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杨可欣蔫蔫地道。
杨首辅又道:“你今日打了沐子良这事这几日必定会闹得人尽皆知,你这几日就不要出门了,平远王府也不许去,若是觉得在家里无聊,那便去庄子里住上几日吧!”
杨可欣猛的抬起头来,一脸的意外:“父亲,你不罚我吗?”
“你这一次又没做错事,我为何要罚你?”杨首辅淡淡地道:“沐子良本不是什么好人,配不上你,你现在能想通,为父很欣慰。”
在杨可欣的记忆力,杨首辅还是有些凶的,她不是太适应这样的他。
她忍不住问:“您难道不嫌我当街打沐子良的事情会丢杨府的脸吗?”
“我们杨府的脸都被你丢光了,不在乎多这一件。”杨首辅轻哼一声道:“左右就你这副样子,京中也没有男子敢娶你,我早就做好了养你一辈子的打算,只要你不去外面生事便好。”
他早前对她也是有些要求的,只是这一段时间父女两人相处下来,他觉得他还是对她的要求低一些比较好,要不然真的能被她给气死。
杨可欣看到了杨首辅脸上的无奈,她其实并不是真正意义上的蛮横不讲理之人,在这一刻,她突然就有些明白杨首辅那颗做为父亲的苦心。
她耷拉着脑袋道:“父亲,我不需要你养,我养得活自己的。”
她说到这里抬头看着杨首辅道:“父亲,我想像夏浅语一样养活自己,以后我都会乖乖的,不给你添麻烦了。”
☆、其他类型一品茶美人
杨首辅微微皱眉,女孩子抛头露面这事他是不愿意的,只是他想想杨可欣在京中的所做所为,也不是句抛头露面能形容得了的。
他知京中的杨府怕是拘不住她的,便道:“这事等这一次的风浪平息了再说,这几日消停些,京中并不安全。”
杨可欣认真地点了下头,生平第一次没有跟杨首辅唱反调。
杨可欣离开后,杨首辅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做老父亲的心情,有时候真的是一言难尽。
他扭头对杨昭道:“一会派人到沐府送些伤药和礼物,你就不要去了,让下人去就好。”
杨昭知道杨首辅的意思,就沐子良的身份,就算杨可欣暴揍了沐子良一顿,也不需要杨府的大公子登门道歉,因为沐子良还没有那么大的脸面。
杨昭应了一声,杨首辅又道:“你明日再备一份礼送到平远王府,就说感谢他们救了你妹妹,那里我不方便去,但是你要亲自去。”
杨昭点头道:“我明白了,父亲。”
首辅府送礼还是道歉,代表的是杨首辅的意思,而这中间的学问极大,同时也京城的风向标。
皇宫里,暴怒的皇帝拿起茶盏砸到太子的身上,太子不敢躲,只伏地称有罪。
皇帝冷冷地道:“你的确是有罪,你九弟被杀,虎符被盗,你真当朕是瞎的吗?玉和殿里的侍卫有多少是你的人,朕心里清楚着了!”
太子听到这句话吓得忍不住抖了一下,他忙道:“父皇絮罪!”
皇帝咬着牙道:“朕给你三日的时间,把虎符给朕找回来,否则朕废了你!”
太子委屈地不行:“父皇,找虎符之事应该交由大理寺或者刑部来办,只是眼下儿臣只是使唤不了大理寺……”
皇帝忍无可忍,抬起脚一脚将太子踢倒在地道:“你个蠢货,身为一国储君,竟是连这么一件小事都办不好!”
“难不成往后事事都需由朕来教你怎么做?这事你若是都办不好的话,这个储君你也不要做了!”
太子不敢吱声,皇帝看到他这副样子气得半死,冷着脸骂道:“滚!”
太子如蒙大赦,灰溜溜的跑了。
皇帝看到太子这副样子真的是又气又恼,却又有些无可奈何,他怎么就生了这么一个蠢儿子?
皇帝此时还有一件忧心的事情,虎符不在太子的人手里,究竟在哪里?
这件事情到了此时似乎就成了悬案。
皇帝也不是没有想过虎符被夏浅语带走之事,只是他心里比谁都清楚,这事不过是在栽脏,装虎符的盒子要打开极难,那个盒子在夏浅语的手里呆了不到一刻钟,她不可能打得开。
虎符事关一国的军情,极为重要,容不得出现一丝意外,现在虎符下落不明,着实令皇帝担忧。
栽脏没有栽成,反而弄丢了虎符,这事要传出去,皇帝这张脸也都可以不要了!
且因为这事,还拖累了年幼的小九,皇帝一时间觉得无比心累。
他虽然有很多儿子,但是小九毕竟也是他的儿子。
且因为这一桩事情,他折损的不仅只有一个儿子,六公主也出了事,相较于不受宠的九皇子,六公主的死更让他难过。
他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张德全不敢劝,只为他换了一盏茶。
他拿起来便喝,茶的水温略高了些许,他心里暴躁,直接拿起茶盏就砸到了张德全的身上,张德全吓得忙跪下地上道:“皇上絮罪!”
皇帝扫了他一眼,自也不会因为这件小事就砍张德全的头,便道:“传朕的旨意,厚葬小九,升容昭仪为嫔。”
张德全愣了一下,忙应了下来。
皇帝又道:“传朕的旨意,平远王近来辛苦,然小九之死还有诸多疑点,在案子没有查清之前,他不能行大理寺卿的职务,由大理寺少卿刘应全暂代。”
张德全起身换了套衣服后立即出去传旨。
关于景渊的旨意传到平远王时,景渊非常平静的接了旨,然后还让人重赏了传旨的太监。
传旨的太监一脸的无语,他来时因为知道传的是这种旨意,又知晓景渊不是什么好脾气的人,心里担心的不行,怕被景渊一剑给劈了,却没料到还得了厚赏。
他起先还不敢要,推辞了一下,景渊立即黑了脸,他这才拿着厚赏匆匆走了。
他回宫之后张德全问起景渊的反应,他如实说了,张德全便又将这事禀报给了皇帝。
皇帝听到这事后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其实这事只是个试探罢了,他既怕景渊恋权,又怕景渊看透这件事情和他做对,却没料到景渊竟是这种态度。
而景渊的这个态度又让皇帝很放心,当天下午又差人厚赏了景渊当是安抚。
夏浅语虽然不懂官场上的事情,也不知晓皇帝那百转变千回的心思,但是也能看得出来今日皇帝是在试探景渊,而皇帝似乎还挺满意景渊的态度。
长卿却在旁道:“皇上是越发凉薄了,也越发明目张胆了,如果我没有料错的话,这一次他夺了将军的官职之后怕是不会再让将军触碰到实权了。”
“那又如何,大不了我就做一个闲散王爷。”景渊对这事倒是挺看得开。
且权利之事,从来都不是看手里有多少权,而是看一个人的能力有多大,能做得了多少事情。
就算他景渊手里的权利都被皇帝夺走,对他而言都没有本质的变化,如果这样难让皇帝放心的话,那么他就做个舒服的闲散王爷。
长卿知他并不是贪恋权势之人,只是心里却依旧为他不平:“这些年将军为四处征战,这才歇下来一年,皇上就这般对你,实是寒了将士们的心。”
景渊淡淡地道:“我给军中士兵抚恤的事,他是知晓的,他一直疑心我是在收买人心,却不知我只是不忍心看着他们受苦罢了。”
“眼下他对我猜疑甚重,这件事情已经不能再做了,只是边关环境恶劣、条件艰苦,我实不忍心。”
☆、第221章 疑心太重(一更)
景渊说到这些事情眼里有些无奈,接着道:“上面层层盘剥下去分发到将士们手中的钱粮着实有限,长此以往,必定军心涣散。”
“皇上从未出过宫,却疑心病极重,估计想不出来边关的日子有多苦,只知道玩弄权力,暗中支持党争以平衡朝中局势,长此以往,必定生乱。”
“我早前总觉得自己能多做一些事情,到如今却发现,其实我能力有限,能做的事情实在是太少。”
“以前看不清权利场上的虚情假意,将自己置身于险地,如今却知,我若是连命都没有了,谁又能再去照顾那些将士,没了那些将士,谁又来守护这片国土,守护手无寸铁的百姓?”
长卿的眼圈发红,单膝跪在景渊的百前道:“属下愿誓死效忠将军!”
景渊伸手将长卿扶起来道:“你们的心思我都知道,有些事情我之前不愿意做,也不愿意去想,如今却觉得我怕是也得好好想一想了。”
夏浅语在旁听到他这句话心头一震,她有些吃惊地看向景渊。
眼下太子昏庸残暴,贤王狠毒阴险,皇帝多疑寡恩,在这种情况下,景渊此时提到的事情是什么她心里隐隐能猜得出来。
这种事情说到底那都是要把天给捅破的大事,到他的嘴里却说得如此轻松,她的心里却又说不上有多害怕,似乎隐隐还有一丝期待。
只是就算这里是平远王府,这里固若金汤没有人能闯得进来,但是有些话终究还是不能说破。
景渊却笑看着她道:“怎么?害怕呢?”
夏浅语却淡笑道:“我需要怕什么?”
景渊定定地盯着她看了半晌,最终只是一笑,没有再去过问,这件事情便算是揭过去了。
景渊知道以她的聪慧必定是猜出来了,她猜出来那便猜出来吧,他的心思从不需要在她的面前隐藏。
他也知道,以她的聪慧和机敏,这事怕是会烂在心里了。
景渊觉得他这也算是和她有了共同的秘密,这种感觉还不坏。
景渊扭头问长卿:“这几日可有听说哪家的贵女贵妇失踪的消息?”
长卿摇头道:“京中太平,未曾听说过此事,只是今日上午慧宜公主的掌事宫女静姝来找我,说是公主前日出门理佛,至今未归,因听说近来京中不甚太平,想从王府里借几个侍卫去接公主。”
景渊和夏浅语听到这话互看了一眼,两人的眼里都有几分意外。
夏浅语问道:“慧宜公主?”
她想起来了,她刚到京城的时候,长卿告诉她,她住的那间房间还是景渊找慧宜公主为她布置的,她还曾想当面向慧宜公主道谢,却一直无缘相见。
她之前猜测慧宜公主是怎样一个心灵手巧之人,此时听到这个消息心里却莫名有些发冷,因为长卿曾说过慧宜公主是夫婿去世后孀居在京中。
而那日被贤王掐死的女子也曾提到她是孀居在京中的。
景渊点头,他似想起了什么,问道:“你的意思是?”
“我没见过慧宜公主,不敢乱猜。”夏浅语知不是每个女子都似她这般不在乎名节,尤其是皇族的公主。
景渊略沉思了片刻道:“长卿,去取笔墨来。”
长卿点头,很快便将笔墨取来。
景渊拿起笔很快就画出一张美人的头像道:“这便是慧宜公主。”
景渊画的匆忙,只了了几笔笔勾出了一个美人的头像,夏浅语看到那个头像面色便渐渐冷了下来,然后轻点了一下头。
景渊的面色也沉了下来,任读都没有想到与贤王有私的会是慧宜公主。
长卿并不知事情的始末,此时见景渊和夏浅语面色都不佳,知此时不宜多问,便站在那里没有说话。
好半晌后景渊才道:“长卿,把这张画拿去烧了吧!”
长卿应了一声,取过火盆把画点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