蹙眉对上言大夫发亮的眼睛,我的脸上,满是困惑。
“想听你说——我男人。”某人突然地低头,热气喷吐在我的耳际,像风在一圈一圈地缭绕,落下一张网,不偏不倚地将整颗心都罩住了。
噗通。
嘴一抿,牙齿瞬时咬住了下唇,视线亦是开始乱跑。
言大夫靠在我耳侧的脑袋并未急着抬起,反是支着耳朵在我跟前,似是真的要听我贴在那处,再仔仔细细地讲上一遍。
奇了怪。
我以前又不是没说过这样的字眼,怎么偏是在这个时候跟我黏呼上了,还靠这么近,这么近。
难耐之下,不经意地动了动手指,却是掐了某人一把。
一声轻嘶又钻进了耳里。
吞着口水,我有些慌乱地说:“干嘛要听这个,不害臊啊你。”
刻意拖长的一声嗯后,言大夫接着回:“就是突然觉得,这个听上去,占有欲超强的。”
……
说话就说话,后头那仨字突地扬起调子来算是怎么回事儿!
胸口的跳动愈发的快。
然而某人还要加上一把火,他又是拉了拉我的手,缓缓一语:“快说,我不看你的脸。”
救命。
太撩人了。
☆、第190章 线索
即便言大夫不看,大概也能想见我此刻的熟透程度吧,而脑内斗争了一下,我还是决定,说。
好歹没要求我说爱,就这点儿程度而已嘛,不怂。
虽是这般想,浑身仍是不自禁地绷紧,我舔了舔些许干涸的唇,闭着眼纠结了足有好一会儿,才很是羞耻地开了口:“我——男人。”
话落,我便又不小心地掐了某人一把。
言悔这回倒没有嘶上一声,说实话,他还以为自家姑娘会羞赧地推上自己一把,死咬着嘴也不肯说,结果……居然说了,还说得分外清楚。
明明是他撩的人。
此时此刻,却有种反被撩的感觉。
抬起头,便是红透的小脸,嗯,更撩了,想亲。
“唔?”
某人动了念头,是真的付之了行动,头一偏,便覆了上来,却也没敢深吻勾动邪火,只因这离成亲的日子越近,竟是越发地难以忍耐了。
我倒不知他的心思,只觉得自己怎么不再闪躲,反是人亲上来,就大胆地回啃了过去。
啧。
再不是纯洁的宝宝了么。
自以为修了某秘戏图,道行有所提升的时候,言大夫直起身来,盯着我,笑着回了一句:“嗯,我女人。”
……
暴击一万点。
才修的道行顿时回到解放前。
……
过了两日,柳夏让华总管同我打了声招呼,便离了王城,搜寻官关的事儿算是全都丢给了我,可没线索就是没线索,即便换了人主导,还是没能找出什么蛛丝马迹来。
而又过一日,按民俗,人离世的三日后,便该入殓了。
官关不在,置办这些事的,便是宫先生了。
之前的他,虽然满是白须,可人瞧着怎么也是精神的,却不想才过这短短几日,竟是像掏空了一切,十足的老态了。
而在入殓的当日,宫先生便在四方园撂了话,至此以后,再不讲书。
不少人可惜,可更多的,是敬佩老先生待挚友的那颗赤诚之心。
入殓的隔日便要出殡。
天未亮,我就出了府门,想着,替下落不明的官关送上一送,即便也起不了什么作用,结果这去早了,竟发现宫先生在灵堂前似是跪了一整宿的样子,扶他起来的时候,那腿都僵得伸不直了,人更是木然的。
从小到大,重要的人,我只失去过一个花婆婆。
那个时候即便内心还不够柔软,却还是会因为她的逝去而流泪,不过到底是年纪太轻,痛苦如宫先生这样,确实是谈不上的。
戴着纸菩萨面具,拿着白色的小三角旗随着队伍一起出殡,纸钱洒了一路,引魂曲也唱了一路。墓穴是早两天便看过风水掘好的地儿,看着那棺木入土,一层一层地被彻底盖了个严实,莫名有些沉重。
宫先生从头到尾地操持,待那坟丘堆成后,他又一次地跪下了,手上且抓过一把一把的纸扎,往墓前的火盆里丢去。
对于没能完成挚友遗愿这件事,宫先生觉得愧疚,一番喃语后,映着火光的老泪是止不住地钻出眼眶。出殡过后,老人家也不要人陪着,不过落下一个萧瑟的背影,渐渐远去。
……
这一幕,让人难受,亦是让有些人难安。
随意寻了个角落,褪去罩在衣衫外一应的发白服饰,我立刻去了一趟四方园。
方才的丧礼上,透过面具上的两个眼洞,我下意识地打量着周围,竟是发现搁一旁凑热闹的群众中有一人,神色是尤其的不对劲,再一瞬,又见他抬手放在了眉骨之间,遮住了自个儿的视野,外露的唇角且下垂着,后头更是先行离开,走得分外仓促。
现下但凡有点线索都不可放过。
更何况一个行径诡异的人。
而之所以没有第一时间去将人给揪出来,一是不便干扰丧礼的流程,二则是因着,此人我认识,且不止我,柳夏,官老,亦或是宫先生,他们也都是认识的。
踏进四方园,进了柳夏常在的那间厢房,江管事撇下手上的事,便来迎候我这个长老。
站在房中,我见着人,二话不说就先给捆上了。
江管事被迫地背过手,也不挣扎,而是发愣地问我:“长老,你这是——”
“官关失踪的事儿,你是否知情。”打断他的困惑,我已开门见山地问出了口。方才让我生疑的那个人,正是四方园的江管事,算定他会在此处,我便寻了来,而他自投罗网,我也就顺手绑了。
结果被我这么唐突地一问,江管事整个人都僵住了。
有没有问题,顿时更加了然了。
我站在他身前,一双眸子泛起了寒意:“看来,你确实知道点什么。”
因着江管事素来优良的人品,我倒是不怎么怀疑他便是做下那档子龌蹉事儿的人,不过,事无绝对,人也不尽如我的所知。
究竟如何,还得听他讲。
江管事微扬下巴,嘴角亦如之前所见的那样下垂着,目光更是不敢同我对上,一阵儿地眨动。
“我,我……”好不容易听到他的声音,却是分外纠结地卡在这个单字,怎么也说不下去。
这是在犹豫什么?
……
江管事没想过我会找上他,而这一被质问,挣扎了足足几日的心,忽的就绷不住了,到底是敌不过那份难安。
闭上眼叹了口气,他终是摇着头说:“兜里,右手的袖兜里。”
这人被我绑着,自然动不得,我不大明白地绕到他身后,松了些许的绳索,然后往那袖兜里探了探,手指似是被什么轻戳了一下,捻着东西出来,我眯着眼一看,是一只耳坠,嵌着普通的玉石,很是朴素。
等翻过一面,我才瞧出了别的。
那玉石上竟是刻着一个小小的关字。
关。
将耳坠放在掌心,摊开在江管事的眼前,我疑惑地盯着他:“这耳坠是?”
“是官关的。”后者肯定地答下。
【作者题外话】:想对近日受挫的自己说。
我会很好的,我相信这一点,并为之而努力。
看文的大多是学生宝宝,希望大家也要各自努力。
嗯。
如果遇到不开心,就来看言大夫撩妹丫~
☆、第191章 清个场
而后江管事又接着告诉我,官家爷俩在四方园讨个生计,也有个几年了,自己身为这儿的管事,自然认得,宫先生照顾爷俩的事儿,他也知道。
某一日,宫先生拿着好几个盒子过来征询他,说小姑娘要生辰了,自己拿不定主意,便让他帮着挑一挑。
当时,江管事给的参考正是这对耳坠子,还建议宫先生在其上亲自刻上小姑娘的字。
若非如此,他又怎会对个饰件儿有所熟悉感。
曲指一握,我扣着手里的耳坠子,冷着声音道:“官关的坠子,怎么会在你这里。”
“是我拾到的。”他苦着张脸,想起小姑娘已经失踪了好些天,终于不再打算隐瞒什么,“从阿力住所的地上拾到的。”
阿力。
是江大力?
……
几日前,为着江大力辞去镖局差事的茬儿,江管事仍是操心,便去了江大力住所寻他,结果人没找着,却发现那家里焕然一新,竟是置办了不少的好东西,也不知是从哪里来的闲银子,而一番好奇地看下来,他无意中,倒是在桌角边拾到了这只耳坠子,且几眼便明了了坠子的主人。
官关的东西怎么会落在此处,这怎么想都是不对劲的,且江管事又知官家爷俩儿近日来发生的变故,心头顿时就无法平复了。
莫非此事,和自己的侄子有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