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可不小了,可不能再等下去,要不要我给她做做媒?”
沈母求之不得,“正有此意,此事还劳烦你了。”
张婶摆摆手,笑了笑,“眼下就有一合适的,你家姑娘啥都好,咱两家住的又近,只是不知玉绣你可瞧得上我家老二?”
沈母倒是忘了张婶那老二张成尚未娶妻,那孩子她也见过几次,生得老实敦厚,眼下又在街上开了铺子,张婶待沈禾也不错,将来嫁过去,也没了那些婆媳矛盾。
仔细想想倒也不失为一个好去处。
不过,她虽急着给沈禾寻一门亲事,但到底还是要同沈禾说一说。
“张成是个好孩子,不过,我还得回去问问我家阿禾的意思。”
沈禾还在侯府陪小团子写字,压根不知她娘去了隔壁张家差点给她谈妥了一门亲事。
今日傅景晏不在书阁里,但她心情也没有轻松多少,因为就在这窗外的院落里,傅景晏正在那练剑。
她站着,书阁又不高,底下那人只要微微抬头便能看到她。
她总觉得自己时时刻刻都在被人盯着。
都不敢松懈了,尽量低下身子,脸都快贴上纸了。
傅君宝写完了她布下的几个字,就想往窗边趴,沈禾怕他掉下去,忙过去扶紧了,一大一趴在窗边,看着下边习剑的男人。
他穿了黑色长袍,紧实贴身,身材修长挺拔,手中长剑一出一收间满满的都是力量感。
傅君宝就爱这些,小胖手欢喜地拍着,边拍边看着沈禾,“先生,我大哥是不是很厉害?”
沈禾配合地应他,又怕让傅景晏听了去,于是小声道,“嗯,很厉害。”
小团子一听有人夸自己大哥,便开心地朝傅景晏喊,稚嫩的声音回荡在整个隽风院里,“大哥,沈先生说你很厉害。”
下边那人听了,手中动作顿了顿,唇角微微弯起一个几乎无法捕捉的弧度,最后索性收了剑,递给一旁的小厮,抬头,幽远的目光直接看向沈禾,“君宝,和先生下来,大哥今天教你射箭。”
练射箭的地方还是在这院子里,箭靶是用几个厚草团做的,刘管家按吩咐摆了两个。
又取了两支弓箭出来,一大一小。
那柄小的,是傅景晏命人特地为傅君宝量身定做的,只用过三次,光泽尚亮,另一支则是他专用的。
他将自己的弓箭直接丢给沈禾,沈禾力气小他这东西又有点重,一时没准备好,整个人没忍住往下弯了弯身子。
傅景晏过去拉着她走到箭靶不远处站好,“你先自己玩,前面没人,你放心射。”
沈禾都没用过这玩意,连如何开弓都不知道,“大公子,我不会射箭,还是不射了。”
“你看我怎么教君宝的,你就怎么做。”傅景晏说完便过去教傅君宝怎么拉弓弦,怎么稳住掌中的箭,不过傅君宝到底年纪太小,拉这弓定是拉不动了,傅景晏带着小团子射出去几箭,傅君宝兴趣来的快,去的也快,玩了一会便想着睡觉了。
傅景晏派人送他回屋里休息。
这边沈禾好不容易适应了这弓箭的重量,然后学着傅景晏方才教着傅君宝那般,架上羽箭,箭尾刚好卡着弓弦,明明是简单的事,她却跟学到什么秘诀似的,清秀的眉眼间,透了几分笑意,可没持续多久,她便泄气了,细眉皱着,手上拼命用力,却如何也拉不动那根弦。
她觉得手指都勒得生疼。
“你这般生硬地拉扯着,自然拉不动。”男人低哑的声音自身后耳侧传来,随之贴过来的是他结实有力的胸膛,微热的气息萦绕在她耳边,沈禾耳朵慢慢变红,心跟这条弦一般,崩得紧紧的。
他从后边伸出手,搭在她握着弓身的手上,另一只手则搭着她拉弓弦的那只手上。
男人手心微热,沈禾的手完全被拢在里面。
他身材高大,这般姿势,从远处看,纤瘦的身体仿佛被他半抱在怀里。
“用哪只眼睛看就用哪只手拉。”他继续道,“力道主要集中在手上,而不是手臂上。”
边说边将弓箭慢慢抬起,正要用力拉弦时,他顿了顿。
沈禾不解,“大公子?”没能听到他的回应,却看到眼前男人骨节分明的五指插/入她的指缝间,倚着弓弦的力度转移到了他手上,她的手瞬间仿佛是半搭在弦上。
接着,傅景晏就着她握弓的手迅速抬起弓身,三指半屈,轻轻松松拉开了弦,那只羽箭“倏”地一下子直直地往前飞出去,最后又准又稳地定在那草靶中间。
沈禾看着那只箭,虽不是她一个人射出去的,甚至方才拉弓时她完全没有用上一点力,但看到它正中靶心,内心还是小小兴奋了一把。
傅景晏硬朗好看的下巴在她发顶点了点,“很简单,对不对?”
一阵微凉的风忽然吹了进来,拂在沈禾脸上,沈禾原本晕沉的脑袋忽然清醒许多,她轻轻推开他,“还得多练习,不过这东西我学了也没什么用处。”
“于你自然是没什么用,天气不错,走,我们去亭子那里品品你上次带来的米酒。”
沈禾有些犹豫,上次是受老夫人之托才提起要与他喝酒,这会就不同了,“大公子。我得回去呢,再加上,我上次同我娘说这米酒我已经喝完了,待会回去定是有味道的。”
傅景晏低头看她,“那我喝,你看着?”虽是问句,语气却是肯定的。
沈禾想,也成,就傅景晏这个酒量,兴许喝这米酒都能醉了去,就是没醉,肯定也要晕上一会,那她便趁机回家。
亭前地上渐渐落了些已经枯黄了的梧桐叶,堆在地上,浅浅的一层,沈禾就盯着那些叶子间的缝隙,想数清这地上有多少似的。
他们俩坐的不远,中间刚好放着那坛不大的米酒。
“上次想同我聊什么?”傅景晏将坛口拆开,那股酸甜的味立刻散在二人间。
沈禾突然发现自己也是想的简单,这种伤心事自己哪能随随便便就在他面前提起,这不是戳人家伤疤嘛,她抱着坛子给他倒了一碗,“大公子,没事,您尝一尝。”她将瓷碗递过去。
傅景晏接过来,这米酒他倒未曾喝过,一口饮尽,嘴里满是酸甜,口感与那烈酒自然是不同的。
亭子里安静,两人都未再开口说话。
他喝一点,沈禾便给他倒上。
沈禾只知这米酒没有一般的酒酿那般烧人,却不知,米酒的确是比较上口,但后劲却大。
傅景晏耳朵已经开始微微泛红了,看沈禾的目光有些微热,他将酒坛拿到一边,冲她道,“沈禾,坐过来一点。”他语调平稳正常,丝毫没有已经开始醉的迹象。
沈禾自然是不肯的,她直直摇着头。
傅景晏叹口气,自己往她那边挪了挪,沈禾便条件反射般往后退,速度却抵不过男人结实有力的长臂,轻轻一揽,便将她拦肩揽了过来。
“你躲什么?”他低头看着她的侧脸,语气有些不满。
沈禾抬头瞪他,道,“大公子,男女授受不亲。”
傅景晏慢慢贴着她的耳,薄唇中吐出点点热气,沈禾身子颤了颤,感觉右耳以及右边的脑袋突然变得麻麻地,又不时嗡嗡一片。
“突然挺怀念你从前扮成男人模样的日子,”他几乎咬着她的耳朵说着,“那时候搭你的肩你都不敢说什么,哪里像现在,跟只受惊的兔子似的。”
沈禾暗暗腹诽,若是以前我晓得你早已知道我的身份,我肯定会不和你勾肩搭背的,耳朵痒麻得很,她伸手往他胸口推,“大公子,从前我那是不知道,让您天天当猴耍呢。”
傅景晏抓住她的手,“猴子可比你乖多了。”
沈禾挣不过他,觉得这人真是好赖说不透,最后也不知是不是嗅了这空气里的米酒气,脑子一发热,那小嘴一张直接咬在了傅景晏抓着她手腕的手背上。
耳侧男人猝不及防地“嘶”了一声,嗓音微哑,却未甩开她,任由她咬着。
沈禾正咬的解气,突然脸颊上贴过来一片温热。
她被人麻痹了似的,嘴上的力度顿时松懈下来,整个人楞在那。
男人温热的唇移开,单手将她的脸掰过来,目光灼灼,“你先动口的。”
作者有话要说: 侯爷想要亲亲的理由也是不同寻常hhh,沈禾表示这怪我咯~
写文以来第二次日万,希望大家能支持正版,药铺君给你们么么~mua一口。O(≧▽≦)O
煽情的话说不来,咱直接点,老规矩,v章发红包啦。(≧ω≦)(五十个)
另外,祝宝宝们假期过得愉快哦~(∩△∩)
第28章 触碰
微热的指腹在她下颌处轻轻摩挲着,男人带着淡淡米酒香的气息越来越近。
沈禾挣脱不了, 只能看着那散着热气的薄唇慢慢朝自己贴过来。
浅风徐徐, 卷起铺在地上的枫叶。
正此时。
“大公子——哎哟”刘管家恨不得戳了自己的双眼, 忙转身过去。
突然闯入的声音, 让傅景晏眉眼不悦地皱起, 沈禾趁机推开他,迅速起身,脸上一阵滚烫, “大公子, 我回家了。”
说完便跟风似的离开了隽风院, 看着那消失的在眼帘中的裙角, 脑袋还有些晕的傅景晏抬手在额间按了按, 他豁然起身,语气有点沉, “何事?”
刘管家擦了擦额,自己方才似乎是打扰了大公子的好事, 不过, 也确实有重要的事,他忙从衣袖里拿出一封信, 递过去, “大公子, 这是京城送来的,说是请您速阅速回。”
傅景晏接了过来,将信打开, 看完,便将它揉成一团握在掌心里。
他脸色变得有点快,管家犹豫一番,问道,“大公子,没事吧?”
“我现在便修书一封,你着人连夜送到京中王尚书府上。”
沈母今日与张婶谈了那事,在家等了许久终于等到沈禾回来,她才进屋,沈母便拉着她坐下。
沈禾明了,“娘,有事便说。”
沈母想了想,道,“你的事我今天与你张婶说过了。”
“这可以呀,以后出去我也不用鬼鬼祟祟了。”
“还有,顺便把你的亲事也说了一下,”沈母拉了她的手,拍拍她的手背,“你觉得他们家老二如何?”
沈禾刚喝了一口水,听她这般说,瞬间咳了起来,“娘,您在开玩笑吧?”
张家那老二她根本就不熟。
“我和你说认真的,张成手下有铺子,张婶待你也不错,门户之见什么的,也无需担心。”
“哎呀,娘——”沈禾有些不高兴了,可又不能对沈母说什么重话,最后索性什么也不说。
沈母只当是沈禾对张成不够了解,毕竟两人也没什么怎么见面交流过,看她脸色不好,便暂且搁置着,不再提。
不成想,张婶倒是个积极的,生怕她中意的沈禾跑了似的,用了午饭之后,便将自家老二从铺子里喊回家,绕了道枇杷围栏便来了沈家。
院子里空气好,沈禾被沈母从屋里拉了出来。
一出去便看到那张成凑在他娘身旁,一副老实敦厚的模样,见了她出来头也不敢抬。
张婶拍了一下她家老二,道,“阿禾,这是你老二哥,”
张成这才慢慢抬起来头,飞快地看了看沈禾,嘿嘿笑了笑。
沈禾摸了摸侧脸,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