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大笑:“有劳岳父。”
箭声和他的嗓音一起出去,太子的话音落时,箭矢尽数出去。随后“啪啪”一阵乱响,小儿手臂粗的树枝掉落,日光在那边的树下更明亮起来。
镇南王悄声问家人:“我今天是不是办错事,怎么找上他比试。”家人刚笑,袁训一扭头,把个英俊面容看向女眷。
日光如金,尚书威风。所有过来观战的女眷们红了脸,在这眼光下面,都觉得看的是自己。
袁训喊的是妻子,宝珠也在这里。他含笑温柔:“要花不要?”稍远的地方,有一株大杏花树还在开放。
宝珠笑盈盈:“要。”
袁训得了这一声,没再答话。一抬手,箭矢如飞似的出去。这一回看的人全如痴如醉,不错眼睛看那一方繁花落下来。
萧战大叫:“我去捡。”
执瑜执璞也叫:“我也去。”
“还有我。”阮琬也在这里。
亲戚们孩子一起上,跑得最快的还是萧战。先捡两枝,一只小手一枝,跑回来乐得不行,先给祖父看:“岳父都分好了。”
梁山老王看那花,不是粗枝子还要修掐,是细嫩枝子分得干净,到手就能往头上簪。
老王暗想难怪辅国公的箭法无敌,自己让人偷学几十年也没出来几个,原来这样的厉害。
光杀人不能算第一,这还能重箭分花枝子,这眼力,这箭的准头儿,算他有能耐。让萧战送去给岳母,老王打趣袁训:“小袁,这比你石头城打得还要好。”
萧战一溜烟儿的到宝珠面前,殷勤地送上一枝:“岳母这朵给你。”手上另一枝晃晃:“这个给加福。”又一溜烟儿的走开,同时嚷道:“岳父等我回来再射箭。”看这样子是给加福送花儿。
执瑜执璞也各捡到一枝,跟在萧战后面:“爹爹等我们回来再比,我给太后。”
执璞道:“我给太上皇。”
袁训笑骂:“怎么不给太子殿下一枝?”太子见到岳父神武,乐得合不拢嘴:“我不要,不过我要一枝给加寿。”
也要过去拿时,见孩子们回来大多空着手。袁训笑道:“最后就只有几枝箭,只分这几枝花。”太子笑道:“不妨事。”让个从人上树掐些,送去给皇后和加寿。
这功夫也好,英俊也好,官职也好,场面让人热血沸腾,而宝珠当着人的面,大大方方把杏花簪在发上。柳至夫人恭维她好个容貌,宝珠借谦词几句的功夫,微转腰身,把场中人的神情看了一遍。
姑娘们中最能掌住的,这一会儿也面色绯红,眼神爱慕的偷偷落在袁训身上。
没错,她们是爱慕。
就像现代的少女们追星一样。
有人看向宝珠,是肆意的嫉妒。
宝珠更笑得灿然,故意摆出得意的神色。让别人误会自己得意有个好丈夫吧,其实宝珠得意的是女儿有个好父亲。
……
月上中天的时候,镇南王在房里还没有醒酒。瑞庆殿下哄睡孩子,陪着丈夫给他递茶水。
镇南王稍有些清醒,问公主:“忠毅侯一直这样不要脸吗?”瑞庆殿下睁大眼:“这是什么话?坏蛋哥哥从没有过不要脸。”
长公主轻笑:“你同他比试输了,罚多了酒,所以你要骂他是不是?”
烛光下,长公主笑声清脆,镇南王却哼上一声。
见他面色有话要说,瑞庆殿下笑问:“有话请说。”
“你看看他今天,真正的不要脸。”
长公主忍住笑:“怎么得罪的你?”
“他倒没有得罪我,我输得心服口服。但是今天来的姑娘本来冲着太子殿下,后来他箭法一亮,又和我比试,和柳至打了三架,那眼光热辣辣的,全放在他身上丢不开。”镇南王又骂:“好不要鼻子。”
长公主愕然过,丢下扇子抓住丈夫的手不依:“这么好看的场面,你怎么不叫我去看看?”
镇南王微笑:“叫你去,他也是个不要脸。”
长公主灵活的眼眸一转:“是吗?去看的姑娘们全喜欢上坏蛋哥哥?”
镇南王回想到白天,就更忍俊不禁,长公主屏住气,眸光放到他面上:“还有喜欢别的人是吗?”
“有啊。”镇南王越想越好笑:“说起来,这些姑娘们更不要皮。我为什么只骂忠毅侯呢,你当时是没见到,忠毅侯是故意显摆,所以我只骂他。后来南安侯府的那几个生得好的,留沛引沛,更可气的是南安侯后来也来了,满场的炫诗文。”
长公主嫣然。
“阮家兄弟也和你的坏蛋兄长穿一条裤子,兄弟俩一起下场。阮二那夸口的状元公,国子监的天下师,多有名气?他一出来,你那坏蛋兄长的跟班关安就大叫,状元公来了,天下师来了,”
长公主扑哧乐道:“后来呢?”
“有几个才女,在太后面前她们家人夸过的,从这开始那视线就离不开阮二。后来关安又叫,吏部尚书下场,才算分出去几个。”
长公主悠然向往:“这样的热闹,我竟然只陪着母后没看到。”又把儿子也怪上:“父皇说天热,让我哄他在殿内玩,不要出去,我竟然听了。”
镇南王逗她:“你出去能做什么?”长公主自吹自擂:“我换上你的衣裳,少不得也有几个喜欢我的吧?”
镇南王张口结舌:“你说什么,我听错了吧?”长公主淘气一向出格,但这种心思王爷也没有想到。
长公主对他眨眼睛:“有几个喜欢你的?”王爷继续目瞪口呆:“我不是那不要脸的。”
“为什么你不系住几个姑娘?”长公主“温柔”地给他捶两下。
镇南王还没有从吃惊中走出来,长公主笑眯眯:“这些姑娘们啊,全是冲着英敏去的是不是?坏蛋哥哥都担心的自己上阵,你怎么不去帮忙?”
乌黑调皮的眼眸,对上镇南王明白过来忍笑的眼眸,长公主嘟囔:“可惜元皓太小,不然元皓也可以帮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