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殿下年纪好好动,就翻进了玉和殿,老奴年纪大了跟不上九殿下,只能在外等着,不想这一等就是一刻多钟,老奴怕出事就过去看看情况,结果却发现了九殿下的尸体。”
“老奴当时就惊惧万分,立即喊人过来,然后就看见……”
老太监说到这里声泪俱下:“就看见平远王从殿角的偏门走了出去!”
当时那样的情况,景渊又主掌大理寺,于情于理也应该过来查看九皇子的情况,他离开,只能证明他心虚,或者说他就是凶手。
而玉和宫也不是寻常的宫殿,而是一处极为重要的宫殿,国中各种重要的东西都存放于此,其中就包括刚呈上来存放于此的虎符。
太子看着景渊道:“平远王,你可认罪?”
景渊冷冷一笑,看着那老太监道:“你说你看到我从玉和殿的偏门走了出去,据我所知,九皇子尸体发现的位置处是能看到一遍偏门,不过如果是要走出去的话,在那个角度只能看到背影,你确定你看到的那个人是我?”
“平远王身材伟岸高大,当时那个背影身着的衣服与那日平远王身着的衣服一模一样,在宫中的衣服都有仪制的,谁敢穿平远王的衣服,且身形还和平远王一样?”老太监满脸悲愤地道。
景渊不但不恼,反倒笑了起来:“听起来好像有点道理,那就是你并没有看到我的脸,对吗?”
老太监轻撇了一下嘴,却还是点了一下头,他倒是想说看到了景渊的脸,但是真要那么说的话,破绽就实在太多。
☆、其他类型一品茶美人
景渊淡淡地道:“关于九皇子的案子,我恰好也奉圣上之命调查了一些,也算是有所了解,当日九皇子被杀,玉和殿里的虎符被盗,这两件事情从本质上来讲是一件事情。”
“十之**是有人在玉和殿盗虎符时被九皇子看到了,然后那人将九皇子灭口。”
“没错。”太子冷冰冰地道:“那个人就是你。”
景渊不以为然地道:“太子殿下只有凭一个太监的一面之词,且他还没有看到我的脸,这事只怕定不了我的罪,说句不好听的话,以我的身手,如果当时要逃的话,怎么可能让一个老眼昏花的太监看到。”
他的身形一动,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直接就欺到太子的身边道:“这才是我的正常速度。”
他来得太快,太子被吓了一大跳,旁边的侍卫也紧张起来,有人拔了刀。
景渊却看都不看那些侍卫一眼道:“说句难听的,这里所有的人一起上也不是我的对手,而我现在对于我现在的生活很满意,以前天天打打杀杀,现在好不容易平稳了下来,我能当个闲散王爷了,我是吃饱了撑着没事干,才会想着去谋反。”
“所以我对于这个老太监的指认完全否认,因为没有那个必要,当然,为了让你们放心,我也是有证人的,九皇子出事的那天,我恰好带着我的未婚妻出城郊游。”
“我们当时是骑着马的,路上的百姓和南门那边士兵都看到了。”
太子沉声说:“没错,当时的确是有人看到你带着夏浅语出城,只是那个时间上却有问题。”
“九弟辰时末刻出事,你在已时三刻带着夏浅语出城,这个时间完全可以是你做了案之后逃走的时间,你不要说你府里的人可以做证,他们都是你的人,所以证词不可信。”
夏浅语听到这里算是粗略的弄明白了这件事情发展方向,她几不可闻地轻轻叹了一口气,这事说白了就是栽脏,而且是处心积虑的栽脏。
她心里很清楚知道,那天一早她就景渊在一起,辰时末刻的时候两人还一起用了早膳。
只是王府的人不能做为证人,那么她也做不了证人,这事说白了就是没有证人,他们可以各种栽脏。
类似的手段她之前在商场上也是见过的,只是商人们在玩这种手段的时候是狡诈有余,狠毒不足,这件事情他们是想要景渊的命!
景渊看着太子道:“殿下说的话,我虽不敢苟同,但是就目前的情况看来,虽然我不能证明我无罪,但是你手里的这些证据也不能证明我有罪。”
太子微微一笑道:“平远王说的是,要是没有十足的证据,本宫也不好来审你,毕竟你可是我朝的大功臣!”
他说到这里敛了嘴角的笑意道:“但是本宫也绝不会因为你是我朝的大功臣,而不追究你犯的罪,毕竟死的可是本宫的胞弟,你动的是我朝的江山,来人,带第二个证人!”
太子说罢又看着景渊道:“平远王大可放心,本宫处事公正,你若是没有犯错的话,本宫绝不会为难你。”
夏浅语听到这话只觉得他虚伪至极,这哪里叫不会为难景渊,分明就是各种为难!
她的眼睛微微眯了起来,看来不管是笑眯眯的贤王,还是冷冰冰的太子,这两人都是极致虚伪的人。
果然,皇族中人,没有一个是好东西!
她心里有些恼怒,此时为景渊担心不已,而当她看到第二个证人时,她的眼睛里有了三分怒意,是沐子良。
这个沐子良还真是阴魂不散,当真是哪哪都有他!
夏浅语一看到沐子良就想起那天的事情,手轻握成拳。
沐子良行过礼后道:“下官那日见平远王带着夏浅语出了京,因见两人举止亲密心里便有些不舒服,也不怕诸位见笑,这夏浅语曾与下官有过婚约。”
这事京中知道的人不在少数,毕竟当初杨可欣倒追他的事情在京中闹得沸沸扬扬,再加上景渊娶夏浅语的事情也闹得沸沸扬扬。
前一桩事和夏浅语间接有些关系,后一桩事夏浅语是主角,却又间接和沐子良有些关系。
三人的事情,在京中也是出了名的三角恋。
而男人都有一些莫名的心思,大部分人和一个女子退婚后,虽然说是他不要她的,但是若看着她和其他男子在一起,心里还是相当不舒服的。
所以这事也就能解释清楚沐子良跟着景渊和夏浅语的动机。
夏浅语轻骂了一句:“无耻!”
她的声音不算大,但是大殿里很静,大部分人还是听得清清楚楚。
沐子良也听到了,却当做没有听到,只道:“当时下官的心情复杂,便远远的跟着,没敢靠近,当天晚上平远王因为皇上的传诏一人匆匆回京,而夏浅语却宿在京外的民房中。”
“第二日上午,夏浅语骑了一匹老马回京,然后我亲眼见她把一个雕花的盒子藏匿在一个树洞之中。”
“那个盒子我原本也不知道里面装了什么,也没有太放在心上,昨日传出虎符被盗之事,我心里有些好奇,恰好遇到刑部的刘大人就多问了一嘴。”
“恰好当时有公文送过来,上面有关于虎符的描述,以及装虎符盒子的花纹,我当时看到那些描述的话语大吃一惊,因为那个盒子的花纹和夏浅语藏匿在树洞之中的盒子一模一样!”
关于这件事情,景渊都不知晓,他扭头看了夏浅语一眼,她轻摊了一下手。
她之前就在好奇沐子良费那么大的劲引她挖开石板,然后看着她把盒子藏匿起来到底想做什么,到此时所有的疑团都解开了。
如果不是她当时谨慎,如果不是她对沐子良完全不信任,只怕都着了沐子良的道。
她之前觉得她和沐子良也算不上什么深仇大恨,顶多也就是各自为政,看对方不顺眼,现在才知道当彼此的恩怨和政事牵扯到一起的时候,基本就是不死不休的局。
☆、第213章 栽脏陷害(二更)
太子看了看景渊又看了看沐子良,淡声道:“沐子良,你说的都是事实吗?”
沐子良躬身道:“卑职不敢撒谎。”
太子看着景渊道:“平远王,你有何话要说?”
景渊不紧不慢地道:“这事一看就是栽脏陷害,听沐大人的口气,似乎是我盗了虎符然后带着我的未婚妻出城,出了城之后,我被急诏回来,然后她一人回来,你尾随在她的身后,看到她藏了个盒子,是这样吗?”
沐子良淡淡地道:“在夏浅语把盒子藏匿在树洞之前的事情我不敢揣测,但是以她的身份是不可能接触到那个盒子,而她又是王爷的未婚妻,此事就有些让人寻味了。”
他在景渊那里吃了好几回的亏了,现在话不会说得太满,而他这样的说法,却又把意思表达到的相当精准,那就是景渊盗了虎符,然后交给夏浅语保管,夏浅语心里害怕,所以把虎符藏匿在一个没有人知道的地方。
郊外树林里的树洞,无疑是极好的藏匿之处,此事如果不是刚好被发现的人,也没有人会想到那么珍贵的虎符藏在树洞里。
太子看着夏浅语道:“夏姑娘,这事是这样的吗?”
“当然不是。”夏浅语淡淡地道:“沐大人和我有仇,他在陷害我。”
沐子良皱眉,夏浅语扭头看着他道:“你说我骑了匹老马回京不假,但是树洞藏虎符这事我绝对不认,那么一个树洞,谁都有可能往里面放东西,然后栽脏。”
沐子良对于夏浅语的这记辩驳并不意外,他淡声道:“你一向狡诈,诸事没有实质性的证据你是断然不会认的,好在当日我在回来的路上遇到了孟国公,他一向刚正不阿,和你也素无恩怨,他的话应该能做证了吧!”
夏浅语不知道孟国公是何方神圣,但是方才从别苑将她带过来的那位武将似乎也姓孟,她顿时就明白,这些人可能是一伙的。
夏浅语猜得没错,今日前来捉她的那位武将就是孟国公的长子,而孟国公除了是国公的身份外,还有一层身份,他是太子妃的父亲。
孟国公最小的儿子前段时间在京中犯了事,被景渊拿了脏,然后上书皇帝,皇帝已将他的小儿子斩了。
孟国公对外称赞景渊的执法公正,对景渊夸奖有加,是以京中的百姓都夸他有大儒之风,是真正的大义灭亲。
只是这世上又怎么可能会有真正的大义灭亲之事?他的小儿子再不成器,那也是他最宠爱的小儿子,是他的心肝宝贝。
他那么做说到底也不过是为了搏个名声,在他的内心里,却是恨毒了景渊。
太子将他请了过来,他闲雅淡适地道:“那日我的确看到这位姑娘从树林里出来,之所以会注意到,是因为她一人骑着马,又有着极致的美貌,老夫担心她路上会遇匪人,还暗中派了家丁护送过她一程。”
他这话说得相当老道,只是证明了沐子良的话,然后再说了他自己的慈悲心肠。
这种说法方式,就算后面有什么事情,他也能把自己给摘出来。
只是他一证明了沐子良的话是真的,那么夏浅语藏虎符的事情就变得可信了,她的虎符哪里来的?当然是景渊给的,所有也间接的指认了景渊是盗走虎符之人,同时也是杀害九皇子之人。
这样的两条罪状压下来,任景渊之前有赫赫战功,也可以死上一百回了。
夏浅语将这些道理想明白之后,在心里叹了口气,官场上的倾轧真的是太可怕了!这些人个个成精,个个都是老狐狸。
她此时也已经明白景渊在京中怕是得罪了不少的人,这些人个个想置他于死地。
她看向孟国公道:“那日并未看到国公大人,也不知国公大人派了侍卫守护,民女在此先谢过。”
孟国公一脸慈眉善目地道:“夏姑娘姿容倾城,就算你不是平远王的未婚妻,只是寻常女子,老夫看到了也不能置之不理。”
夏浅语笑了笑,扭头看着景渊道:“王爷,我们现在是不是百口莫辨呢?”
景渊也看着她道:“那倒也未必,他们说我盗了兵符,现在有了兵符的藏匿之处,俗话说得好,捉贼拿脏,总归要找到兵符才能定我的罪。”
他见她始终平静,面上并没有太多的慌乱之色,只是她一向如此,他也看不出来她内心是慌还是不慌。
而这件事情他毕竟不知晓,所以也没有太多的把握,只是他也知她一向机智,断不是那种傻乎乎掉进别人的坑里尚不自知的那种人。
沐子良看着夏浅语道:“这件事情是否真的属实,去树洞那边一查便知真假。”
他说到这里的时候见夏浅语的手握成拳,左边的眉毛轻轻跳了一下。
他的眼里泛起了一抹得意,他和夏浅语自小一起长大,对她还是相当了解的,她每次紧张的时候都是下意识握拳,左边的眉边会跳。
而此时夏浅语的淡定在他看来也不过是装出来的罢了。
他在心里冷笑:“看你能装到何时?今日景渊必亡,我倒想看看,失去景渊这个靠山,你还能嚣张多久!”
太子环视全场,沉声道:“此事关系重大,本宫实不相信平远王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这样吧,不如诸位大人随本宫一起移步去树洞那边看看吧!”
“若真有沐大人说的那个盒子的话,也好有个见证,若没有的话,也好还平远王清白。”
他是太子,这里他最大,他都这么说了,谁敢有意见?
于是一行人齐齐点头同意,然后一起出城。
这一次出城的方式做了些调整,太子调来了一个营的御林军,说是保护他们,其实那些御林军把景渊和夏浅语围在中间,两人现在是绝对的插翅难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