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王已不能回她的话,对着面前两个怒容满面的孩子傻眼:“战哥?元皓?你们不午休吗?怎么在这里?”
不远处的树下,停着另外一辆车。于林坐在车夫位置上,笑的幸灾乐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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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算休息,明天再休息一天,后天再说。下周要加快速度了。加快
第六百八十章 老公事的会
镇南老王纵然觉得心怀坦荡,但总是会见旧情人让孙子们撞上。他错愕的舌头打了结:“你你,你们怎么在这里?”对于林正要省悟,一大一小两个身影冲过来,握住他的手,气冲冲把他往车旁带。不用问,元皓表现的最愤怒。
老王的一句话还没有恢复自然到说完全,人已经上了车。于林摆动马鞭,打马就走。马车在一天最热烈的日光尾巴里扬尘而去,带足酷暑的活泼劲头。
车走到看不见的时候,老妇人才迈动到孙女儿旁边,不清楚的眼神捕捉到一个影子的她激动的道:“是小王爷吧?是他来找我。我就知道…。”
村姑扶着她进去:“阿婆,您又说古记儿了。没有的事情。咱们是乡下人,哪里有什么小王爷来找你。”把老妇人扶到廊下凉快的地方,有把竹椅子坐好。老妇人颤抖着手,从怀里掏出一个小布包。又是半天打开来,里面是个碎银子。
“就剩下这一点儿了,还好没有用掉。这是当家的安家银子。他打发人来说,好生嫁人吧,这钱给你安家,再别抛头露面的。幸好我守得住,还有这一点儿是个念想。”
她絮絮叨叨,村姑是从小听到耳朵生茧,有一句没有一句的回着话,见天已半下午,淘捡着米,准备做晚饭。
晚饭前的半个时辰,齐王出了衙门。换上便衣,和念姐儿坐上车,揉着额角希冀地道:“晚上不知有什么吃,跟这些商人又缠一天,我饿了。”念姐儿掩面笑他:“一天下来,点心汤水没有少吃,为什么还要抱怨?”
“我以为我过去用晚饭,会有人犒劳我。”齐王胸有成竹。
念姐儿微微红脸,小声道:“去用,碗筷要多洗几副,哪有人犒劳你。”
齐王继续信心满满:“昨天听了近一夜曲子,花魁是出来了,酒也就出来。这里的官员也混帐,看不出来本王是柳下惠一流吗?居然从今天晚上开始,晚晚为我定下花魁。我得惩治他们,我微服一走。一是闪了他们的酒,二是不用见花魁,三呢,吓他们一吓,以为我私访,看他们收不收心在衙门里,还敢请我吃花酒。”
挺一挺胸膛,咧嘴邀功:“就没有人感谢我吗?我没有去吃花酒呢。”
车里狭小的空间,念姐儿没地方躲。而且不管她表面上装的再大度,再贤惠,甚至可能大婚后为表心迹,公开给齐王纳妾。但,骨子里知道这是殷勤,拂了去不礼貌不说,她也不愿意。
夏天本就热,随着羞涩和满意,汗水就更蒸腾。女儿香味和脂粉香气随着汗越来越炽烈,在车里交织成浓暖香氛,便宜齐王闻了一个饱。
齐王也就没有追究念姐儿不回答,反正她会喜欢不是吗?再装相,她是那“舅舅”的外甥女儿,说不羡慕“那舅母”一定是假的。
他就嘻嘻着,自己个儿很得意上来,一直得意到袁训下处门前下车。
“咦,这不是老太爷?”钟南的声音从车外过来,随后更加热烈:“战哥你们去哪里逛?老公事也去了?老公事你好,有一天没见,你又出落了。”
还没有从局促不安中走出来的念姐儿,和车外的龙书慧露出笑容。钟南自从让老公事开过会,见到老公事从来巴结、讨好和阿谀模样一起出来,分分寸寸露出不敢轻视,让念姐儿和龙书慧背后取笑过好几回。
这会儿的低声下气,不过是他最近巴结里的九牛一毛罢了。
遇见老公事都是喜欢的,闻言,也就要下车,齐王和念姐儿探出身子,龙书慧在马上欠身,笑道:“老公事,你们买了什么好点心,这扬州就是点心式样多,快拿些来我们吃吃如何?”
随后,眸光打在老公事面上,见到雪白胖面皮皱巴中透着不耐烦。加上钟南,四个人愣住,都生出疑惑来。
这又是四个朝气正派的年青人,齐王肯带念姐儿出京,心意不说自明。钟南夫妻又情投意合。镇南老王紫涨面庞,生怕孙子小,说出几句实话,自己让年青人笑话,忙胡乱代孙子回答:“没买点心,我们出城逛了逛。你们到了,进来吧,称心如意肯定有好点心吃。”
元皓张张嘴,是要说什么来着。但萧战看出外祖父尴尬,再说犯不着当钟南的面说,按住表弟肩膀,给他一个眼色:“进去再说。”
这四个字,把元皓哄进门里。但也只限在门槛内。齐王等随后进来,就听见两只脚刚进门的胖孩子响亮而恼怒地道:“开会!开会了!”
萧战愕然,但见到廊下的小六苏似玉,厨房里的称心如意,房里的好孩子香姐儿加寿,院子里的执瑜执璞和加福,还有从后院里奔出来的小红禇大路都听到。已经拦不下来,萧战忽然很想笑,掩住嘴对外祖父投去爱莫能助的一眸,笑嘻嘻的不再管表弟。
镇南老王无奈:“开什么会,有什么可开的,”孩子们七嘴八舌把他的话淹没。小红知道能开会,就是这一行里有身份的人,是胖孩子眼里有。伶俐地道:“在哪里开?我帮忙安排椅子。”
好孩子在房里回应:“都进来。”
小六在廊下道:“这里凉快。”地方这就定下来。太子也走出来,凑热闹不是?以为好玩。齐王是吃晚饭再和太子说话的,但说话不急在这一时,也笑道:“我们也听听。”钟南更是点头哈腰打哈哈:“哈哈,我们最近不错?不会是背着我们说不好。只能是说昨天的曲子好?”四个人也走过去。
张大学士是为取乐来的,梁山老王心知肚明,故意过来。赵夫子倒是不想过来,在房中默默温习明天给孩子说的功课。门外面露出胖脑袋,元皓走进来,对他气愤而小声地说着话。
“哈哈……”赵夫子爆笑一大通,镇南老王面上涨的更厉害。是于林赶车,应该猜出与梁山老王有关,过去对他道:“旁边说话。”梁山老王一步不动:“就这里说,不然,开过会再说。”老脸上坏笑:“你没有听到,开会开会呢。”
伸出手臂把镇南老王握住,看样子也不让他离开。
又吆喝人:“出来了,老公事们开会了。”袁训关安孔青等就也过来。钟南陪个笑脸儿,跟老王争上一争:“这话本来我要殷勤,您抢了去,我少献一个。”
梁山老王笑道:“那从现在开始都归你喊,你把人全叫来,一个不剩的才好。”
镇南老王窘迫地大急:“别胡闹!”钟南只对他狐疑地看一看,但镇南老王说不出阻拦的理由,觉得还是另一位老王的坏笑更应该附合,钟南装模作样清嗓子,一面咳一面道:“巴结老公事的事情,我得算上。”
孩子们就拿他说笑起来,纷纷道:“你也老公事了不是?”说话中,镇南老王更急更想对策,免得当着这些人孙子胡说一通,面上怎么下得来?就见到胖孙子负着小手,绷着小脸儿,比寻常严肃十倍的走出来。
小派头儿十足的不是。
而在他后面的赵先生,平时是个端庄的人,至少不嬉皮。今天却和元皓相反,笑得全身抖动,勉强才站得住走到这里来。
镇南老王苦笑:“孙子,你太胡闹了。有话,咱们爷儿们房里去说。”元皓小脸儿板邦邦,一本正经地道:“我不说,请赵先生说。”一众目光投入赵先生,赵先生笑得手扶住墙,先是一句夹着笑声的:“在天愿做比翼鸟,在地愿为连理枝。”
“好!”梁山老王喝彩,大笑道:“这话好。”镇南老王又恼又怒的白眼他:“全是你害的,你让于林带上他们跟着我的不是?”袁训等人瞧出不对,袁训一向也是有乐子得问就问个明白,追问道:“怎么了?”镇南老王对他狠狠地道:“少管!”
“任凭弱水三千,我只取一瓢饮。”赵先生又带笑念出来。元皓从没有听过,瞅瞅他。赵先生解释:“就是一心一意的意思。”元皓面容缓和大为满意:“这话好,接着呢?”
赵先生又笑:“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元皓捧场:“嗯嗯。”浅显的不用解释,他听得懂。
“够了!”镇南老王火冒三丈:“夫子,你不要学着小孩子胡闹!”把孩子们先吓一跳,小六寻思:“这些话挺好呀。”梁山老王再次大笑:“哈哈,扎着他的心病,所以要恼。”赵先生也没有害怕的意思,也是忍不住的大笑:“老爷子不要跟我生气,这是小爷安排我,让说情意忠贞的话。诗也行,句也行。我听的时候并不明白。但您一发脾气,我就懂了。本地有个行当有名,是您去看了不应该的歌舞,会了不应该的人吧?”
他摊开双手,带干净无辜还是笑:“不能怪我,我也刚猜出来。本来还以为小爷们胡闹,我说玩一回也罢。”
张大学士也笑了,袁训也笑了,孩子们左看右听的,却失去笑容。小脑袋们凑到一起,嘀咕的话不是有意,不时抛出来。
“会了混帐女人?”
“我看不会,”小六还想打个保票:“祖父是个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