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方才走到偏院的大门口就看见一个酒葫芦迎面砸来。
钟琉璃正想着这酒葫芦怎么有些眼熟,弗宜已经眼疾手快的挥手将其拍飞,那酒葫芦“砰”的一声砸在地上碎成两瓣。
“啊啊啊我的酒我的酒,我最后一口‘慕红尘’啊!”
钟琉璃挑眉,想起了那酒葫芦为何如此眼熟了。
无名跪在地上,心翼翼的拾起一块碎片,看着上面还剩一点点的“慕红尘”,伤心的快要哭出来了。
弗宜扯了扯嘴角,心虚的别过目光,装作自己什么都没做过的样。
对于一个有今月,没有下月的酒鬼来,没了酒比丢了命还叫他痛苦万分,他又如何会轻饶了对方。
“是你,是你摔烂了我的酒葫芦,你赔我的酒。”无名悲愤交加,伤心欲绝的怒视着弗宜,那愤怒的模样,不知道的还以为弗宜跟他有夺妻杀这等深仇大恨。
弗宜艰难的维持着笑脸,嘻哈赔罪道,“无名少侠,真对不起,是弗宜的错,我赔,我赔还不成嘛,您别这样瞪着我,我都有些害怕了。”
听弗宜承诺会赔,无名脸色好看了些,他心痛的看着那剩下的一点点“慕红尘”,毫不犹豫的伸出舌头舔了一口,脸上露出了陶醉的表情,随后手一抬,咕噜一声,将剩下的喝了个干净。
钟琉璃摇头失笑。
“是你!”一声少年的惊呼。
钟琉璃闻言看着对面一身棉衣的少年,有些日不见了,他好似消瘦了许多,脸颊上还带着伤疤。
“范公,这是我家少主。”弗宜介绍道。
“少主?”范七打量着钟琉璃,失望的笑道,“原来你就是那个什么颜楼的少主啊,啧,我还以为你会长个三头六臂呢,现在看来,也没什么特殊的。”
钟琉璃走了进去,道,“都是人,本就没什么特殊的。”
“听你被奕琛用刑了?”钟琉璃开门见山的问道。
范七脸色立刻变得阴沉起来,想起那些日被囚禁鞭打的情景,他感觉身上的伤口又在隐隐作痛了。
“你到底想什么?”范七不耐烦起那个话题。
“哦,原来你们都认识啊,都是一伙的!”无名瞧见钟琉璃与范七话,就生气的跑了过来,埋怨道。
范七白了眼无名,瞥见他手里破碎的酒葫芦,幸灾乐祸道,“哟,碎了?”
“你还敢,如果不是你,它能碎吗!”无名气呼呼怼道。
“谁让你偷吃我的桂花糕,活该!”范七怒目相对。
“谁偷吃了,是你放在外面的石桌上,我以为没人要才拿的,再了,那么难吃,谁稀罕啊!”
“找死!”范七当真怒了,随手拿起身侧的扫把朝无名挥去。
无名的功夫连钟琉璃都不敢保证绝对能打赢他,范七在他眼里跟一只会蹦哒的兔差不多。
“少主不阻止吗?”弗宜担心问道。
钟琉璃摇头,“正好,我也想瞧瞧这范七到底什么来路。”
无名犹如猫戏老鼠一样逗弄着范七,范七打的气喘吁吁,疲惫不堪。
每一次他都只能恰好碰到无名的衣角,当他以为这一次一定能抓住无名的时候,他就瞬间闪到了另一边,速度快的让范七几乎反应能不过来。
范七气的咬牙切齿,他怒视着无名,握着扫把的手掌握的“咯咯”作响。
“啊——”
范七大喊一声,手中的扫把骤然碎裂,他弹跳着猛地朝无名扑去。
无名完全没将他放在眼里,不过是无聊才逗弄他两下而已,见范七扑了过来,无名侧身便要故技重施的躲过去。
就在此时,范七奸诈的暗笑了一声,他突然惊叫,“脚抽筋了!”
飞出去的身体失去了平衡,从空中突然坠落。
无名愣了一下,立刻飞过来接住他。
一道刺目的亮光闪过,钟琉璃心中顿时了然,摇头叹息,“这性以后定要吃亏的。”
“卑鄙!”无名抓住范七的手腕,将他快速甩开。
范七得意的看着无名肩膀上的血迹,“兵不厌诈。”话着,他将手中的匕首在衣服上擦干了血迹,重新塞进怀里。
“范七。”钟琉璃喊他,“你能告诉我你师傅是谁吗?”
方才从范七的招式来看,隐约有些似曾相识,但是那招式来来回回总共不过三招,剩下的恐怕是他自己胡乱悟出来的,所以一时半会儿,钟琉璃还真想不出在哪里见过。
范七摇头,“我知道你想问什么,不过我实话跟你吧,我不知道她是谁,叫什么名字,更不知道她去了哪里。而且这些林轻茵早就问过我了。”
无名看着范七与钟琉璃又聊了起来,心里那叫一个不满啊,难道大家都没有看到他受伤了吗?为什么没有人关心一下他这个伤患啊喂。
钟琉璃点头,她相信范七没有谎。
“对了,我们明日就会离开楚州,你与我颜楼也算是有缘,可愿意与我们一起去络邑瞧瞧?”钟琉璃问他。
林轻茵既然让他来投靠自己,一定也是发现了范七身上的疑点。
范七早就听送饭来的婢女起过这事,他与温岑宁反正都是无家可归的乞丐,去哪里都一样,不过他自认为既然自己身怀武艺,不如去络邑瞧一瞧,闯一闯,兴许也能混个大侠来当当。
想到这里,他便爽快应道,“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