挂着两行泪珠:“战哥儿好几天不和我胡闹,我觉得好闷。娘娘从去年就一个人呆着,她难道不闷吗?呜,皇上让我不要再管,呜……”
皇帝并没有斥责加寿,但难得的冷淡,大红大紫寿姑娘已经觉得没脸面,不是因为刁难别人而哭,就不是哇地一大声,抽抽噎噎,泪珠儿断线似掉下来。
太子给她擦泪水,没擦几下,自己满面是泪。加寿取出自己的帕子,也给他擦拭。颇有点儿加福和萧战互相喂饭的架势,但加福和萧战喂饭是欢乐的,太子和加寿相对伤心。
太后是时候的唤一声加寿,又叫一声太子,见他们两个仰起面庞,太后语重心长:“都给我记在心里,六宫之主,九五至尊,不是人人都顺着你。加寿,你以后可不许吃这个亏。”
太子自当地回答:“请太后放心,我决计不让寿姐儿吃这样的亏,为这样的事情难过。”
太后满意的点点头,让他们去净面,让嬷嬷们哄着不要再哭。等他们出去,太后自言自语:“这一出子有点儿意思。”
而在加寿来说又上一课,别以为你是皇后就天下无敌,有的是人不想让你当皇后。
太子也沉痛彻底的又明白一回,这六宫里想压着母后动弹不得的人,比比皆是。
他和加寿的感情则更进一层。
柳至夫妻第二天知道,虽然皇后不待见他们夫妻,也气了个半死,又无计可施。总不能眼前就和欧阳家,叶家水家等过不去。
满腔愤怒,柳至算到马浦身上,马浦因为官职不低的原因,三司会审。大理寺、都察院和刑部都有份,柳至铁了心要把马浦官职拉下来。
……
中秋过去,红花的女儿过满月。小姑娘没有起名字,红花打算年底进京,把孩子给宝珠看,请宝珠给起名字。
这就因为生得肖似母亲,父亲叫她小红花,家里人都这样叫起来。
红花头一胎的女儿,她现在家境又优越,丈夫除去年纪大些,别的件件让她趁心。久跟在宝珠身边照顾过加寿,照顾过执瑜执瑜等,眼睛里看到的是孩子们的可爱,和孩子们受宝珠袁夫人的优待,红花心疼女儿,一个月子里放在自己炕头。
国公府重视她生孩子,龙四通过奶奶们让红花进城生,说这样就便儿的方便照应。
但秋天正是收果子收山货的时候,红花在小镇上,隔窗还可以吩咐事情。这是她一片忠心不忘记差使,国公府对她赞扬过后,也没再强说。红花就在小镇上生,邵氏张氏和方姨妈母女提前回来照顾她,虽然没有母亲在身边,却有好些上年纪的在,红花生得安心。
到满月后,又有一件喜事出来。红花本来没有想到,这事情来得太出奇。
褚大路月子里没见过几回小妹妹,熬到满月,就见天儿呆在小红花木床边不走。
红花坐在炕上理家务,禇大路负责唤人:“小妹妹眉头又皱了,要溺了吧?”
“小妹妹撇嘴呢,要哭了吧?”
红花一开始觉得好玩,后来就总用玩味的眼光寻思禇大路。
出月子那天,方姨妈把万大同叫出去,方明珠请邵氏张氏帮着来见红花:“咱们两个定亲事吧。”
红花大惊失色:“我们两个?表姑奶奶您是主人,我是丫头,不行不行不行。”
好说歹说的,红花不肯答应。方明珠不放弃,撺掇着:“说好的,母亲和我年底进京,侍候老太太两年,回来换二太太和三太太。你去不去?宝珠难道不想看你的孩子?”
红花眯起眼睛笑,小红花还没有落地的时候,宝珠就有信,让生下来满一年送往京里。
宝珠是心疼小孩子,但红花和万大同商议过,打算孩子过完百天当年进京。
就红花来看一个小小奴才没那么娇贵,要等到明年进京。在她也知道加寿也好,小小爷们也好,进京不是大船,就是车里包得铁紧,没有受冻这一说。
抱在怀里,或铺得厚暖,也没有路上颠簸这一说。
最后一个原因红花不愿意说,但万大同明白。那就是往山西路不好走,诸多人烟不通的地方,又是冬天,红花的娘不敢前来,问红花冬天进京的话,她能找到便船搭着进京,不要万大同派人来接,说花费银子。
红花很不喜欢她的娘,但骨子里那是她的娘,要看外孙是正当要求。万大同让人回话说冬天京里相见。
红花答应和方明珠一起进京,约好请宝珠拿主意。宝珠要是说这亲事可以定,红花就答应。
这还没有进京,红花心里先愿意五分。这大路小爷和小红花像是有缘份,从早到晚对着小红花美滋滋地不说,有一天他提出晚上睡在这里,他要守着小妹妹。
这要求当然不许,但把红花和万大同都打动不少。
玉珠还记得方姨妈的旧事,是近几年勤劳肯干的方姨妈不在她面前。而张氏看在眼里,和方姨妈早就有说有笑,对禇大路也视若几出,肯带着上京。
红花也看在眼里,万大同又劝她不念旧恶。糊涂人悔改总比继续糊涂让人不痛快的好,这样的人理当嘉奖。
原谅了方姨妈,对亲事唯一的芥蒂就是一个是奴才,一个是表姑奶奶。
但这表姑奶奶在家境和在家里的地位上面,远远不如红花大管事,说不上谁高攀了谁。
红花就在每一回褚大路又守着女儿,要嫣然一回。她要是知道这里面有小王爷萧战的身影,不知做何感想。
正和褚大路玩笑:“你就这么喜欢小妹妹?”
“喜欢。”褚大路手托着腮,目不转睛把小红花鼻子眼睛又看一回。心里想的当然还是我有小妹妹,我有小妹妹……邵氏张氏叮咛不要说小王爷不好,褚大路干脆不说。
红花就格格地笑,窗外有人回话把她打断:“回万大娘,国公府打发人来报信,说郡王妃有信过来,九月初归宁,还要看看小红花姑娘。”
红花忙着说好,虽然郡王妃不在这里,也谦词几句:“我们算什么,郡王妃信里还提上一笔。”
这个时候,郡王妃在家里,叫来弟妹闵氏在面前。闵氏自从婆婆去世,对长嫂更多出敬畏,丈夫又不在家,叫她过来,步子匆匆而至。
郡王妃手指离自己最近的红木扶手椅:“坐这里,我有话和你说。”
闵氏的心头一跳,她心里所想的就是,难道二爷在京里纳妾了不成?萧瞻峻不肯带妾室进京,闵氏的直觉就只往这个地方上去。面色微有惨白,低下头来内心难过:“嫂嫂请说。”
“我要进京去了。”
闵氏一愣,她在家里是个诸事不通,所以她是今天才知道。老郡王妃交待郡王妃护送她和丈夫灵位进京的话,闵氏也无资格知道。
在意料之外,她诧异地不加思索:“这家里可怎么办呢?”
“交给你。”郡王妃亲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