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的在的,快来人帮三少夫人一把。”
大房里丫头多,大家七手八脚的把小宝安放在榻上,都紧张的不行,这可是侯爷的宝贝命根子,留在谈家没两天就给撞了脑袋,如何交代的过去。
连床上躺着的谈夫人都惊动了,没多一会儿,谈政跟秦氏孟氏都赶了来,皆紧张万分。
“郎中怎么说?”谈政问道,“好好地怎么就给撞了?”
沈令菡没功夫回答他,一直紧张的盯着郎中,“如何?要紧吗?”
“三少夫人别急,先止了血再说,这一下撞的不轻,便是没事也要遭罪。”
能不遭罪吗,还那么小呢,便是大人撞一下也想哭,倒是谈小宝一直忍着,泪珠子在眼眶里打滚,脑门上全是冷汗,愣是咬着牙不吭声。
“令姐姐,我哭你会笑话我吗?”
沈令菡拉着他的小手,“没事啊小宝,姐姐不笑话你,你忍不住就哭两声,不丢人,不过要记得适可而止啊,你可是个男人。”
谈小宝挤了一串眼泪出来,“都怪我没用,三哥哥他是不是要挨骂了?”
“到底是怎么回事!”谈政稀里糊涂的,怎么还有三郎的事,他几乎是在一瞬间就把怀疑的矛头指向三郎。
正巧此时“报喜”的小四郎进门,跟谈政喊道:“父亲!三郎他假装重伤,他根本不在家里!”
一家人面面相觑,不是说昨儿差点就不行了吗?
孟氏道:“小四郎别胡说,你三哥受了那么重的伤,怎么会不在家的!”
“是真的是真的,我亲眼看见的,不信你们问二哥!”
谈政的眼神立刻就扫向了谈逊,“怎么回事!”
谈逊道:“父亲,三弟的事容后再说,倒是小宝他如何了,四弟手上没个数,别伤了他才好。”
谈政立刻就瞪起眼,“小宝是老四推的?”他怒火中烧的指着四郎,“你怎么连他都欺负,知道自己什么身份吗!”
什么身份这问题,从来不在小四郎的思考范围,他只知道父亲从小就疼他,他在府里惹什么乱子都没事,“我又不是故意的,谁让他挡着的,我就是想看看三哥怎么了?”
“你还敢问怎么了!”谈政一巴掌糊过去,直接把他打倒在地。
“老爷,您跟个孩子计较什么,倒是先看看小宝怎么样了。”谈夫人劝道。
谈政这一巴掌把小四郎打的号啕大哭,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受伤了,他蹲在地上一边哭一边不忘告状,“父亲你打我做什么,三郎他勾结马匪害死二姐,你倒是去打他!”
谈政一愣,“你说什么?”
“休要胡说!”孟氏呵斥小四郎,“老爷,您别听他的,小孩子不懂事,他……”
“你闭嘴!都是你教出来的,还有脸说!”谈政一点面子没给孟氏。
孟氏懵了,捏着帕子不知所措起来,秦氏劝她,“快别惹老爷生气了。”
谈政道:“去三郎院子里瞧瞧,果真不在的话,派人去门口堵他!”
真是岂有此理,如果三郎真敢做出这样的事来,一定不饶他!
周颜替三郎小夫妻捏把汗,也不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她冷不丁一转眼,瞧见了沈令菡腿上的血,惊了一下,“三郎媳妇,你腿怎么了?”
沈令菡跪在地上,只顾着紧张谈小宝了,早就忘了腿上的伤,被这么一提,她顿时感到扎心的疼,“没事,先顾着小宝要紧。”
“怎么能没事呢,流这么多血,郎中快给她瞧瞧!”周颜张罗着人过来,“快先把三少夫人扶起来。”
秦氏在旁看着,心下一琢磨,便大致猜到了是怎么回事,故意问了一句,“怎么会伤在小腿上,是给什么扎了一下吧?”
郎中检查了伤,说道:“像是簪子扎的。”
“簪子?”秦氏扫了眼小四郎,“谁没事拿簪子扎人的?”
“是我扎的怎么了?不过是个乡下野丫头,我都是为了给二姐报仇!”小四郎不服气道。
谈政听了这话,脸上顿时挂不住了,他不喜欢三郎媳妇是真,但不等于赞同家里人对她言语侮辱,甚至是危害生命安全,小四郎童言无忌,尴尬的是家里的长辈,他气的不行,举起手来就要打。
就在这时,齐管家忽然进来说,“老爷,三少爷他在府衙晕倒了!”
正文 101戳死穴
谈政因为二娘的事,这两日都没去府衙上职,自知有好多公务要处理,却无论如何提不起精神来。当得知三郎带伤去上职的时候,他好长时间都没说出话来。
沈令菡此时才开口说:“父亲勿怪,阿让惦记着公务没人打理,这才自作主张一早去了府衙,怕家里人担心,才叫我瞒着没说,并非有意。”
她脑子转的快,虽然没跟谈让事先套好说辞,可一听他在府衙晕倒,便知这又是他的苦肉计,为的还是瞒天过海。
谈政听她这一解释,脸上越发挂不住,再看看三郎媳妇腿上的伤,更觉尴尬,满脑的火气无处可泄,然后就发到了小四郎跟谈逊身上。
他指着两人的脑袋,破口大骂,“你们两个没事去三郎院子里闹什么!摔了小宝不算,还伤了三郎媳妇,谁给你们的胆子!”
小四郎依旧不明所以的狡辩,“父亲,明明是三郎他欺上瞒下跟马匪勾结,您怎么还替他说话,他这媳妇惯会胡说八道,你们都让她骗了!”
谈逊却跪下来道:“父亲,是我考虑不周了,我跟四弟本是惦记着三弟的伤,就想去看看他,没想到弟妹跟小宝不让我们进,我们一时担心三弟有什么好歹,这才心急了些,并非有意伤人,还有四弟他口没遮拦,您别当真。”
态度是很诚恳,就是把锅都甩给了别人,人都是小四郎伤的,他只是担了个看管不利的罪名。
三房母子这是彻底把小四郎当成了挡箭牌,事事都拿他出来当箭靶子,就当一家人都没脑子。以前的谈政大概就能被他们糊弄了,可现在他逐渐看清了三房的嘴脸,便越听越心凉。
“哼,小四郎不懂事,你也不懂事?”谈政脸上是满满的失望,“他去推人伤人的时候,你又在做什么,幸灾乐祸看热闹?”
谈逊心里一怔,隐约觉得这苗头不太对,父亲怎么忽然对他有这么大的意见,难道他跟周齐的事被父亲察觉了?
他咬着后槽牙,还是低头认错,“请父亲责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