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吻毕,冷星河依旧保持着捏她下巴的动作,低头望她,眼中似火燃烧。
“去他娘的哥哥妹妹。”
一边伸手掠向了她衣领深处。
作者有话要说: 突然发现这文的字数已经超过《先帝》了,所以我们......
第100章
寂静的林子里忽然传来极短促的“呀”的一声。
冷星河神色一僵,手上动作瞬间定住,迅速压着容叶的脑袋将人揽进自己怀里,“谁?”
夜鸣虫叫了几声,月色一片静谧。
好半晌,冷星河的眼神才从黑漆漆的丛林深处收了回来。这才惊觉胸前的人安静的不像话,连呼吸声似乎都没了。
“怎么了?”
容叶连动都没法动,脸也只能埋在他胸前,开口时声音很闷:“......没什么,就是有点晕。”
“......我送你回去。”
谢时雨摩挲着下巴从阴影处走了出来,望着两个人一前一后又别扭又暧昧的背影,忍不住啧了一声。
“怎么,还没看够?”
身后,沈恪望着她一脸意犹未尽的模样,戏谑道。
“之前就觉着冷星河这小子对容叶有那么点意思。”武林大会上冷星河的表情她看的分明。
谢时雨继续感慨:“夜深人静、孤男寡女的,没想到冷星河这小子看着人模人样的,居然是个色中饿鬼。若我方才没有出声,指不定得发生些什么呢。”
说这话的时候,丝毫没有意识到眼下同沈恪两个人也是相同的境况。
或许是她对他不设防。
沈恪垂着眼睫,把玩着腰间五色的佩饰,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谢时雨回头望他一眼,终于想起来自己同他走到这里的初衷。
“你要回晋国了?”
沈恪轻轻应了一声,月光透过婆娑林木洒在地上,宛如镀了一层银霜。
谢时雨见他又沉默下来,颇觉惊讶,这厮在她面前总是能说会道的,眼下这沉默寡言的样子还是十分少见的。
遂拉了拉他的衣袖,道:“......你来了不过几日,匆匆便回,这郦城的山水,也没看多少。”
殊不知这动作有多亲昵。
她用食指勾着自己银边的袖口,剪裁适宜的丝线被她莹白的指尖摆弄的渐渐凌乱起来。
沈恪忍着笑,道:“一场武林大会,已见识了不少。”
那摆弄他袖口的手顿了顿,他听见她开口,用一种含了遗憾的语调叹息:“那你打算什么时候离开?”
“明日。”
“这么急?”
“嗯。”
“非走不可?”
“嗯。”
谢时雨的头抬得更急,匆匆撞进他幽深的瞳眸里,说了一句令自己险些都不敢相信的话:“你就不能留下来陪我?”
话音一落,连沈恪都有些愣住了,怔怔地将她望着,半晌没有说出话来。
谢时雨用力抿了抿唇,到了这地步,索性抛开种种顾虑,由着性子开口了:“等我治好容叶姑娘的脚伤就会离开冷家,师傅希望我在沧州多留一会,所以暂时先不会回黄泉谷,这里我也没什么熟人,恰好遇上了你......”
她顿了会儿,向他迈近了一步,微微仰头望他。
“如果不是我自作多情,你是因为我才来的沧州吧。”
她的眼神极认真,不笑的时候眼底恍若有一汪清泉,此刻更是澄澈见底,不含一丝杂质的清晰明了。
真是直接的可怕。
沈恪没有回答,沉敛俊容回望她的眼睛。
“晋国的习俗里,成婚前的男女需要分开三个月,待嫁女静候家中,男方则要斋戒薰沐,拜请神颜,以示虔诚。”
谢时雨不明所以地听着他说起晋国的习俗来。
对上她显然迷茫的眼神,沈恪笑了笑,俯下身,两片薄唇轻轻地贴上她的额头。
“梅花开的时候,我想看到你穿上嫁衣。”
谢时雨猛地抬起眼帘,心跳如擂鼓。
“沈......”
“嘘。”
温热的指尖贴着她的额角滑落,停留在轻启的红唇上,阻止她下面要说出的话。
耳畔传来极低的一声叹息:“嫁给我吧,谢时雨。”
......
那一夜之后还发生了些什么,谢时雨都没有印象了。
只是不管流年如何辗转,岁月如何变迁,她依然能记得沈恪当时的神情。
期盼、试探,带了点紧张的小心翼翼。
那双浅色的瞳仁里,第一次闪过祈求的意味。
傲睨一世的晋国世子沈恪,从不会有这样的表情。
偏偏那一刻她觉得心动极了,与另一个人共同度过余生,好像也不是一件坏事。
“等梅花开了,我就来娶你。”
留下这样一句话后,沈恪离开了。
谢时雨依然留在冷府,替容叶医治脚踝上的伤。
深刻入骨的疤痕横贯了整个脚面,从脚踝处一直延伸至脚掌。
这一次,容叶却并没有叫她特意祛除疤痕。
她抚摸着长长的疤痕,暗下决心,将此作为一生的教训,铭记于心底,时刻鞭策自己习武,磨炼心性。
想法果然不同于一般的姑娘们,谢时雨由衷感到钦佩,当然主要是省掉了她调制去痕药膏这一费力的环节,令她觉得尤其高兴。
可有人非要跟她反着来。
冷星河带着几大箱礼物进她院子的时候,着实把她惊了一惊。
哪怕是刚入府的时候,她这位小弟都没踏进过她的院子里一步,更别提是带着东西来了。
“我有一事求阿姐。”
冷星河妖冶的脸庞上难得的一片清爽笑意。
“无事不登三宝殿,我早猜到了,你说。”
“劳烦阿姐替容叶祛除脚踝上的伤疤。”
谢时雨:“......”
见她盯着自己,冷星河有些局促的解释:“姑娘家的留了疤,就算伤好了,心里也会不痛快的,她不痛快了,娘亲看着也会心疼的。”一副只是为了母亲考虑的孝子模样。
谢时雨心道,你真不了解姑娘家的心思。
“这忙我是帮不上了。”
“嗯?”瞅着她平静如水的神情,冷星河又道:“如果是银子的问题......”
谢时雨顿时不高兴了:“我看起来很缺钱?”
冷星河打量着她样式简单、通身素白的衣裳,沉默着没有回答。
谢时雨怒了,她只是不讲究,身边的银钱都用来换药材器皿,于穿着打扮上简洁了些,却也不是买不起一件衣裳的,遂豪气万千地一挥手,指着地上五六个大箱子开口:“你这些东西加起来多少,我自己掏银子。”
“一千两。”
“......我自己掏银子岂不是叫你这个冷府少爷丢了面子。”
她改口改的极快,冷星河只是无言地将她望着,好一会儿才道:“你也是冷府的一份子。”并不是只有他才是冷府的少爷。
谢时雨弯眉浅笑,不置可否,他也没再继续这个话题。
要融入一个十几年没回过的家,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既然不是银子的问题,为什么不能医治?”
冷星河显得异常执着。
谢时雨缓缓抬起头来:“或许你觉得自己是为她好,其实却不明白她在想什么,容叶她根本不在意这些疤痕。”顿了顿,她意味深长的道:“包括她脸上曾经的胎记。”
“我知道。”没有人比他更清楚容叶是个怎样的姑娘。
哪怕因为脸上的胎记被人嘲笑,她依然可以毫不在意的微笑,怀着最大的善意救人于水火之中,这样的女子又怎么会因为脚踝上一道伤痕而不痛快。
“你既然知道今天还来我这儿说这些话做什么?”谢时雨挑了挑眉,表示不解。
冷星河沉默了,视线落在屋子里的几大箱子上,自嘲地笑了一笑。
望着他的样子,谢时雨突然明白了,或许这只是他表达好意的一种方式。但凭这样的手段要追到容叶可不是那么容易的,谢时雨本着为人姐的一番好心,打算替这个各方面都有些不开窍的弟弟疏导疏导,便语重心长的开口:“听说你们解除婚约了?”
一提这话,冷星河脸色堪比寒雪。
这事显然不是出于他本心,谢时雨瞧了瞧窗外,突然拔高了嗓音:“既然喜欢,为什么还要
放她走?”
冷星河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忽略了她突然转换的语气和音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