弦音没做声。
见她身上的亵裤反正破了好几处,他直接撩了裤管来看:“你的大衣服放在哪里?夜里本王去帮你拿过来......”
话还未说完就停了,因为膝盖上的一团青紫入眼。
他又看了看另一只膝盖,亦是如此。
眉目几动,他心疼不已。
他自是知道,青紫从何而来。
在戏台上罚跪跪的。
微微抿了唇,他转眸看向榻上的女人,终于明白过来,方才她不悦地将他推开,留个背给他,不是因为想睡,而是因为生气。
大概是见他不解风情、愚钝得很,没明白她的意思,所以,明明他什么都没有压到她,她故意呼痛。
意在提醒他呢。
心里又疼又想笑,他就喜欢她这样跟他撒娇,而不是将所有的不满都藏在心里。
再次倾身凑到了她的面前,近距离地深目看着她,漆黑的深瞳,紧紧将她攫在自己眼底。
他哑声开口:“今日让你受委屈了,是本王不好。”
跟人道歉,他并不擅长。
“见你跟秦义那样,本王很生气,并不知道你是为了本王好......”
“谁为了你好了?不要自作多情好不好?”他的话还未说完,就被弦音冷声打断。
没错,她今日就是受委屈了,虽然她知道,是皇后要罚她,她逃不掉,就算这个男人求情,也未必有用,但是,她就是受不了他自始至终一句话都不说,一副她活该被罚的姿态。
“不是为本王好吗?”卞惊寒一脸疑惑,“本王还以为你是呢,虽然......”
他停顿了片刻,才接着道:“但是,本王知道你尽力了。”
弦音一怔。
虽然......但是,本王知道你尽力了。
什么意思?
她小脸一变:“他们还是看到了那个铜箱子吗?”
卞惊寒没有回答,却是看着她,唇角缓缓勾起来,笑容一点一点放大,笑得意味深长。
弦音突然反应过来,惊觉上当。
“卞惊寒,你套路我?”她气呼呼道。
男人扬扬眉尖:“是你自己说的铜箱子,本王又没说。”
没帮他,怎知那里有铜箱子?
弦音语塞。
哎,跟狐狸为伍,只能自叹不如。
见她叹气,男人大手捧了她的脸,长指轻轻摩挲着她的眼角,低头亲了亲她的脸颊:“好了,不生气了,生气可是容易动胎气的。”
弦音长睫颤了颤。
说到这个,她就更郁闷了。
咬唇想了想,她略带试探性地开口:“这个孩子来得还真有些不是时候,不能缩骨,又不能以真身示人......”
男人“嗯”了一声,长指依旧轻抚在她的眼角。
他这一“嗯”让弦音心中一喜,连忙趁热打铁道:“所以,这个孩子......”
“虽然来得不是时候,却也是给了我们一个惊喜,”她的话还未说完,就被男人打断,“若凡事都在计划之中,不免就少了几分喜从天降的感觉。”
弦音:“......”
惊喜?
惊吓还差不多。
“所以,王爷是......是想要留下这个孩子?”
男人一怔,“何出此言?难道本王哪里表现出,让你误以为本王不想要的错觉?”
弦音汗。
她该如何跟他说,不是他,是她。
“没有,我只是觉得,现在时机不对,我这边困难重重,王爷那边也举步维艰,我总不能怀胎十月一直呆在王爷这间厢房里面不出门吧?就算我可以,孩子呢?以后孩子出生了怎么办?总不能也一直不见人,在府里藏个大人容易,藏个婴儿就没那么容易了,所以......”
男人几不可察地一声低叹,又倾身亲了亲她的鼻翼唇角。
“没关系,困难再多,我们一起去克服,总有办法的。”
弦音心念晃动得厉害。
犹豫再三,还是说出了口:“卞惊寒,其实,孩子以后还可以再有,要不......这次就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