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安侯府的态度,在京都那就是个风向标呀!
连带着尤氏身边之人跟她说话,都格外的客气热切起来,尤氏喜不自胜。一直到上了回家的马车,她脸上还挂着笑呢,直笑眯眯的脸都笑酸了。
尤氏推开想跟她上车的严雪薇,“你去后头的马车,叫你姐姐过来坐,不是嫡女就不是!给你了这身份你也装不像!”
严绯瑶硬被丫鬟给扶上了前头的马车。
马车就要行出纪家,却忽的被人拦停下来。
严绯瑶的手环随即震颤,她立时一脸紧张的掀开帘子往外看。
没有瞧见那位冷冰冰的楚王爷,倒是有个小厮躬身站在马车外,手里还奉着一只锦盒。
“我家主子送给严小姐的见面礼。”
严绯瑶心头一跳,手环的提醒让她感觉到那位楚王爷不会太远……这见面礼是他送的吗?
“你家主子是谁?是纪四小姐吗?”尤氏掀开车帘子,兴奋的问道。
那小厮嘿嘿一笑,却并不答话,只乖巧的把锦盒往前送了送,“主子的一点心意,还请小姐收下。”
尤氏已经伸手要接过锦盒。
严绯瑶却一把将阿娘给拉了回来,摇头道,“多谢你家主子好意,只是不好随便拿人东西,替我谢过你家主子吧。”
“我家主子说,小姐一看礼物就明白了。”小厮说着,砰的打开那盒子。
尤氏一看,两眼放光,“呀!好漂亮的镯子!”
镯子!
严绯瑶却是心头一跳,加之手环的震颤更是叫她心神不宁。
这会儿她脑子里只有一个人,就是那清冷如冰,浑身剧毒的楚王爷。
“不能要!”
见尤氏欢喜的要拿那镯子,严绯瑶的声音都不由提高。
尤氏瞪她一眼,“你这孩子!纪小姐定是看你武艺不错,觉得与你投缘。礼尚往来日后才能亲近呀,回去你也准备回礼,回赠与纪小姐不就是了?”
严绯瑶一阵头疼,若真是纪小姐送的礼,她就不用这么为难了。
楚王爷看起来就是不好接近,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模样。这样的人突然送自己礼物,且两人身份悬殊这么大……能会是什么好事?
拿人手短,她若是收下这礼,日后怕是再也摆脱不了麻烦了。
“阿娘!不是纪四小姐送的!”严绯瑶没法儿在外头说清楚,只能狠狠瞪了阿娘一眼。
尤氏总算没有高兴过头,她收声敛气,安分的坐回了马车里。
严绯瑶放下车窗帘子,轻笑一声,“礼物太贵重,严家收不起,谢过你家主子。”
说完,她就催促车夫快行。
马车出了纪家,又疾行了好一阵子,她腕上手环也安静了许久,她的心才渐渐平静。
猛一抬头,尤氏的目光却是吓了她一跳,“阿娘怎么这样看着我?”
尤氏皱起眉头,“你何时练就了那么厉害的飞镖功夫?我竟不知道?”
严绯瑶吸了口气,却是平静说道,“柳叔教我的。”
原主的记忆里,柳叔是个厉害又神秘的人,以前是爹爹的部下,跟着爹爹劫富济贫。他不爱财,也不爱色,功夫深浅无人能测。且大家都不知道他的来历,只知他名字里有个柳字,便叫他“阿柳”。
严兴源被圣上招安,阿柳与众人喝了一场酒,便悄悄离开,分道扬镳。
她说是柳叔教的,阿娘便是怀疑,也无从取证。
尤氏哦了一声,迟缓点头,“说起来,阿柳也是个人物,若是他跟着你爹进京,日后才是前途不可限量。”
“人各有志嘛。”严绯瑶笑了笑。
尤氏又用那种怪异的眼神看着她,看得她心里只发毛。
“为娘发现,自打离开傅家那小子,你就变得不一样了!”尤氏目光深深,突然说道。
严绯瑶心头一紧,一口气憋在了嗓子眼儿。
尤氏忽而一笑,“活泼了,豁达了,人也聪慧了不少!看来傅家那小子果然不是良配,先前,是他压了我闺女的运道了!”
严绯瑶暗暗舒了一口气,吓死她了!
第22章 我腿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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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今日一场宴席,严家人可谓在京都出尽了风头,严家上下各个都欢喜至极,比过年还高兴,就差张灯结彩了。
只除了严雪薇与严绯瑶。
严雪薇憋着一肚子气,原想着借着今日宴席,结交几个贵女,日后去了傅家能被傅家高看一眼。
没曾想,她刚到宴席上,就被纪家四小姐故意针对,出了好些丑!
若是严绯瑶也跟着出丑,起码能让她心里平衡一些,可偏偏……偏偏那个蠢笨如猪的严三娘今日竟大放异彩!
连小侯爷都帮着他!传说中的楚王爷都多看她一眼!真是气煞她了!
严雪薇躺在床榻上,烙饼一样翻来覆去,浑身气急燥热。
辗转难眠的还有严绯瑶,她这会儿也烙饼似得……
今日在六角亭里,那男子身上独有的气息,那淡淡的药香,似乎还滞留在她鼻端,萦绕不散。
她一闭上眼,就是那男子深邃的双眸,清隽的脸……
偏那男人身上有股子危险的气息,让她惟恐避之不及。
严绯瑶正“烙饼”,却忽的听闻窗户外头传来一丝动静。
她立时睁开眼,黑漆漆的屋子里,瞧不见光亮,月光投射在窗户上的黑影,越发的清晰。
风过,树影乱晃。
忽的,窗户纸上多出一个黑影来!
严绯瑶瞪眼细看,掀被起身,抄起一把小杌子,悄悄朝窗户走去。
这贼人够大胆!三更半夜竟敢摸来忠义伯府!不知道忠义伯府以前就是山匪出身么?
严绯瑶正欲推窗砸人。
谁知窗外那贼人竟“当当”的敲响了窗,“瑶瑶,是我呀,你睡着了么?”
严绯瑶一愣,歪着脑袋愣是没听出这嗫声说话是谁?
“瑶瑶,是表哥呀!你开开窗!”窗外那人又敲了敲窗子。
严绯瑶咣当扔了小杌子,隔着窗户道,“哟,是傅家少爷呀?大半夜的你不睡觉,爬到我窗户外头做什么?学人家登徒子采花贼吗?”
“嘘嘘——瑶瑶小点儿声!”傅文贤讨好道,“你快开开窗,看我给你带了什么来?”
严绯瑶轻嗤一声,“多谢表哥好意,不过你似乎走错地方了,你我婚约已解除,你要爬,也该爬严雪薇的窗户吧?”
“先前是我糊涂,如今方才看清楚了自己的心意,我真正惦记的还是瑶瑶你呀!”
傅文贤扒着窗,“你瞧,我去年说带你去看城外的十里荷塘,没能去。今年我为你摘了那荷塘上开的最早的一朵莲花!”
如今是还是春日,离荷花盛开还早呢,哪里来的第一朵花?
她心下好奇,上前开窗。窗户刚开了一道缝,就有一股子异香扑面而来。
严绯瑶心知不好,连忙掩口闭气,顺势关窗。
可显然太晚了,傅文贤伸手挡住那一道缝,猛然使劲儿把窗户开的更大些,并将手里的粉末冲着她就吹了过来。
“表妹别怪我,失去你那一刻,我才知道自己有多喜欢你!”
傅文贤一面说,一面翻窗进屋,“我对雪薇只是好奇,对表妹你才是真情实意呀!”
严绯瑶疾步倒退,腕上手环灼热发烫。
她倚靠着墙壁,却还是腿脚发软,随时都要滑坐在地……这手环怎么时灵,时不灵啊?也是怪她自己,明知傅文贤不怀好意还放松了警惕!
“表哥别急,我的心意你难道不知道吗?”严绯瑶长叹一声,娇柔说道,“你这样才是叫我伤心失望呢!”
傅文贤闻言不由顿住脚步,“表妹这话,是什么意思?”
“表哥与雪薇私下里亲近……我嘴上不说,心里能不难受吗?”
严绯瑶猛咬了下舌头,口中溢出腥甜的味道,舌头剧痛,她人也跟着清醒了不少,“如此不过是想看看表哥是不是真的在乎我!”
傅文贤迟疑起来,“表妹不是骗我吧?”
“我若不在乎表哥,此时放声大叫,表哥还能走得了吗?”
严绯瑶柔声问,“我爹疼爱我,给我准备了丰厚的嫁妆,如今却都给了雪薇,还不是为了试探表哥,看你究竟是为了钱财,还是为了我这个人?”
“我、我自然是为了表妹的人了!”傅文贤说的底气不足。
严绯瑶呵呵笑起来,“我果然没有看错表哥,表哥快来扶我一把,我腿软……”
傅文贤嘿嘿一笑,搓手上前。
他正欲抱住严绯瑶,却忽觉腹下三寸处,猛然一疼。
“唔……”他捂住小腹,低吟一声,一开始只是浅痛,谁知痛觉竟逐渐加重。
中了迷香的严绯瑶还没倒下,他却捂着肚子,倒在了地上。
疼痛一阵阵席卷而来,他却不敢叫唤出声,“你……你做了什么?”
严绯瑶手上只有一根沾了些许血迹的金簪,但她刺中傅文贤的却是他关元穴。
关元穴受刺激,阵阵缩紧,疼痛感会逐渐加剧。
“自然是给表哥送回礼呀!”严绯瑶说着向窗户口踉跄走去。
她记得导师说,这手环有解毒之效,只要让它分析了毒药,它就能自动破解。
清亮的月光之下,窗台上还落有些许的白色粉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