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栀婳自是知道纪嫔身边的蓉儿定会指证于她,纪嫔落水后,这个蓉儿便是有几分癔症般的朝她怒视,说是她推了纪嫔云云的,她也不想与她计较,只当她护住心切罢了。可如今把蓉儿传唤过来,蓉儿一旦指证她,那她的嫌疑便更大了。
顾辞渊点头,允了贤妃的提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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蓉儿过来的时候已经是泪眼汪汪了,发梢几分凌乱,嘴唇也有些干涸,说出来的话也是干涩嘶哑的,想必为着纪嫔,一事精疲力尽,没了气力。
“奴婢拜见皇上,皇后娘娘,给各位主儿请安。”
顾辞渊免了蓉儿的礼后,便问道:“朕问你,今早纪嫔为着何事发难于贵妃?”
蓉儿抹了一把眼泪后道:“回皇上的话,关主儿生前留给我们主儿的翡翠手镯不见了,今早给皇后娘娘请完安后,主儿便说关主儿留给她的手镯不见了,要出去寻,奴婢也纳闷主儿为何要出去寻,但主儿走的急,奴婢便也只有跟着,后来奴婢跟着主儿到御花园,发现那个手镯竟然是戴在贵妃娘娘手腕上的,然后主儿便上前想让贵妃还她,可是……贵妃却不承认拿了我们主儿的东西,还与主儿发生一番争执,把主儿推下水,奴婢当时手慢未拉住主儿……”
说到难处,蓉儿便又哭了起来。
第48章 胭脂雪瘦熏沉水
沈栀婳听到这里,不由讽刺道:“本宫从来不知道纪嫔的什么翡翠手镯,本宫手上戴的主子乃是本宫当良娣时皇上送给本宫的,怎么从你口中说出就变成了纪嫔的东西了?”
沈栀婳说完便撩开自己的衣袖,露出了晶莹剔透的手镯。因着是她入府第一天皇上送给她的物件,她一直小心收藏着,也是今日才戴了出来,所以,纪嫔非说那是关婕妤的遗物,也无怪她如此生气了。
沈栀婳道:“皇上,您大可以看看,这是否是您送给臣妾的手镯。”说完,沈栀婳取下手镯,刘德全便接过,呈于皇上。
顾辞渊细细端详了一番,开口道:“这确实是朕送给贵妃的手镯,”复而又问蓉儿道:“既然这是贵妃的手镯无疑,为何纪嫔却偏说是关婕妤的遗物?”
蓉儿有几分怔愣,道:“奴婢想是主儿找不到关主儿留给她的东西了,看到贵妃娘娘手里的镯子,一时之间便误以为是丢失的镯子了,皇上……但千不该万不该贵妃娘娘为何要退我家主儿落水,可怜我家主儿和腹中的皇子白白的受了贵妃娘娘的怒火,皇上,您一定要为我家主儿做主啊……”
江璇微微皱眉,道:“事情还没有查清楚,皇上您不能全凭蓉儿的一面之词就治罪贵妃娘娘,贵妃娘娘是刀子嘴豆腐心的人,您看娘娘平日里对三皇子是如此的悉心照顾和教导便知道娘娘绝不会去谋害纪嫔的啊。”
卫清歌虽然觉得贵妃把纪嫔推下水这一举动的确既荒诞又愚蠢,但是沈栀婳平时的为人的确让人嫌恶,便道:“说不定是贵妃娘娘不小心把纪嫔妹妹推下水,连贵妃娘娘自己都不知道呐。”
不小心推下水跟推下了水又有多大的区别呢?
沈栀婳寒从脚底生,后宫里面竟是希望她遭殃的人,就连平日里看着与世无争的卫清歌也是希望自己遭皇上厌恶才好。
沈栀婳冷眼瞪着卫清歌道:“什么叫不小心,本宫从始至终都没有推过纪嫔,是纪嫔自己不慎滑落的,卫妃,你怎可凭你的揣测就诬陷本宫?”
卫清歌只当贵妃不识好歹,蓉儿都说是她沈栀婳推的纪嫔,不论她是不是遭人诬陷,但事实就是如此,她还想怎么狡辩?
顾辞渊看着她们在那里争执,内心已是很烦,他一向很厌烦后宫的算计,有时候宁愿呆在勤政殿处理一晚上的政务,也不太想踏足这红尘算计之地,内心叹息几分,忽而看向皇后:“皇后,你认为如何?”
皇上便是询问皇后的意思了,很多时候,对于后宫的是是非非,掌管后宫的皇后是看得最清楚的,更何况,皇后已经向自己表明此时必不能治罪于贵妃。
叶嫤萱颔首道:“臣妾已经让贞婉派人去御花园勘察了,想必皇上从这里可以获得一些线索。”
叶嫤萱刚刚说完,贞婉便回来了。
贞婉福身道:“奴婢带人去御花园听雨阁附近查看,发现了听雨湖岸边有一些被掩盖在草里的花生油,奴婢发现这花生油有部分是结了冰的,想来前一日便在了湖边,只是因为凝结成了冰块,路过的宫人才没有滑倒。但今儿晨起出了太阳,才致使冰块溶化,奴婢想来,是因为这个纪嫔小主才不小心跌落到湖中的。”
贞婉此话便撇清了贵妃的嫌疑了,林雪梅很是疑惑,刘太贵妃做事一向谨慎果断,怎么会把此等蛛丝马迹留下来?
蓉儿心里一时有几分复杂,主儿自小就会游水,主儿落水那一刻便知道是有人见不得她好了,主儿没有自救,反而装作不会水的模样,挣扎之时,喊着:“贵妃娘娘你为何要害我”云云的话,想起前些日子宝林小主带着玫语来探望了主儿,她便明白了主儿的意思,这是主儿要给关主儿报仇了,但主儿的确不是自己跌落下水的,反而真的是不慎落水的,贵妃也拉着主儿的手腕,险些被主儿带下水。但她有几分气愤的是,贵妃在危急的那一刻,竟然放开了她们主儿的手。
蓉儿盯着贞婉叫人呈上来的花生油冰渣子,心道:这多半是害主儿跌下水的东西了,但是,想到主儿昏迷前的嘱托,便是想要除去贵妃,主儿不惜以自己的身子犯险,她又如何能辜负主儿的一片良苦之心?且贵妃本就不无辜,落到那种地步也是她罪有应得的!
蓉儿便道:“皇上,且不说那花生油是否是让我家主儿滑倒的原因,奴婢可是真真切切的看到了贵妃娘娘推了……我家主儿下……”
叶绾霏得到皇后的示意后,上前道:“蓉儿!你太过心急了,若是没有真正看清就不要冤枉了贵妃娘娘才是,到时候也会害得纪嫔落得一个随口诬陷的罪名!”
听了叶荣华的话,蓉儿的心颤了颤,怯怯的道:“奴婢……奴婢……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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蓉儿话还没有说完,建章宫的樱桃便急冲冲的跟着海棠进来了,樱桃面色悲戚,且带着几分难以接受,到正殿跪下道:“皇上,皇后娘娘,我家主儿……我家主儿?”
叶嫤萱凝眉,问:“樱桃你好好说,别急,你家主儿到底怎么了?”
樱桃抹着眼泪,跟旁边的蓉儿一般狼狈,甚至比蓉儿更显悲伤,绝望之态由内及外。
“我家主儿没了,今早主儿休息奴婢替主儿掩了门之后,便出了寝殿外面守着,但奴婢再次进去的时候,见主儿悄无声息的躺在塌上,奴婢便去唤醒主儿,但主儿怎么也唤不醒,奴婢心惊,便试了主儿的气息,发现……发现主儿她没了生息,奴婢自是不相信主儿怎么就……但主儿手脚都慢慢冰凉了,奴婢便真的吓坏了,便来禀告皇上了……皇上,我家主儿她真的走了……”
众人皆是一惊,好好的还怀着龙子的兰贵人怎么没了?
是顺其自然的暴毙,还是有人蓄意谋害致死?且是否和纪嫔落水有关,和嫌疑最大的贵妃有关呢?
一时间,众人各自怀有心思,都把目光小心翼翼的看向皇上。
顾辞渊有几分疑惑的看向皇后,发现皇后微微垂了垂双眼,便明白了皇后的意思。如今接着纪嫔被谋害的由头,确实是个除去兰贵人的好机会。
海棠没有管脚边的蓉儿,径直上前道:“皇上,皇后娘娘,奴婢随着樱桃去看了兰贵人,在兰贵人的房里发现了一瓶花生油渣,不知道这是否是是害兰贵人的东西?”
海棠眼里带着疑惑,差人把花生油拿了上来,轻轻拧开,浓郁的花生油的味道便飘了出来,江璇恍然大悟似的道:“原来害了纪嫔妹妹跌落到水中竟是兰贵人,皇上,看来如今已经是真相大白了,都是兰贵人干的好事儿!”
林雪梅正沉浸在林雪梅突然没了的悲伤中,明明今天早上她出建章宫的时候妹妹还好好的,怎么会没了,一定是……一定是有人害死了她,竟然还把纪嫔落水一事嫁祸到雪兰头上,到底是谁心思如此歹毒,到底是谁?
林雪兰眼睛充血的瞪着说话的江璇,道:“我和雪兰同住在建章宫,雪兰寝殿里从来没有什么花生油,这一定是有人故意杀害雪兰嫁祸于她的,皇上,您千万不要听信江荣华的一言之说啊!”
谁知她刚刚说完,站在贵妃身旁的贤妃便上前,在她还来不及反应的时候,狠狠地给了她一巴掌。
她被打的有些发蒙,脸上也迅速浮起五个惊心的d手指印,可见贤妃是使了全劲儿的,林雪梅不明所以,只听得贤妃道:“梅贵人可真会颠倒黑白,本宫这些日子呆在建章宫里,便瞧着你二人鬼鬼祟祟的,经常避着本宫行事,本宫便派人诸多留意你们,而这瓶花生油便是昨晚上本宫偶然瞧见就放在兰贵人的柜子里,现在想来,竟是你们二人谋害纪嫔母子的工具,还企图嫁祸给贵妃娘娘,至于兰贵人,或许是恶事做多了吧,连老天都想收走她,真是罪有应得。”
秦若曦说的有理有据,林雪梅已是震惊不已,根本就没有的事竟被这个贤妃说得头头是道,这胡编乱造的本领竟然比颜昭仪还要厉害几分。
颜宛清也不料事情竟然来了一个大反转,贵妃洗脱了嫌疑,兰贵人又突然暴毙了,再来这秦贤妃把林雪梅姐妹二人谋害皇嗣的事情说的有理有据,颜宛清都要为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拍手叫好了!虽然贵妃洗脱嫌疑,可怀有皇嗣的兰贵人死了便是一件好事儿!
颜宛清遂道:“皇上,臣妾以为林氏两姐妹谋害皇嗣简直是罪大恶极,兰贵人暴毙也算是苍天有理,只是可怜了腹中皇子,至于这梅贵人,还请皇上秉公处理,一定要还纪嫔妹妹一个公道!”
第49章 翡翠盘高走夜光
有了颜宛清带头,众人都纷纷附和颜宛清的话,请求皇上处置了梅贵人这个罪魁祸首。
沈贵妃她们或许还有几分忌惮,但身份低微又没有皇上眷顾的梅贵人她们自然不怕了。
叶嫤萱见众妃都是一副仇视坚定的模样,也知晓她们的心思,便正色对皇上道:“皇上,诸位妹妹说的对,后宫绝对不容梅贵人此等险恶之人存在,臣妾请皇上依照宫规处置梅贵人,还纪嫔一个公道!”
顾辞渊自是顺势而道:“林氏两姐妹的确罪大恶极,但朕念兰贵人已逝,便不再追究其责,至于梅贵人,蓄意谋害皇嗣,着朕旨意,褫夺林氏贵人封号,打入冷宫。”
林雪梅跪在地上,她还年轻,她好不容易才当上皇上的贵人,她不能被打回原形,不能再冷宫孤零零的了此残生……
“皇上,臣妾冤枉啊,皇上请您明察秋毫,臣妾真的是冤枉的啊,不是臣妾做的啊……皇上……”林雪梅膝行向皇上爬去,但却被沈栀婳一脚踩在了手上,她痛呼一声,只听得沈栀婳狠狠道:“你这个贱妇做了此等伤天害理的事,竟敢嫁祸到本宫头上,皇上让你去冷宫呆着真的是便宜了你,来人啊!没听到皇上的话么?还不快把这个贱妇带下去。”
沈栀婳一口一个“贱妇,”虽然骂得狠毒,但却让秦若曦心中很是快意,多日来在建章宫里的憋屈终于得以释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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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后 东暖阁
“主儿,皇后娘娘来了。”此时的纪嫔已经醒来一日多了,经过悉心的调养,已经能够下床了,只不过还是一副很虚弱的样子,看来是真的伤到了根本。
蓉儿小心翼翼的扶起纪嫔对着皇后行礼,若是在往日,叶嫤萱定会免了她的礼,只让她好好坐着养身体罢。
但今日,叶嫤萱只待纪嫔恭恭敬敬的行完礼后,才淡声道了一句“免礼。”
叶嫤萱没有看纪嫔,缓步上前在东暖阁的塌上坐下,也没有给纪嫔赐坐。
没有皇后的允许,纪殊词自是恪守宫规,只规规矩矩的站着,但身体到底是虚弱的,不过一刻钟,就要有晕倒的趋势。
蓉儿心疼自家主子,小心开口道:“皇后娘娘……”
叶嫤萱本就不是来折损纪嫔身体的,让人给纪嫔搬来一个雕花木椅,待她坐下了,便淡淡开口道:“纪嫔,你可知错?”
纪殊词看皇后对她冷淡的模样,便有几分猜到皇后是知道了她干的事儿,纪殊词也不否认,轻声开口道:“娘娘说的可是臣妾故意让蓉儿冤枉贵妃的事儿?臣妾做的事臣妾自是承认,但皇后娘娘问臣妾知错与否,臣妾不知有何错处?臣妾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含冤而死的盼兮妹妹,帮盼兮报仇,臣妾难道做错了么?”
叶嫤萱轻笑,有几分无奈道:“纪嫔,你就这么确定害了盼兮的人就是贵妃么?”
纪嫔有几分激动,刚想说话,便咳嗽起来,蓉儿便贴心的替她顺气儿,心里也有几分怨恼皇后娘娘刚刚罚她们主儿站着了,皇后不知道主儿还怀着金贵儿的龙子吗?
纪嫔缓过了气儿,才道:“娘娘,你也是知道的吧,当初的锦绣不过是为了替贵妃顶罪,实则背后主使就是她沈贵妃,皇后娘娘不肯将贵妃绳之以法,难道臣妾也不能为盼兮妹妹报仇么?”
叶嫤萱道:“你错了,纪嫔,今日本宫便给你一句准话儿,贵妃绝对不是谋害盼兮的凶手,殊词,你不要再一意孤行的去找贵妃报仇了。”
纪殊词有几分怔愣,随即又道:“皇后娘娘,你为何三番五次的维护贵妃,贵妃她到底有什么值得皇后娘娘你去维护的,难道皇后娘娘对盼兮妹妹被害一事早已心知肚明么?”
纪殊词这话说的便有几分情绪了,甚至还有几分怨怼。
一旁的贞婉听了便对纪嫔极为不满,觉着这纪嫔真是个没良心的!皇后娘娘为了纪嫔不知花费了多少精力,如今却还要遭受纪嫔的怀疑,来来回回全部是吃力不讨好,她真替皇后娘娘觉得不值?管她们这些个不明事理的女子作甚,凭白的让人自以理所当然的时候还要怨怼皇后娘娘!
贞婉便气势道:“奴婢劝纪嫔还是认清自己身份的好?你可知你敢这么对皇后娘娘说话,便犯了不敬主子的大罪!”
纪嫔被贞婉说的有几分委屈,她的确是情急之下才把心中的怀疑说了出来,但是谁又能证明这不是真的了?
叶嫤萱把纪嫔的表情收归眼底,道:“本宫是心知肚明,不过本宫不时你心中所想那样与贵妃合谋害了盼兮,而是,真正害了盼兮的正是林氏姐妹。如今林雪兰一死,林雪梅被打入冷宫自生自灭,也算是报了盼兮的仇了。”
纪嫔眼里惊讶不已,道:“皇后娘娘,你是说林氏两姐妹害得盼兮妹妹?但……她们怎么……?”怎么有能力在秋宴上下药,且做的神不知鬼不觉的?
叶嫤萱点头,道:“的确如此,本宫已经查明是她们二人所为,否则,你以为林雪兰是突然暴毙的么?花生油是出自建章宫里么?”
纪嫔心惊,扶着椅子扶手的手有些不稳,脸色也愈加苍白了,道:“林氏姐妹遭难都是皇后娘娘一手设计的么?皇后娘娘是在为盼兮妹妹报仇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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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嫤萱的初衷便是安定后宫,免去皇上的后顾之忧,而“为盼兮报仇”确实其次的,但纪嫔都这么问了,她便道:“盼兮走的冤枉,她的离世本宫自然是惋惜不已,如今林氏两姐妹被绳之以法,也了却了本宫的一桩心事。”
纪嫔如今是真有几分惭愧了,皇后娘娘一心为了她着想,她竟然还怀疑娘娘,真的是太不应该了!
纪殊词便道:“娘娘,臣妾知错了,臣妾的确不应该拿腹中的皇子犯险的,臣妾辜负了娘娘的心意。”
叶嫤萱淡笑,轻叹道:“殊词,本宫想知道的是,你是刻意去找贵妃索要镯子的么?”
纪殊词又轻咳了几声,回道:“娘娘,臣妾不是刻意要去找贵妃索要镯子的,而是盼兮妹妹留给我的镯子的确在那天晚上被我发现不见了,那是盼兮妹妹留给我的唯一念想,臣妾当时心中便很是急躁,结果,臣妾当晚收到了一封密函,说是盼兮妹妹的手镯被贵妃拿了去,臣妾刚刚看到这封密函只是不相信的,也纳罕是谁送来的,臣妾便想到一种可能,会不会是贵妃她故意引臣妾前去的?结果第二日给皇后娘娘您请安时,臣妾便发现贵妃手腕上戴着的翡翠手镯,跟盼兮妹妹留给我的那只镯子很是相似,臣妾也不能即刻确认,便在御花园等着贵妃从这里过来。当时臣妾也是情急之下,才会对贵妃出言不敬。后来臣妾也是一不小心便滑了下去。事后,皇后娘娘说是臣妾是因为花生油才滑下了水,臣妾便是有几分怀疑是皇后娘娘伪造的说辞,因为,臣妾清楚,臣妾的绣鞋被动了手脚。鞋底很滑,才会踩着湿草地落了水。”
叶嫤萱也没有想到这纪嫔的绣鞋竟然被动了手脚,那此人在宫中的地位真的还不低,动手脚都动到她坤宁宫里来了。
但让叶嫤萱更疑惑的是,是谁送的密函,想要让纪嫔和贵妃发生争执,她这么做又是为了什么,居心何在呢?
叶嫤萱看纪嫔说了一会儿话便虚弱不已了,暂且收敛心神,道:“纪嫔,如今林氏姐妹已经罪有应得了,盼兮的仇也是报了,你便不要想的太多了,先下最重要的是平平安安生下腹中的孩子,也是要做娘的人了,以后凡事做什么事儿都要稳重一些才好。”
无怪叶嫤萱这样说,倘若她说林雪梅林雪兰不过是受人指使,指不定这纪嫔要如何折腾,到时候苦的还是她和腹中的孩子。
纪殊词听皇后这么说,心安不少,但这样轻松就给盼兮妹妹报了仇,让她有一种身在梦里的感觉,是如此的不真实。想来是自己这几天昏昏沉沉的,身子也虚的很,才会有一种梦里的幻觉,想到盼兮可以瞑目了,她心里是真的高兴,她为她做的一切都是值得的……
纪殊词脸上浮起一抹许久难见的笑容,尽管很是柔弱,但隐隐约约之间透露着明朗的星光,让叶嫤萱仿佛看到了刚刚入宫时的纪殊词,那样明媚开朗的小姑娘。
纪殊词道:“臣妾谢过皇后娘娘,臣妾也必定会谨记娘娘的话,凡事三思而后行,如今,臣妾只盼着能够顺顺利利的给皇上生以为小皇子了。”
叶嫤萱温声宽慰道:“会的……你且放宽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