避开所有的人,他朝淮安吩咐道:“告诉玄机楼,万花楼的事情可以深入调查了,沿着太子这条线查。”
“主子,这万花楼难道真是太子的地方?”淮安听见这消息,不禁有些微微的诧异。
“派人去查吧,今天太子露出尾巴了,当初万花楼被呼延烈请旨封掉的时候,我曾经见过他神情有些异样,暂且顺着查下去,再者,你现在立即去召集人,在书房中等我。”秦昊吩咐完,这才转身,瞅向在后面被顾知书给拦住的燕归泠。
燕归泠面无表情的看着面前的男人,眸子冷冰冰的,甚至连说话都不愿意。
“昨天的事情,我不是有意的!”天知道,顾知书昨天在燕府门前说完那话以后,心中第一次这般不对劲,总想着,若是能重来一次便好了。
“你对我的辱骂我已经习以为常,你不必道歉。”说完,燕归泠一把推开了他,朝前面站着的秦昊走了去。
“喂,燕归泠,秦昊可是成亲了的人。”燕归泠的这行为在顾知书看来,便是对秦昊有意,他又倏地上前,一把将人给拉了过来。可燕归泠向来讨厌被人触碰,在顾知书的胳膊伸过来的时候,她右臂一动,就避开了他的手。
“道不同不相为谋,顾公子请便。”眼里的嫌恶全都倾泻了出来,燕归泠皱眉,朝他抱了抱拳,脚步稍显匆忙的离开了。
顾慎出来的时候,老远就看见顾知书同燕归泠拉拉扯扯,他上前,对着顾知书的屁股就是一脚。
顾知书正在出神的望着燕归泠的身影,等他感受到屁股上的疼痛的时候,顾慎狂躁的声音已经传了过来:“我不是交代过你么,不要跟秦昊那边的人有什么来往,你耳朵是不是聋了。”
顾知书有些难堪的从地上爬了起来,抬眼瞧了瞧四周看过来的朝臣,这才低声道:“爹,你能不能给我留点面子?”
“你还想要面子?”顾慎一把拎着了他的胳膊拉着他就往前走,声音也满是怒气:“二殿下的腿伤成那个样子,你还有功夫在这里同人拉拉扯扯?”
“我昨天不是去找过秦昊么,可当时……”
“别跟我解释,刚刚敬福那边来消息了,说让我们下了朝去皇后宫里走一趟。”齐思谦的腿被狗咬的不轻,隐约有些站不住的趋向,顾慎这几日为了这件事情,简直是操碎了心。
而顾家父子到达皇后安宁宫的时候,里面正传出一阵乒乒乓乓的打砸声。
“滚,全都给我滚出去。”齐思谦暴怒的声音毫无遮掩的从里面传了出来。
“臣拜见……”
顾慎甚至还没有来得及行礼,顾皇后已经上前扶住了他,甚至已经顾不得礼数,声音哽咽的道:“大哥,御医说,这伤口,伤到了骨头,很有可能……”
皇后一边说,眼泪也跟着流了下来。
“你们先下去。”顾知书跟在一边,朝宫里的婢女们吩咐道。
顾家父子跟在皇后的身后,走进了里面的内殿,齐思谦披散着头发,一脸的暴躁坐在那里。
“二殿下,刺杀匈奴侍卫的事情……可是你……”即便心中有数,可顾慎仍旧想再问一遍:“你要同我说真话。”
齐思谦听见这话,顿时将手中的枕头给扔了出去,声音很是尖锐的道:“舅舅,我发誓,这件事情一定不是我做的,一定是有人陷害我。”
“陷害你?定然是跟你有仇的人。”顾慎坐在那里,捋着自己的胡子,声音带着思索的道。
“一定是秦昊,肯定是他。”齐思谦几乎没有多加思考便说道。
“秦相那人向来是不好惹,你可有……”
“前几日在寺庙中反省的时候,我曾经差点踢到慕菀,可我觉得,秦昊看我不顺眼,并非是一天两天的事情了。”齐思谦有些抓狂的道:“可偏偏他如今越发的猖狂。”
“不对,不对!”顾知书忽然站了起来,眸子有些惊诧,他抿着唇在原地转了好几圈儿,忽然朝几人道:“你们刚才说,谁同二殿下有仇!”
“你卖什么关子,还不快说?”顾慎恨不得再朝顾知书踢一脚。
“那你们有没有想过,这符合条件的,并不止秦昊一个人。”顾知书深深的呼出一口气,他觉得……自己好像又扒开了什么肮脏的事情。
齐思谦一听这话,顿时皱眉道:“朝中大臣与我意见相左的有不少,可这些也并不能作为……”
“我当然知道这些人不算!”顾知书有些嫌弃的一下子打断了齐思谦的话,顾慎在一边,见此顿时朝顾知书瞪了一眼,可顾知书眼下已然顾不得这么多了,他忽然转头看向顾皇后。
“姑姑,侄子问你一件事儿,你可否认真的回答我。”顾知书越说,表情越是凝重。
顾皇后此时一头雾水,听见顾知书的语气这般严肃,她看了眼后面的顾慎和齐思谦,这才点了点头。
顾知书又平复了一下自己的呼吸,这才抬头,声音缓缓而又沉着的问道:“姑姑,常嫔娘娘……可是你杀的?”
顾皇后显然是没有想到顾知书会突然这样问,在皇宫中多年的摸爬滚打,让她甚至来不及思考,下意识的就反问道:“为何这般问?常嫔是自己……”
“姑姑,常嫔是你杀的吧?”本性中,顾知书十分不喜后宅深宫中的尔虞我诈,所以当皇后露出一副完全反驳的模样时,他心中一惊有了答案。
“混账东西,有话还不直说?”顾慎在一边低声吼道。
顾知书仍旧看着顾皇后,这才开了口:“姑姑,常嫔是你的杀的,那你觉得……文王不会恨你么?”
“那个傻子,他怎么会……”皇后下意识的就讥讽道,可这话终究还是没有说完,下一秒,她的眼睛已经蓦地瞪大了。刚刚知书问的是,谁还会同老二有仇……同她有仇,便是同老二有仇。
顾慎和齐思谦也皆是浑身一震,两人的眼里满满的都是不可置信。
“一直以来,我们将所有的目标都对准了秦昊,可如果……那位并不傻呢?那他同姑姑之间,可是有杀母之仇的。”顾知书一边说着,手也忍不住颤抖,如果他的猜想是真的……
“不可能!他小时候连粪都吃过,怎么可能不傻?当初御医都说他脑子烧坏了。”齐思谦觉得这个想法简直是可笑至极,可眼下的他显然是分不清,自己的嗤之以鼻,到底是觉得荒唐,还是……从心底里不愿意承认,自己被一个傻子给设计了。
“爹,咱们行军打仗的时候,向来会将最差的结果也想到,那如今呢,如果儿子所言就是最差的结果,你依旧觉得……秦昊是最大的敌人么?”顾知书这样一想,脑子中的想法便止不住的流淌了出来。
“秦昊毕竟是外姓人,如果他觊觎这个皇位,唯一的一条路就是篡位,可如果这个对手是文王呢?他如今马上就要娶那位匈奴公主了,皇上对和匈奴的联姻有多重视,你们不是不知道。”
“不要再说了!”齐思谦一下子打断了顾知书的话。
“知书,这件事情,你容本宫想想,想想……”不似齐思谦的反应那般大,顾皇后显然已经在思考了。
……
安宁宫里,顾家人在讨论的同时,相府的书房里也是一片的热络。只不过与他们不同的是,秦昊他们此时讨论的对象,是太子。
“万花楼的事情我已经吩咐下去了。”流渊斜斜的倚在一边,低声道:“我觉得,太子此举是在同主子求和,表明,他不会与主子作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