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话可不是空头许诺,身后的密室内藏着大量财宝,他这话说的底气十足、豪气干云。
众军都是得过赏的,振奋答应。
一行人方才离开丹桂苑。
到二院门口,王亨也随梁心铭进去了。
惠娘和欢喜等女还等着没睡,见人回来,忙打水的打水,弄宵夜的弄宵夜,忙碌起来。
梁心铭和王亨赵子仪进了东次间,坐下后,王亨问:“明日,林子明要见郡主,青云已有安排?”
梁心铭道:“学生想,咱们这样……”
如此这般,告诉了他们一番话。
那两人听了不住点头。
王亨目光炯炯道:“就依青云。”
梁心铭端起茶杯,喝了口茶,垂眸沉吟,不知想什么。出神一会儿,抬头,见那两人都看着她,忙道:“恩师请回吧,早些歇息。大战之前,要养足了精神。”
王亨道:“不急,为师吃了宵夜再走,刚见你媳妇安排去了。你先去洗浴,为师同大哥下一盘棋。”
梁心铭道:“如此,学生告退。”
王亨在二院逗留,一是为了千梓郡主和林子明明日会面的安排,二是不放心梁心铭洗浴。
在外,他敢跟梁心铭牵手,但梁心铭洗浴时,他却心惊胆战,唯恐敌人突然杀来,她连衣裳都穿不及,若被堵个正着,那才要命呢。所以,自打和梁心铭会合以来,每逢梁心铭洗浴,他但凡能抽出空来,必要亲自和赵子仪守着。今夜,将军府二院更是里外三层防守,比贵妃出浴还要严谨。
梁心铭卧房内,床帏前,厚厚的帐幔放了下来,床前放着一大桶,烛光照耀下,雾气氤氲,梁心铭坐在桶中,惠娘帮她搓背,她自己用葫芦瓢舀水往胸口浇。
两人一边洗,一边小声说话。
惠娘道:“恩师亲自在外守着呢。”
梁心铭不语,继续浇水。
热热的水淋在被束缚一天多的胸口,舒服极了,她觉得脑子迷糊起来,真想就这么躺到床上去,让柔软的棉被无间隔地贴着肌肤,让肌肤好好呼吸。
就听身后惠娘又道:“他怎舍得放你回来呢?”梁心铭手一顿,转脸,只见惠娘笑眯眯地看着她,丹凤眼灵活婉转,眼神丰富的内容溢出来,八卦之火熊熊——她以为头天晚上,梁心铭是跟王亨同眠的。
梁心铭不禁心抽抽。
她盯着惠娘研究。
谈及王亨,她总有些不自在。
就像前世和闺蜜同住时,闺蜜有了男朋友,而自己没有,闺蜜经常约会,回来晚,两人同进同出的美好姊妹生活生生被一个男人给破坏了。对于闺蜜的男友,她心里有好奇、有嫉妒,感情上排斥,理智上告诫自己要适应。朋友关系再好,将来都有各自的生活,没道理不嫁人。
那情形就像她现在和惠娘一样。
前世好办,短期内不适应,等找了男朋友就好了,然惠娘守寡,又忠于亡夫不肯再嫁,要怎么办?
梁心铭不可能丢下她们母女!
所以,她必须要早些筹谋。
惠娘被梁心铭瞅得发毛,小声问:“怎么了?”用毛巾推了她一把,在她肩头上搓了起来。
梁心铭凝视着她,道:“本来是不让回来的,事情太多,走不开,但为夫放心不下你,所以还是回来了。”那潜台词是:你若有了归宿,我便不会挂心了。
惠娘很聪明的,当即意会过来,白了她一眼,道:“你放心,我不会阻你好事的。”继续搓。
梁心铭早就怂恿她再嫁,还说若是梁大哥——惠娘的亲夫君——在天有灵的话,也一定希望她能再寻个依靠,别孤苦一辈子。第一次听见这话,她简直觉得不可思议,心想,哪有男人希望自己媳妇再嫁的?简直是鬼扯。后来听多了,也习以为常了,只当梁心铭玩笑话。
如今梁心铭和王亨破镜重圆有望,她也知道梁心铭不放心她,所以打定主意绝不拖累梁心铭。
梁心铭按住她的手,极认真道:“惠娘,为夫说认真的,你不可当玩笑话听。不论你想怎样,为夫都依你。记住:你好我便好!千万不要自作聪明,做出为我好的事来。”
她对惠娘的心性还是很了解的:惠娘性子爽利心性明朗,她能和王亨破镜重圆,惠娘比谁都高兴,而不是狭隘阴暗地想把她拴在身边一辈子。
她也不一定非要逼惠娘再嫁,这要看惠娘自己的意思。不管再嫁,还是跟在她身边,只要惠娘过得开心就好。就怕惠娘自以为是地带着朝云走了,那才真让她牵挂呢,见不到惠娘安稳,她也不可能过的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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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女们,这样的姐妹情谊,须得投票鼓励!
第523章 温柔的威胁
惠娘一震,盯着梁心铭黑黝黝的眸子,不一会就视线模糊了,眼前的雾气更浓了,看不清梁心铭的脸。好一会,她也认真道:“我懂了。我……我好好想想。”
她头一次认真考虑将来。
梁心铭微微一笑,伸手拍拍她的脸,戏道:“真滑!”
惠娘偏头躲过,嗔道:“又作妖!”
两人说一番贴心话,更贴近了。
一时出浴,惠娘帮她束胸,连那皮马甲也穿上、粘好,应付明后日的局面。装扮完毕,惠娘又将梁心铭的里衣洗了,晾在床后,再出去唤人进来倒水。
梁心铭先吩咐璎珞去告诉王亨,就说自己睡下了。她不愿出去,免得见了王亨他又不舍离开,再者,她也提醒自己尽量不要在惠娘跟前和王亨秀恩爱。
璎珞忙答应,去了东间。
梁心铭去隔壁看望朝云。
朝云应该单独隔开住的,但现在在外面,又不安全,若放在别的屋子,梁心铭不放心,因此就跟着她们一起住。见女儿睡得跟小猪一样,她忍不住笑了。
再说王亨,惠娘一语中的,他是真不舍得梁心铭。之前案情阻滞,他再情浓,也被诸事缠身给弄得没心情;现在案情突破了,他心情一松,免不了就想入非非起来,然想到梁心铭熬了一晚上,他又不忍搅扰她。
听说梁心铭洗完就歇下了,他放心的同时又有些失落,嘀咕道:“都不出来吃宵夜了?”
赵子仪瞅他道:“出来恐怕你就走不了了。”
王亨脸热,道:“胡说!”
原本他们在等梁心铭的,既等不到,便胡乱吃了些宵夜,便辞别赵子仪,去前边安歇。
走到院子里,墨云迎上来摇头摆尾。
他蹲下身,圈住黑狗的脑袋顺了顺狗毛,低声嘱咐道:“晚上警醒些,生人来了要叫,别只顾玩。”
墨云呜咽两声,也不知听懂没有。
王亨就住在前堂议事厅东边的客房里,可是他躺在床上,思绪纷乱的很,哪里能睡得着。好容易睡着了,立即陷入梦中。现在是秋季,他却做了个春梦。
春梦的内容,不提也罢。
梦见谁,那不是显而易见的么。
春梦了无痕!
他却留下了痕迹。
清晨,他摸着裆下湿腻腻一片,脸都黑了。若这件尴尬的事被伺候的人发现,他威严的脸面何存?他做惯了刑名侦查,熟知做贼心虚的心理,即便“毁尸灭迹”,也要做的理直气壮,以掩盖这心虚,方才不会被人怀疑。
他将换下来的中衣卷起来,连同一些废弃的字纸,都装进一个包袱里,叫一安过来,严肃吩咐道:“都烧了!”
一安忙道:“是,大人。”
鉴于大爷严厉的眼神,他都不敢看那些字纸内容,更别说那一团不知包裹着什么的布了。
全烧干净了,才回来。
他接着帮王亨束发装扮,看着镜子里大爷真是丰神如玉,王亨自己却很不满意,折腾了好一会,也只能穿官服,就算带了不止一套官服,然式样都相同。
忙了一通,等他去后面吃早饭时,梁心铭一见他,立即发现他眼底带青,皱眉道:“恩师没睡好?”
王亨见她两眼清澈,显然睡得极好,不由闷闷不乐,含糊道:“睡了一个更次。早上起来的早。”
梁心铭觉得他闪烁其词,似乎不愿多说,以为他后来又熬夜加班了,却不肯告诉自己,暗想今天晚上得盯着他,不能任由他这么熬了,这么熬非熬垮了不可。
饭罢,梁心铭去了东厢。
苏莫琳和林千梓也刚吃完。
苏莫琳见林千梓早饭时有些食不知味,问她“可是昨日醉狠了?不如叫厨房做些开胃的汤饮来。”
林千梓瞅着她笑道:“苏姐姐,你心里什么都明白,在这跟我装什么呢?莫不是与梁心铭合谋来算计我?”
“本官来告诉你!”
随着说话声,梁心铭走进来。
她一改往日的优雅谦和,一张脸沉肃如水,横眉间平添了几分冷峻,大步走进来。
“告诉什么?”林千梓见她这副态度,也不肯示弱。
梁心铭扫了她一眼,侧身往旁一让。
王亨昂然走进来,直入中堂。
苏莫琳和林千梓都站了起来。
王亨走到堂上,在右边椅子前一撩官服下摆,转过身来,从容坐了,再放下衣摆。
梁心铭上前,站在他身边。
赵子仪站到下首。
二女见这阵仗有些凛然。
苏莫琳心下一转,也不多问,就走到另一边,在下首第二张椅子上坐下,将第一张椅子留给林千梓。
林千梓也只得过去,在第一张椅子上坐了,抬起头来,脸上没了笑,审视地打量王亨和梁心铭。
王亨也不寒暄,也不问候,严正地对林千梓道:“有件事,须得麻烦郡主。还望郡主能够帮忙。”
林千梓警惕地问:“什么事?”
王亨对梁心铭道:“青云,你来告诉郡主。”
梁心铭道:“是。恩师。”
她上前一步,对林千梓道:“林子明来了。”
林千梓一惊,道:“我二哥来了?”
梁心铭道:“真是郡主的二哥吗?”
林千梓面色一沉,道:“梁心铭,你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