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子兰见王峰俊全然不与她遮羞,气得指着王峰俊大骂,“王峰俊,你这个王八蛋,你自己不碰我,还不允许我与太子殿下结同心?”
“贱人,你与太子偷情,竟还敢诸多言辞,老子今日便打死你!”说着,王峰俊三两下便跳上阁楼,对着慕子兰一阵拳打脚踢。
慕家的家丁未敢真的去绑了太子,太子见王峰俊功夫不俗,吓得赶紧落荒而逃。
太子回到皇宫之后,皇后便将他叫去问情况,太子遮遮掩掩说不出个所以然,皇后便以为他未曾去到慕家,而是去了花街柳巷,气得戳着他的额头说,“你到底想不想要这天下!”
太子动了动嘴巴,却始终没有将他在慕家发生的一切说出口。
皇后深知太子若不能早些继位,恐怕日后会生出许多祸端,屏退太子之后,便命人去慕家传话,让慕良远亲自来见。
可传讯之人,却带回来几乎让她气绝身亡的消息。
“娘娘,慕将军被人打伤,至今昏迷不醒!”去见慕良远的人,慕良远没能见到,却被慕明轩轰了出来。
皇后拧眉,凉声说,“谁敢对国舅动手,反了么?”
“是……太子殿下!”那人说完,便不敢再看皇后。
皇后听后,惊慌失措的站起身来说,“你说什么?”
“属下听说之后,特意去打听了一下,据说是太子殿下与……”那人没有说完,抬头看着皇后,神情有些古怪。
“他又干了什么?”皇后咬着牙,对太子的恨铁不成钢,表示愤怒。
“据说太子与慕家大小姐在一处,被慕将军抓了个正着,不知怎的,两人便打起来,太子殿下便将慕将军推下阁楼,而且,两人还被大小姐的丈夫抓了个现行。”
这件事,在街头巷尾都已经传开。
皇后只觉得眼前一黑,还来不及开口,便软绵绵的跌倒在地上。
随侍在侧的云嬷嬷与李公公见状,连忙将皇后扶起来,放到内室的榻上。
就在这时,崇义却领着崇仁站在养心殿门口,高声说,“儿臣崇义,崇仁求见父皇!”
云嬷嬷与李公公互看一眼,两人都不知如何应对眼下的状况。云嬷嬷推了李公公一把说,“你赶紧去打发了那两位皇子。”
李公公有些为难的说,“那两个都是刺儿头,要如何打发呀!”
“你且先去稳住他们,我这边将皇后娘娘弄醒,她便能自己去对付那两位皇子了!”云嬷嬷说着,便转身去取阿芙蓉。
李公公迫于无奈,只好打开养心殿的大门,陪着笑脸去与两位皇子周旋。
云嬷嬷取了阿芙蓉便轻轻的掰开皇后的嘴,让她将药吃下去,她专注于伺候皇后,没发现阮成恩忽然闪身进了皇帝的寝宫。
不多时,皇后醒来,云嬷嬷连忙说,“皇后娘娘,六皇子与七皇子在殿外候着,想见陛下,奴婢忧心李公公阻拦不了多久!”
皇后还沉醉在阿芙蓉带给她的快乐中,她迷离着双眼看着云嬷嬷,娇媚的笑着说,“云儿,每次吃了这阿芙蓉,本宫都好幸福。总觉得这糟心的日子也好过了些!”
云嬷嬷脸上的表情十分尴尬,可皇后毕竟是皇后,她就算不赞成,也不敢说话刺激皇后,尤其是此时的皇后。
过了许久,阿芙蓉的药力才过去,皇后软绵绵的躺在榻上,连动一下都不想,可是外面崇义跟崇仁的吵闹声越来越大,她心里的怒火一下子就被激发出来。
“云儿,你让李全进来,从侧门去将太子给本宫找来,本宫去收拾了那两个不知死活的竖子!”
说着,皇后便起身,自行整理着装。
云嬷嬷嘴角动了动,最终还是没有说话,快步走出去,将李公公叫了进来。
崇义跟崇仁面面相觑,不明所以。
忽然,一个小宫女端着茶盘从崇义面前走过,“快走!”
崇义楞了一下,还以为自己幻听,可一联想到云嬷嬷叫李公公离去时的表情。崇仁忽然拉着崇义的手说,“六哥,撤!”
言落,拉着崇义骂骂咧咧的说,“父皇也不知到底生的什么病,竟连儿子都不愿见,不愿便不愿,六哥,我们走!”
说罢,两人快速离开了养心殿。
皇后得知两人已然离去,气得摔了梳妆台上好些东西。
太子进门时,皇后还未能平静下来,她原本心里就有气,如今看见不成器的太子,更是怒不可遏,随手抓着一个胭脂盒,便往太子的脑袋上砸去。
太子见从来都保持端庄的皇后如此大动干戈,吓得赶紧避开,然后规规矩矩的便跪在地上,“母后,为何如此大发雷霆?”
“你可知,若是你舅父寒了心,你要如何守住这大好河山?”皇后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说话的语气却十分薄凉。
“母后,现在大月过已然掌握在儿臣手中,儿臣还有何可畏惧的?”太子一直以为,这天下早已是他的囊中之物。
皇后怒极了,狠狠的一耳光甩在太子脸上,颤抖着手指指着太子说,“你得到传国玉玺了么,只要传国玉玺一日没到手,我们便不能除掉皇帝,只要皇帝没死,你攥在手里的大好河山,也有可能会变成别人的。”
太子委屈的看着皇后,隐忍的表情背后是全然的阴冷,他腹诽道,哼,死老太婆,只要本宫拿到传国玉玺,我第一个便要弄死你!
只有弄死皇后,再弄死慕家,他才能肆无忌惮的搜罗天下的美人,供他淫乐。
“儿臣虽知当时行为不当,可若不是舅父先出言挑衅,儿臣又何故与他厮打。要怪也只能怪慕家人不将儿臣放在眼……”
太子的话没说完,便又招来了皇后的一个大耳光,“若不是你与子兰白日宣淫,以你舅父的性子,又如何会与你出言不逊,你还好意思怪罪别人!”
“是,在母后眼里,慕家的人做什么都是对的,做什么都是好的,只有儿臣,不管儿臣做任何事情,母后都觉得儿臣成不了大器,既是如此,母后何不换个人来当太子,或许由母后自己当个女皇?”
“李全,将太子殿下送回东宫,没有本宫的手谕,任何人不得见他,他也不许自由出入东宫,身边的宫女全都给我换成太监!”
皇后说完,便再也不看太子一眼。
太子眸色凉凉的盯着皇后,心里的恨意再也遮掩不住。
睿王府。
崇睿得到最新消息,得知慕良远被太子伤害,也没有瞒着子衿,一五一十的将一切告诉了子衿。
子衿感叹道,“父亲这一生,处处为皇后娘娘着想,没曾想,最后却要落得狐兔死,良狗烹,飞鸟尽良弓藏的下场!”
“不管结局如何,都是他咎由自取!”崇睿无感,慕良远会有今天,早在他预料之中。
“只是他如今这般状态,能为我们所用么?”若是慕良远站在皇后的对立面,那皇后的黄粱美梦,便真的要醒了。
崇睿拧眉,“不管如何,他与慕良辰毕竟是姐弟一场,想来也不会为了我们而与她翻脸,而且慕良辰诡计多端,若是让慕良远来个假意投诚,那我们岂不是非常危险?”
说到底,崇睿是不待见慕良远的!
“王爷说得也是!”子衿的声音看起来有些闷。
崇睿见她不快,托着她的下巴,逼着她抬头与他对视,“你放心,不管最后会变成什么,我都尽量护慕家周全。”
“我不想愧对子衿,她看家人看得极重,为了我,她现在沉睡在自己的身体中,我总该为她做点什么!”若是以阮韵烟的身份,她是巴不得慕家全部被处死才好,可她心里,偏偏还住着另一个灵魂,即便她没有哭诉,可她依旧能感觉到她的心痛。
崇睿将她圈在怀中,柔声说,“我知道,你不必与我解释!”
慕良辰想利用慕家得势,太子却在关键时刻,将慕良远打成重伤,翌日上朝时,太子都被幽禁在东宫,朝政暂时有秦顺与赵文修代理。
子衿躺在榻上保胎,闲来无事,便将茴香叫到跟前来,与她说了些小时候的趣事,两人一时间不免感慨万千。
“让开,我是睿王妃的兄长,我要见王妃,子衿,子衿,你出来!”门外忽然传来慕明轩的喊叫声,接着便是有人拔剑的声音。
是大哥!
子衿与茴香错愕的看了对方一眼,紧接着,那边就传来打斗声。
“茴香,你去看一下,将大哥叫到房里来!”
茴香跺脚,负气的说,“姐姐如今的情况,如何能让慕家的人看见,不行就让他们打死大少爷好了!”
反正慕家的人都那么坏!
“茴香,大哥向来对我极好,再说我躺在榻上,即便他看见,也最多就是觉得我身体虚弱,不会怀疑的,快去!”
其实子衿已经猜到慕明轩前来的目的,作为慕家下一任的家主,现在慕家面临生死考验。他能求助的,除了能与皇后抗衡的崇睿,便再也没有任何人。
茴香见子衿坚持,也不便再加以阻拦,她提着裙摆出去,对正在酣战的墨影与慕明轩喊道,“墨影大哥别打了,子衿姐姐说请大少爷进去。”
墨影将龙吟剑收起来,沉眉看着茴香,凉声说,“王妃是不是疯了?”
茴香跺着脚指怒骂回去,“你才疯了呢!”
言落,拉着慕明轩便往内室走去。
子衿平躺在榻上,这几日胎象不稳,她气色便不好,看上去便如同真的病人一般。
见慕明轩被打得一脸的伤,子衿愧疚的说,“大哥,你别介意,他们也是想要保护我!”
“你怎么变得这般憔悴?”自上次锦州巡防营一别,慕明轩便再也没有见过子衿,他竟觉得子衿的状态,比在巡防营时还要差。
“难道大少爷不知么。子衿姐姐她差点便被皇后的人弄死在听风荷苑了!”说起这个,茴香便来气,她气皇后毒辣,更气她们为了护她周全,竟然都不告诉她,那两日是何等的凶险。
慕明轩听了茴香的话,忽然窜到子衿榻前,厉声说,“姑母竟再次对你下杀手了?”
再次……
听到这个词,子衿的心里不是不凄凉的,“所以慕子兰出嫁那天,姑母是真的铁了心要我的命的,对么?”
“子衿,那日我虽极力阻拦,可还是没能拦下姑母,为此,姑母还将我调离京都很长一段时间,你与大哥说说,她到底对你都做了什么?”
慕明轩虽然知道皇后对子衿起了杀心,可他却不知,他们之间何以结怨打如此地步。
子衿无奈一叹,幽幽的将刚哲出事与崇睿被诬陷一事和盘托出,可她终究还是没有将孩子的事情告诉慕明轩。
慕明轩听后。气得只拍大腿,“该死的,早知昨日便应该宰了崇明,我看崇明死了,姑母还拿什么去作恶!”
“大哥来找我,可是有事?”子衿没有接他的话茬,而是转移了话题。
“对,父亲昨日被太子打成重伤,我原本是想来让你去给父亲看看伤,如今你自己都这般模样,便算了吧!”
子衿原本以为,他是来结盟的,却没想到,他只是……
“难道姑母没有请阮太医去给父亲治病么?”子衿很是好奇,皇后若是知道太子做下的这些孽事,会如何处置他。
“哼,姑母请了阮太医来了,她自己也回来了一趟,可我没想到,她为了保护那不成器的崇明,竟将所有的过错都归咎在子兰身上,还给子兰赐了禁制之刑!”从慕明轩的言谈中,子衿能感觉到他的不满。
所谓禁制。便是大月朝皇宫之中一个不成文的规定,宫中妃嫔,若是有人耐不住寂寞红杏出墙,便由宫中的敬事房用专门定制的贞操带,困住女子,让她再也没有机会与男子偷情。
可子衿却冷哼了一声,“莫非大哥觉得慕子兰这等不守妇道的女人,不该被处以禁制么!”
“大哥当然不是这个意思,子兰无状,确实该死,可太子呢,他不管糟践了多少女子,最后都安然无事,皇后甚至连指责都不会指责他。”
慕明轩的拳头握得紧紧的,眼里仿佛全是太子淫秽猥琐的样子。
“咱们的这位皇后娘娘,一心想将他扶不上墙的儿子扶到帝位上去,可她却不想想,以崇明的性子,即便当上了皇帝,也免不了要被其他的皇子篡位。”
子衿直言不讳的说着,倒是一副要与慕明轩推心置腹的样子。
可慕明轩经历了这诸多的变故,加上每一次子衿遇害慕良远都直接参与,心里对子衿愧疚得要命。哪里还好意思与子衿谈论这些。
他看了子衿一眼,柔声说,“你且好生休息着,大哥改日再来看你!”
子衿见他无意与她谈心,也不强求,柔声说,“那大哥请自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