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明明这是才发生不久的事,明明一张是画师不久前按照现场实际情况而画的,而另一张,他面前的这个儿子说,是出自一年前聂弦音的手。
“所以,那丫头不仅会缩骨术、会读心术,还会未卜先知术?”
这是看到这两幅几乎一样的字画之后,他能得出的唯一结论。
不然怎么解释,一年前她就能画出自己一年后身穿嫁衣的样子。
“不是,”卞惊寒摇头,“她不会未卜先知,这一点儿臣很肯定。”
她若会未卜先知,此次就不会这么毫无预兆地突然消失不见了,曾经,也不会有那么多的纠复发生在她身上。
“那这幅画......”太上皇不解。
其实他也知道那丫头不可能有未卜先知,若有,又怎么可能被人陷害入牢,差点死掉。
“儿臣也不知道这幅画是怎么回事,儿臣就是觉得她穿回去,应该跟这幅画有关。”
卞惊寒又将大典上,几个画师展示各自画好的画时,弦音的异常反应说了一遍。
“儿臣觉得她应该以前见过这幅画,应该是在她的那个人间见过这幅画,她跟儿臣说过,我们这个人间是现在,她的那个人间是将来,她的在我们的之后,所以,她能在那里看到这幅画完全有可能。而且,给儿臣的感觉,在今日之前,她应该并不知道这幅画画的是她,所以,大典上,她看到这幅画时才会如此震惊和难以置信。另外,儿臣觉得,她当初穿过来,应该与这幅画有关,因为她似乎一直在找画上的这个人,一年前她会画这幅画,写着什么好运接力只是幌子,其实应该就是在试探,看有没有人认识此人。儿臣记得,在午国的时候,儿臣夺了她的清白之身,她生气想要离开,儿臣就是窥到了她似是在找此人,故意说准备请双面绣的胡家来大楚皇宫给各位娘娘绣正面和背影像,她才留了下来,留在了儿臣的身边。”
卞惊寒一口气说了很多,急切又激动。
太上皇听着,也未打断他。
直到他说完,才缓缓开口:“你的意思是,她因这幅画、因寻画中人,所以穿过来,今日终见此画,并寻到了画中人,所以,又穿了回去?”
卞惊寒点点头。
太上皇也“嗯”了一声,觉得他说的也不无可能。
“那你打算怎么做?”
“烧了这幅画。”
太上皇一怔,“画师画的这幅?”
“嗯,”卞惊寒点头,“没有这幅画之前,她一直好好的,连生孩子都没穿回去,不是吗?”
最后一句话说出来,卞惊寒才意识到自己有些失言,此时的他,哪里还顾得上什么话该讲,什么话不该讲,好在他父皇只是眸光微微敛了敛,并未有过多反应。
“这幅画画出来,她才穿回去的,那毁了这幅画便是。”
太上皇略做沉吟,方才开口:“听起来似是不无道理,但是,你想过没有,是你自己说,她应该在她的那个人间看到了这幅画,她穿来大楚也应该跟这幅画有关,如果,你毁了这幅画,那是不是表示,她在她的那个人间看不到这幅画了?换句话说,最初穿过来的理由都没有了,她还会穿回来吗?”
卞惊寒面色一黯,“儿臣就是想过了,心里没底,才过来跟父皇请教的,儿臣不敢赌,置之死地,并不一定就是后生,也有可能是永死,儿臣就是怕,怕一旦毁了这幅画,反而让她再也回不来了,那儿臣该怎么办?”
垂眸低头,其声幽幽,卞惊寒一脸的颓败。
太上皇心里微叹。
“不能毁,按照你的分析,如果这幅画是她穿来,以及穿走的原因,那应该在她还没有穿走之前毁掉才对,如今她已穿走,你再毁掉,可能就真的堵了她再回来之门。”
卞惊寒垂着眉眼,沉默。
父子二人皆沉默。
良久,卞惊寒才缓缓抬起眼,“那儿臣该怎么做......”
太上皇心口一颤,为他沧桑黯哑的声音,也为他一双眼里蓄满的红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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野史馆
保洁张阿姨正在给各个垃圾桶换垃圾袋,突然口袋里的手机响了。
停了手中动作,她掏出手机划下接听键:“喂。”
手机那头传来一陌生年轻女孩的声音:“请问你是哪里?方才我的手机在房里充电,没有听到,刚刚才看到有个未接电话。”
张阿姨怔了怔,反应了一下对方的话。
对方的意思是她曾拨过电话过去,没接到,所以现在回拨过来?
“我没拨过电话呀。”
“是吗?我手机上显示未接来电......”
“那可能是手机放在口袋里,不小心碰到了,所以才自己拨了出去......不好意思啊!”
这种情况她以前也遇到过。
“哦,没事。”
话筒的另一头传来挂断的嘟嘟声,张阿姨才陡然想起,在洗手间她是拨了个电话出去呢,就是拨给那个借走她保洁服的女孩子。
划开手机翻了翻。
果然,刚刚拨进来,和洗手间里她拨出去的可不就是同一个号码。
只是,她记性不好,对方也记性不好吗?
竟然还打电话过来问她是谁!
不对,两人的声音好像不一样,是手机话筒听起来失真吗?还是那丫头片子留了个别人的手机号码给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