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衿将赵由之藏在暗格中,然后命人叫来芷水,她悠悠长叹的看着芷水,“芷水,我见过表哥了!”
芷水的身体骤然僵直,眼泪不受控制的便流了出来。
“他说,你承认了自己非完璧,你与嫂嫂说说,你说的是气话还是真话?”子衿严肃的看着芷水,希望她给一个准确的答案。
“气话,当时他与他母亲站在一处羞辱我,我气不过,便与他说了许多重话。”芷水难堪的逼眼,不愿想起当时的场景。
“你啊你,为何不与表哥解释清楚?”子衿被芷水气得头晕,事关她的名节,她竟然能拿来当气话。
芷水流着泪哽咽着说,“那种事情如何解释,那是证明女子的最好证据,我没有,我要如何解释?”
“所以,你宁愿一个误会,毁了你们的一生么?”子衿也不知该不该怪罪芷水,毕竟她说的话,便是所有意外没有落红女子的心声。
“我不愿又能怎样,解释不清楚,我又无法证明,赵由之的母亲又咄咄相逼,在赵由之父子上朝之后。她竟让家中的家丁小厮去我院子里晃,说是要看看我这般淫荡的女人,如何抵御没有男人滋润的清苦日子,嫂嫂我是个女人,我受不了这个!”
说到伤心处,芷水气得两眼发昏,身子一斜,竟晕倒在地。
子衿大惊,蹲下去摇晃她,“芷水,你别吓嫂嫂!”
躲在暗中的赵由之听见子衿的话,连忙跑出来将芷水抱到榻上去,焦急的问,“她这是怎么了?”
子衿将芷水的手臂拉出来,仔细的替芷水号脉,良久之后,她才悠悠的说,“她,这是……有喜了?”
听到芷水有喜,结合刚才芷水的话,赵由之又着急又惊喜,不由得握住芷水的手激动的低语,“芷水,你逃不走了!”
子衿也是没想到,“我也不十分确定。待过些日子,我再看看,毕竟这是大事!”
子衿命人将崇睿请了进来,崇睿看见赵由之,必定是不会给他好脸色的,赵由之知道自己干了混蛋事,也不敢奢求崇睿给他好脸色,只得规规矩矩的站在榻前,聆听崇睿的教训。
“王爷,芷水那样子,像是喜脉!”
听到子衿的话,崇睿不禁挑眉,心里忍不住腹诽,“想不到他一个文弱书生,竟这么快?”
“三哥,还请三哥给我一个机会!”赵由之赶紧上前讨好崇睿。
崇睿淡淡的睨了赵由之一眼,“难道芷水与她的孩子,我们睿王府养不起么?”
听到崇睿的话,赵由之不由得躬身拱手,“三哥,我与芷水存着误会,这事是由之混蛋,可至始至终,我都没想过要与芷水分开,我是做好了要与她白头的准备的。”
“我不信!”崇睿甩了三个字。并不理会赵由之的巧舌如簧。
子衿见赵由之被欺负得惨,于心不忍的说,“王爷也不要为难表哥了,这事原本就是他们夫妻之间的事,两人都存着误会,现如今误会解开了,芷水又这样,和离一事,还是要再考虑考虑。”
崇睿见子衿为赵由之求情,许久未打翻的醋坛子便忽然被打翻了。
他冷冷的睨了子衿一眼,凉声说,“他这般待芷水,你倒是原谅得快!”
子衿一听,心里便有气,“你什么意思,那你错待我三年,我不也一朝一夕便原谅你了么?”
这……
怎么还扯上他们俩了?
崇睿在心里叹息,想不到怀孕中的子衿,脾气这么大!
“既然王爷觉得我不配,那芷水的事情,我便不管了!”说着,子衿便红着眼眶要走。
崇睿头疼的拉住她,“你这小东西,为别人的事情,都能与我蹬鼻子上脸。”
子衿低着头没说话。心里却觉得无比的委屈,她在崇睿身边吃了三年的苦,他还未必如赵由之那般用心道歉,子衿越想越委屈,眼泪珠子便大颗大颗的往下掉,止都止不住。
“好啦好啦,我们便等芷水醒来,看她怎么说,以后这些家长里短的事情,都交给你做主,我绝不多言,行了吧?”
崇睿这样放下身段哄着子衿,连赵由之在场也不避讳。
赵由之从未见过他们夫妻私下相处的样子,心里不由得感叹,连崇睿这样的男子,都能放下男子自尊去哄去诳,他对芷水,都做了些什么?
子衿那火来得快,去得也快,她甚至都没想过,为何自己要当着表哥的面,给崇睿难堪,加上崇睿放下身段来哄,她扭着腰,别扭的说。“你们都出去,我与芷水谈!”
崇睿嘴角抽了抽,竟不知子衿到底是否还在置气,可当着赵由之的面,他也不便问出口,只得冷着脸,与赵由之一同被赶到外面去。
子衿给芷水施针,很快,芷水便悠悠醒了过来,只是她那心如死灰的样子,让子衿心疼不已。
子衿便将赵由之与她谈话的过程与芷水说了一遍,末了,她叹息着问,“芷水,未来是你自己的,嫂嫂也不能左右你的选择,但是还有一件事,嫂嫂须得告诉你,你……应该是有喜了。”
第120章 惊世骇俗 为£Elena加更,么么
芷水拧眉,惊讶的说,“嫂嫂……”
“你若不想他生下来,便如同三哥一般,被人欺辱,你就得好好想想,要不要和离!”崇睿的过往,芷水最深有体会。
子衿说完,便没有再说话,她拿着桌上的绣活继续绣着小娃娃的小兜儿,等着芷水自己下决定。
芷水看着子衿微微隆起的腹部,还有她手中那可爱的小兜儿,忽然想着,若她真的怀了孩子,而孩子又没有父亲,该是怎样的一种状态?
良久之后。芷水站起身来,喏喏的说,“嫂嫂,我想好了,若是确定有喜,我便不离,可若是……”
芷水没有将话说死,子衿也不愿再逼迫她,她接过芷水的话茬说,“若是你没有怀孕,你可自行决定。”
她能帮赵由之的,也只有这么多!
芷水低头,轻声的说,“嫂嫂,谢谢你的理解与成全。”
子衿淡然一笑,“毕竟此事是表哥有错在先,你且放宽心。”
芷水落寞的说,“那,芷水便告辞了!”言落,芷水便回了清风阁,她走在夜风习习的九曲回廊上,心情一如李妃逝世的那段日子,彷徨无助。
芷水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肚子,若是她侥幸没有怀上孩子,那她便等到崇智成家,跟着崇智去封地,然后找个安静的姑子庙,了此残生。
赵由之再回来时,芷水已然不在琅琊阁,子衿见他眼神黯淡,心里也不由得感叹,爱情总是让人盲目的,即便像赵由之这样磊落坦荡的男子,面对妻子的“不衷”,他也会做出天下男人都会做的反应。
“表哥,芷水说,再过些时日,若真的怀上了,那她便跟你回去,你还是安心回去等消息吧!”
子衿的话。让赵由之脸色一白,芷水的意思很明显,即便回去,也不会是因为他。
可现在,他哪里还有别的办法?
子衿正欲安慰他,却忽然感觉到一股疾风掠过,若不是崇睿扶着她,她定然会被推倒在地。
崇睿眸色一凉,以从未有过的焦急语气问道,“怎么了,褚影?”
随着崇睿的话音刚落,褚影忽然凭空出现在他们面前,他的脸色带着焦急,可眼神中却透着惊喜,那惊喜之中,又夹杂着一丝惊愕。
“王爷,慕家听荷院的小女孩查到了!”
褚影的话,让崇睿与子衿还有赵由之面面相觑,三人心里都同时一震,以褚影那神色来看,这小女孩的身份,一定十分惊世骇俗。
“与皇后有关?”他们三人同时开口,都眸色沉沉的看着褚影。
“今日,我照例在慕家蹲守,忽然看见一个全副武装的女人,鬼鬼祟祟的进了听荷院,她进去之后,我才知道,竟然是皇后。”褚影点头,然后将子衿看见皇后的经过说了出来。
褚影回忆着,将他所见的一切,原原本本的说了出来。
皇后进屋之后。那女子见到皇后,先是楞了一下,然后恶狠狠的怒骂,“你来这里做什么,出去?”
皇后被那女子怒骂,表情有些受伤,可她却依旧十分温柔,走到女子面前去。试图拉那女子的手,可女子像是十分抗拒她,狠狠的便甩开了皇后的手。
皇后踉跄的退后了两步,忽然激动得捂住唇痛哭,“渺渺,你真的这般恨母亲么?”
母亲?
听到这里,子衿三人眼里闪过一抹惊愕与笃定,能被慕家藏得如此深。那女子的身份,定然不简单,只是他们最不愿想的,便是她们的母女关系。
作为皇后,若是有公主,以她皇后的尊贵,完全没有必要将孩子藏起来养,那么这个女子便只能有一种可能。就是她的身份,不能被大月皇室知晓。
这样的惊世骇俗的结果,确实骇人听闻。
要知道,皇家对待不贞的女子,态度向来十分强硬,手段向来阴狠。
褚影坐下来,喝了一口水,接着将他看见的一切都说了出来。
“母亲。你也配?”渺渺冷冷的看着恸哭的皇后,眼里连一丝怜惜都没有。
皇后踉跄的后退了两步,幽幽的说,“你哥哥他……”
听到哥哥二字,渺渺忽然发了狂一般的指着皇后的鼻子破口大骂,“贱女人,你别用你那贱儿子来污了我的耳,我最后悔的事,便是听了舅舅的话,去宫里陪你,说什么要亲眼看着我开笄,不过就是为了满足你那禽兽儿子的欲念。”
“我是你母亲,你竟这般辱没我?”皇后的眼泪像断线的珍珠一般,一滴滴的滑落。
渺渺的眼泪也在眼眶打转,可她竟硬撑着不许那些泪落下来,“你算什么母亲,你儿子强暴我的时候,你有像母亲那般站出来保护我么?”
皇后沉默着,没有说话。
她将手边的茶盏丢在皇后身上,褐色的茶水沿着皇后做工精良的玉色衣裙上落下来,那难看的污渍,也像是一道伤疤,狠很划在皇后的身上。
“那个畜生连自己的妹妹都能下手,而你,比畜生都不如,他伤害我,你却沉默着,将我送回这里,将我继续关在这里,我的一切,都被你毁了,你却还想逼着明轩哥哥娶我。我被你毁了!”
渺渺的指控,让皇后无言以对。
当时她能说什么?
“渺渺,母亲不能让他知道你是我的女儿,若不然,以他的性子,定然会将这一切捅到皇帝那里去,到时候,不光我会死。慕家所有人都会死!”
她永远也无法对渺渺描述,当她看到渺渺被崇明绑在床榻上,衣衫不整神志不清的奸淫时,她的心,是有多痛!
“你告诉我,我父亲是谁,我去寻他,此生我都不会在见你。因为你这样肮脏的女人,不配污了我的眼!”
渺渺忽然变得十分平静,她已经这样了,不管她有多爱慕明轩,那都是过去,是她永远回不去的过去。
所以,她只想安静的离开。
她,不想让慕明轩背负这样一个污名。她的爱那么纯净,那么美好!
“渺渺,你喜欢明轩,只要一伸手就能拥抱他,你为何……”在渺渺愤恨冰冷的眼神中,皇后没有接着往下说,她不敢再说。
“你这样自私的女人,你永远不会懂。我对明轩哥哥的爱,是多么的纯洁,我不会允许我用这样不洁的身体,去面对我的明轩哥哥!”
渺渺说完,一滴泪划过她的脸颊,可她却恶狠狠的用衣袖抹去,“说吧,我父亲是谁。你若不放我走,就要做好了杀我的准备,若不然,我会将你干的所有腌臜事,全都说出来!”
杀了她?
不,皇后摇头,“渺渺,母亲那么爱你。如何舍得杀你?”
“说,我父亲是谁?”渺渺冷森森的看着皇后,仿佛下一秒,便能化成厉鬼,将皇后撕成碎片。
在渺渺深而沉的恨意中,皇后不得不妥协,她筋疲力尽的说,“皇帝生辰。他也会来朝拜,母亲会去与他商议,若是可以,我会让他带你离开。”
也许,只有渺渺离开,才能保护崇明。
“你生父性子十分暴躁,我希望你不要与他说起你哥哥的事情,他没有这个实力与大月国抗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