踪了。
呵呵。
这是要把他往死里折腾吗。
萧阙转了脚步,决定出去找。
临戈拦住他,道:"公子,您不能出去。"
萧阙脸色满是厉色,声音也沉了下来:"你敢拦我?"
临戈挡在他的面前:"属下不敢,只是为了公子的安危,属下不得不这么做。"
昨日萧阙的失踪,明显不是意外,显然是有人刻意为之。
萧阙懒得和他废话,一手推开他,往外面走。
"公子,您别冲动。沈小姐聪慧过人,会没事的。"临戈觉得很头疼,这都什么破事。
萧阙不理他。
"公子,您别担心,说不定沈小姐只是出门去赏月了,一会就回来了,您千万别冲动,"临戈追上去。
他这话一落,就觉得这句话异常耳熟,似乎沈朝夕就是这么安慰他的。
果然风水轮流转。
临戈最终还是没有栏得住萧阙,只得打起十二万分精神随他出门去找人。
他已经想好了,再过几年他就不干这破差事了,想去哪逍遥就去哪逍遥。
当然,这事并不是很急,至少得等萧阙处理完所有的事。
那时候……
思及此,临戈只得叹气。
萧阙的意思是分头去寻找,这样比较快,临戈不同意,萧阙不会武功,若是遇上什么歹人,他这个护卫估计也就到头了。
刚踏出大门,就见一个人影缓缓从黑暗里走了出来。
府衙的门上方,挂着大红的灯笼,在这漆黑的夜里,显得格外明亮。
朝夕恍恍惚惚地往前走,头脑里是一片空白。
直到被拥进一个温暖的怀抱。
因为步履匆忙,萧阙的额角甚至还漫出了细汗,朝夕被他拥在怀里,隔着薄薄的衣衫,能听到他心跳动的声音。
突然间,朝夕很想落泪。
萧阙抱着她,感受到她真真切切地在他的怀里,才微微松了一口气。他双手微微收紧,更加用力地抱着她。
这种失而复得的心情。
朝夕的眼眶里满是泪水,她动了动嘴唇,却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顿了顿,也缓缓伸手缓缓回抱住他。
她想,她大概是喜欢上他了。
会替他感到难过,会替他担忧。
萧阙的声音在她头顶响起,温润如玉:"我很担心你。"
她的眼泪突然就这么掉了下来,原来,一句话就可以让人轻易落下泪来,足以打破所有筑起的坚强的伪装。
感受到怀里的人微微颤抖,萧阙抬手抚了抚她的发丝,轻轻拍着她的后背,轻声问道:“发生什么事了?”
朝夕用力地摇了摇头,手指紧紧地拽着他的衣裳,哽咽得说不出一句完整话来,眼泪更加肆无忌惮地往下落。
好像,怎么都收不住了呢。
她要怎么开口……
萧阙也没有多问,等她哭累了,才温声道:“好了,我们先进去再说。”
萧阙温暖的手掌紧紧握着她的,带着她往里面走。
朝夕抬起已经微微浮肿的双眼看他,语气还带着一丝哭腔:“萧阙,我想回家了。”
萧阙点点头:“好。”
望着两人的背影,临戈当场石化在原地。刚才那个不是他家的侯爷吧不是吧不是吧不是吧!!!
他家侯爷根本不是这样的人!
他一点都不会相信的!
朝夕不说发生了什么,萧阙也没有多问,看着她喝了点粥后就叮嘱她好好休息了。
见朝夕已经睡着,他起身刚要走,却听到她梦呓的声音。
“不要……不”
“萧阙……你快走。”
“爹……爹”
萧阙微微蹙眉,朝夕的性子他知道,若非不是发生了什么,她不会是刚才那个样子。他又走到床边替他掖好被子,然后轻轻走出了屋子。
这件事,似乎得好好查了。
——
屋内,临戈恭恭敬敬地站在他的身后。萧阙一言不发地盯着手里的信封,眉也越皱越紧,低声道:“明日回京。 ”
临戈道:“公子,你不能走。谷神医如今就在这里,正是清除您体内的毒素的时候。”顿了顿,又道,“您的病不宜拖了。”
“将军府出事了。”
这下,临戈也沉默了。
沈将军是朝夕的亲爹。
“朝夕的事,我不能袖手旁观。”萧阙背着光,看不清他的脸。
若是平日里,按照萧阙的性子,对于这种事,不过是隔岸观火,绝不会引火烧身,反正是不会插手的。如今嘛,他这个样子多半是看上了人家闺女,再想不插手,怕是不行了。
转念又想到萧阙的病,一时也不知是喜是忧。
临戈准备转身退下,萧阙问:“你去查查今日朝夕去了哪?”
临戈应了声“是”,走到门口又说了一句:“公子,今日我们的人见到宣王了。”
“楚陵?”
“是,他行踪很是隐秘。”
萧阙伸手把罩着的灯挑得更明亮些,声音沉沉如玉石:“将军府的事多半是他做的,他既然出现在这里,那朝夕的事估计也与他脱不了干系。”话锋一转,语气骤然变得凌厉起来:“他敢动我的人,自然要付出代价。”
临戈缩了缩脖子,找了个借口溜了。
这种时候,越早溜越好。多年经验之谈,准没错的。
——
萧阙的动作很快,第二天一大早就准备打道回府。老县令带着一大群百姓站在门口给他们送行,直叹没有尽到地主之宜。那样子,好像真的十分愧疚。
萧阙站在马车前面冲他笑得很和善:“大人说笑了,若非是来了这,本候也体会不到被人劫走的乐趣呢。”
老县令顿时惊得冷汗淋漓。
“当然,最后他们也并没有得逞。也不知是否是本候吉人自有天相,大人你说呢。”
老县令擦了擦脸上的汗,忙道:“侯爷自然是吉人自有天相的,那歹人是在可恨的紧,下官一定会彻查此事的。”
萧阙温和地笑:“此事不必烦劳大人了,一般得罪本候的人,本候喜欢自己亲自动手。”
老县令的腿脚一软,差点跪了下去。
萧阙失踪的诡异,他身份高贵,失踪了一夜竟然无人知晓。就算是朝夕和临戈刻意隐瞒,可毕竟是在这府衙内,他是不可能不知道的。除非,就是他所做,既然没人声张,他若是开口此事,岂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
萧阙缓缓上了马车,掀开轿子,又向老县令恭贺道:“大人,祝您早日高升。”
话音落,马车动了起来,往前面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