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峥本正低着头给元宵瘙痒痒,忽然听到徐昭这话,立刻就抬起头看向她;那眼神,当真是清澈透亮,透亮到只消看上一眼就能猜出他无声中想要说的话——你真的要我离开?。
徐昭被裴峥那亮瞎人的眼神看的心里直发虚,按理来说她和裴峥之间除了当年的那段情之外,一直以来都是清清白白,二人曾经做过的最出格的事不过就是拉拉小手、简单的拥抱罢了,连嘴儿都没亲过的两个人根本用不着如此避嫌;但奈何楚烨这只神兽却是个极为敏感的男人,在他的世界认知里,似乎只要是曾经看对眼的恋人那就跟交出了全部没什么区别;所以,他才会每次在看见裴峥时一秒钟从霸气沉稳的一朝帝王变成菜市场后街上的斗架公鸡,恨不能将身上的所有羽翎都竖起来,跟他眼前的情敌一决高下;凭良心讲,被楚烨如此看重,她多少还是很满足很满意的,可是当楚烨敏感到光是听到‘裴峥’这两个字的时候就已经怒气腾腾、杀气昭昭的时候,徐昭就明白了一个现实;永远不要怀疑一个男人吃醋的本领,他们当起真来,真的会比女人还会无理取闹。
眼看着裴峥眼底温润如玉的波光,眉宇之间的无害神情更是让徐昭不断自责为了楚烨而牺牲他,她这样做有多过分、有多不妥的时候;身侧站着的楚烨更是火上浇油般的发出一声冷哼;徐昭被这声冷哼吓的后心直跳,就差泪流满面的跪倒这位大爷面前,求饶般的哭嚎:皇帝陛下,您一天不这样逼迫人您就活不下去是不是?是不是?
徐昭眼底的委曲求全快要憋到了临界点,眼看着就要烧成憋屈的怒火时,一直安静地裴峥却在这时开口:“那小臣就不打扰皇上与娘娘的叙话了。”
听到这话,徐昭立刻感激的看向裴峥;尤其是在望见他投过来的理解笑容时,心里的愧疚更是在悄然间不断升华。
楚烨自然是看到了裴峥在临走前对徐昭的那一笑,虽说他素来就看不惯这小子,但不得不承认,光是一个裴峥,就能比的下这大梁京城无数显贵风流的公子哥;也不枉京中无数少女少妇为他疯狂为他相思。
想到这里,楚烨不禁低头看站在他身边的女子;他知道自己小肚鸡肠,明白自己在裴峥的问题上向来都是无理取闹的;可是,他就是控制不住自己,管不住自己的嫉妒,是的,他嫉妒。
嫉妒除了他之外,还会有这样一个出彩的男儿喜爱着她;嫉妒她在成为他的妻子之前,曾有一段时间是属于他的;从当年的第一次相见到至今,他的心从未有过走失,一直都只装着她一个人,一双眼睛也只看着她;而她,曾经将投注在他身上的眼神悄然收回转投到另一个男子身上,光是想到这一点,他都坐卧难安、悻悻不乐。
“不要再看了,人都走远了。”
突然听到这句话,徐昭忙将目光从先才裴峥离开的拱门口处收回来,转身就追上欲要离开的楚烨:“你先等等,我有话要问你。”
楚烨脸色冷淡的停下脚步,看着她扬起下来的小脸,心里有一丝甜,还夹裹着一丝酸;背在身后的手不知不觉得伸出来轻轻地拨弄了几下她额前的碎发,虽然脸色依旧不好,可声音已不像刚才那样冰冷:“你要问朱泽的事?”
听楚烨这么说,徐昭就更加肯定这家伙一定是知道什么。
“你果真有事隐瞒着我?说,为什么朱泽不给穆流萍看脸?”
楚烨难得露出了一丝犹豫之色:“你一定要让朱泽给穆流萍看脸吗?”
徐昭更是莫名其妙了,朱泽是神医,在他手里,就算是再要命的疑难杂症只要他肯出手,就算不会是个全好,那也会好个七七八八;再加上她好不容易派人将这家伙找来不就正是为了这个吗?没道理都到这时候了,又不让他给人看脸了。
徐昭了解楚烨,他不是那种无缘无故就说莫名其妙言语的人,赶紧抓住他的手臂,轻轻地摇晃:“楚烨,你给我说句实话,朱泽是不是有什么难言之隐?或许说,朱泽和穆家有什么牵扯?”她可不会忘记在楚烨打断她的话,告诉朱泽病人是‘穆家’人的时候,那家伙的脸色可是说变就变的。
看着一脸打破砂锅问到底的徐昭,楚烨自然知道自己是瞒不住她;退一步讲,如果他真的什么话都不说,任由她逼着朱泽给穆流萍看脸,让穆流萍认出朱泽来,事情只会更加难办。
想到这里,楚烨就微微蹙了眉心,那模样当真是为了眼下之事颇为头疼;他怎么也没想到,阿昭会跟穆流萍联系上,甚至还将朱泽牵扯进来,或许,一切都是命中注定,冥冥之中注定了不许让朱泽再次逃避。
楚烨反手拉上徐昭的柔荑,来到一角的石凳下纷纷坐下,长出一口气后,才缓缓说道:“你应该好奇过,我甚少离开京城,又极少与江湖中人打交道,可怎么就认识名扬天下的神医朱泽,甚至能将这个性格骄傲古怪的家伙任意驱使。”
徐昭默认的点了点头,还记得曾经在宫里的时候她问过朱泽是怎么与楚烨认识的,那时的朱泽只给了她一个含糊不清的回答,态度极为应付。
“那是因为,我是他的救命恩人,如果不是我,什么一代神医,什么神医之后,恐怕他们朱家的医术和子嗣都要绝在他手中了。”楚烨眼神飘远,似乎沉浸在对于过去的回忆之中:“当年的京城夺嫡之争愈演愈烈,但凡是踏进来的人如果不奋力一搏,恐怕都不会有太好的下场;周齐是我的授业恩师,因为这层关系,也算是将我们之间的关系拉近了不少;但是那时候,夺嫡之争实在是太惨烈了,前一刻是你盟友的人或许在后一刻就能转身投靠他人,将你出卖的彻彻底底;我为了拉住周齐,所以曾经来过西南,只是因为各种原因没有到襄阳城罢了;也就是在来西南的路上,我救了一个身受重伤且身中剧毒之人,而那个人就是朱泽,那时的朱泽还没有如今的盛名。”
楚烨长叹一声:“我永远都记得第一次见到他时的模样,一身白色的衣服脏的已经看不到任何颜色,像一滩烂泥一样倒在水洼之中,身上的鲜血像不要钱一样一股股的往外涌,伤口翻开,如张大的婴儿的嘴唇,甚至都能看到里面森森的白骨;而更让人惊心的是,受了这么重的伤,他居然还没死;等翎羽卫将他从水洼中捞出来,在我看见他发青的脸色判断他同时身中剧毒的时候,简直像看个怪物一样看着他。”
“一个人究竟有多狠的心,能把另一个折磨到近乎快要分尸的地步还要给他喂毒;也多亏那个心狠手辣的家伙多此一举,让饱受迫害的这个人因为来自于身体的疼痛而不得不清醒的苟延残喘;你能明白那种疼吗?明明快要疼的晕过去,可就在快要晕倒时又疼的醒过来,这简直就是最惨烈的折磨人的手段。”
徐昭听的脊背直发凉,甚至连手指都微微颤抖起来:“你不要告诉我,那个如此狠心折磨朱泽的人,就是穆家的人。”
楚烨沉默的看着徐昭,虽没有任何一个肯定的表示,可徐昭透过他的眼神明白了,她说的没错。
身体中的力气像是被一个大力的人瞬间抽走,徐昭浑身瘫软的趴到冰凉的石桌上,似乎只有那石桌上丝丝缕缕凉气才能够让自己翻滚的心冷静下来。
她无法想象,那个顶着一张娃娃脸永远笑嘻嘻的朱泽曾经会经历这宛如地狱的折磨,只要一想到那样生机勃勃的他,曾像一张破布一样被丢在脏兮兮的水洼之中苟延残喘,徐昭只觉得连呼吸都无法控制的开始颤抖。
“穆家的人为什么要这样对待他?”
楚烨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我曾也问过他,他却是闭口不谈,只是怔怔的看着自己的脚尖,一句话也不肯多说。”
徐昭长舒一口气:“我能理解,毕竟被人那样伤害过,所以他不愿意再想起;只是,他后来名扬天下,只要他肯出手,大可以轻易毁了穆家为自己报仇泄愤,他为什么也没有做?”
“这个,我就更不知晓了;但我隐约猜得出来,似乎是跟一个女人有关。”
女人?
朱泽的相好?难道是另一张可爱灵秀的娃娃脸?
徐昭歪着脑袋,托着下巴纠结的眉心都扎成了结。
☆、093:不准逃避
暮色降临,当夕阳的余辉调皮的将最后的尾巴从天边悄悄撤回,渐起的雾霭夹裹着神秘的夜色缓缓降临到了襄阳城。
万家灯火,饭香四溢;在夜色中渐渐归为宁静的襄阳城看上去和平常并没有两样,可若仔细留心便能发现,近两日襄阳城的城门关闭时间要比往常早了许多,负责守卫襄阳城城内治安的护城军更是在夜幕刚降便身披铠甲四处巡逻,伴随着声声更鼓声,整齐划一的步伐和铠甲相互碰撞的声音让入夜微凉的空气平添了硬冷紧张的味道。
襄阳城已多年不经战乱,但这并不代表土生土长在这里的人会忘记曾经经历过的战火之苦;所以,在察觉到襄阳城同往日不一样的变化时,城内的百姓都敏锐的龟缩起来;勤劳的小商贩在夜色还没降临之前便早早的收拾了摊子,客似云来的商铺更是早早便关了大门;只留下空无一人的街道和路边偶尔走过的野猫迎接着重重夜幕的到来。
襄阳候府,浣纱楼中。
一股浓郁的药香味不断从微微敞开的窗扇中漂浮出来,微热的药香混合着清冽的空气,要人深吸一口气时竟神奇般的觉得这带着微微苦涩的药香并没有多难闻,细品之下,反而还能闻到一股清澈的幽香夹裹在其中。
忠心善良的丫鬟小心翼翼的端着一碗刚熬好的汤药从小厨房中走出来,袅袅白烟虽稍稍有些遮住丫鬟清秀的面容,可独属于少女清脆的嗓音却要人听上去极为舒服:“姑娘,该喝药了。”
穆流溪斜倚在床榻上,借着并不是很亮的灯火正在翻阅手中一本小说话本,听到丫鬟的声音,抬起头,声音中微微带了些懒意的耍赖:“又要喝药?不要嘛,我都快变成药罐子了。”
丫鬟听着穆流溪略带轻快地嗓音,脸上带着笑:“姑娘,这可是二公子专门请人送来的药,再三叮嘱您一定要喝,说是对于身体虚弱的人大有裨益。”
“他就知道给我送药喝,如果真的关心我,为什么不来看我?”说着,穆流溪就一把扔掉手中的话本子;微微带着些苍白的面容虽依然挂着病态,但奈何本就是个美人底子,就算是未施半点妆容,依然精致的的五官让她依旧显得清丽脱俗;再加上如今的这幅病人之姿,生生让穆流溪平添了几分病娇娥的美态来。
“看来小溪是真的想我了?!哈哈——”
一声声畅快淋漓的大笑声从屋外传来,跟着,就看见周放以一副风流潇洒的模样出现在穆流溪面前。
穆流溪惊讶的微启红唇,当含情的目光在确定出现在面前的人不是她幻想出来的幻影时,惊喜的神色立刻盖住了满脸的惊讶;娇羞无限、欲迎还拒的娇喃一声:“二公子……”
周放最是心思缜密,在清楚地看到穆流溪脸上的变化情绪后,更是得意非凡:“小溪,我的心肝,你可真是想死我了。”
说话间,周放就快步走上前,一把便将倚在软垫上的穆流溪抱了个满怀;将头深深地扎进美人的颈项间,深吸一口,竟是满腔的芳香,让他差点都控制不住自己。
穆流溪在被周放激动的抱进怀中后,就使了个眼色让丫鬟放下药碗退出去,然后顺势往周放怀中一靠,娇柔的宛若一汪没有肌骨的泉水,任由这个把她抱在怀里又揉又捏的粗鲁男子对着自己的娇躯任意胡为。
“二公子真的是想念我了吗?莫不是前一秒还抱着其他妹妹,温香暖玉、逍遥快活吧。”
周放正准备将唇凑到穆流溪的脖颈上狠狠地亲上一口,忽然听到她这话,便一笑出声,放开怀中的娇人,伸手就将她的下巴抬起来:“怎么?吃醋了?”
穆流溪才不管他的调笑,而是撇开头,眼角明明含着情,可面上却做出一副狠心拒绝的模样:“我才不会吃醋呢,二公子风流倜傥、人中龙凤,自然是很博年轻小姑娘喜欢的;哪里像我,成日病怏怏,身上除了药渣的苦味什么都没有,就连这张还算看得过去的脸也被病痛折磨的发了黄,二公子看腻了也实属正常。”
“你个小醋坛子,还敢说自己不在意?”周放简直就是爱极了穆流溪这幅口是心非的模样:“谁说你病怏怏的不好看?我的小溪就算是生病了,也比外面的女人漂亮十倍百倍;还有你身上的味道,我可爱闻了,一点都也不觉得苦。”
说到这里,周放就又扳过穆流溪的脸,大拇指摩挲着她尖小精致的下巴,看着那双能勾他魂的眼睛,露出痴迷之色:“小溪如此国色天香,我永远都看不够,倒是我自己简直快要嫉妒死父亲了,想他何德何能,居然能够得到你这样的妙人。”
听着周放的甜言蜜语,穆流溪表现出了一个被心爱男子宠在心间的小女人姿态,依恋般的靠在他的肩膀上,如玉的手指轻轻地放在他的心口,挑逗般的一下又一下的划拉着:“你还敢提候爷?如果被候爷知道你背着他‘欺负’了他的女人,看他不剥了你的皮。”说完,穆流溪就叽叽咕咕的埋首在周放的怀中笑起来,那娇软的身躯随着笑声的波动一下下的蹭着周放年轻冲动的身体,引得他几乎快要能着火。
周放看着怀里宛若狐狸精般勾去他魂魄的女子,满心满眼的**几乎快要喷薄而出,可再想到她刚才的那番话,一股无法克制的怒火一下就从心间升起:“他剥我的皮?哼!如果父亲再年轻十岁,我倒是相信他有这样的能耐,可现在,老虎的牙齿都快掉光了,难道他还以为自己是当年那个战场上无往不利的大将军吗?”
穆流溪温顺的趴在周放的胸口,看着他眼底闪现的勃勃野心和阴狠之意,并不是很意外的勾了勾唇:“好了,跟你提了下候爷你的反应就这么大,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你要做什么呢。”
周放捏住穆流溪在他胸口上画圈圈的手指,凑到嘴边轻轻地一亲,毫不意外的看着佳人瞬间娇红的脸颊,意味深明的说了句:“我是要做点事,而且很快。”
说到这里,周放又狠狠地一抱怀中的娇人,看着她因为自己用力的桎梏而微微蹙起来的眉心和发出来的痛呼娇喘声,一种近乎疯狂的快感更是在瞬间充盈在他的胸腹之中:“等我做成了这件事,以后再见你就不必这样偷偷摸摸了;小溪,我要让你彻彻底底的成为我周放的女人,从今往后,只属于我一个。”
看着周放眼底绽放的光彩和野心,穆流溪娇柔的靠在他怀间,很是温厚听话的点着头,说道:“希望二公子不要忘记对小溪的承诺,小溪这辈子生是二公子的人,死也要做二公子的鬼。”说完,穆流溪就抬起头轻轻地在周放的下巴上多情的轻咬了一下,专属于小女儿家的情爱妩媚之态,更是被她表现的淋漓尽致。
穆流溪的乖巧让周放更是喜欢不已,本是流连在她腰间的手不知从何时已然钻进了她的衣衫中,感受着指腹下那一片片滑腻的肌肤,周放更是受不了的发出一声低吼;可就在他快要使劲儿将那碍事的衣衫扯碎时,被他压在身下的穆流溪忽然发出一声痛呼,让他立刻停止了动作。
“怎么了?小溪?”
穆流溪抬起通红的脸颊,眨着含泪的眼睛,楚楚可怜的望着头顶上的男人:“二公子,小溪的身体一直不好,就算是这几天一直吃着二公子送来的药也不见好转,刚才二公子那样、……那样对待小溪,小溪已觉得力不从心……”说到这里,穆流溪含在眼底的眼泪就垂垂可怜般的从眼眶中坠落下来:“都是小溪无能,拥有了一副这般不争气的身子,连心爱的男子都伺候不了。”
听着娇人那含泪娇软的嗓音,周放的心几乎都软成了一滩春水,虽说他现在恨不能一口就将这能勾他魂、喝他血的小妖精吞入腹中,可看着她略带病容的脸,却也清楚地认知到,恐怕就算是他现在强要了她,怕是也会闹出人命来。
既然美人已经捏到手中,早吃晚吃也不多在乎这一会儿;周放深吸一口气,硬是压下身体中滚滚灼烫的强烈**,抱紧了怀中让他稀罕无比的美人,暧昧的在她耳边吹着气,道:“好,今晚就饶了你;但你要答应我,送来的药一定要吃,这样才能养好身子,才能早些伺候我,才能让我的小溪早些给我生个儿子。”
穆流溪娇羞的躲在周放的怀里轻轻地娇笑,听到他这话,更是羞涩的不知该怎么办才好,举着拳头就在他的身体上轻轻地砸着:“你真的坏死了,欺负了人家还不算,居然还想让人家给你生孩子;哼,孩子生出来你该叫你父亲,还是该叫你二哥啊!”
周放一听这近乎超出伦常的话,立刻浑身紧绷冒火起来,抱着穆流溪就是一通狠狠地泄欲般的亲吻之后,喘着粗气说了句:“爷这辈子也算是玩过不少女人,要说这里面最带劲的,就是属于你了;小妖精,等你以后养好了身体,看爷怎么折腾你。”
听着周放近乎禽兽般的话,穆流溪满眼羞煞的转过了头;乌黑的长发随着她转头的动作几乎遮住了她大半张脸,同时,也遮住了她那双跟娇红脸庞截然相反的冷静冰凉的眼睛。
纤细的手指不知从何时开始从周放的身上移到了身下的被单上,细瘦的手指,像是蕴藏着无数的力量,压抑的、颤抖的、克制的,紧紧地抠着指下的床单;——穆流溪,再忍一忍!求你再忍一忍!很快,你就会让这些害死朱公子的人去死了!很快了——
*
徐昭站在朱泽的门前,来来回回不知走了多少圈,多少次将手抬起来想要去敲开那紧闭的房门,可到最后,还是无力的垂下,纠结的徘徊在院子里打转。
“阿昭,不进去吗?”
徐昭回头,看着今日穿着一身蓝色锦衫的裴峥。
裴峥信步走到徐昭面前,指着丝毫没有动静的房门:“想进去见他直接敲门就是了,在这儿来来回回走了这么久,就算是你的脚不疼,你脚下的地也快被你踩出一个坑了。”
徐昭被裴峥的话逗笑,无奈的看着紧闭的房门,压低声音,道:“我不知道见到他该跟他说什么,以前我根本就不知道朱泽和穆家有那么多千丝万缕的联系就这样贸贸然的把他叫来,现在好了,把人叫来事儿还没办,就先把人家的伤疤揭开了,这做法实在是不太地道。”
“你又不是故意的,不是吗?”
徐昭依旧是满脸的愧疚:“就算不是故意的,我依然良心难安呐!”
裴峥忍不住笑出声,看着面前挠着头露出困扰表情的徐昭,心口涩涩的疼;如果她不是这么好,不是这么善良,他的处境是不是就不似如今这般糟糕。
“这是他的心结,解铃还许系铃人,这个结早晚有一天需要人将他打开,不是你也会是别人。”
徐昭一愣:“你也知道朱泽和穆家的事?”
裴峥哂笑了一下,关于朱泽和穆家之间的纠葛,他也是在察觉到朱泽和楚烨的古怪后赶紧派人去查才刚刚知晓。
“我有条消息告诉你,或许能够帮你一把。”
徐昭看着眼前君子如玉的裴峥,虽然很好奇他是怎么知道朱泽的事的,但眼下这情况很显然不是她追根究底的时候。
“穆家当年只是一个败落的家族,数百年来盘踞在西南,最辉煌的时候家族中人曾还在朝中做过大官,只是后世子孙不争气,一点一点的将祖宗留下来的东西败光了;传到了穆流萍这一代的时候,穆家不仅只剩下一个空壳子,更是人丁不旺;最后穆流萍搭上了手握军权的周齐,借着周家的势力,穆家才在西南渐渐好过了些;这些年来,穆家的日子一日比一日过得好,虽然比不上他们家族曾经荣耀的时候,但也比过去苦难的日子好太多了;所以整个穆家几乎都以穆流萍马首是瞻,只是穆流萍跟了周齐这许多年来从未有过子嗣,为了保住自己的地位,穆家就送了最小的幺女也就是穆流溪进了襄阳候府;穆流溪的进府一来是为保住渐渐年华老去而没了恩宠的穆流萍,二来,是希望穆流溪能怀上周齐的孩子,以保住穆家以后的生活。”
徐昭听的云里雾里,这姐妹俩同侍一夫的事儿她在京城见过不少,也没觉得有什么奇怪之处;可是据她对裴峥的了解,他是不会跟自己讲一大堆没用的话的。
裴峥眸光深深地看了眼有些迷糊的徐昭,突然声音拔高,对着紧闭的房门喊了一声:“而最后被穆家送给周齐的穆家小姐穆流溪,正是咱们朱大神医这辈子心里最牵肠挂肚的初恋情人。”
‘砰!’的一声!
房门被人毫不客气的从里面踹开。
朱泽满眼喷火的站在不断晃动的房门前,瞪视着那站在院子中齐齐朝着他看过来的一对男女。
“世子爷,信不信本神医能让你神不知鬼不觉的变成一个哑巴。”
而裴峥却像是没听见朱泽的要挟言辞一般,含笑回头看向徐昭:“看,出来了!有什么话你现在尽管可能的对他说,既然他都已经来到了襄阳城,也容不得他继续再逃避下去。”
T
☆、094:追查当年
不大的小院中刮起了一阵凉风,吹的生站在院墙角落的青嫩小草颤抖着摆动着还很是细小的嫩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