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不齐哪天她就被人给算计死了,痛心的还不是他?
“王爷莫要小看人,我乃是确信自己不怕蛇咬,才会去救他,”严绯瑶小声嘀咕,“要不然刚开始我怎么不说自己您救您呢……”
萧煜宗轻哼一声,冷嘲道,“无知者无畏!你知道她为你准备了什么?”
严绯瑶挑了挑眉,暗自咕哝,“不就是香炉里的迷香,饭菜里的迷药吗?不算什么。”
她的手环一直温热,有了星标,并且满了两格能量的手环,与昔日简直不可同日而语。
如今带着手环的她,虽不敢说是百毒不侵之体,但一般的迷药还真不能伤到她的,手环的解毒功能,分分钟就把迷药化解了。
“出事了……”
“快去禀奏圣上!”
“去告诉夏侯太后……太后在禁足……还是禀奏圣上吧……”
桃林外头忽然传来宫人们慌张的声音,由远及近,听得水榭里的人也有些惶惶。
“出什么事了?”严绯瑶抬头看着萧煜宗。
萧煜宗哼笑一声,“去看看。”
“王爷不着急出宫吗?”严绯瑶顺口问道。
“还没把你摘干净,本王出宫,你怎么办?”他轻嗤一声,提步朝太和殿走去。
严绯瑶跟在他后头,心里却砰砰的有些乱……她也说不清自己究竟是因为“宫里出事了”这样的喧嚷烦乱,还是因为他那就“你怎么办”而慌乱。
她只得一路闷头走在他后头,一直到太和殿前,听闻宫人连声朝他行礼问安,她才惊觉,自己怎么这么堂而皇之的就跟着他来了?
她忘了避嫌,他竟也不提醒她一下?
严绯瑶心头一紧,脸上发烫,迎着御前宫人们打量的视线,她现在想躲也晚了。
甚至连故意落后几步,拉开些两人之间的距离,都显得过于刻意。
“怎么那么慢?”萧煜宗竟然还回过头来催她!
严绯瑶把头缩进领子里的心都有了。
他却似笑非笑的看着她,似乎对她脸上的窘迫不安深觉有趣。
严绯瑶硬着头皮随他一起进了太和殿。
萧珩正满面愤怒的立在御案后头,地上跪着好几个宫人。
“皇上。”萧煜宗拱手打招呼。
萧珩抬眼之际,正看见严绯瑶跟在楚王的身后,悄悄进了大殿。
他顿时气不打一处来,那明明是他跟前的宫女,处处躲着他也就罢了,如今还堂而皇之的跟在别的男人身后来见他!
她真是胆子渐长啊!
“严司殿,给朕滚过来!”萧珩怒视她。
严绯瑶僵立原地,懊恼不已,她就不该来看热闹的。
“你是不是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萧珩冷哼一声,“问问他们!”
严绯瑶一阵愣怔,说谁?说她?
她狐疑的看着跪在地上的几个宫人,宫人们躲开她的视线,盯着地毯上素淡的花纹。
“纪尚宫说要请严司殿用饭,还特意备了酒。说要感谢严司殿为她医治,加之两人先前有误会,正好借此机会,一并解释清了。”宫人们先后说话,都是这一个意思。
“可有此事?”萧珩怒目盯着严绯瑶。
她茫然又无辜的点点头,“是啊,可是……”
看着她一脸无措的样子,萧珩有些后悔,他是不是对她太凶了?
明知她是什么性情的人,她能躲过旁人的加害已经不错了,实属她运气好。
她看起来古灵精怪的,但叫她去加害旁人……她还真没这个胆子。
萧珩清了清嗓子,惟恐这个整日躲着自己的小丫头更怕了他,不由放缓了语气神态,“纪尚宫在房中……出了些意外,有人说你们先前在一起用饭,所以要问问你。”
“严司殿没有用罢饭,就被我唤出来了。”萧煜宗忽然开口,替她说道,“我忽觉手臂酸沉麻木,手指亦不灵活,问问她可有什么办法。”
“是,婢子离开的时候,纪尚宫吃的有些醉了。婢子劝她早些歇息,便匆匆离开了。”严绯瑶知道她身体有异,必会昏沉。
但她在她自己的房间里,还能出了什么事?
萧珩刚压下去的怒气,却在萧煜宗为严绯瑶说话的瞬间就被挑了起来。
他的宫女!他的御前司殿!用得着皇叔在他面前维护?是觉得他连维护一个宫女的能力都没有吗?
萧珩的胸膛里如蹿着一团火,不烧死自己,就得烧死别人,“来人呀,把纪尚宫和那个男人给朕带上来,朕要亲自问问!”
男人?
严绯瑶瞬间瞪大了眼。
萧煜宗看着她的表情,在一旁冷冷的嗤笑一声。
严绯瑶僵硬的转过头去,瞥了他一眼,两人迅速的交换视线。
她问,所以这个男人原本是为她准备的吗?
他回,现在承认自己是真的蠢了吧?
严绯瑶默默的咽了口唾沫……她是有些天真了。她想到纪玉婵在饭菜,甚至在香炉里下药,是为了迷昏她,好叫她在宫人面前丢人现眼,说她“酒后行为不端”。
所以她以为,她走了,也就没有什么事儿了。纪玉婵睡上一觉,迷药劲儿过了,也就好了。
她实在没想到,纪玉婵的胆子竟大成这样。竟敢在宫里做这样龌龊的事情!
咦,不对呀?宫里除了御前侍卫是男人,就只剩下萧珩和楚王两个男人可以畅行无阻了。眼下这两个男人都在这儿站着呢……
御前侍卫军纪很严,他们只怕没这个胆子,什么男人竟胆大如斯?
第239章 她说她是严绯瑶
更新时间:2019-03-21 11:26:06字数:2110
严绯瑶好奇的朝殿门口看去。
外头响起凌乱推搡的脚步声,门槛把人绊了一下,一个瘦高的男人跌跌撞撞进了殿中。
严绯瑶觉得进来这男人似乎有些眼熟,但细看又不认识。
萧煜宗轻咳一声……严绯瑶朝他看去,撞见他目光之中尽是嫌弃。
严绯瑶原本就站的离他不远,见状索性挪动步子,站在他座位一旁,低声问,“这人是谁,竟如此大胆?”
“别人的男人,有什么好看的?还盯着不放?”萧煜宗语气淡淡的,却是一副嫌弃的口吻。
严绯瑶一噎,不好意思再问下去……她好奇不行啊?盯着人看是犯罪吗?
“夏侯烈,你好大的胆子!你夏侯家是把这皇宫当自家后院了吗?”萧珩简直要气笑。
前几日他病倒之际,夏侯安竟莫名其妙的出现在宫里,不请命就擅自离开宁榆关。
他念着母后的面子,把他关进大理寺,没要了他的命……感情他的宽仁,反叫夏侯家的人当他是软柿子了?
“宫里的宫女是你能惦记的?”他萧珩不要的,也绝对轮不到别人!
“圣上,臣冤枉啊!”夏侯烈跪地告罪,“今日臣在宫道上遇见那位宫女姐姐,她愁眉苦脸,蹲在地上抓着头发,要哭不哭的样子,看着实在可怜。
怜悯之心人皆有之吧?臣便过去询问两句,问她是有什么难处?臣想着,若不是什么大事,路见不平,能帮也就帮一把。宫女姐姐说不难,叫我黄昏时候到她院子里去,她有事求我,不好在外头说,我这才去了的!”
夏侯烈一开口,旁人脸色如常,严绯瑶倒是微微一愣。
她在夏侯家住过几日,与夏侯家的大公子,小公子都算是很熟了。
一个人的言行举止最能反应这人的心性,夏侯安奸诈狡猾,夏侯腾阳孤傲任性。
可这夏侯烈给人的感觉却是老实憨厚的。
严绯瑶歪着头,琢磨着他究竟是装的还是天性如此。
“呵,”萧珩冷笑一声,“帮忙帮到床榻上了?”
“误会呀圣上!”夏侯烈一副欲哭无泪的模样,“臣去到院子之后,左右都不见人,以为是那宫女姐姐故意支开了左右,便上前敲门。岂知敲了门也没反应,臣怕有什么不好,便推开门看……”
夏侯烈喘了口气,见殿里的人都在盯着他,他咽了口唾沫继续说道。
“开门一看真是不好,那宫女姐姐倒在地上人事不醒的,我怕她是生了病,或是怎的,上前一看,倒着酒瓶子、酒盅,臣以为是喝多了,便上前想把人放回到床上…不能叫人就这么躺在坐榻上不是?”
萧珩冷笑,“夏侯家真是人才倍出,这还出了个擅长说书的,你继续说,朕听着你编!”
“臣真不是编的!这就要说完了……臣看她喝得多,叫了几声都不应,院子里也没有旁人,担心她这幅醉酒的样子脚旁人看见了也是不妥,违反了宫规还要受罚。所以臣就好心,抱她起来,欲把她放到床榻上去歇息……那里知道,臣平日里康健,今日走到一半,就开始腿软脚软,眼前发昏……”
殿中的太监,殿门外的侍卫,都忍不住窃笑起来。
萧珩笑也不是,不笑又觉得可笑……绷着一张脸,忍的辛苦至极。
“承认你腿脚发软,头脑发昏了?”萧珩咳了一声,严肃脸。
“不是圣上您想的那样……”夏侯烈急的要哭,“臣使尽了力气才把她放在床榻上,真是力竭,连站起来离开的劲儿都没有……就那么顺势倒在床上,挣扎了好一阵子都没能爬起来。”
太监们已经憋不住,笑的腰都微微弯了。
萧珩也是忍不住,又生气又无奈,他欲笑不笑的哼了一声,“你还委屈上了?”
“臣是真委屈,连爬起来的力气都没有,臣能有力气做那事儿?”夏侯烈说的直白。
严绯瑶却有些不好意思。
萧煜宗看她脸都红了,冷喝道,“怎么只有他一个人?”
夏侯烈说了这么半天,像是单口相声,逗乐了满殿的人。
却始终没看见纪玉婵的影子。
“回禀圣上,回楚王爷,”殿门处的太监小声禀道,“纪尚宫在屋子里哭呢,死活不肯出来见人。”
“现在羞于见人了?早干什么去了?”萧珩怒斥,不见女方,他的火气都冲着夏侯烈,“你也是个男人,看看你做的事!你知道那女子是谁吗?你就敢往人院子里跑,嗯?”
夏侯烈皱了皱眉,“她告诉我她的名字了,严氏绯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