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山也没有劝阻,他就是知道他们不想报官,故意这样说的。
黑袍男子没做声,面无表情地看了看张山,缓缓转身的同时,眼梢一掠,看向......屏风、小孔!
孔后弦音还在趴着看。
四目骤然相对!
弦音呼吸一滞。
那是怎样的一双眼睛?
明明目光浅淡,黑瞳却深邃如潭,明明平静无波,却又如湍急的漩涡。
不仅不能从中读懂分毫情绪心事,反而让人无端生出一种要被旋进去溺亡的感觉。
心尖一抖,弦音连忙弹离小孔,将视线撤开。
稍稍定了定心神,听闻脚步声离开,她再透过小孔朝外看去。
两抹身影已出了大堂的门,一黑一白,衣袂翩跹。
“弦音,你今日是怎么回事啊?”
两人一走,张山就走过来,脸色极不好看。
弦音还未从刚才的一幕中回过神,怔怔开口:“他看到我了......”
“谁?”张山皱眉。
“那个穿黑袍的......”
张山愣了一下,很快又释然了,“没事,看到就看到了,你不过是一个小孩子,看到了也只会当做调皮,躲在那里偷窥好玩而已。”
“嗯,我回房了。”弦音还是有些缓不过来。
并非是因为被那人看到了,如张山所说,看到了就看到了,她一个小孩子而已,而且,又什么都没做。
她之所以缓不过来,有一部分是因为读心术在黑袍男子身上失灵,还有一个让她震惊的,是她从白衣男子眼中读到的那些心里。
“既然不能暴露身份,那云妃也不能讲,那就姑且将她唤作二娘吧。”
“父皇应该还是相信三哥的吧?不然直接治罪就好了,做什么还要让我带着他跑这里来?如此举措是想给个台阶三哥下吗?如果是,我要不要遂了圣意,回去告诉他,张山说三哥是清白的?不行不行,张山明明说自己看不出,我这般就是欺君,现在所有皇子当中,父皇最是疼我、信任我,我不能自取灭亡,还是回去实话实说得好。”
前面一个心里,是白衣男子跟张山讲事情大概时,她从他眼中读出来的。
当时,她还以为云fei是那个女人的名字,所以,也未在意,更未多想。
后面一个心里,是刚刚他们离开前,她从白衣男子眼里读出来的。
正文 第004章 不愿与我分开
父皇、云妃......
所以,他们是王爷?
三哥......
所以,黑袍男子是当今三王爷卞惊寒?
当今帝王最疼爱的、最信任的皇子......
所以,白衣男子是十一王爷卞惊澜?
所以,真正的事件是,三王爷卞惊寒跟他父皇的云妃有.染?
快速将当时从卞惊澜眼中读出的心里在脑子里过了一遍,她当即做了一个决定。
小跑着回房,进门便唤:“姐姐,姐姐......”
一团毛绒绒的东西从床底钻出来。
是一只猕猴。
对,“姐姐”就是一只猕猴,当时取名字的时候,一时想不到好的,好玩叫它“姐姐”,叫着叫着就叫习惯了。
“一会儿‘姐姐’得帮我一个忙哦。”弯腰将猕猴抱起来,她返身出了厢房,直直朝后门奔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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衙门外,卞惊寒和卞惊澜拾阶而下。
“三哥,虽然白跑一趟,但是这一趟是父皇让我们来的,我们还是得进宫回禀父皇一声。”
“嗯。”卞惊寒没有多说。
卞惊澜侧首瞅瞅他,眉眼一弯,凑到他面前,笑得像只狐狸一样:“三哥你跟我说实话,你跟云妃娘娘......”
卞惊寒瞥了他一眼,眸光微厉,卞惊澜便没有说完,连忙改了口。
“三哥放心了,我感觉吧,父皇其实也是相信三哥的,不然三哥想啊,他是帝王,直接治三哥罪便是,或者将三哥交给刑部或者大理寺就好了,哪还需要我带三哥来这什么破小县衙?还得隐瞒身份,还不要过堂!这分明就是在给三哥机会。”
机会?
卞惊寒笑笑,没有做声。
云妃都已悬梁自尽,以死证明自己清白了,他那个父皇若真相信他,就不会让他来这县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