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垂目看着手里的图纸,“本王在云妃娘娘那里看到的跟这个不一样,本王方才没注意,云妃娘娘那张整衣是穿在外面的,这个整衣在里面,不一样,完全不一样。”
韦蓉:“......”
不一样?
两位娘娘的并不一样?
真是汗哒哒啊。
韦蓉深深呼出一口气。
一颗心大起大落也不过如此。
说实在的,是他,是这个男人,若是换做别人,她真的要发火的,看没看清楚、搞没搞清楚就在那瞎说!
差点没将她给吓死!
男人将图纸递还给她,深目看了她一眼,韦蓉只觉得两颊一热,不是羞的,而是烧的,难为情的。
早知道她就不说这是江语倩画的了,起先明明说是自己画的,结果,一听到出问题了,就说是别人画的。
真是偷鸡不成蚀把米,这个男人会不会瞧不起她了?会不会觉得她贪功,又没有担当?
将图纸收起揣进袖中,她咬了咬唇:“若三王爷没有其他什么事,那我就......”
“去吧。”她的话还未说完,男人就已经出声将她打断,且比她还迫不及待地先转身走了。
留下她一人站在那儿心里百般不是个滋味儿。
今日真是丢脸。
卞惊寒穿过众人往外走,大步流星。
江语倩?
姓江?
户部侍郎江良之女吗?
能耐不小啊!
难怪他京师都找遍了,京师附近也都几乎找了个底朝天,就差上天入地了,就是遍寻不见,连一丝一毫关于她的线索都没有。
原来,是跑进了宫里。
心潮澎湃地疾走了好一段路,他才脚步一停,蓦地意识过来,无召外臣王爷是不能进女官住处的。
抬手抚了抚因为激动有些发晕发疼的额,他站在那里强自定了定心神,少顷,只得转身往回走。
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坐下,他端了杯盏喝水。
只浅啜了一口,他又将杯盏放下起身。
来到席间的一人面前,“秦尚书。”
中部尚书秦征见到是卞惊寒,连忙自座位上起身:“三王爷。”
“秦尚书最近似是消瘦憔悴了不少。”
有吗?
秦征摸了摸自己的脸,他自己怎么一点都没感觉到?
因为私底下他是这个男人的人,所以,以为对方是有什么秘密之话要跟自己说,便左右看了看,见他这一席其他人也未来,便略略朝男人倾了倾身。
“王爷可是有何吩咐?”
“没有,”男人当即否认,“本王只是先前听说秦尚书的女儿进宫见习女史官了,就想着秦尚书是不是思女心切,才会如此憔悴不堪,所以,就过来提醒一下秦尚书,正好今日宫宴,秦尚书可以跟皇上请示一下,让令爱过来见上一面不是。”
秦征愣了愣。
很是意外。
几时这个男人关心起这些小事琐事来了?
而且,他还真没思女心切,秦燕那丫头刁蛮任性,送进宫学学规矩、敛敛性子,是好事,也是他将其送进宫的初衷。
“多谢王爷关心,其实下官也才十日不到没见到小女,所以......也还好,而且,她们学习锻炼的两个月里,是不许私自与家人见面的。”
男人脸色便微微清冷了几分。
“秦尚书非要本王把话说明白吗?秦尚书难道没有看到左相的女儿今日来宫宴了吗?”
男人边说,边挑起眼梢,瞥了一眼远处站在史官边上的韦蓉。
继续道:“同为朝廷重臣,左相的女儿可以,秦尚书、宋将军、江侍郎你们三人的女儿就也可以,当然,规定不是不能私自见面吗?所以,秦尚书大可以跟父皇说,趁那么多人在,让令爱过来露个面,自己看一眼就可以,看,并非真正目的,争的,只是那个味儿,懂吗?”
男人说完,转身就走了。
秦尚书还未来得及说自己懂了。
毕竟在风云诡谲的朝堂为官多年,其实,这个男人问那句“秦尚书难道没有看到左相的女儿今日来宫宴了吗”时,他就懂了。
这些年左相一直处处跟他作对,他也没少给左相使绊子,对,争的就是那口气。
**
难得不用练习坐立行走、不用学规矩,弦音便搬了椅子,坐在住所的院子里晒太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