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鎏心下不悦,淡淡地看了许攸一眼,随即朝许柏笑道:“你高兴怎么叫就怎么叫吧。”
万夫人见刘鎏对许柏态度友好,心下得意,瞅了方夫人一眼,才接着拉过一个八九岁的姑娘,朝刘鎏说道:“这一位,是赵氏所出的郡主许灵。赵氏常年在院子里礼佛,身子也虚弱,今日不便出来见客。灵儿,还不行礼?”
许灵有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虽然不如刘鎏的眼眸那样圆溜溜的,却是眼角眉梢微微上挑,小小年纪已经有了些藏不住的媚意,倒是个美人。
“见过嫂嫂。”许灵看着举止有度,倒是有些早熟,给刘鎏行礼之后,又规规矩矩地站到了一边。
刘鎏照样叫红袖送了见面礼。
接下来又有许益的两名侍妾和一个通房丫头上前来见礼,刘鎏给了比万氏和方氏稍逊的见面礼,倒是与各人身份相符。各个宫殿的管事嬷嬷、宫女和大太监都来见礼,刘鎏跟个散财童子似的,红包一份份地发出去,人名却只记了个七七八八,总有些对不上号的!
见完了礼,各个管事的人和许益的侧妃姬妾们都留在厅内暂时没走,刘鎏朗声道:“我初初进门,这王府里的诸事,还要仰仗各位,希望各位以后用心办事,伺候好这府里的各个主子。我不是那等严苛之人,却也不是软泥,大家好好办事自然好说,如果有欺负我初来乍到,偷奸耍滑的,我也不会太客气。各殿内的诸事,依照旧例办事即可,该如何,还如何。明白吗?”
管事的们不管是真心臣服还是阴奉阳违,至少此时当着刘鎏的面,都是一副诚惶诚恐的模样,一一应了。
万夫人眼见着林万成站在刘鎏的身后,就明白这是王爷的意思了,又有许劭坐在刘鎏身边黑着脸压阵,她至少娇笑着上前,说道:“世子妃,这府里之前的一应庶务,都是臣妾在帮忙打理的。如今您拉了,臣妾可算是找到主心骨了!”
刘鎏笑眯眯地看她:“辛苦夫人了。”
万夫人打着哈哈:“臣妾今日出门的急了,没来得及将账本和钥匙带来,回头,臣妾叫人送来给世子妃。”
刘鎏看她一眼,又看看万氏一番话说完之后,厅上那些面色微变的管事嬷嬷和太监们,微微一笑,说道:“这个也不着急,我正要说呢,我毕竟对王府的庶务不实习,猛地上手,必定手忙脚乱,反倒不美!不如这样吧,要是和账本,仍旧由你管着,我先在府里熟悉着,等到差不多了,再接手,如何?”
万氏心里打的正是这个主意,闻言却不能立即答应了,显得自己多急切似的,于是等刘鎏说完,她倒是露出一脸的为难来,说道:“这个……世子妃明鉴,臣妾并非是不愿意,只是,管理王府的庶务,杂事繁多,臣妾往常总是忙得吃饭睡觉的时间都不够,又有那起子心眼狭窄的人,背地里总是编排臣妾,说臣妾贪墨了王府的银子进自己的腰包……臣妾也很为难!”
刘鎏听完,转头看了许劭一眼。
许劭也笑了笑,他从刘鎏的眼里看到了鬼主意在冒泡……
果然,刘鎏立即叹了口气:“唉,我也知道夫人你有诸多不易!可这王府的庶务繁多,我也实在是应付不过来!这样吧……”她转首看了看方夫人,“方夫人您是除了王妃之外,最早陪在王爷身边的老人了,对着王府上下最是熟悉不过,您为人又持重,不如与万夫人一起掌家,钥匙和账本,一人一半,平日里议事决断,也商量着来!我也好在一边学习学习,怎么样?”
她一番话说完,万夫人的脸都要绿了。
方夫人却是大喜过望:“臣妾自然是愿意为世子妃分忧的!”
万夫人傻眼了,半晌没说话。
刘鎏笑呵呵地看她:“夫人怎么不答话?是觉得我这样的安排有什么不妥吗?”
没等万夫人答话,许劭就在一边接了一句:“我觉得爱妃这个提议非常好,林公公,你说呢?”
林万成笑呵呵地答:“老奴也觉着,甚好,甚好。”
万夫人还能说啥?
还敢说啥?
她只好摆起一脸的笑容来,朝着刘鎏躬身答道:“臣妾谢世子妃体恤,臣妾也觉得,甚好。”
刘鎏点点头,很满意地看着万氏和方氏,又转头朝林万成温和地说道:“林公公,我看我与世子那安陵殿里有一处小厨房,就想着用起来,平日里给世子爷做些吃食。小厨房的花销,就从我的私库里出吧?”
林万成看了许劭一眼,见他一副“我老婆说什么都对干什么都行”的模样,只好笑眯眯地说道:“公中的银子也是可以分拨到小厨房里的,世子妃无需忧心。”
“不必了,公中的银子就留着世子爷平日里花销吧,小厨房这点银子,我还出得起。”
她英国公府就是不差钱!
和众人议事完毕,刘鎏就被许劭带着,在王府里慢悠悠地闲逛回了安陵殿,进了自己家门,许劭就嘿嘿笑着看刘鎏:“你这小东西,鬼点子不少!”
刘鎏抱着他的腰,仰头朝他眨巴眨巴大眼睛,笑得两眼弯弯:“你也觉得这样做挺好?”
“方夫人不是没手段的人,只是年纪大了不得父王的宠爱,管家的权责才落到万氏的头上,那万氏用五年的时间,将王府上下的管事换了一遍,里里外外所有能捞到油水的差事,都是她的人在做。现在你将一半的权利给了方氏,她们两个哪有不厮打起来的道理?”
许劭说着说着,忍不住伸手捏了捏她的鼻子:“让她们狗咬狗,你在背后等着坐收渔利,枉我还担心你被她们为难!”
“世子爷您就放心吧!只要您不欺负我为难我,这世上就没人能欺负得了我!”
许劭嘿嘿一笑:“你放心,我只在床上欺负你!”
刘鎏霎时间红了脸,亏她之前还觉得许劭傻傻的有些可爱,原来都是骗人的!
“流氓!”
“只对你流氓!”
“饿了没有?”
“早就饿了!”
“那就去吃饭!”
“我想吃=你……”
刘鎏于是被赋闲在家的某人接连着“吃”了两天,第三天回门的时候,她竟找不到能穿的衣服了。
夏天的襦裙本就是齐胸露出脖颈的,可现在她脖子上有四五颗大草莓,这要是露出来,被刘彦和刘雍看见了,她要尴尬死了,那俩人该心疼死了,怕是会为难许劭。
许劭自己梳妆打扮好了,看着她穿着亵衣,和红袖一起,将柜子里的裙子都扒出来扔了满满一床榻,忍不住笑道:“不必为难,你穿什么都好看!”
刘鎏气呼呼地瞪眼:“我当然知道我穿什么都好看!可是脖子不能露出来给人看!”她顺手抓了床上的软枕就砸了过去,“都怪你!”
许劭嘿嘿笑着,伸手将枕头捞住,见红袖在呢,就一本正经地说道:“爷是在求知。”
小黄书上说了,吸一吸就能留下痕迹,于是他就试探着吸了一吸,眼见着真有痕迹留下,忍不住又吸了一吸。
刘鎏想到自己身上到处都是这货好奇之下吸出来的草莓,羞红了脸,只得挑了一套春季的高领长裙,咬牙说道:“就这件吧。”
衣服穿得妥当了,一路上却是热得浑身冒汗,马车上,她没好气地把宫扇递给许劭,白他一眼:“你得帮我扇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