煮了醒酒汤,赵陆坐在屏风后,看着赵宜安皱着鼻子喝下去,转头对金公公轻声说了几句。
金公公领命下去,自去处置那个擅自将酒拿进来的小摇了。
饮了醒酒汤,李太医又坐着诊了脉,道:“陛下放心,娘娘并无大碍。等醒酒汤起效用了,也就好了。”
其实不喝也没什么关系,湖嫔只用筷子沾了一点,这酒的后劲自己也会过去。
听了这话,赵陆点头:“叫小公公送你出去。就在厢房候着罢,若还有事,自有人来传召。”
李太医起身拱手:“是。”
等他走了,小公公们抬走屏风,延月和应秋上前,轻声问道:“娘娘可觉着不舒服么?”
是她们二人疏忽,没一直亲在湖嫔身边待着。好在听见湖嫔无事,陛下也没多责怪。
身上的衣裳已穿整齐,赵宜安靠着枕头,喝完醒酒汤,她漱了一遍口,但仍觉得嘴里有怪味,便说:“我还要漱口。”
二人忙下去准备了。
转头又瞧见赵陆在身边,赵宜安朝他伸出手:“过来。”
赵陆看了她一眼,见赵宜安脸上还有飞红,耳朵也是红红的未褪下去。
嗯,尚未醒酒。
照着赵宜安的意思坐到床边,赵陆拿手贴了贴她的脸:“还好么?”
他的掌心温热,赵宜安觉得舒服,自己拿脸蹭了蹭,又点头:“好。”
“你知道自己喝了酒是什么模样,也敢去碰?”
赵宜安只摇头:“我不记得了。你记得么?”
说话间,她已靠在赵陆怀里,似乎有些困了。
思索了一会儿,赵陆道:“太久了,我也不记得了。”
“那说什么……”赵宜安嘀咕一句,慢慢睡了过去。
延月应秋已端了漱口的器具进来,瞧见赵宜安躺在赵陆怀里,又忙忙想端着东西出去。
“放着罢。”赵陆的声音忽然响起。
二人便放了东西,又悄声告退。
等人都走了,赵陆将怀里的赵宜安放倒在床上,替她盖好锦被,又认真掖好。
他当然撒谎了,往前十七年,赵宜安头一次,也是唯一一次醉酒,就是在他面前。
作者有话要说: 姚沐:给我看看。
小陆:……滚。
宜安:我要看看。
小陆:(脱衣服)
姚沐:*的双标垃圾陆。
想写最后那个宜安小时候喝醉的番外,要是有两个以上小读者要看,我就去动笔了!
PS不是双更里的,就是等一下第二更之后单独再写一个番外,要是不喜欢可以跳过奥。没人想看就算了_(:з」∠)_
第53章 来人
先前延月进来伺候时,拨了拨炭盆里的炭,又添了块香饼进去。
这会儿赵宜安尚有身上淡淡的酒香,混着这股玫瑰的气味,慢慢在四周萦绕。
赵陆坐在她身边,忽然觉得自己也有些醉了。
床上的美人静静闭着眼,呼吸均匀,已是睡熟的模样。
只见她双颊仍微微透着粉红,唇瓣如带露的桃花,长且卷的眼睫阖拢似鸦羽。
连睡着时也如此静美。
坐了一会儿,赵陆起身,自己宽了衣,要睡到她身边去。
只是赵宜安忽然皱眉醒来,小声嘟囔道:“喝水……”
记起方才她还想着要漱口,赵陆便将她扶起,单手端来托盘,又拿着杯子贴住她的嘴唇:“先漱口。”
他托着赵宜安的后脑,赵宜安便安安静静由他托着,张嘴漱了口,又道:“喝水。”
放下水杯,赵陆握着茶碗试了试,觉着有些凉,就道:“等着。”
正要去重倒,袖子却被人拽住。
不用回头也知道是赵宜安,赵陆无奈:“我去新倒水来,不走。”
赵宜安果然在哭:“别走……”
她从前也醉过一次,不知是谁喂的她,又在喝了酒后,独自一人跑到赵陆先前住着的东五所里。
那会儿赵陆已认在孙皇后膝下,自然没有再住在那里。
但是正巧,那日赵陆回去取东西,正撞见了众人苦寻许久的湖阳公主。
彼时他并不懂赵宜安是醉了酒,只觉得这位处处避着不同他玩的皇姐,忽然间变得又温柔又可爱,他说什么都点头听着。还抱着他的手臂,一直睡到满面凶恶的四皇子出现。
“小陆……”
身旁的声音将赵陆拉回。
他继续倒着水:“快回去。”
闻言,披着衣服跟着赵陆下床的赵宜安,跌跌撞撞又要跑回去。
赵陆伸手一揽,半抱着她回了床上。
仍回床上坐好的赵宜安,微微抬头瞧着他,面上神色期盼。
赵陆一顿,在她身边坐下,将茶碗递给她。
就着他的手喝完水,赵宜安满意了,闭上眼睛便要躺下。
赵陆握住她的肩膀:“以后不许再喝酒。”
“唔?”赵宜安歪头看他,还没有说上一个字,就顺着他的手臂慢慢滑了下去。
吐出一口气,赵陆轻轻动作,将她扶好盖了锦被,又自己铺了一床新被子,睡在了边上。
*
次日戌时,咸熙宫。
孙太后用了早膳,昨儿派去送鹿茸酒的侍卫已在外侯着,要向她回禀情况。
朝金钗使了个眼色,孙太后端坐在纱帘后,等着侍卫进来,给她带个乐儿。
金缕在旁奉茶,孙太后便道:“放些金银花罢,倒觉得这几日有些火气。”
闻言,金缕便去取新花茶。
金钗领了人进内殿,小侍卫一见到纱帘就跪下了,口中呼喊道:“太后娘娘金安。”
孙太后一笑:“起来罢。同哀家说说,昨日行宫里可有什么事?”
小侍卫便垂头回道:“回太后的话,臣奉命送了东西过去,正巧碰上小钱公公,臣就跟着进去了。”
瞧孙太后并不说话,小侍卫又接着道:“小钱公公替臣找了一位宫女,让臣将酒给她便可。听见是太后娘娘赐的,那小宫女惶恐得不得了,连连保证,定会将它送进次间里去。”
说到这儿,孙太后忽问:“湖嫔也在?”
赵陆一向不喜宫女近身,既然有小宫女,自然是伺候赵宜安的。
这倒好了,正是打瞌睡送来枕头,也不用担心赵陆饮酒后,两人集不到一处去。
小侍卫便回:“是。听宫女说,湖嫔正在午歇。臣不好进去,后来的事皆是小钱公公告诉的。”
孙太后点头:“继续。”
“小钱公公说,陛下原本去沐浴,回来后不多时就将跟着的人通通赶了出来,次间里便只剩他和湖嫔二人。”
才说到这儿,孙太后就已止不住讥笑。
果然猴急。
只听得小侍卫道:“后来小钱公公又逗留了一阵,说很快又叫了太医进去。等太医出来后也没走,就叫他在厢房侯着。”
想了一会儿,孙太后纳罕:“怕不是伤着了?”
又问:“可还有么?”
小侍卫摇头:“回娘娘,接着小钱公公便下来了,臣也赶着回来,后来的事就不知了。”
“不知就算了,下去领赏罢。”
小侍卫忙磕了个头,喜滋滋跟着金钗又出去了。
剩下她和金缕,孙太后已忍不住大笑:“想是赵宜安那蹄子喝下去了。她极容易醉酒的。从前也醉过一回,听说饮酒后事事顺从,没有一句是不听话的,倒真是便宜了赵陆。”
金缕附和道:“他该多谢娘娘才是。”
孙太后嗤道:“寻个乐子罢了。赵宜安若争气些,肚子里也揣一个种,倒让哀家瞧瞧,是她肚皮里的值钱,还是李氏怀的宝贝尊贵。”
自昭帝卧床再到赵陆登基,这几年,孙太后越发不知隐藏,不懂忌讳。
金缕默默在旁听着,有时应和,有时也并不接话。
她只看着,孙太后和她背后的孙家一同飞速朝着万丈深渊而去。
才说了鹿茸酒的事,金钗回来时,又道:“小意公公来了,在外求见娘娘。”
孙太后便问:“他不是跟着赵陆去行宫了?好端端的回来做甚?”
金钗顿了顿,才道:“似乎是被赶回来的。”
“赶回来?”孙太后有些诧异。
当初挑中小意,就是看他老实听话,又耐得住性子。这会儿却说被赶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