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绿色的毯子上,布了一块十分明显的乳白色痕迹,已经是干的差不多了,可一眼看起来,还是十分扎眼。
“许是不小心弄到脏东西,拿去洗洗就好了。”沉鱼随口回答。
山茶“哦”了一声,点点头,瞧着那毯子,自言自语。
“好像记得夫人把毯子给世子爷了,可是为什么昨儿个......会是出现在夫人的床上呢?”
裴笙那竹床上的东西,山茶是没有来得及收拾的,只是一股脑的塞了沉鱼床上的东西进箱子,按理来说,应该不会出现这毯子的。
沉鱼的耳朵里依稀的飘入山茶说的这几句话,猛然间,脑海里一道亮光闪过,当时,想到了什么。
“拿过来。”沉鱼抬头,一睁眼,伸手便是从山茶手里把毯子拿了过来。
那乳白色的痕迹虽已经干了,但是依旧显得粘稠,沉鱼的视线一寸寸扫过去,脑海里顿时升起一个想法。
只是也不确定。
当时眉头已经是全然拧在了一处。
沉鱼喉咙微动,将身子稍稍往前凑了凑,鼻子挨近那一处乳白,吸了一口气。
熟悉而又陌生的味道,带着些许的腥味。
沉鱼瞬间就反应了过来。
这......这是......
沉鱼惊讶的瞪大了眸子。
作者有话要说: 相信你们一定猜到这是什么了......【奸笑^O^/】
第29章 兽心【含入v公告】
沉鱼顿时觉着烫脸又烫手,面色讪讪的,手一松,就将毯子扔到了一边去。
山茶在旁边看得一脸糊涂。
“这......”夫人这反应,倒真是奇妙,她却是不怎么看得懂的。
“你快些拿去洗了。”沉鱼的话中听着有些避之不及的惶恐,别过脸去,不愿再看。
自个儿话音才落,沉鱼马上反了悔,将那毯子往后一扫,绯红着脸道:“好了好了,不必洗了,先放我这吧。”
山茶就眼瞧着夫人这般的左右变卦,听着还有些发懵,点了点头,便是转回身去,继续收拾东西了。
沉鱼偏头,目光做贼似的,在那毯子上飞快的扫了一眼,当时便觉着,刺鼻的气味又在鼻尖萦绕。
这味道她不过闻过一遍而已。
那还是上一世,她已然糊涂的没了知觉,只晓得人压在她身上,似不知疲倦,而同时,他身上的味道一阵又一阵的传入她鼻子里,当时,她人完全就没有其它更多的意识。
可是这味道却记得清清楚楚。
惧怕,却又厌恶。
沉鱼大概能想起来,之前的时候,她特地拿了这个毛毯出去给裴笙,只因着这上面染了她的体香。
她也不过是想试探一番罢了。
试探他会有怎样的反应,或者说,折磨折磨他。
后来因着在后山出了那事故,她便完完全全的将这件事给抛之脑后。
若不是今日山茶提醒,她倒就是真真正正的给忘了。
沉鱼想着,便转眼往净室里头看,却听水声依旧,还未停下来。
除此之外,一切都是分外的安静。
她的猜测果然是对的。
就算他裴笙装得再好,在外人面前,再清心寡欲的什么都不欢喜,那他的本性在那,也始终都是改不了的。
人面兽心的家伙!
沉鱼一想起那日晚上他会拿着她的毯子做了些什么龌龊的事儿,她心里的气就不打一处来。
真就想一把火把那毯子给烧了。
但是沉鱼这会儿闭着眼睛缓吸了几口气,最后,还是还这火气给压了下来。
她得保持脑袋的清醒才行。
对,鱼儿已经上钩,那大概到现在,就可以开始计划下一步了。
沉鱼的唇角慢慢勾起。
魅惑的笑意自脸颊蔓延开来。
在昏暗闪烁的灯光下,一张白皙莹白的小脸儿,透出别样的神采。
......
裴笙这一回在净室里,待了有足足一刻钟。
比以往花费的时间,都要长了不少。
玉簪和玉兰备好水后就被赶了出去,这厢净室的门紧紧关着,倒也不晓得里边的动静。
沉鱼抿着唇,缓缓走到净室前,抬手,敲了敲门,刚要出声,门突然从里边打开。
此时的裴笙,就只穿了一身月白色的寝衣,松松垮垮的搭在身上,衣襟处半敞,露出一方精致的锁骨。
沉鱼抬头,撞入眼帘他的面容,因着隔得近,她几乎是能数清他的睫毛根数,她一怔,那一霎眸间的恐惧,丝毫不加掩饰。
“夫君再不出来,沉鱼还以为夫君出事了呢。”沉鱼话说出来,声音还在隐隐发颤。
她仰着小脸,朝着他笑。
像是纯真的模样。
裴笙一手捏在衣角处,力气慢慢紧了起来。
他刚才分明看见了她眸中的恐惧。
可是在下一瞬,又是被浅浅的笑意所取代。
她怕他。
裴笙下意识的就有这个想法,抬眼看过去,却已经再看不出任何的端倪,就像之前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你洗吧。”裴笙往旁边走了一步,给她让出门口的位置来。
沉鱼回身,复而挡在他身前。
“沉鱼身上还带了这么多的伤,沐浴的话定然是不太方便,所以......”
沉鱼眨巴着眼睛看他,小可怜儿似的轻轻问道:“沉鱼要是不洗的话,夫君会嫌弃吗?”
裴笙看着她,一时没说话。
沉鱼只以为是他不相信,当时掀开水蓝色的外裳,便露出一方嫩白的细腰来,正要再继续往上,裴笙喉咙一紧,按住了她的手。
“随你,不洗便不洗。”
然后他抬腿要往外屋走。
却是走了没几步,瞧见外屋门口站了一个身穿宝蓝衫子的丫鬟,乍一瞧有点眼熟,裴笙接着一想,便是想起来,那是母亲身边的一位随侍丫鬟。
站在门口,没有要走的意思。
裴笙此番便已经是大致明白了。
接下来迈出这一步,硬生生的给转了方向,朝着里屋的床榻走去。
将鞋一脱,人就直接睡了上去。
沉鱼原本看他走的方向,心里还暗自欣喜,正要松一口气,就眼瞧着他转了方向,往里屋走,还直接睡在了床上。
当时神色都呆愣住了。
这......这怎么突然就变卦了?
山茶就站在旁边,对着沉鱼,指了指门外。
沉鱼扫了一眼。
这人她自然是熟悉的,就是侍在老夫人身边的夏兰姑娘。
这又搬屋子又派人过来盯着的,看来老夫人这回,是按死她和裴笙不放了呀......
沉鱼也不晓得这一桩对她究竟是好,只是超出了她的预料,心里打鼓打得厉害。
她平日里对裴笙做出些谄媚假意之举,那自然都是把握着分寸,自个儿晓得不会发生什么事,可是一旦不是她主动了,她心里就慌的没边儿。
毕竟裴笙不是什么好茬,她晓得的,那人最是阴险,而且,是冷到了骨子里的狡诈。
她凝着目光看他躺在床上的背影,那么大个的,几乎是占了大半的床位,当时心里颤了颤。
虽然上回她受了风寒昏迷,也同他睡在一张床榻上睡了一日,可是却与这回是不同的。
当时她毕竟昏迷了,还浑身烫着不省人事,论再怎么畜牲的人也不会对她做出什么来,可是这回,是在家中的床榻上,而且两人,全都是清醒着。
她这今晚是睡也得睡,不睡也得睡了。
那边老夫人都还派人在盯着呢。
山茶许是想着给世子和夫人腾地方,悄悄的招呼了玉兰和玉簪出去,顺带,把门也关好了。
沉鱼磨蹭着脚步往床边走。
裴笙把这就当他自个儿的床一样了,这么睡着,就只给沉鱼留下了床沿的一个小边儿,要贴着他的背,才将将够睡下的。
沉鱼在榻边坐下,脱了绣鞋。
“夫君能否再往里头移移?”沉鱼的声音娇的不行,便是嫩生生的委屈道:“沉鱼怕摔下去......”
裴笙也没说话,只是往里头挪了挪。
天晓得他是根本不敢回头,只怕会看见些不该瞧见的东西,一晚上便都安宁不了。
暖热的气息已经在身后蔓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