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认命的蹲下身子,手在凝结冰雪的墙壁上摸着,冻得他呲牙咧嘴,把下方一个洞摸到。
狗洞一个,是国子监里为天下师的阮英明大人最近回家走的门。
好在这洞是他最近总走的,家人们擦的干净,钻的时候倒不难闻。就是一钻进去,一抬头,见到一个人无可奈何的看着他。
阮梁明板起脸:“你做下什么,见到梁山王府就躲避?”
“嘘!”小二吓一大跳不说,还冲上来,把个在地上按着进来的手抬起,去捂阮梁明的嘴。
阮尚书也吓一大跳,往后一跳:“你那手钻狗洞进来的!”
小二垂头丧气:“哎,钻狗洞的状元公。”阮梁明忍无可忍:“就不能对我说说?”
往客厅上看:“梁山老王爷见天儿坐家里等你,”当哥哥的戏谑:“你偷下他的什么宝贝不成?”
小二面无表情:“非也非也。不可说不可说。”再瞪瞪眼,往自己房里走去。
阮梁明总是不明白,见小二走远,叫个家人到面前:“去偷偷告诉小王爷,二爷在家呢。”
家人也要笑:“大爷,二爷这不是怕见?”
“让他们见见,也让我明白明白是怎么了。我再不明白,我要睡不着。”阮梁明一定要这样,家人就真的去了。
没一会儿,萧战飞快跑来。他好几天晚上都在阮家,为寻小二内宅里都去个遍,他是小王爷又是孩子,没有人拦,认得小二房里,直奔而去,阮梁明在后面跟着。
小二刚进去坐下,他的儿子蹒跚会走路,正在学话:“又来了,”软软的小嗓音,小二懂得,对儿子笑:“小王爷又来翻我房里是不是?真不像话!”
儿子正点头,房外有人惊呼一声:“小王爷来了。”小二转身就是一跳,到窗前,把窗户一推,再就往外就钻,身子钻到一半时,后面一个大笑声:“哈哈哈哈,让我逮着不是!”
小二身子一滞,衣角一紧,让萧战揪住。萧战得意忘形:“走,见我祖父去。我祖父有话对你说!”
阮梁明蹑手蹑脚走到门外偷听。
小二苦恼,从窗户上爬下来,见面前的孩子晃着脑袋,一副抓到贼德性,小二气不打一处来,心想我一让再让,你小小的年纪倒还占住理是怎么着?
阮英明大人本来就是个斯文人中的泼皮,对上萧战这孩子里的泼皮,让他逼得着急,这就背水一战。
“敢问老王爷找我什么事情?”小二沉着脸。
萧战两只小手拧着他衣角,站得太近,小脖子后仰着,小二心想你倒不怕摔跤。
萧战就这不错眼睛盯着他的姿势,把他往外面扯:“走,我祖父有话问你!”
小二不走,原地磬石似的,一语揭破:“是为和寿姐儿比花灯吧?”小二牙根全是痒的,真有你的!
大街上拦住我,你要打我咱们且不说。没拦住,从第二天起,每天晚饭以后,准时怂恿着老王爷坐在自己家里,一坐就到二更后,把自己父亲熬得打哈欠,这祖孙两个人才走。
这家子溺爱孩子离了谱。
老王爷光坐等还是好的,小王爷损招儿还有。他一定往小二房里来,把小二的好玩东西全讨要出来,检查一个遍他才算满意。
小二是家里的娇宝贝,亲戚中的得意人,遇上萧战算是吃一回大亏。
小二叉上腰,小王爷不输气势,分一只小手叉住腰,小豁牙咧起:“你不把大花灯给我,我祖父找你!”
小二道:“你不放过我,我对加福告你的状!”
萧战愣住:“告我什么?”
小二眉飞色舞:“那天你拦我,还记得你说了什么?”
萧战眉头拧起,大大咧咧:“记得,你能把我怎么样!”
“你说过我不帮加寿,争花灯让你赢,你送女人给我,还记不记得?”小二挑眉头。
门外一声轻响,“当”,阮尚书撞到门框。他呻吟一声揉额头,原来就是为了这个。
里面人没注意,萧战欢欢喜喜:“你肯要女人了?”小王爷神气活现:“我家有,你要多少,我就给你多少!只要你把大花灯给我。”
小二悠然:“要女人是作什么用的呢?”
萧战想想:“陪说话,陪喝酒,陪吃饭,陪玩耍…。”
“哦…。”小二长长的有了一声,怪里怪气地道:“原来,你还有女人陪你玩耍,你不要加福了是不是?”
斯文大泼皮占尽上风:“你放开我,我去告诉加福,让加福不和你玩!”
萧战恼的挥舞小拳头:“你敢,看我揍你!”又想到祖父也在,底气大增加上一句:“让我祖父也揍你!”
阮尚书在外面捂着嘴笑,说来说去,是为了加福这祖孙这几天才勤快的上门,坐着就不走。
小二才不怕,笑眯眯:“你都有女人了,心里没有加福,加福为什么还要和你玩?”
“谁说我有女人,我只要加福,加福是我的!”萧战跺脚大怒,从头到脚全是怒气,随时真的要和小二打起来。
“呵呵呵呵,”小二掩口轻笑,现在轮到他神气活现:“你小小年纪都知道女人的好,还敢说自己除了加福以外没有女人?”
萧战跳起来:“我只要加福,不要女人!”
“那你为什么要送我女人,这不是你有了吗?”小二乘胜追击。
萧战怒道:“是我祖父和祖母说话,说有人送女人,就让人喜欢,就要官给官要钱给钱。我要大花灯,难道不应该给你女人!”
门外,“当”,阮尚书又撞头第二回。
吵架的两个还是没听到,小二抓住这个机会,正可以好好教训萧战。慢条斯理,神采飞扬:“那你听我说啊,我这算帮你一回,让加福和以前一样喜欢你,你别缠着我行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