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爷前来,有失远迎。”他说罢对陈谦道,“陈副将,你退下吧。”
陈谦抬眸看了眼时怀今一眼,有些欲言又止,但终究还是退去了一旁。
夏亦忱见陈谦竟对他如此遵从,心中大为不悦,声音有些生硬道:“昨日没有机会与驸马单独聊几句,今日便前来叨扰,不知驸马此时可方便。”
不方便人都来了,还能赶的走?
时怀今微微一笑,很随和的模样:“六爷请进吧。”
作者有话要说: 右眼睑莫名其妙的肿了,过了0点了,坚持不住了,今天更得有点少,明日继续吧
_(:з」∠)_
想要小天使们亲亲抱抱举高高~
第30章
第三十一章
书房之中。
时怀今挽起了宽袖,露出一截皓白的手臂,修长的手指提着壶,微微一倾,茶水便顺流而下,袅袅白气蒸腾,白气后的面容俊美恬静,犹如一副精致的画卷。
他双手将斟好的茶水放在他面前,继而对他一笑,温和道:“请用茶。”
夏亦忱从未在俞千龄身边见过这样的男人,温柔似水,内敛含蓄,还有一张精致无比的面孔,和女人有何区别?跟他与俞千龄根本就是截然不同的人,俞千龄又怎么可能在短时间内真的喜欢上他,以至于嫁给他?
夏亦忱开门见山道:“你想从俞千龄那里得到的,我也能给你。”
时怀今闻言露出不解的神情:“我不太明白六爷的意思。”
夏亦忱笃定道:“你明白,你从前的处境我就不多赘述了,攀上千龄无非是想扬眉吐气,弄权谋势。而千龄之所以嫁给你,不过是和我怄气罢了,你想指望她是指望不上的,不如求我。”
时怀今闻言低垂下眉眼,长而浓密的睫毛在眼睑处投下一片暗影,显得他一双眼睛狭长深邃,片刻他又抬眸看向他:“六爷对我恐怕有些误会。实不相瞒,我一开始主动在千龄面前坦白身份,确实是想摆脱眼时的困境,而她能看上我,招我为驸马,是我的意外之喜。想必六爷也知道,千龄是个非比寻常的女子,我倾慕她,与她成婚自然不是因为要利用她做什么,我以真心相待,千龄比任何人都清楚。”
夏亦忱闻言冷着脸道:“我看你还是不太明白我的意思,我并不在乎你为了什么,而我与千龄也定然会重修旧好,我只能问你现下愿不愿意助我一臂之力,他日我定少不了你的好处。”
相比夏亦忱的隐隐作怒,时怀今显得很淡然:“想来六爷也没明白我的意思。我对千龄如何,其实根本无需与六爷解释,我并不在意旁人误解我,只要千龄信我便可。我与她已是夫妻,同舟共济。是分是合,都是我们两人之间的事情,就算她要与六爷重修旧好,也不该是六爷来和我说。”他微微一顿,淡笑着,仿佛并不担心,“倘若真有这么一日,我定然也不会做她的绊脚石,六爷大可放心。”
这么说来,他是要与他为敌了?目光短浅,难堪大用!
“有些话我还是要先和你说清楚。像你这样的人,在此之前她身边不知道要有多少个,到最后还不是惨淡收场?你不会成为那个例外。我与她相识十四载,历尽千帆,生死与共,对她再了解不过,识相一点,你就该知道怎么做。”
时怀今笑得有些莫名:“既然如此,六爷到我这里来,不就多此一举了吗?若只是担心我会从中作梗,六爷大可不必如此。一则我对你与千龄之间的从前并不了解也未参与,自然没有话语权,二则千龄并不是个任人摆布之人,我也摆布不了她。若是六爷与她之间有什么误会,我并不能帮上什么忙,但我相信只要是误会,便一定能解开。”
不识时务。夏亦忱不想继续和他说下去了,站起身道:“好,既然如此,我便只说一个要求。”他一字一句道,“你不许碰她。”
时怀今给自己续上一杯茶,淡淡道:“夫妻间的事情你情我愿,若是千龄不想,我自然不会强逼她,也强逼不了她,这些事似乎不是六爷能管的。”这种事情,他应该去劝俞千龄才是。
夏亦忱想想也是,俞千龄哪里是眼前这个小白脸能随意玷污得到的,今日他不投诚,以后自然会有他后悔的。
夏亦忱冷哼一声,拂袖而去,时怀今并未出去相送,看着对面那杯未动一口的茶,道了声:“可惜。”
陈谦探头进来,见时怀今呆坐在那里,迟疑的唤了一声:“驸马?”
时怀今闻言抬起头,应他道:“怎么?”
陈谦摇摇头,有些迟疑道:“驸马无事便好,方才那人……脾气有些乖张,不好对付,说话也向来不中听,怕驸马受了委屈。”
时怀今浅笑摇头:“无妨,毕竟是公主的朋友,也不会对我怎么样的。”
陈谦动了动嘴,还是没说什么:“那就好……”说完要退出去继续守卫了。
时怀今叫住他:“陈副将,我有一事想问。”
陈谦转回身来:“什么事?”只要不是关于刚才那位就行!
可时怀今偏偏就问他:“方才那位六爷曾经与公主相交甚好,为何会成现下这般模样?是有什么误会么。”十四年的交情说断就断,明明不久前俞千龄还与他共同攻占绥国,这其中一定有什么事情才对。
这事陈谦还真不好说。夏亦忱曾是俞千龄亲信,地位在他之上,颇受重用。后来他才知道他是夏国皇子,而俞千龄在助他重回夏国之事上帮助不少,感情颇好。可自从夏亦忱纳了一个丞相之女为侧妃后,他们大将军就不高兴了,煞有和夏亦忱一刀两断的势头,这才回了京城,又匆忙择了驸马,其实他也搞不清这其中到底有什么事。
“这个……我也不大清楚,驸马还是问大将军比较稳妥。”
时怀今闻言也没为难他:“我明白了,多谢。”
陈谦摸摸鼻子,有些不好意思:“驸马太客气了,我也没帮上什么忙……”他犹豫片刻道,“那个……驸马,他是夏国皇帝,不好招惹,若是和驸马说了什么,驸马有什么为难的,务必要和大将军说,大将军一定是站在驸马这边的。”
时怀今对他一笑:“好,我明白了。”
陈谦这才退了出去。
一散职,俞千龄便回府了,陈谦自然要和他禀报夏亦忱来的事情。
俞千龄闻言眉头一皱:“这个神经病!又来做什么?你怎么不拦住他!”
尽忠职守的陈谦有些委屈,又不敢反驳。
时怀今从屋内走出来:“不要怪陈副将了,陈副将尽忠职守,一直在阻拦,是我将人请进去的。”
俞千龄一见自己挂念了一天的小心肝,立马大步上前,关怀道:“怎么出来了?身体好些了吗?”
时怀今闻言不禁面色泛红,轻咳一声道:“不过是有些乏累而已,休息一天已经无碍了。”
俞千龄揽他回屋:“那也得注意着一些才是,你容易生病,有一点不舒服都要好好养着。”
时怀今不禁要为自己正名:“我其实没有你显得那么脆弱……”
俞千龄敷衍道:“好好好,你不脆弱,先坐,跟我说说,他来找你说了什么?可有对你动粗?”
俞千龄对他总像是后院里的娇花。
时怀今摇了摇头:“不过是聊了几句,说与你之间有些误会,想请我帮忙,可我毕竟不知道你们之间的事,也帮不上什么忙,就拒绝了。”
俞千龄一听,瞪大眼睛:“他可真有脸!哪里有什么误会,分明是他脑子不清楚!他有没有和你胡说八道什么?”比如她的初夜是谁?
时怀今瞧出来俞千龄有些紧张,不知道是紧张什么。
“没有,他只是让我不要碰你。”
什么?!还有这回事!
“混账东西!这种事他也敢管?你怎么和他说的?”
时怀今将自己的回答如实告知。
俞千龄听了冲他竖了竖大拇哥:“说得好!干他屁事!当了皇帝真当自己是千手观音了?什么都想插上一手,真不嫌自己手多!”
这都什么形容词啊,时怀今被她逗的一笑,都要忘了正事了。
“千龄,你与六爷之间有何误会啊?当然,你若是不想说,就当我没问,我只是关心你罢了。”
俞千龄搂上他的腰,无所谓道:“这有什么不想说的,误会就是,我对他没半点意思,他想娶我当他媳妇。脸大了他,他想娶就娶,真当他天王老子啊?惯的!你不用理他,让他自娱自乐去吧,一天到晚的戏多,等他演砸了!”
俞千龄这么说,也是真这么想,可她说的话,有眼人都看出来了,还用她说?时怀今觉得这里一定还有别的事,可俞千龄不愿意说。
他委婉道:“有误会还是要说开才是,这么不清不楚的拖着,也不是办法。”
俞千龄可委屈死了:“我说了啊!可他不信!真不知道他哪来的自信,就一个劲儿觉得我对他爱的死去活来的,真是笑话!以前没你的时候,我就没正眼看过他,如今有了你,更没他的事了,可气死我了,不聊他了!”
她说不说,时怀今自然也就不说了。
俞千龄蹭了蹭他:“你今日没去上朝不知道,过几日去围场狩猎,正好带你放放风,我早想带你出去游玩,可你病才好就当值了,都没机会,这回一定得去。对了,你会射箭吗?”
时怀今摇摇头:“以前身体不好,并未习武,弓箭什么的都没碰过。”
俞千龄一听,这事好啊,正好增进夫妻感情了:“我教你!这点小事,你那么聪明,一定很快就能学会!”
“你这么说,我到时候若是学不好,岂不就辜负了你今日的赞誉?”
俞千龄咬他耳朵:“那更好,我教你一辈子,每日手把着手教你。”说着手就不知道往哪里摸了。
时怀今耳根一红,避开她挑|逗的眉眼:怎么会有女人浪荡成这副模样?惯会撩拨人。
不知怎的,时怀今不自觉的张嘴酸了一句:“这话说过不少吧?”
俞千龄闻言一愣,立马道:“没,我保证就对你说过!”因为她之前那些都会自己射箭啊。
夏亦忱这个混账东西,果然在她驸马面前乱嚼舌根了!
作者有话要说: 夏亦忱:哼,像你这种小白脸狐狸精,放在以前活不过三章!
时怀今:哎,娘子每天都要我,好累,不想说话。
第31章
第三十二章
俞千龄向来是说办就办的性子,转日便到兵器库里挑了几把好弓,又挨个调试好了,不可谓不用心。
但她还是不满意:“这些弓样子都太普通。”根本就配不上她驸马的花容月貌嘛。
司库陪在她一旁,闻言道:“殿下,这天下的好弓可都在这里,这若是您都不满意,您不如找位大师定做一把良弓,这量身定制的定然错不了。”
俞千龄觉着这是个法子,问他道:“这京中有什么大师?”
司库热络道:“远了您也不用找,咱工部就有位容大人,手艺活那叫一个地道,保准能制出殿下您满意的,只是他现下人不在京中,去越州修桥去了,得过些日子回来。”
俞千龄闻言点点头:“成,不急,等他回来再说。这些我先拿走了,挑完了就差人把挑剩的送回来。”
司库点头哈腰道:“不急不急,殿下尽管拿去用,能得殿下赏识总比它们待在库里落灰的好。”就算您把整个兵器库都搬走,也没人敢说个不字啊!
俞千龄扬扬眉头,拍了下他的肩:“上道,有前途。”
司库献媚一笑,恭恭敬敬把这位“在世阎王”送走了,等人瞧不见了才想起来个事来。那位容大人是个轴性子,可别到时候伺候不好这位主子,最后落个弄巧成拙的下场,那他可就引荐错了。坏了坏了,等容大人回来,得先去提点几句。
*
一散职俞千龄就回了府,但向来比她早回府的时怀今却迟迟还未回来。俞千龄坐在院中摆弄手里的弓,时不时叫人出去看一眼,渐渐就等不及了。
“怎么回事啊?这天都要黑了,还不把人放回来,礼部那些人不知道我驸马才刚养好身子吗?”
在她旁边候着的是陈让,陈让对驸马不怎么看得上,觉得他身为一个男人太过娇气了,根本配不上他们骁勇善战的大将军。他觉得他们大将军的男人不说能与之比肩吧,起码要有些大老爷们的样子,柔柔弱弱的像什么男人?
“大将军忙的时候不也要晚归吗?驸马身为礼部官员,拿朝廷俸禄,自然要以公事为重。”
“他和我能一样吗?我送他去礼部又不是让他受苦受累去的,何况他身体还不好,算了算了,我去接他。”说罢俞千龄放下手中的弓,阔步往外走。
陈让在后面腹诽:一个大男人还要女人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