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皇帝有这样的打算,后面就跟废和没废也没区别了。
任刘皇后如何害怕,韩家家主和韩家大少已经进帝都城了。
三大家族的身份虽不及皇族,却有着过硬的实力,让皇族不得不忌惮。
韩家善于冷兵器,甚至是机关术方面也有涉及,别人造机关都会从韩家购买器材,从此可见韩家的实力之强悍。
不怪几国的人都想要娶韩冰容,都想嫁入韩家为媳,得到的回报不是一般人能比的。
韩冰容要嫁蒋文高,就是给麟国,给太子拿到了一份大助力。
诸方势力怎么能容忍麟国独大,这不,虞国派了陆湘来嫁入太子府,炎国更是暗中探着麟国,至于其他的两国,就没有消息传来。
看似平静却不平静,背后的争斗谁也瞧不见。
游走黑暗的李淮却清楚,有些人都选择了在背后探索,想要破坏这次麟国和韩家的联姻。
陆璇以太子妃妆在城门前接到韩家来人,热闹的队伍中可见领首的韩家家主轩昂的身躯,可窥见的年轻英俊。
旁边的韩大少长相冷峻,有其父年轻时的气质,高头大马上一坐,俯视着两旁观望的百姓,鹰潭般的眼眸一扫,落在陆璇的身上,眼底泛起一丝饶有兴味。
陆璇身边站着的蒋文高携韩冰容上前,将未来岳父和大舅子迎下马,对蒋文高,韩大少似乎很满意,两人见了面如老朋友那样说说笑笑,反到是将身后的陆璇忽略了。
按理说,陆璇长相绝丽无双,最受瞩目才是,却被韩家背后的硬势力给吸引走了全部视线。
韩家家主朝陆璇这边扫了眼,点头,算是招呼过了。
随着蒋文高和韩冰容一起越过了陆璇,并没有将亲自迎接他们的陆璇放眼里,事实上,他们对陆璇原先的身份就有些微妙。
走在身后的陆璇听到他们谈及蒋老,说到怀念处,韩家家主还发出爽朗的笑声。
韩家家主一高兴,就扬声道:“蒋老将军是多少年轻人的榜样,关于他的事迹,多少年来,为父对蒋老将军瞻仰之情可谓是愈加浓烈……”
随着韩家家主一句话的高兴,陆璇只好得跟着一起改道去了蒋府。
蒋府。
蒋老听说韩家家主要来,就携蒋玉惜在院门处等候,韩家家主进院门就看到蒋老如此屈尊出门相迎,虽只是出院门,却是给了韩家天大的面子。
韩家家主当即满面笑容的迎上来,朗声道:“早闻蒋老将军威名,今日一得见,果然名不虚传!”
蒋老笑着道:“韩家家主妙赞了。”
韩家家主韩绡摇头,笑着客套一句就和蒋老热络了起来,两人仿如望年交,腻腻歪歪的一起进入内堂就坐。
陆璇在旁看得一阵牙酸,乍一看,竟不知他们笑脸上到底有几分是真,几分是假。
两家联姻却是真的。
陆璇所有的表现都符合了陪衬的设定,连蒋老都‘没看到’她。
好不容易等他们‘叙旧’完了,陆璇才有机会站出来‘表现’。
陆璇对韩绡道:“韩家家主,太子府已经准备好了韩家的住所。”
韩绡这才看到陆璇的存在,刚要说住在蒋家的话被陆璇的话逼了回去,深邃的视线在陆璇的身上扫视两眼,“如此就有劳太子妃了。”
陆璇淡淡道:“不客气,韩家家主,请。”
看着陆璇淡淡的动作,韩绡有些奇怪,脸上却不显一点。
安排好韩家的人,陆璇就回了太子府的主院,时间已经过去了小大半。
冯妈妈按照陆璇的吩咐,将手里的婚礼单子送过来,陆璇接过看了眼满意地点点头,“回头我再拿过去给韩家家主过目,如果有什么不满意的,蒋家这边再添加。今日韩家刚到,一定要伺候得无微不致。”
旁边一圈人听了,齐齐应声是散去。
韩绡脸上笑容随着陆璇带人离开敛起,对身边的韩傅析说,“蒋家的儿郎是过了韩家这关,这位太子妃早有一些耳闻,今日一见却不似外面的风言风语所传。”
韩傅析略一沉思,道:“风言风语向来如此,父亲不必放在心上。这位太子妃终归是旧时陆府的人,现在无母簇支撑,也不过是同其他的女子没什么不同。”
韩绡也觉得有理,“太子和蒋家关系不一般,太子妃太过强势对容儿未必是好事。”
本来陆璇无厉害的母族,身世简单,脑子不好,对韩冰容来说是最好的。方才一见后,韩绡就有些担忧了。
韩傅析知道韩绡担心什么,但局已定,韩家总不能在这个时候为了一个太子妃的影响悔婚吧,这让韩冰容如何自处?
“父亲多想了。”
韩绡舒展眉头,“但愿如此。你我都准备一下,今夜怕是还有一场夜宴等着赴。”
晚间,宫里果然来传旨了。
能拉住韩家入麟国,皇帝怎么能不高兴,虽然有遗憾不是嫁他的儿子而是蒋家,韩家还是因此和麟国攀上了。
对麟国而言,那是件好事!
既然是好事,当然要好好庆祝一番。
李筠早就盛妆打扮好,由淑妃领着跟在刘皇后的身边端坐在长生殿中。
舞姬随着丝竹音响起,翩跹起舞,皇帝为了拉近与韩家的关系,竟直放在前面,越过了当朝丞相的位置,对着太子的对面。
陆璇安静的坐在一身黑黝的太子身边,该吃的吃,该喝的喝,殿中所发生的事皆与她无关。
太子将自己裹成粽子般,只露出一对幽黑的眼睛,看人时极冷,场中竟无人敢直视他。
刹时大家都将目光对准了前头的韩家,倍受瞩目的韩家并没有觉得有什么异样,父子俩笑眯眯同皇帝有一搭没一搭的扯着话题。
陆璇吃着太子夹到碗边的小菜,填饱肚子。
“爱妃昨夜可睡得好?”压低的声音在耳旁响起。
陆璇吃着嘴里一口酒,抬头斜瞪了笑眯眯的男人,“太子近来玩上瘾了,小心上火。”
李淮笑着道:“有爱妃替孤扑火,着火又有何惧?”
陆璇不想同他说话了,斟酒自饮。
戴着手套的手轻轻覆过来,压在她握住酒壶的手:“莫多饮,酒烈,歇醉。”
陆璇轻嗤,“如此不正好合了太子殿下的心意?好趁人之危,把我给办了。”
听陆璇说得露骨,李淮一时愣住,轻声试探了句:“真能办了?”
陆璇嘴角一抽,手一震开他的动作,压着声恶狠狠道:“不能。”
李淮贴着她的耳边轻笑,笑得陆璇咬牙切齿却不能拿他如何。
那天耍着奶娘玩过一次后,李淮就似吃了毒药般上瘾了,闹得她现在被奶娘的眼神盯得浑身不自在,每次说那偷进自己帐内的人是太子,奶娘分明如何也不信的眼神,陆璇都想抓狂。
最后,陆璇也懒得再理,太子爱怎么闹就怎么闹,玩够了他自然也没兴致了。
哪里知道,太子根本就不知道什么叫腻,一次比一次亢奋,把她坑得咬牙恨恨。
耳旁丝竹声声,暗香不绝,殿中一群粉妆宫女舞得正隆,长袖婉转,如折如行。
陆璇微眯起眼轻扫了眼,甚不在意地低头继续饮杯中酒。
旁边那只手继续为她续满空杯,陆璇侧目一瞟,果不然又是笑意满满的眼眸,心里哼了声,扭开视线。
乍然一曲长啸直冲霄上,领舞舞姬从激昂忽转绵柔幽怨,反身伏地,折行,纱巾无风自动,变幻无方。
众人早被场中舞蹈吸引,那些盛装打扮的女人也未得心怡男人一眼青睐就失去了光彩,这名粉衣舞姬太过吸人心神了。
李筠搅着绢子,眼神幽怨地盯着那名表现过头的舞姬,将上首处的韩傅析目光如数引开了。
此时大殿正中已是花非花,雾非雾,一片闲愁幽恨。
就在这间不容发的刹那,一道轻响蓦然响起,粉衣舞姬急旋而起,犹如紫电飞霜,生生破开一室沉暗,众人心一跳,待回过神来,发现是舞者惊人的舞姿。
起浮的叫好声四起,很快又隐匿而去,犹似梦醒再沉睡。
大殿之中一片寂静。
粉衣舞者愈发舞近首前看得津津有味的皇帝,纱衣舞起,带过阵阵撩人心神的香风,靠近的陆璇闻得此香微蹙眉,正欲要抬头看清楚。
猛然间,空中响起清厉的清喝,只见方才舞上来脚步向前曲行的女子,竟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冲向前方。
那方向……正是皇座!
☆、225.意图陷害
事发顷刻之间,谁也没阻止得住那根刺凌击向皇帝!
就在这电光火石一刹,陡然间一声清脆响儿,右侧舞者同时出击,目标却是坐在皇帝右下首的韩家家主!
有诈!
须臾间,殿中人无不将这两字过脑。
旁边的人刚有细微动作,陆璇就伸出手压住李淮的动作。
李淮侧目冲她勾唇一笑,他根本就没想着要出手。
陆璇还没松开压在他手上的动作,皇座前已有两三道黑影冲出,挡在帝王面前,挑开了舞姬锋利的刺凌。
韩傅析大手一拍桌,冷喝:“不自量力!”
“叮!”
掷出酒杯,直迎舞者,浑厚的力量冲击,韩傅析没料想女舞者会有这么深的内力,心中骇了骇,便不敢再掉以轻心。
分明杀气纵横涤天荡地,韩傅析同舞者起落进退,如影随形。
诸多侍卫长剑出鞘,凛冽的寒光伴着一段段粉色纱巾,溅出触目惊心的淋漓鲜血。
皇帝座前冲出来的黑衣卫以及侍卫们顿觉胸口一窒,气息絮乱。
韩傅析也感觉到了不适,竟在粉衣舞者手中频频失策,几次差点中招,以他的武功不至于会如此的败落下风。
那么……
韩傅析厉喝:“香味有毒!”
是方才从舞者身上散发出来的清香味,韩傅析话将将喊出,殿中的人就惊慌了。
前面一圈闻到香气的人渐渐软了身体,竟无力起身,内力越深厚的人运起功力来,更觉得柔软无力。
陆璇和李淮对视一眼,静坐在座位上不动。
他们两人根本就没事,要是突然动了,接下来怎么解释都不清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