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她已经扬言有了特效药,萧煜宗也就有了赖着不走的理由。
他站在灶房里看她熬药,真的只是看而已,他全然帮不上忙。
他要坐下帮她烧火,严绯瑶吓了一跳,“我是烧房子,您若坐下来,只怕房子没烧起来,人先烧着了!”
“你小看本王?”萧煜宗不忿,谁知,他还没坐下,不过刚挨近那炉灶,灶膛里迸出来的火星就落在他丝质的衣服上,险些把衣服给燎了!
严绯瑶连忙把他推到一边,“祖宗诶!我这一锅药,废了好大的劲儿呢!您行行好,一边看着就成了!”
被鄙夷的萧煜宗沉着脸,背着手,只好老实在一旁站着。
他是不知道,严绯瑶这一锅药,岂知是用了好大的力气,她还差点赔了自己的命呢!
所谓的“特效药”,就是手环在她感染了瘟疫病毒之后,作出了应对反应。
让她迅速的把整个病理过程体验了一边,发热,咳嗽,肾出血……然后再治愈她。最终的结果是,她的手环上闪现了第二颗空格的星星。
只闪了一下,很快就消失了。
但严绯瑶心里就有了把握,她知道,如今在用手环加持制药,必有奇效。
一锅大蜜丸,熬制了大半日,甚至近一整日的功夫,才熬出锅,她又一个个搓成丸状。
萧煜宗终于看见一个他会的,立即当仁不让,挽袖子洗手,“我来!”
严绯瑶有些担忧的看他,“您……”
萧煜宗鼻孔里发出哼的一声。
他学着她的用量,揪了一些药泥,笼在掌心里一撮。
她搓十多下才能搓匀实的药丸,他三两下即可。
“得均匀,里头不能是空的……”严绯瑶不放心的叮嘱。
萧煜宗眼皮都不抬一下。
严绯瑶没有阻止他,因为在漫长的熬制过程中,她已经将手环的功效发挥到最大化了,至于着最后搓药丸的工序,则不是那么重要了。
她转个脸的功夫,再回头的时候,却见萧煜宗已经搓好了一案子的药丸。
不但又圆又亮,浑圆漂亮,而且大小异常均匀,像是现代化工厂里机械制出的,完全看不出乃出自人手。
她脸上不由自主的露出震惊,又不免佩服的神情。
萧煜宗这才志得意满的笑起来,“瞧见没有,这是实力。”
“王爷好本事!”严绯瑶立即拍马逢迎。
沈然与另外两个侍卫服药之时,听说此药乃是楚王爷亲自为他们搓出来的,当即一个个如同奉着夜明珠,吃都不舍得吃了。
“赶紧吃,病愈好上路。”萧煜宗皱着眉,似是不耐烦。
他其实是在好奇,这“特效药”究竟是不是她说的那样神奇?
“咦?甜的?”沈然哑着嗓子发着热,难得他还能尝出味儿来。
“放了好些蜂蜜呢,能不甜吗?”严绯瑶轻笑。“一次三颗,黄昏时候服用一次,子时再服一次,明早起应该就可以见效了。”
严绯瑶说着,忍不住打了个哈欠。
萧煜宗看她一眼,忽而打横抱起她,不顾她挣扎反抗,阔步离开这院子。
他肆意惯了,从不在意旁人的目光与议论。官驿里的小吏怎么看他,怎么想他这出格的行为,他才不管!
严绯瑶却是整个人,整个脸都臊的无地自容,挣扎不出,只好扯着他的衣襟,把头埋在他胸前……
第350章 微妙的不同
更新时间:2019-04-22 16:40:15字数:2119
萧煜宗将她抱回他的房间,叫驿丞准备了浴桶与温水。
“我现在还不能去沐浴更衣,我得等着看……”
“你自己洗,或者,我帮你洗?”
萧煜宗饶有深意的看着她,似笑非笑,“本王的手已经开始脱痂,想来碰水也没有什么大碍了。”
严绯瑶立时收敛,不敢“放肆”,“咳,不劳王爷,我自己洗,自己洗……”
她是真的累极了,险些又在浴桶里睡着。
萧煜宗不想像上次一样,明明是好心,却被当做登徒子。
他这次学精了,先轻手轻脚的在屏风处朝里窥探了一眼,见她枕在浴桶边上,双目紧阖,呼吸均匀。
他拿了条硕大的浴巾上前,缓缓走近,将那浴巾平铺在一旁,把她从水里小心翼翼的捞上来,往那浴巾里放。
她闭着眼,无知无觉的。
萧煜宗的心却是要跳出来了……他位高权重,还从没做过这种事,甚至都没这样抚摸过一个女孩子的身体……
他呼吸紧蹙,手脚仿佛不是自己的。
他既想去看……又不停的告诉自己,不能看,不能动邪念……你答应过她的。
这煎熬……把她从水里捞出来,在裹进浴巾……简单无比的事情,于他来说,却比当年发病还要折磨!
女孩子的身体好软……软的他似乎在多用一点点力气,就可以掐断……
他身体绷紧,浑身涨的厉害。
她身上带着药香,带着少女恬淡美好的味道,如秋日最诱人的蜜桃。
让他忍不住想要一品芳泽。
他的手指忍不住在她细滑的手臂上流连,她身上还裹着一条细白的纱巾……从胸口往下,到大腿的位置,裹得严实。
但纱巾细软,又浸了水,能挡住什么?
非但不能遮掩,反而连她蜜桃一般的肤色都透了出来。
萧煜宗的目光在那上头一打转……脑袋里嗡的一声,一股子鼻血上涌的感觉。
他连忙掀起浴巾,将她裹严实了。
他手忙脚乱的将她擦干,又抱去床榻上。直到被子搭在她身上,他才拽去了浴巾与里头那白纱巾。
他长长吐了一口气,将湿漉漉的浴巾扔在一旁。
天已经渐晚,她在被窝里睡得沉。
他告诉自己,不要看,不要看……眼睛却忍不住向床榻上瞟。
他想到此时被子下头的她……他喉结动了动,浑身燥热,如回到了烧着烈火的长乐宫寝殿……
不不不,那会儿是外头热,心里冷。
现在他是打心底都在灼烧。
萧煜宗豁然起身,阔步走到床边。
他猛地伸手——打落帘帐,干脆连床都遮起来,眼不见心不念。
他转身去了外间的软榻上。
里头的女孩子睡得熟,某人却在外头烙饼似的翻来翻去。
一直翻了大半夜,才把心头的邪火给翻下去。
晨起天未亮,里间传来一丝动静。
刚睡着的萧煜宗却是立时睁开眼,他侧耳听了听,却没动。
只听得她差不多穿好衣服了,他才开口,“醒了?”
一开口,他自己先吓了一跳,这么暗哑的声音,真的是他的?
一颗小脑袋从屏风后头探了出来,“王爷嗓子怎么哑了?莫不是昨日在那院子里染上病了?”
萧煜宗心中默念着,不生气,不生气,不跟一个无知的小女孩儿生气。
“不是。”他心中燥热,身体烦渴,燥了一夜,嗓子能不哑吗?
严绯瑶却是摸索到软榻边,伸手摸他的手。
她柔软温热的小手刚碰到他的手,他压抑了一夜才消减的急躁,就像燎原之火,蹭的一下子就上来了。
“我没事……”他赶紧甩开她的手。
她愣了一下,转而探向他的额头,“唔,还好,没有发热。还是将那药丸给王爷拿一粒服了,也有预防之效。”
他摒气,不想跟她说话。
她的气息萦绕在他鼻端,他觉得这样也很好……对,已经很好了。
“王爷,沈大人他们起了,且三个人的烧都已经退了。他们叫小人来问,他们可以出来了吗?”门外的人似乎已经等了一阵子,听见屋里有动静,这才来问。
严绯瑶欣喜的一跃而起,“甚好,可以叫他们出来了!我就知道,一定有效!”
她语气里的欢欣,她雀跃不已的样子,倒像是一道清泉。
缓缓的流淌进他烦躁干渴的心底,他那一股子邪火,也终于被浇灭冲散。
萧煜宗望着熹微晨光中,她侧脸的剪影,不由轻笑。
耽搁了六日,楚王爷一行终于再次上路。
只是这一行人离开之时,气势却有着微妙的不同。
先前楚王府的侍卫,与后头的禁军侍卫,虽前后而行,却像是隶属于不同的部队,忠于不同的主子。
可经历了这么一场大病之后,前后两拨人的士气,却融在了一处。
病倒的侍卫里,有一半的人,都是出自禁军。
他们被隔离的时候,还有禁军在私底下说,“看着吧,到时候治好的都是王爷的人马,咱们禁军都得死在里头。”
结果最先出来的,却是禁军的人。
而且出来的人,对楚王爷身边那个瘦瘦小小娘里娘气的随从,却是赞不绝口,颇有些要以命回报之的架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