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如此,传言就传言好了,楚家女也占不着便宜。且楚家会传王妃的闲话,殿下也可以……”
“说说楚家女的闲话?!”这个纯王很愿意啊,顿时眼睛就亮了。
“传人闲言碎语,这不是大丈夫所为。”林驸马义正言辞,就跟之前给谢国公出主意去传言楚三毒死发妻的主意不是他出的似的,脸色平静地说道,“二皇兄只需在外,公然表达对楚家女的厌恶,表达对楚家的厌恶就好。”
“就这么简单?”
“得罪炙手可热的纯王,谁还敢娶楚家女?二皇兄也是为王妃报仇了。”这话说得太有道理了。太子如今地位稳固,虽然后宫之中四皇子乃是贵妃所出,可显然贵妃没有叫四皇子争夺皇位的野心,昭阳帝也没有换太子的意思。
太子根基这样稳,那纯王作为未来帝王最宠爱的弟弟,自然身份与众不同。
哪怕昭阳帝总是对纯王横挑鼻子竖挑眼的,可是这两年仿佛对纯王也还不错。高兴的时候骂两句小畜生,父子两个都对着掐,可好起来的时候,还是昭阳帝出言,说纯王妃还不错,大婚时间不久,不必给纯王纳侧妃的。
这一看就是纯王央求昭阳帝了。
因此,纯王这两年在京中混得真不错,都对他比从前更尊重恭敬了几分。
也是到了如今,他才有了真正郡王的贵重。
这样贵重,往后只怕会更贵重的纯王说楚家女讨厌,谁还会顶风作案非要娶个楚家女膈应纯王呢?
又不是倾国倾城的貌。
又不是昭阳帝那样脑残的皇帝。
林如初见纯王微微点头,显然是意动了,修长优美的手飞快地抬起,却见此刻纯王又往前凑了凑,自己雪白的指尖儿一不小心就划过纯王的脸颊。就见纯王猛地捂住了自己的脸惊慌地看着自己,林驸马抽了抽嘴角。
他垂头拿一张雪白的帕子仔细用力地擦手,头也不抬地说道,“更何况,与楚家划清界限,日后殿下才不会被楚家连累。楚听云在二皇兄你面前说的话……你与太子也说过一遍了是不是?”
与楚家交恶,日后才不会叫楚家利用,也是做给正在观望纯王的大家看看啊。
不然都以为纯王与楚家要好起来想要争夺太子位,那不是自己找死。
“你这说得很有道理啊。”纯王点了点头,呆呆地看着林如初秀美的脸。
就见美貌秀致的青年,随手就将擦完了手指的帕子给丢在地上了。
纯王呆呆地看了这慢吞吞飘落在自己面前的帕子,突然回过味儿来了。
他嗷地一声哭了出来,转头就扑倒了自家王妃的怀里。
正跟纯王妃拱在一起的公主殿下猝不及防,叫亲哥从软塌上挤了下去,吧嗒,一屁股坐在地上,一脸茫然,半天没回神儿。她呆呆的小模样儿叫林如初都要笑坏了,哽咽了一下,方才伸手来扶起了一脸震惊的公主殿下。
“疼不疼。我给你揉揉?”林如初憋笑憋得厉害。
他伸手给长乐揉着软乎乎的小屁股,眼底全是笑意。
长乐呆滞地看着跟同样一脸呆滞的红月挤在一起的纯王。
“对不住!我答应过你,不叫别人碰我……可是……”
纯王虎目含泪,虎目晶莹地看着眼角抽搐的纯王妃,一脸的伤心欲绝。
“我,我的清白……对不住!”他把大脑袋拱进了自家王妃的怀里,觉得抱歉极了。
被林驸马摸到了呢!
纯王妃继续抱着在自己怀里泣不成声的纯王,只觉得胃部翻滚,酸水儿直冒,片刻……
“呕!”
第146章
纯王妃就这么抱着纯王干呕了好几声。
初时,长乐还以为开玩笑呢。
那个什么……因纯王殿下总是黏黏糊糊的,因此纯王妃时不时就露出这么一个表情和动作。
只是看红月干呕得脸色苍白,无力地歪在了软塌上虚弱地喘息,长乐就知道这不是开玩笑了。
“二皇兄把红月嫂子恶心吐了!”
公主殿下嗷嗷叫着往外怒吼道,“快叫太医!”她的天呐!着是什么情况?虽然二皇兄大头拱来拱去确实蛮恶心人的,可是也不至于把红月给恶心得要吐啊。长乐就很同情地看住了自家二皇兄。
莫非这是婚变的节奏?
纯王殿下被无力地松开,趴在软塌上一脸茫然。
说好的喜欢他撒娇呢?
“你没事儿吧?”见红月脸梢儿都是白的,纯王也觉得有点儿不对劲儿了,吓得直哭,哪里还顾得上被林如初给占了便宜清白不保呢?他伸手就把红月给抱在怀里,见外头匆匆有人去寻太医了,这才急忙给红月拍着后背紧张地问道,“有没有好过一点?”
红月抬头勉强看了他一眼,又垂头干呕。
……
已经到了看纯王殿下脸一眼就恶心的地步了么?
纯王殿下的心真是千疮百孔了。
这大概真的要婚变了。
“我就说,二皇兄平日里不能那么娇气。”长乐也顾不得林如初了,凑过去捧了茶水吹温给红月,看她接过来喝了,就带了几分担忧地说道,“只是我瞧着仿佛你很不舒坦,怎么瞧着脸色都变了呢?”
红月的脸上很难看,不然,长乐也不会叫着去要太医。
“不知怎么,一股劲儿的事儿。”红月就虚弱地说道。
她歪在纯王的怀里,对长乐歉意地笑了笑。
“搅了你们的兴致了。”
要不然,就是纯王殿下哭诉被占有了清白,就该纯王妃出马与林驸马分个高下为自家王爷做主的剧情了。到时候还可以有长乐公主嗷嗷叫着为自家驸马出头,那真是一出出的狗血大戏啊。
可是如今因她,只好全都消停了。
“这说的什么话。什么都不及你重要。”长乐压住她,轻声说道。
就在这个时候,楚三太太母女上门的。
“这时候还见什么人?叫她们回去!”长乐对楚三太太没有什么恶感,只是也没有什么喜欢得不得了的心,不管是不是无辜,那也是夺走红月母女幸福的人不是?此刻正是红月不舒坦的时候,她怎么可能叫楚三太太来刺红月的心,倒是红月,脸色平静地握住长乐的手。
“我等她许久了,叫她进来,我把话一次与她说明白,往后就再也不理会她。”
红月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脸上露出几分黯淡。
纯王有心想说什么,只是见红月露出几分坚定,就点了点头,叫红月靠在自己的身上。
楚三太太低眉顺眼儿地进来的时候,看见的就是这一幕。见红月再也不是从前做宫女时的肃静,带着几分端方贵重地靠在脸色沉稳的纯王的怀里,纯王那副小心翼翼的模样,仿佛将红月视作掌中珍宝。
她脚下就顿了顿,心里不知是个什么滋味。
她自以为是地觉得自己是维护了红月,可是人家纯王妃压根儿不需要好么?
“给王妃请安。”她给红月的母亲的牌位请过安,如今,还要给红月请安了。
“三太太来见我二嫂,是为了什么呢?”长乐就在一旁开口问道。
见长乐一副紧张的样子,楚三太太越发露出苦笑。
难道长乐公主觉得,自己能够伤害到纯王妃么?都是女人,都是可怜的女子,她何必与红月为难?就算是想要清算,她也该去找楚三,而不是同样因楚三变得一生不幸,失去了母亲的红月。
“京中如今颇有传闻。”
见纯王与长乐都带着几分不耐,楚三太太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单刀直入,也不坐,直直地立在红月的面前轻声说道,“传言我家老爷当年谋害了王妃的生母。虽说没有证据,可都说空穴不来风……我只想问问王妃,此事到底是真是假。”
她紧张得浑身都在颤抖了。
楚怡默默垂泪,扶着楚三太太,唯恐她在红月面前厥过去。
“三太太来此,就是为了此事?”红月看着楚怡央求投来的目光,却觉得心里一片坚硬。她没有兴趣认一个从未相处过的妹妹,更没有兴趣当做一切都不曾发生。
“求王妃给我一个答案。”楚三太太郑重地说道。
她话音刚落,却见门口匆匆地有一个侍女领着一个白胡子太医进门,因这两人进门匆忙,竟将楚三太太地撞得一个踉跄,她叫楚怡惊慌地扶着,却见那太医已经冲到了红月的面前,叫纯王给扣住了手。
“你给王妃瞧瞧!”纯王拉着太医的手就往红月的手腕儿上摁去。
那太医就很无奈了。
那个什么……虽然号脉确实是按手腕儿,不过也得摁在脉搏上不是?
然而见长乐公主都凑过来,这纯王与公主都很担心,想到给这两位诊平安脉还算风光,油水儿也多,比同僚那位给三皇子看病的倒霉蛋儿强多了,老头儿就忍耐住心中的腹诽,轻轻将手指搭在了红月的手腕上。
摸了摸,他诧异地看了红月一眼,脸上露出几分谨慎。
“怎么了这是?”莫非很严重?纯王紧张得开始翻白眼儿了。
这瞧着纯王妃没啥事儿,纯王殿下得先去见了祖宗。
“到底怎么了?”长乐见这老头儿再次慎重地将手指搭在红月的手腕上,脸色凝重仿佛是比方才更加仔细,顿时也急了。她到底知道此刻不该打搅,屏气轻声,许久,方才见老头儿吐出一口气来,起身。
“虽然脉象细微,可是……恭喜殿下。”太医就先当个一个报喜鸟儿。
“恭喜?”
“是喜脉,王妃这是有孕了。”
说起来,太医也觉得百思不得其解,见纯王呆呆地看着自己,仿佛呆住了,他迟疑了一下方才问道,“王妃的月信如何?老臣看这脉象,也该有两月有余,为何王妃自己没有发觉?”
这还是不是个女人啊?
换了别人家的贵妇,月信一旦晚了些,早就欢天喜地去传太医问自己是不是喜脉了好么?
这纯王妃的心也太大了。
一边说,太医一边用责备的眼神去看同样呆住了的红月。
红月正将自己的手压在小腹上,一脸的不敢置信。
“你说,我有孕了?”
她只觉得整个人都在做梦,恍恍惚惚仿佛身在云端,见那太医再次点头,又忍不住心中的恐慌,紧张地问道,“是,是真的么?”她期待这个孩子太久,因此,当有了一点儿的消息,又觉得有些不敢相信。
若太医诊错了,她的希望一场空,她只怕都要活不下去了。
“恭喜王妃。”太医就急忙躬身说道。
“这真是喜事。”林如初就在一旁松了一口气。
林大太太这两年最糟心的就是红月的孕事,唯恐宫中对红月不满,暗搓搓不知偷偷给红月吃了多少的补药,每回往寺庙中去,都会求一求送子观音什么的,虔诚无比。如今红月有孕,林大太太可以放下一段心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