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气是不无遗憾。
“我脸红了吗？”某心虚的承徽赶紧用手使劲扇了扇风“我怎么感觉有些热呢...”
玉灵郡主呵呵，双手抱着手臂感受了下凉风习习的秋意，竟是有些微微发冷了。
“小嫂子，我想问下你啊，现在心里是何种心情啊？是不是特兴奋，是不是特激动？”说着，还特意凑到顾珊宝耳边，小声道“你都不知道，刚才太子哥哥走到你面前的时候，有多少大家闺秀羡慕嫉妒的双眼直冒星光...”
“我没有兴奋，也不怎么激动，因为这雪狐原本...”顾珊宝说着停顿了一下，转而说道：“不过说到心情吧，我倒是有些感动，有些感激，也有些惶恐...”
“这我就有些不太懂了...”玉灵郡主摇摇脑袋，惶恐？
这从何而来。
“灵儿，从殿下拿出雪狐那一刻，我就没有想过它会属于我，连一丝期盼都无。在场无论哪个女子都比我有资格拥有，唯独我不行，你知道吗？当殿下走到我面前的那一刻，我心里有多震惊？我越来越能理解他的位置该做什么样的事情，可他却义无反顾就在众目睽睽之下给我如此的脸面和风光...”
“这对你来说不是很好吗？”玉灵疑惑不已。
“是很好”顾珊宝淡淡一笑“换做是谁都觉得很好，我曾经也期待着这样的好，可是，当事情的发展越来越符合我期待的时候，我竟然只剩满心的惶恐，自己都没有信心去接受殿下的这份情意，我更害怕有朝一日，殿下忽然就明白过来原来他一直宠爱的女人是如此的平凡和普通...”
“小嫂子是怕失宠？”
“我以前也不怕，可现在，我很怕，因为我深知自己不是最适合陪在他身边的那个人，如果得到过后再失去，光是想想就觉得痛苦...”
玉灵郡主点点头，有些明白过来了，觉得站着累，干脆一屁股就往地上盘腿而坐，还招呼着阿卷和玉溪也跟着坐了下去。
“如果，小嫂子，我是说如果，如果有一天你真的失去太子哥哥的宠爱，你会怎么样？”
“我会活不下去...”
回应她的，则是顾珊宝有些悠远的声音。
活不下去？这么严重？在感情上压根没有开窍的玉灵郡主被吓的一激灵，摇摇脑袋后怕的说道：“看来感情这玩意还真是有些疯狂啊，我还是永远不要尝试的好，毕竟，世间男子多薄幸，要么三心二意，要么三妻四妾，唉，还真不如我自己一个人潇洒的仗剑江湖呢。”
边说着，还配合的拍了拍自己胸脯。
那小模样直看的顾珊宝几人有些发笑，原本沉重的心情也变得开朗起来。
“灵儿，感情的事情可不是你说不要就不要的，它若是来了，你根本抵挡不了。”
第297章
“灵儿，感情的事情可不是你说不要就不要的，它若是来了，你根本抵挡不了。”
顾珊宝捂着嘴巴笑道。
“不不不，我肯定能控制住的”玉灵郡主摆手，凑到几人面前压低声音说到：“这上京的好儿郎，都被我母妃给列成了一个名单，说是要给我选郡马，我和父王偷偷看过，但还没一个人能让我觉得有一点心动的，又谈何感情？”
“感情是要相处一阵才会有...”顾珊宝传授经验道。
“可是，我以后要嫁的男儿，须得让我第一眼见到就会心生欢喜，否则，我才不会愿意出嫁呢...”
于是，一个坚定相信感情是需要培养，就比如顾珊宝和周胤。
一个坚决认为，一见倾心才最纯粹。
两个女子就着这事小声的争论了起来，彼此谁也说服不了对方，只瞪着眼睛不赞同的盯着对方看。
最后，竟是连阿卷和玉溪郡主也被拉进了战火。
“阿卷你说...”玉灵郡主看了眼阿卷，才猛然反应过来对方只是个八岁的孩子，自己这么问她，她能懂什么啊？遂摆摆手道：“算了，当我没问...”
“我觉得好像都不太对，一见倾心才之后需要日久生情，日久生情前应该也有一见倾心吧？否则何来的感情啊？”
未料，小姑娘糯糯的声音响起，直接惊呆了两个争执不休的年轻女子。
“嘿”玉灵一拍巴掌“你这小姑娘懂的还挺多啊，脑袋瓜里装的到底是什么呢？来，给本郡主看看...”
说着，就拉了小姑娘到面前去摸她的脑袋。
“郡主别闹...”小姑娘东躲西藏，小脸一本正经的阻止道。
“不闹也行，你给本郡主亲一口...”
“郡主别闹...”
“亲一口...”
“郡主别闹...”
众人吵吵闹闹的好一会儿，倒是将刚才的话题给抛到了九霄云外。
不多一会儿，就有宫人高声传唱，今年大狩猎夺得勇士的是曹国公府大房嫡孙，曹凌。
这个曹凌今年也不过才十六七岁，竟然能夺得第一，成为大猎场勇士，让许多人有些猝不及防，更是议论纷纷。
在此之前，这个才十六七岁的青年在上京并不出名，也没有多少人认识，是以如果不加上曹国公府这个名头，恐怕多数人都不知道他到底是谁。
文德帝也很好奇，遂将人召到跟前，先是将人好生夸奖了一番，什么年少有为，英雄出少年等等。
接着才进入正题，尽量做到和蔼可亲的询问道：“朕可允你一诺，你可有什么想要的东西？”
曹凌沉默，心中纠结万分。
文德帝看他有些为难的样子，挑眉暗忖，年轻人嘛，自己都可能没有想到会夺得第一，因此没有考虑清楚也很正常，他对待小辈一向宽和，遂道：“可是还没想好？朕给你时间回去想清楚，也可找父母参详参详，想好以后再来见朕即可。”
没想到，青年却并没有欢天喜地的叩谢文德帝，而是笔直的站在文德帝跟前，郑重其事的道“回皇上，曹凌已经想清楚了...”
第298章
“回皇上，曹凌已经想清楚了...”
“哦？已经想好了，那说来给朕听听”文德帝有些意外，但面上却不露分毫。
若是那些他熟悉的小子们，他大概是能知道他们所求之物的，他甚至还和兰贵嫔私下说过今年夺得第一的会是哪些小子中的一个。
可没想到半路居然杀出一匹黑马来，一下就将他原本看好之人打败。
而这匹黑马也算是今年比赛最大的一个意外了，对于这个曹凌所求之事，他压根没有一点估测。
“皇上，能否求您各地广发告示，替曹凌寻找失踪九年的姑姑曹冉...”
青年说完，不待文德帝反应，已是屈膝跪倒在地，重重的磕了个响头。
“寻人？”文德帝挑眉“就这么简单？”
不求前程，不求美眷，只寻自己的姑姑？
“是，曹凌只求能寻到姑姑”青年慎重的点头。
“你姑姑可是在九年前上元节失踪的？”文德帝想到几年前曹府闹得风风雨雨的旧事，不由得问道。
当时曹家几乎出动了全部的关系，去寻找大房的女儿，可惜，找了半年都未有结果，后来的事，他就没怎么关注过了。
这样的事情，上京也并不是没有发生过，但像曹国公这样底蕴深厚的府邸，发生这样的事情，确实是非常少见。
“是，曹凌的姑姑正是在九年前的上元节失踪，祖父祖母因此事郁结于心，整日不得欢颜，爹娘寻找至今也没有一点蛛丝马迹，整日唉声叹气，曹凌这才斗胆求到皇上跟前，求皇上怜悯曹凌一家，应了曹凌所求。”
说完，又重重的磕了个头。
文德帝沉吟半晌，定定的看着面前的青年说道：“你可想清楚了，你姑姑失踪九年，生死难料，就算活着，接回来对曹家也是有百害而无一利...”
“生要见人，死要见尸，祖父说过不管如何也要寻到姑姑的踪迹，绝不能让她这么不明不白的飘荡在外，不管别人怎么说，家里人，始终是牵挂着她的。”
文德帝动容，第一次正视起曹家那位几乎被他忽略的世子来，他一直觉得那个世子太过木讷，既没有出众的才华，也没有出色的政治天赋，但现在看来，或许他于社稷并无多大建树，于朝政并无多少贡献，但他却是一个不折不扣的慈父。
从九年前曹冉失踪开始，就丝毫不怕流言风语，大肆寻找女儿，到现在九年已经过去，却仍旧没有想过放弃。
扪心而问，同样的事情若是发生在别的府邸，一个表面已经失了清白的女儿，是不可能再被家族承认和接纳，稍微狠心的直接就谎称疾病去世，不忍心的，也只说送回了乡下庄子，再派人悄悄暗查...
如今九年过去，更不可能浪费掉一个飞黄腾达的机会，来求一个未知结果的事情。
同样作为父亲，他欣赏曹家大房一脉的作风。
“好，朕答应你”文德帝认真应下，看着面前跪着这个脊背挺直的青年，莫名心生好感。
第299章
“好，朕答应你”文德帝认真应下，看着面前跪着这个脊背挺直的青年，莫名心生好感。
“曹凌谢过皇上”青年的脸上终于出现一抹高兴之色，不再是之前的故作老成，只对着文德帝又重重磕了个头。
“快起来吧”文德帝抬手“朕可以广发告示替你寻找姑姑，但为期一年，一年之后是何结论都不会继续下去，你可明白？”
“曹凌明白的，虽然咱们家寻亲心切，但是大周的资源也不可能一直浪费在这件于他人无关的事情上面，皇上肯答应曹凌，曹凌已经非常感激。”
文德帝暗暗点头，懂事理，明是非，还是个有情有义的小青年，这样的人才是当之无愧的勇士，他应该得到更多的奖赏，而不是仅此而已，遂侧身对着钱多吩咐道：“拟旨，曹国公嫡孙曹凌，英勇无畏，恭顺纯孝，特破例提拔为羽林军小分队首领，即日上任。”
钱多心中讶异，斜眼去看地上仍然跪的笔直的青年，暗叹真是好运，年纪轻轻就进了圣上直属的羽林军，日后前途可谓是一片光明。
以曹家现在的实力，想要将子孙送到这里，恐怕的花费好大一番力气。
“曹公子，还不快多谢圣上...”
钱多见比他还要讶异的青年傻愣愣的跪着，似乎被这从天而降的惊喜砸晕了脑袋，不由的出声提醒。
“曹凌谢皇上，谢皇上！”青年终于被点醒，彻底相信自己是被文德帝亲口恩准进入羽林军，兴奋不已，不知道该如何表达自己的感激，只更加用力的给文德帝磕起了头。
惹的文德帝心情大好，大笑不止。
众人很快也就得知了这一事情，那些没有夺得第一的公子们捶胸捣足，惋惜不止，暗道若是自己能夺得第一，那么，破例进入羽林军的就是自己了。
但更多的人却是在议论曹家如此大张旗鼓的寻人之事，说什么的都有，有佩服曹家大房的，当然也有觉得他们一家全都疯了的。
这么好的机会就拿去寻找失踪那么多年的丫头，那曹国公世子果然是个迂腐木讷之人，怪不得压不住自己的兄弟，让二房起了心思和他相争。
人二房的女儿嫁给了东临侯府做世子夫人，三个儿子又个个争气，都在朝堂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
而世子那房，原本和东临侯有婚约的是曹冉，可却在上元节失踪，事隔一年后竟让二房的女儿顶替嫁到东临侯府，唯一的儿子又和老子一样太过老实，这么多年身居户部，仍是个小侍郎，不上不下的位置也着实尴尬，好在老天看不过眼，生了个嫡孙倒还争气，小小年纪就夺得大猎场勇士不说，还进了羽林军做小首领，也算是给大房争气了。
今日过后，曹凌这个人物，将正式出现在上京的圈子里了。
可也不是所有人都是这么置身事外的想法，至少东临侯世子夫人听说后，就呆楞当场，如遭雷击。
“你再说一遍，曹凌所求何事？”曹氏声音暗沉的问贴身大丫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