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给司言,她扪心自问,有的只是喜悦和安心,她已然不是十三四岁的小姑娘,没有那种紧张到极致的心绪,更没有那种肆意的幻想。
她只是想和司言走下去,安安稳稳的走下去,一直到白首。
沈芳菲瞧着苏子衿有些愣神的模样,不禁莞尔笑起来,道:“子衿,你这可是听到我的话了?还是说,在春心荡漾着?”
沈芳菲的话,立即便打断了苏子衿的思绪,她回过神来,瞧着镜中的沈芳菲,笑道:“听到了,只是我也不知道该绘什么花样好看。”
这言下之意,便是让沈芳菲自己抉择的意思了。
沈芳菲失笑,正打算说什么,就听一道戏谑的声音从门外缓缓传来:“红莲。”
沈芳菲下意识抬眼看去,就见是苏宁风流倜傥的笑着,踱步进来:“我妹妹若是绘了红莲,定是要艳压天下!”
一边说,苏宁还一边把玩着手中的折扇,桃花眸底满是笑意。
“若是不绘,她也是顶顶美的。”沈芳菲挑眼瞪了下苏宁,手下却还是微微动了起来,为苏子衿绘上了一朵红莲。
顿时,镜中那张艳绝的脸容,一瞬间便娇媚到了极致,俨然媚骨天成,便是褒姒、妲己,也丝毫比不上她。
“绘上了,就更美了!”苏宁也不反驳沈芳菲的话,只顺从的继续道:“可惜我就没继承娘的皮囊,着实有些令人心痛。”
说着,苏宁似模似样的叹了口气,看的在场一众人,皆是不禁哄笑起来。就是沈芳菲都不由捂嘴一笑,深觉这家伙太过有趣。
不过,到底苏家两兄弟,唯独和苏子衿相像的,便是那双桃花眸子,就是容色,也比不得她来的令人惊艳。
“二哥莫要可惜,”苏子衿打趣道:“等将来二哥生个闺女,不就可以美美的了?要说芳菲也是生的好,将来闺女若是像她,指不定要有多少儿郎踏破门槛呢!”
“谁要同他生女儿了?”沈芳菲有些羞窘,便直直瞪了眼苏宁。
苏宁却是折扇一开,邪魅一笑:“那生儿子也行,我不挑。”
苏宁的话一落地,便引来在场众人的笑,一时间,沈芳菲的脸颊便更红了起来。
咬了咬唇,她便嗔怪道:“苏宁,你不要脸,我还要呢!”
沈芳菲的话才出来,就听战王妃一边走来,一边笑骂道:“阿宁,你又惹芳菲生气么?芳菲可是我的儿媳妇,你要是再敢欺负她,我就不认你这个皮猴儿了!”
瞧着战王妃容光焕发的模样,再仔细听她的话,沈芳菲脸上的红更是深了几分,看的一旁苏子衿无声的笑了起来。
战王妃的话,沈芳菲自是没有辩驳,但那股子女儿家的娇羞,却是看的战王妃暗暗欢喜,心中掂量着,等到闺女的婚事完了,便也商议着去沈家提亲好了。
苏宁也不以为意,只哈哈一笑,就道:“得,娘这是有了儿媳妇不要儿子啊。”
“有儿媳妇还贴心。”战王妃哼笑一声,随即看向苏子衿,便轻声问道:“子衿,好命婆就来了,等着她给你三梳头发,你就去吃点东西,垫垫肚子。”
“是啊,妹妹,”苏宁闻言,便也跟着道:“方才我打听过了,司言才到西街,还要好一会儿才到。虽说是新嫁娘,也没得委屈自己的道理。”
苏宁的话一落地,苏子衿便不禁心中感怀,大抵有这样的家人,着实是她最大的幸运。
顿了顿,她便抿唇,微笑道:“好。”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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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大婚了哈哈哈,撒花。不过,你萌猜猜,能不能顺利成亲?(托腮)
☆、71大婚(中)
司言身骑骏马,着一袭大红色的袍子,袍上绣有鎏金的凤凰,对襟为纯黑色纹云,他身姿如仙,墨发玉冠,素来清冷淡漠的脸上,难得露出了几分温和之意。
暗卫几个,个个穿着喜庆的衣物,其中孤鹜和落风等人,更是充当了抬轿的轿夫。
一路顺遂,直到抵达战王府,司言才翻身下马。
彼时,苏子衿已然着嫁衣娉婷而立,她身侧有青烟和青茗一左一右的扶着,雪忆站在她的身后,手中牵着懵懂不知事的木木,神色有些恍惚。
见司言这样准时的抵达,战王夫妇皆是有些欣慰,就是一直惧怕着司言的沈芳菲,瞧见如此场景,也似乎一时间感慨起来,面色上看不出丝毫畏惧之意。
“司言。”战王妃忽然招手,就唤了司言过来。
司言上前一步,难得的拱手看向战王夫妇,沉声道:“司言在,不知王妃有何指教?”
说这话的时候,司言倒是依旧面无表情,只是那股子尊敬的意思,众人皆是看的清楚。而这同样的,也从侧面反应出司言对苏子衿的上心。
“还叫王妃呢?”战王妃低笑一声,一脸的慈爱,反问道:“现下是不是该换一个称呼了?”
“岳母。”司言敛眉,清冷的唤了一声。
战王妃闻言,点了点头,才叹道:“我知道你是个好孩子,我们将子衿交给你,也是心安的,只是子衿这孩子心思重,往后夫妻生活还长久,若是有什么事情……你多担待着。”
“是,岳母。”司言听着,不可置否。
那一头,战王爷却又道:“子衿是我战王府唯独的闺女,她身后有父母和两个兄长,若是你敢欺负了她,可别怪本王翻脸不认女婿了!”
这话,含着一丝威严的意思,听的战王妃不禁有些嗔怪,可到底,她还是赞同于战王爷的警告,毕竟苏子衿是他们的掌中宝,她自是最为心疼。
苏墨和苏宁两兄弟听了,亦是摆出来了兄长的威严,便是苏宁素来笑嘻嘻的面容,也难得有些严肃。这样的战王府,看的周围百姓一阵羡慕。
苏子衿当真是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若非当真疼宠入骨,苏家的人,怎么会临到这个时候,还威胁着司言?
凤凰盖头下,苏子衿淡淡一笑,心下倒是动容的。她虽欢喜司言,但却也知道,她的父母兄长,皆是因为疼惜她,才如此`警告’,这一切,她都看在眼底,而她的阿言,亦是不会为此恼了。
苏子衿的想法堪堪冒了起来,就听那一头,司言淡声道:“司言会对子衿好,岳父岳母还有二位兄长,皆可放心。”
他没有说什么誓言,没有信誓旦旦的模样,可他的话,却堪比誓言,让苏家几个人听了,都深觉欣慰。
这般想着,战王妃便点头,笑道:“因为我相信你,所以便将子衿妥帖的交给你了,务必好好珍视她。”
“背上轿!”战王妃的话才落下,就听喜婆一声示意响起。
司言垂眸,认真道:“司言铭记于心,不敢辜负。”
随着司言的声音落下,就见苏墨上前一步,他理了理衣袍,就低声看向苏子衿,说道:“子衿,这一次,让哥哥来背你。”
先前战王爷背过苏子衿一次,后来出了事情,于是,这一次,任凭战王爷怎么说,战王妃就是不肯让他来。故而,背苏子衿的人,就又落到了苏墨的身上。
相较于苏宁的唉声叹气,苏墨显然极为高兴的。只是,临到要背苏子衿,他心下便生了一丝紧张,好在他面上依旧沉稳,让人瞧不出来。
苏子衿没有说话,只是轻轻点了点头,于是,她就在青烟和青茗的搀扶下,上了苏墨的背。
司言全程紧紧盯着,一副生怕苏子衿落下来的模样,看的一旁的青烟和青茗,皆是忍不住心中暗笑。
这一个两个的,都显得这样镇定,尤其是司言,看起来更是波澜不惊,可青烟和青茗却是知道,司言此时的心情,指不定比苏子衿还要激动,还要紧张许多呢!
苏子衿很快便上了苏墨的背,这大抵是生平第一次,她被这个唤做兄长的男人这般小心翼翼,这般心绪惆怅的背起来。只是,比起战王爷先前几乎要哭了的模样,苏墨却显得要沉默一些。
感受到苏墨全身紧绷,苏子衿倒是不发一言。一直到即将抵达花轿处的时候,苏墨低沉而略微颤抖的声音,竟是忽然响起。
他张了张嘴,说道:“子衿,若是在长宁王府吃了苦,便记得回来,这里永远是你的家。”
大概苏墨生来含蓄,如今这一句话,也全然是憋了一路,好难得才说出口。可听在苏子衿的耳朵里,却是异常的温暖。
微微抿唇,苏子衿轻声道:“大哥,子衿明白。”
说着,她紧了紧搂住苏墨的手,显得有些亲昵。
苏墨浑身一震,心下便是动容了几分。脚下的步子,也越发的沉重起来。身后,战王爷和苏宁眼巴巴的瞧着他,心里更是难受。
吾家有女初长成,便就这般嫁为他人妻,如何能叫人心中安稳的?
很快的,苏墨就放下了苏子衿,在青烟和青茗的搀扶下,她便坐进了花轿之内。
花轿的帘子缓缓落下,坐在里头的新嫁娘,却是极为温婉从容。
随着一声“吉时到!起轿!”的落下,孤鹜和落风等人,便安安稳稳的将轿子抬了起来。
司言冲苏家一行人点了点头,转身便翻身上马,他动作很是简单,却莫名的优雅而清贵。
上马以后,司言手下一挥,唢呐声响起,鞭炮声作响,整个迎亲的队伍便也开始动了起来。
一时间,沿街的百姓皆是欢呼喝彩,好不热闹。
长安郡主嫁人,十里红妆,春风阵阵,委实有些羡煞旁人。
与此同时,墨白和南洛等人便就坐在阁楼上观望。一瞧见司言骑着高头大马出现,南洛便不由瘪了嘴,一副要哭不哭的模样。
喜乐见了,不由挑眼道:“瞧你这模样,啧啧,不然抢亲去吧?”
说着,喜乐朝着底下看去,见那嫁妆绵延的道儿,心下倒是暗暗给苏子衿竖了个大拇指。
“咱们太子殿下是情圣。”墨白似笑非笑道:“昨儿个,他可是说了,只要苏子衿幸福,他就幸福。”
昨日南洛便大醉了一场,一边喝酒一边泪流满面的,直至今日,墨白回忆起来,还是有些不堪入目的。
南洛一听墨白的奚落,便立即脖子一梗,瞪了一眼他,骂道:“假慈悲,你他娘的给老子闭嘴!”
说着,他立即便露出一脸的委屈,心中越想便越是凄惨。
生平第一次欢喜一个姑娘,竟然还眼睁睁的看着她成亲了?这到底叫什么事儿啊!
“哎呦喂,这么情圣啊?”喜乐大大的眼珠子一转,便笑眯眯道:“娘娘腔,你不是还跟你老子保证要娶她回去?”
南洛闻言,不禁瞪大眼睛,惊悚道:“你怎么知道?”
这件事,也就墨白知道,但墨白素来不是个大嘴巴的,所以他自是相信,不是墨白传出去的。
只是,南洛这样想着,却是不知道,他所认为的大嘴巴,其实是他的父皇,疆南国的皇帝……
就听喜乐抿嘴,乐呵呵道:“你先前不是画了一幅画在宫里头?你老子可是让人拓印了好几张,送到了墨家和我们药宗,就是百里家,也是送了一张过去,好似是在炫耀自己未来的儿媳妇吧?”
见到苏子衿的第一眼,喜乐便认出来了,毕竟南洛别的不济,但在绘画上,一直是个好手,便是御用画师,也是比不得他的好天赋。
“他娘的,”南洛一怒,瞬间就忘记了自己刚才还悲伤的心绪,只骂骂咧咧道:“这老头子真是不争气,嘴上没把门啊!”
南洛兀自骂着,一旁的墨白却是挑眉,圣洁的脸容上浮现一抹慈悲:“大约,陛下是怕你真的是弯的,这才急着想昭告天下吧。”
南洛一直以来,都是喜欢女装,故而整个百里家,墨家,药宗一群人,都私下觉得,百里奚将来是会喜欢男子的,毕竟有龙阳之癖的人,并不在少数,而疆南国皇帝显然不满,但却一直拿不出理由来辩驳……毕竟,南洛不仅喜欢女装,还不太喜欢和女孩儿一起耍闹,里里外外看着,都丝毫不像是男儿郎。
南洛闻言,更是心中火大的很,而那一头,喜乐却是盯着沿街撒铜币的暗卫,有些愣住。
这司言还真是财大气粗,竟是沿街撒过去,看来他今儿个,倒是真的高兴的很。可不是人人都说司言是冷面阎王?怎的她今日瞧着,并不是那么回事儿?
喜乐兀自想的认真,可就在这时,街头处有一阵烟尘之气浮现,随之而来的便是大规模的骚动。
“那头……”喜乐有些愣住,睁着大大的眼睛,咽了口唾沫道:“不会是真的在抢亲吧?”
喜乐的话一出来,墨白和南洛便都忍不住随之看去,这一看,他们两人都不由惊诧起来。
就见四周有杀手滚滚而来,烟雾弹放的到处都是,不多时,墨白等人都完全看不见那头的场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