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重乐公主还活着?”相比宫苌的沉默,天色显得有些话多的又问道:“还是说活着却少了胳臂少了腿?”
“这倒不至于,”落风道:“只是好像中了含笑半步癫的毒。”
含笑半步颠?天色有些夸张道:“啧!这手段好像更毒!”
若是只是卸了胳膊腿倒是还好,至少命还留着,但是一旦中了含笑半步癫,没有解药的话就是会死人的。想来苏子衿还真是恶毒,不仅她自己恶毒,就连她的手下也是恶毒,招惹不得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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凉凉(不解状):小暗卫怎么变脸变这么快?前一秒钟对青茗还是萌萌哒,怎么后一秒钟就冷脸了?
小暗卫青问(害羞脸):人家可是经过正经训练的暗卫,面对敌人必须毫不留情,已经条件反射了~
☆、63传说中的情敌上线上2轮pk二更
“确定是含笑半步癫?”司言沉吟,转头看向落风。
若是苏子衿要杀了重乐,为何不直接命人动手?而要下这种毒?更何况,依着苏子衿的性子,大抵是不会让重乐死的,毕竟要是她这般光明正大的杀了重乐,恐怕昭帝心中会不舒服。
“不确定。”落风回答:“孤鹜说,重乐公主足足笑了三个时辰,却没有身亡,只是忽然全身奇痒难耐,这症状,显然不是含笑半步癫。”
落风说完,司言素来淡漠的凤眸闪过一抹冷光,而后他垂下眸子,长长的羽睫下浮现一片阴影,似乎在思索着什么。良久,他才清冷出声:“给轻衣书信一封,让她一月之内抵达锦都。”
“是,爷。”落风立即拱手应道,虽然他不知晓为何爷忽然让轻衣入锦都,毕竟爷向来是有些厌烦轻衣的啰嗦,但既然爷这般吩咐,自然不容他质疑了。
……
……
皇宫
再说司天娇这一头,自她怨气冲天、伤心不已的从容华宫走出去,便一路跑回了自己的寝宫,西宫天娇阁。
“参见公主。”
“参见公主。”一到天娇阁,便有宫婢对她行礼。
司天娇全然不理会任何人,只冷冷道:“公子呢?”
“公子在书房内看书。”宫婢低声回答着,半分不敢忤逆。
“行了,你们退下吧。”司天娇不耐烦的挥了挥衣袖,本就心情不佳,看着这些人更是格外郁气。
说着,司天娇便不再看任何人,只匆匆的奔向书房。
敞亮的屋子,朴素的装饰,满满的书卷气息刹那扑鼻而来,与外头的华丽精致全然相反。
这间书房,对于司天娇来说,是半生中最为朴素温暖的一隅,每每携带着满身的愤恨,一到这里便会消失殆尽,只余下无限的委屈与脆弱。大约是因为这里住着一个人,一个叫做心上人的人,所以,才成了她最好的避风港。
“宁玉……”司天娇低低的唤了一声,她委屈的瞧着眼前一袭白衣胜雪的男子,心中一片柔软。
外人只道,从前楼宁玉得罪了身为刁蛮公主的她,被她囚禁于西宫地牢,狠狠折磨着。可是没有人知道,她只是假借这个名头,将他安置在西宫里,免受他人欺凌。
楼宁玉是东篱皇子,从前东篱国与大景朝打了一场数年的战争,后来东篱战败,作为败北的国家,不得不向战胜国低头纳贡、献上质子。于是,这个质子的‘光荣’辗转便到了年幼的楼宁玉的头上,他七岁时候便被送到了大景做质子,如今十六年过去,时光荏苒,他已长成了清隽温雅的男子,不复从前。
“怎么了?”楼宁玉闻言,不由微微抬头,温柔精致的眉眼染上三分出尘,七分从容。他优雅起身,仿若天边的浮云一般,缓缓走至司天娇的身边,轻声道:“谁欺负了你,怎的一副泪眼汪汪的模样?”
说这话的时候,他眼含疼惜,清隽贵气的脸容犹如三月初春骄阳,温暖直达人心。
“宁玉,我不明白,为何司卫这样任性,母后不仅不责怪他,而且还无时无刻不为他筹谋。”司天娇愤恨道:“同样是她的孩子,母后的爱全给了司卫,对我却不屑一顾!”
“你不知道,她看我的眼神,哪里像是看自己的孩子?分明是看一个仇人!难道就因为我生下来是个女儿家,不是一个皇子吗?难道我愿意这样吗?”从小司天娇便知道,当年昭帝尚且还没有皇子,陶皇后也还不是皇后的时候,因为后宫的其他女人地位最高的只到嫔妃,只她和懿贵妃都是贵妃身份,且都怀有龙子,于是昭帝便扬言在先,她们两个人谁先生下皇长子,谁便可以母仪天下。
于是,陶皇后盼星星盼月亮,终于产下一个孩子,只是可惜,皇后诞下的只是个女婴,也就是司天娇。当时因为此事,差一点便让陶皇后失去了这个地位。好在后来,懿贵妃不幸小产了,才暂时相安无事。
司天娇心中有些不甘心,她知道,从那以后,母后便不是很喜欢她了,即便后来母后在没有生下皇长子的情况下升了后位,却依旧看不上她。一直到司卫出生,母后欢喜的无以复加,那时,她才知道,原来母后不是天生无情,而是她的所有母爱都投掷在司卫身上,一分一毫也不曾给予过她。
“公主大约是误会娘娘了。”楼宁玉淡淡摇了摇头,神色温柔的宽慰道:“你也是娘娘的骨血,她怎么会把你看作仇人呢?只是七皇子有可能成为未来储君,也是陶氏一脉的依靠,娘娘自然要多加上心一些。”
“宁玉,你怎么这样好?”司天娇闻言,心中一时柔软起来,幽幽叹气道:“若是母后和你一般想就好了,可是说到底我看的十分清楚,母后从不把我当作她的骨血对待,只要为了司卫那扶不上墙的烂泥,就是要她手刃了我,她也绝对不会心软。”
司天娇想着,宁玉是这样美好的一个人,他的内心干净温暖,不像她的母后,也不像那些生活在肮脏世界的人,他从不尔虞我诈,对她又十足的耐心与温柔,这样的宁玉,也只有宁玉,才是她一生的依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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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素谁?哈哈,难道是楠竹的情敌?
话说,三更11点,继续~
另外,为了感谢紫檀风吟宝宝和珊酱宝宝送的花花~明天浅笑继续二更呦~么么哒~
☆、64传说中的情敌上线下2轮pk三更
叹了口气,楼宁玉缓缓道:“公主,你莫要想太多了,我相信娘娘还是十分疼惜你的。”
“不,宁玉,不是我想太多了,是母后,是她!母后她威胁我,她让我嫁给战王世子。”司天娇习惯性的将脑袋靠在楼宁玉的胸膛上,一时间便忍不住泪如雨下,楚楚可怜道:“为了让司卫能够顺利娶到苏子衿,她就要牺牲我的幸福!可我不愿意,宁玉。我不愿意嫁给除了你以外的任何人,我只爱你啊!”
“公主。”楼宁玉反手推开司天娇,芝兰玉树的脸容浮现一抹无奈之色:“我是他国质子,虽然这些年一直在暗中培养势力,但如今还不够强大,说到底依旧是无法护你周全。”
微微一笑,楼宁玉继续淡淡道:“都怪我不够强大,一直到现在还是你在护着我。若我不是质子……若我有些能力,或许情况就不一样了。”
这样的楼宁玉,笑的有些寂寥,看在司天娇眼里,一时间便心疼的无法自拔。她宁愿母后伤害她,也不愿看到宁玉这般失意自责。她的宁玉,温暖如初春阳光的宁玉,不应当这样伤情才是。
“宁玉,不是你的错。”司天娇有些激动的上前,紧紧抓着楼宁玉的手臂,眼眶红红,道:“是我,是我从前心不够狠,要是那时候我杀了父皇,也许就不会这般了……”
她是真的后悔了,后悔当初不该心软。若是当初她听了青石的话,狠下心来将父皇杀了,也许这些年宁玉就不会这样小心翼翼,也许如今她和宁玉早就在一起了。
可是人生没有如果,如今父皇厌弃她,她连靠近的机会都没有,又怎么杀得了父皇呢?更何况,司言……她平生最怕的人回来了,作为父皇的得力干将,只要她敢对父皇下手,那么司言绝对不会放过她和宁玉。
“还好公主没有听青石的话,否则……”楼宁玉叹了一口气,清俊雅致的脸上漫过一抹自责道:“宁玉真的万死不辞了。”
青石是楼宁玉的心腹手下,从前跟着他从东篱国来到了大景朝,一向是忠心耿耿。几年前,司言正好离开锦都的时候,青石曾与司天娇说过,只要司天娇暗暗给昭帝下毒,等到昭帝死了,便再没有人会千万般的盯着楼宁玉,届时楼宁玉可以光明正大的培养势力,助七皇子夺权,再不必活的这样辛苦,同样的,司天娇也可以顺利的与楼宁玉在一起。
昭帝对于楼宁玉,其实是十分忌惮的。早些年楼宁玉便是锦都出了名的有奇才、奇谋的能人,后来昭帝召见过他几次,见他言谈从容,心有计谋,不由的深深感到威胁。若楼宁玉生是大景的人,想必能在年少时候便成就一番大事,位及王侯将相。只是,他是东篱国的皇子,一个身处大景朝的敌国的金鳞,焉能放之任之?
要不是因着楼宁玉是两国的质子,不能杀了了事,昭帝早就寻个由头将其处死。故而,在那之后,昭帝便时刻注意着楼宁玉这个人,严防死守,避免他培养自己的势力。毕竟像楼宁玉这样厉害的角色,温温柔柔的便可轻易颠覆国家,岂是寻常人可比?
“不,”司天娇看向楼宁玉,摇了摇头,一脸的后悔:“青石没有说错,那时候是我妇人之仁的,若是我那时候狠心一点,如今就不会落得这般田地。”
那时候昭帝还是疼宠司天娇的,故而青石提出这件事情的时候,她虽心中有些动摇,但到底没有答应。直到后来,九皇子死了,昭帝不再看她一眼,司天娇才深深感到后悔,如今她深陷囹圄,更是万分后悔,要是当初毒死昭帝,想来如今已是高枕无忧。
“公主,你是金枝玉叶,不该为宁玉如此。”楼宁玉淡淡说着,清隽的眉眼十分温柔,淡淡笑着的模样,矜贵而又翩翩如玉,意外的让人觉得心动莫名。
随即他目光微动,似乎想到了什么,半晌,又缓缓道:“公主,十月份的皇家狩猎,公主可否带上宁玉?”
“自然是可以,”司天娇点了点头,情绪总算平复了许多,道:“我本打算今年的狩猎,推说身子不适在宫中调养的。既然你想去,那么这次便一同出去。”
“不过,宁玉,你怎么突然今年便想去了?”司天娇想起,早几年的时候,她有许多次想带楼宁玉去狩猎,可楼宁玉却说不便前去,于是再后来她也就没有再询问了。没想到这一次,宁玉竟是主动同她提起,倒是有些奇怪。
楼宁玉微微一笑,从容道:“总觉得呆在宫中有些闷了,皇家的狩猎,必然有趣许多。”
说完这句话,他垂下眸子,盛满温柔笑意的眼底闪过一抹不为人知的期许。
丝丝,那锦都传的沸沸扬扬的长安郡主,会是你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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浅笑:果然是情敌出现呀,阿言,你可要打起十二分精神啊!小仙女们也要打起十二分精神哟~哈哈
☆、65噩梦一更pk求收藏
乌云密布的黑夜,有惊雷轰隆隆的响起,一道闪电划过天际,刹那照的大地明亮异常。夜深人静,家家户户紧闭门窗,狂风骤起,大雨瓢泼,气氛凝结而可怖,令人不由得肝胆具颤。
战王府,落樨园
苏子衿躺在丝绒床上,那素日里流光溢彩的桃花眸此刻紧紧闭着,长长的羽睫微微卷起,清晰可见一阵颤动。
“丝丝,”黑暗中,有人低声笑着,温柔唤道:“丝丝,你看这桃花可是漂亮?”
她费力的拨开黑暗,眼前忽然出现一个俊美少年,他身穿一袭紫金色的纹麟锦服,腰间挂着绯色玉佩,头戴烟色玉冠,站在桃花树下,手捧一簇新摘的桃枝,冲她笑的青涩温柔。
苏子衿微微一愣,她看向少年手中的桃枝,只见初春的桃枝上开着娇艳欲滴的桃花,还有几朵莹莹含羞的花骨朵在风中摇曳,花雨落下,那洋洋洒洒的桃花瓣犹如罂粟一般,带着致命的诱惑,一时间映衬着树下的少年笑意浅浅的美丽脸容,甚是美好。
她听见年幼时候的自己,声音清脆稚气:“真是漂亮,不过,我还不知道,原来你这样喜欢桃花。”
“只是近来忽然便喜欢上了这桃花罢了,”说着,少年上前一步,将落在她头上的花瓣轻轻捻起,笑容邪魅的反问:“丝丝可是知道为何?”
她不解的摇头,清澈的眸子倒映着少年秀美的容貌,坦言:“不知。”
少年幽幽一笑,眉眼如画:“因为看到这桃花,就像看到丝丝的眼睛一般,光彩熠熠,顾盼流连,很是容易令人沉迷其中。”
少年的话说完,天地一瞬间便暗了下来。
彼时,荒野茫茫,大雪纷飞,寒风凛冽。
一场厮杀骤然而起,鲜红的血液喷涌四射,融化了脚下的积雪,无数的旧人被斩杀于马下,射杀于飞箭之中,漫天的大雪带着致命的冷意,却比不上人心的寒凉。
不多时,三万余人尸骨成堆,只剩下一人站在悬崖边,手执利剑,眸含凌厉。
她看见有人高高坐在马头,居高临下的盯着自己。那人紫衣玉冠,外披一件黑色大氅,邪魅的俊颜冰冷异常。
那个年少时曾温柔待她、情意绵绵的少年,如今俊美而无情,他看着她,冷冷的唇吐出几个字,道:“青丝,你还不束手就擒吗?如果你愿意伏法,本王便饶你不死!”
风雪中,她一袭红衣猎猎,蛊惑人世的妖颜在风雪中泛着美玉的色泽,桃花眸子依旧光彩熠熠,却不再顾盼流连。忍不住低声一笑,她凄冷决绝的仰着头,有恨意溢出骨髓:“我孟青丝,何惧生死!”
“射杀!”一道女子冷笑的声音传来,她抬眸看去,只见随着那女子的话音落地,男子开弓拉弦,与此同时,身边的射手骑兵也跟着拉了弓弦。
“咻咻咻咻……”尖锐的羽箭穿过风雪,直直向她射了过来。
风雪和箭雨融为一体,刹那令人眼花缭乱。她提起手中长剑,迎着杀机而上,一副不管不顾的模样,任由无数的羽箭穿透她的每一寸骨髓,也势必要杀了那人。
只是,不待她靠近,便有一支带着强劲内力的箭破竹而来,彭的一声,自她左胸穿透过去,直直将她拖入悬崖……
“主子……”朦胧中,有人将她唤醒,苏子衿费力的睁开眸子,便瞧见青茗一脸担忧的瞧着自己:“主子可是又做噩梦了?”
屋内的光线不算暗沉,不远处有夜明珠置于烛台,散发着璀璨的光芒。
苏子衿没有回答,只是坐起身,点了点头,眸光悠远空洞的看着她,不知在想些什么,苍白如纸的脸容显得毫无生气。
耳边仿佛再一次传来熟悉的声音,她兀自陷入黑暗中,回忆起旧人如斯,从前那一个个冲她笑的腼腆爽朗、同生共死的弟兄,到最后却堪堪死在了乱箭之下,他们温热的鲜血喷洒在她的脸上,一滴又一滴,直至今日依旧能够灼伤到她,让她无法呼吸。
外头的雷声轰隆隆的响起,似乎整个大地都在颤抖着,大雨倾盆,狂风乱作,夜深的有些漆黑吓人。内心深处,不由的传来一阵战栗,苏子衿淡淡回过神,素手抚上胸口,左胸处的那道疤痕似乎仍旧在隐隐作痛,仿佛利刃依旧埋在体内一般,疼的她微微蹙起了眉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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