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需要跑多远,只要消除踪迹,不叫他们找到,我就没了辖制,也能放开手脚做我想做的事情。”
刘鎏点头应了,见刘雍要去见刘涓,她就躲在净房里装作打扫卫生的模样,等到刘雍走后,那个伺候的婆子进来了,一脸惊疑地问刘鎏:“小丫头,太子方才没有赶你出去?”
刘鎏低着头,细声细气地答:“没……没有。”
婆子大喜,看着她,笑着吩咐道:“那接下来几天,太子身边就你来伺候了,务必尽心,知道吗?”
刘鎏垂着头老老实实地应了,被婆子带到下人房安置了床铺,与另外两个粗使丫头住在一处。
两个粗使丫头知道她得了太子的青眼,很有些羡慕嫉妒恨,见了她,白眼翻飞,谁也不主动理人。刘鎏有心和她们搞好关系,一口一个姐姐,又去门口找小厮花了几吊钱,叫小厮出门买了瓜子和蜜饯回来,给了同屋的两个婢女,这才和她们打成了一片。
两个婢女很快对刘鎏没了戒备,见她嘴甜笑容美,也乐意结交,三人聚在一处说了一些闲话,刘鎏有意无意地将话题往塔楼那边引。
到了第二天晚上,差不多弄清楚塔楼附近的护卫布防情况了,以她的力气和身手,倒是勉强能应付,只是飞爪难搞到,怕是还要等刘雍回来再说了。
她在城守府里等着刘雍,刘雍却已经率人出了焦州城,往北方的乐阳城而去。
未到乐阳城门口时,就迎面遇上了许劭和二王子弗兰的队伍。
他勒马堵在马路中央,看着许劭等人策马奔来,脸色很有些无奈,等到许劭走近了,才失笑这问:“姐夫,怎么和乌孙国人在一处了?”
许劭苦笑一声,满面风霜色,到了刘雍身前,简短地说了一句:“去焦州再说吧。你姐姐现在去了哪里,你可知道?”
刘雍点点头,却没有开口答话。
许劭看他神情,心中明了,也没有多问。
他调转马头看弗兰,朗声道:“二王子,我已经与他们见了面,王子还是快些回转乌孙国吧!袁知安虽然只是监军,龙却城却还有几万将士,乌孙国今年的冬天,怕是不好过了!”
弗兰笑笑,一双幽蓝的眸子看了刘雍一眼:“我拿了该拿的粮食,自然就走。”
刘雍脸色难看地偏头看了看身后一人,一个中年文士打马走出来,到了弗兰身前:“请二王子随我等去咏城拿粮食便可!”
弗兰点点头,梁国如今需要他们乌孙国在外震慑赵国的兵马,自然不会在这个时候毁约,他不担心拿不到粮食。
他朝许劭招招手:“咱们还会再见面的!”
许劭撇撇嘴,僵硬地笑了笑。
弗兰哈哈咧嘴一笑,又朝刘雍拱拱手,打马便走。
刘雍靠过来,忍不住问许劭:“姐夫,咱们都已经上了船,下不去了。”
“那就不下去了,你做了掌舵人,船去哪里,不还是你说了算?”许劭无所谓地笑笑,朝刘雍眨眨眼。
刘雍也笑了笑,两人从彼此的眼睛里看到了野心,谁也没再多说,一起朝焦州城走去。
“姐夫,王爷的事情,我听说了。”刘雍抬手拍了拍许劭的肩。
许劭苦笑:“好在岳父岳母帮忙收尸下葬了,不然,老爷子怕是要暴尸荒野了。”
刘雍知道劝再多也没什么用,只岔开话题,说道:“如今从赵国各地陆续赶来的兵将和商户,也快到焦州了,姐夫,咱们这位梁王……准备了十几年,相当充分哪!”
许劭微微一笑:“准备得再充分也毕竟人手不足,有漏洞!而有漏洞,就有机会,不是吗?”
刘雍眸光亮亮地看他一眼,笑着点点头。
“走吧!事已至此,没什么好愤怒懊恼的,刘雍,我会帮你!你姐姐也会一直支持你的!”许劭这一路上看到西北诸城的现状,心里也已经下定了决心。
许融登基后,因为要吸取先帝的教训,对西北诸城的掌控比先帝要严苛了许多,不仅将各城的太守都换成了自己的人,各城的赋税也是南方诸城的两倍,百姓们苦不堪言,各城的通判又都是龙卫出身,光是乐阳城的城守,就被手底下的通判给杀了两拨……
百姓们战战兢兢,饭都要吃不起了,一听说刘涓带人造反,要复辟前朝,西北诸城的百姓,倒是几乎没人反抗,反倒有人在私底下欢喜鼓舞的,等着新皇帝定了皇都,大家开始过好日子。
许劭原本就不是个愚忠的人,谁能治理好国家,他就忠于谁。许融疑心太重,治国经纬不足,他如今成了“叛贼之子”,就算上赶着去效忠许融,下场也只会是凄惨……
倒不如跟着刘雍,创造一个全新的国度!!
两人纵马回了焦州城,进了城守府之后,身边没了其他人,刘雍才低声告诉许劭:“我姐就在府里!”
许劭神色一变,见他神情谨慎,也只露出一脸的疑惑来。
刘雍低声道:“没有别人知道!你随我来,去见她!”
他将许劭带着,回了院子。
进院子后,婆子急忙迎了过来:“太子……”
喊完又看许劭:“这是……”
刘雍板着脸看婆子:“昨晚伺候本太子的小丫鬟呢,叫过来,本太子脚累了,要洗脚!”
婆子急忙应了,转身去找刘鎏,冲进下人房,却只看见那俩胖乎乎的丫头,急得吼道:“昨晚上那丫头呢?就那瘦瘦的……”
一个小胖妞指了指屋外:“刚才在那里搓麻绳呢。”
婆子赶紧去院子里找人,老远就看见刘鎏在花坛边上哼哧哼哧地搓绳呢,急得大叫:“唉,那丫头,太子爷叫你呢!快来!”
刘鎏只得扔了绳子跑过来:“嬷嬷,怎么了?”
婆子拉着她就走,往后厨走:“太子爷带了另一位爷回来,说是要洗脚,你快些端水过去。”
刘鎏有些疑惑,只得端了热水,被婆子催促着进了刘雍的院子,进门后,就看到刘雍在正厢里坐着,板着脸对着门外,看见她,淡淡地点头:“进来!把门关上!”
刘鎏暗暗地瞪他一眼,老老实实端了水进门,返身用脚将门踢上了。
旁边忽然伸出一只手来,将她手里的水盆给接了过去。
“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