魂归未拔出惊鸿剑时,崇景并不知这被魂归改装过外观的剑,是崇睿的绝世名剑惊鸿剑,当他看到惊鸿时,更加确定要杀魂归的决心。
对男人而言,女人与剑,是最不会与别人分享的。
“想不到,崇睿竟能将惊鸿剑送你!”崇景说话间,已经将内力催发到了极致,猎猎风声中,魂归感觉到一股迫人的气势,撞得他体内血气翻涌。
“这是崇睿为救慕子衿,与我做的交易,说到爱慕子衿,你永远也不配!”魂归说完,忽然使出他从未显露的昆仑绝学。
崇景眸色一凉,“想不到,你竟是昆仑的人,可是这也无法阻止我杀你,临死之前,与你上一课,爱情。只有强者才配拥有。”
接着,崇景连出好几招擒拿手,想要将魂归的剑夺过来,在与崇睿明争暗斗的这些年,他已经习惯了喜欢崇睿喜欢的一切,他的江山他要抢,他的剑他要抢,他的女人,他也要抢!
魂归不敢与他硬拼,只能凭借自己出神入化的轻功躲避,崇景与崇睿一般,功夫虽然厉害,可轻功都不如魂归。
魂归绕了几圈之后,忽然兴起作弄崇景的念头,他拔了惊鸿剑出鞘,而后闪身到崇景身后,原本想一剑割下崇景的脑袋,可崇景这人警觉性太高,魂归出剑的同时,他已经感觉到危险的临近,反过身来,便从腰间取出自己的软剑去挡。
他的剑也是好剑可毕竟不敌惊鸿,两剑交汇。在空气中摩擦出晶亮的火光,“铛”的一声,崇景的剑应声而断,而魂归的惊鸿从他的脖子上划过,割断了崇景的一缕头发,脖子上也被划伤。
“找死!”崇景眼里杀气必现,他一抬手,手上便有袖箭对着魂归命门而去。
魂归不敢大意,连忙闪身躲过,虽然避开了要害,可还是被崇景击中。
嘶!
魂归疼得呲牙,谷亦荀见魂归受伤,手中的毒蛇与毒药一同出手,直逼崇景而去。
崇景知道南疆之南的毒蛊厉害,没敢硬接,就在他躲避毒药的时候,谷亦荀拦腰搂着魂归便跑。
崇景想要追出去,可眼前却出现一条小红蛇,那通体透着妖异红色的毒蛇,像闪电一般的朝崇景飞来。
崇景手中无剑,不敢硬接,只得躲闪。
可那小红蛇却锲而不舍的继续攻击,崇景眼里闪过一抹杀气。从靴子里拔出匕首,在小红蛇靠近时,狠狠一刀将小红蛇砍成两段。
可是小红蛇体内的血,却直接喷到崇景的脸上,让他看起来,如地狱的恶鬼一般狰狞可怖。
这时,他的属下刚好赶来,那些人见到地上的小红蛇,都吓得不安的后退,“这是南疆之南的红娘,这蛇……”
“一条死蛇而已,有何可怕?”崇景说完,将匕首收回去,与那些人一同进了那座废弃的宅院,之后再也没有出现过。
谷亦荀带着魂归一路狂奔,直到奔出去十多里地,发现崇景确实没有跟上来,这才安心将魂归放下来。
她撕开魂归的衣服查看伤势,却发现那些暗器上都淬了毒,“崇景!”
谷亦荀咬牙切齿的从牙缝中喊出崇景的名字,带着决绝的恨意。
魂归色心不改的摸了谷亦荀嫩滑的脸一把,浪荡的说,“臭婆娘。你撕扯老子的衣服,却深情款款的喊着别的男人的名字,你莫非想出墙?”
“滚!”谷亦荀急的眼泪直流,她抬手胡乱的抹了一把眼泪,忧心忡忡的说,“这毒我解不了,我带你去找慕子衿!”
魂归抬手擦掉谷亦荀的泪痕,忽然柔情款款的说,“老子不想看你哭,当然在榻上哭别有一番韵致,老子还是很喜欢的。”
语气倒是深情了,可是说出来的内容却还是那么混蛋。
谷亦荀气得很了,拧着他腰间的嫩肉一百八十度旋转,“混蛋,你再与老娘说这些不着边际的话,你死了,我就带着你的种去改嫁。”
“那敢情好,有人替老子养儿子!”
呃!
“混蛋,你现在就去死!”谷亦荀一边怒骂魂归,一边还找解药来暂时压制魂归体内的毒素。
魂归真不想见她哭,将她揽过来狠狠的亲了一番,而后说,“放心。老子不会死,老子还想让你多生几个儿子去抢崇睿家的女儿。”
老子的仇,只能让儿子去报了。
“你放心去死吧!,我已经给崇景那王八蛋下了蛊,他的舒心日子也不会太久,即便你死了,我也算替你报仇了。”
“那老子更不能死,老子要是死了,如何看得到他的下场?”魂归打起精神,坐等看戏的样子,简直贱到极限。
谷亦荀没再理会他,抱着他便往皇宫方向飞去。
京郊地下密室。
已经变身成皇子的林修竹,依旧不改多年习性,在这里约见了一个人,他将自己藏身在黑暗之中后,才让属下将要约见之人蒙着眼睛送到暗室之中。
“西凉皇子,好久不见!”
“先生也是好久不见,不知先生今日约见所为何事?”西凉的三皇子一直住在驿馆之中,誓要大月给大皇子之死一个交代。
崇景淡淡的看着这个与他一样,有种同样野心的男子,心里不由得一阵得意,他要的,别人都休想拿走。
最终。他也不过是他通往成功路上的跳板而已。
“皇子可以回西凉准备准备,我们的好戏快开锣了!”
“哦?那位举足轻重的大人物也已然做好准备了么?”西凉毕竟是小国,若是没有万全的准备,他断然不敢贸然出兵。
崇景勾唇冷笑,“大月皇帝病入膏肓,非但不肯重用睿王,还胁迫他的妻儿,杀他岳父灭他满门,除了睿王,这大月还有哪位皇子可与三皇子抗衡?”
“不是说睿王与慕家决裂了么,想来他也不会为了慕家与大月皇帝决裂吧?”崇睿南征北战,周边小国大部分都是他征服的,天下安定之后,他才回到京都当闲散王爷,内心深处,西凉皇子还是害怕崇睿的。
“他若与慕家决裂,如何会在朝堂上力保慕家人,这是你的机会,你若考虑好了,明日便与睿王辞行回去西凉好好部署,我在京都等你消息,事成之后,我家主人自会许你西凉皇位,但是三皇子若是害怕崇睿,那便另当别论。”
崇景说完,便没再看那西凉三皇子一眼,而是转身没入黑暗之后。
西凉三皇子一个人在暗夜中思量了许久,他是惧怕崇睿,可是越是惧怕,也越是想征服,况且,他在崇景的怂恿之下雇凶杀了他大哥,回到西凉之后,若是被父皇查下来,他左右也是死,不如就与崇景结盟,或许可以换的一线生机。
“先生,本王想好了,明日我便回西凉,先生且等我好消息吧!”说完,便有黑衣人前来,给他蒙上眼睛,送回了城中。
崇景站在旷野,抬头仰望漫天繁星,竟着魔一般的想念慕子衿那灿若星辰的眸子。
“慕子衿,你是我的,你逃不了,我崇景江山也要,美人也要!”
皇宫,永和宫。
半夜时分,崇睿搂着子衿睡得正香,忽然听到房梁上有动静,他睁开清冷的双眸,淡淡的问,“赤影,何事?”
“王爷,魂归受了重伤,谷姑娘说只有王妃能救!”
听到赤影的话,崇睿立即翻身起来,“怎么回事,他功夫这么高,还有谁能伤他?”
说话间,崇睿已然披衣起身,子衿听见动静,睁开朦胧的双眼,有些不适的低喃,“王爷,出了何事?”
“魂归受了重伤,快起来!”崇睿说话间,谷亦荀已经托着魂归从房梁上下来。
崇睿见魂归一脸灰败,连忙伸手将他接过来,而后放到榻上,子衿紧穿着亵衣,魂归见状,还不怕死的对着子衿吹口哨。
气得谷亦荀抬手便是一耳光。
崇睿咬牙,真解气!
子衿羞得满脸通红,崇睿手疾眼快的拿了他的披风将子衿从头到脚包裹起来。
哎!
魂归遗憾的叹息,虽说慕子衿大着肚子,身段难看了些,可那风情万种的样子,还是那般撩人啊!
谷亦荀见他贼心不死,扬手便要再打下去,魂归连忙哼哼着说,“再打,你就等着给老子收尸。”
“你连自己的妹子都要调戏,留你何用?”谷亦荀真是悔不当初,刚才她就应该让魂归死在崇景手上才好。
晓芳将子衿的药箱拿过来,子衿替魂归号脉之后,忧心忡忡的问,“他怎么也会中水梦云萝的毒?”
听到“水梦云萝”四个字,崇睿的眼神一闪,当初何絮儿也是中的这个毒,看来,他要重新审视崇景这个人了。
若是他知晓崇睿与何絮儿之间的关系,却隐忍不发,到底是为了什么,他到底有什么阴谋?
何絮儿当初中毒,好在子衿手里有西域魔花,可如今,要去哪里寻西域魔花?
子衿不敢耽搁,先用银针封住魂归周身穴道,而后对崇睿说,“去寻师傅,看师傅那里有没有西域魔花!”
作为医者,对这些绝世名药,总是会有如痴如狂的收藏欲望,皇帝得到这般珍贵的药材,也未必在意,可是阮成恩不同,若是得见西域魔花,他定然会想着法儿的收藏起来。
崇睿也知道情况紧急,对藏在暗处的魅影说,“去,寻阮太医,问他有没有收藏魔花。或者知道哪里能得到魔花?”
魅影领命而去。
阮成恩府邸。
睡到夜半时,阮夫人忽然听见外间传来一声尖锐的鸣笛,她睁开犀利的眼睛,随手便封了阮成恩的穴道。
而后披衣起床。
去到外间后,她见崇景负手而立站在月下,似乎正在欣赏院子里的开得正艳的海棠。
可她知道,海棠再娇艳,崇景也无心欣赏,她屈膝跪在地上,恭敬的说,“奴婢见过主人!
“让你陪在阮成恩身边这么多年,真是委屈你了,去,逼问出西域魔花的下落,今晚,便了结了他!”崇景说完,便转身离去。
阮夫人披散着一头青丝,眸色凉凉的站在回廊下,凄美的月色映着她那张脸,带着森然的杀气,可那杀气里,却明明白白写着不舍。
“奴七,杀了阮成恩,否则死的便是你!”在她犹豫不决的时候,一个黑衣人出现,提醒她,背叛崇景的下场是如何凄惨。
被叫奴七的女子眼里闪过一丝恐惧,背叛主人的人,大多没有好下场,她不敢,也不能背叛。
奴七深吸一口气,凉声说,“你放心,我会处理得干干净净!”
奴七回到房间之后,先是坐下来静静的看了阮成恩许久,她跟在他身边五年,对这个男人,这个总是处处关心她的男人,她心里是真的动了情的。
动情,对一个杀手而言,是致命的伤。
奴七露出一个残忍的笑,对着镜子里的子衿顾影自怜,“想活下去,便要狠心,你若是不狠,总有人比你狠。”
说着,她面无表情的将自己收拾得漂漂亮亮,才走过去解开阮成恩的穴道,她努力隐藏眼里冰冷的杀气,语态温柔的说,“相公,我做了一个梦,梦见西域魔花了。”
阮成恩起床气大,他不耐烦的挥了挥手说,“哎呀,我说娘子,大半夜的,你与我说什么魔花,快睡觉!”
“我都未曾得见魔花的样子,你与我说说,西域魔花到底什么样子,可好?”若是依照平素阮成恩的性子,他自然会将自己藏珍贵药材的地方告诉妻子,让她自己去瞧个清楚。
可今日,阮成恩却像有意识一般的坐起身来,眸色凉凉的看着奴七,“你为何大半夜要看西域魔花?”
奴七眼里闪过一抹惊慌,虽然短暂,却被阮成恩捕捉到了。
“你说,你要魔花作甚?”他素来知道,子衿身患寒疾,指不定哪天就要魔花救命,所以他一直仔细的将魔花珍藏起来,可在这样敏感的时候,妻子却夜半十分前来与他要魔花,这让他如何不起疑?
奴七尴尬的笑,“就是想看看,你给我看看吧?”
“柳氏……不,你不是我妻子!”许是夜里,奴七忘记了伪装,将自己少女的玲珑身段显露出来,让阮成恩彻底起了疑心。
奴七原本想留阮成恩一命,可如今他已然拆穿自己身份,她自然不能留他,她勾唇冷笑,便从腰间拔了匕首出来,凉声说,“你与我夜夜缠绵这么些年,到今日才发现我不对?”
奴七的话,让一向恪守礼节的阮成恩老脸一热,柳氏未曾生产,身段较之少女,也有过之而无不及,又加上意乱情迷躺在榻上,他倒是真没看出异状。
“我妻子呢?”若这女子不是他的妻子,那他的妻子呢?阮成恩厉声问。
没想到,阮成恩最先关心的,却是他的妻子在何处,他甚至都不问一下,她是谁,为何要潜伏在他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