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面面相觑,不由恼了。
他们好歹是朝廷重臣,这店小二瞧不起谁呢!
“上菜!”
“上酒!”
不多时又进来一批人。
闻着让人受不了的香味,听着娇俏可爱的店小二轻视人的话语,新进来的人只剩下一个反应。
“上菜!上酒!”
风卷残云,杯盘狼藉。
一桌桌酒客痛并满足着离去。
太贵了,太好吃了。
攒够了钱还来……
夜色渐浓,卫晗姗姗来迟,看着盛三郎几人面色铁青收拾桌子,微微诧异。
站了片刻无人招待,他喊了一声石焱。
因饱受打击而反应迟钝的小侍卫这才发觉主子来了,双眼无神走过来。
“主子,您来晚了,都没了……”
卫晗皱眉,不由去看骆笙。
都没了,是他理解的那个意思吗?
骆笙微微一笑:“不好意思,酒菜售罄,王爷明日请早。”
第138章 名扬
酒菜售罄?
卫晗脸色沉了沉。
有那么一瞬间,他甚至以为骆姑娘在针对他。
当然,即便有这种感觉,他也不能如何。
堂堂亲王,总不能为了一口吃的与一个小姑娘计较。
再说,他其实也不是注重口腹之欲的人……
卫晗摸了摸隐隐作痛的胃,走向骆笙。
骆笙微笑:“王爷明日再来吧,我们酒肆要打烊了。”
卫晗没有理会这话,把一个木匣放在了柜台上。
骆笙随意扫了扫,不解看着他。
“骆姑娘的酒肆开张,我还未送过贺仪,实在失礼了。”
骆笙语气淡淡:“我与王爷并无深交,且男女有别,王爷未送贺仪本就理所应当,何来失礼之说?王爷还是把东西拿回去吧。”
卫晗还是头一次给女子送礼物,没想到被拒绝得干脆利落,给出的理由还是男女有别……
连心情正低落的石焱都听不下去了。
骆姑娘有点欺负人了啊。
跟谁讲男女有别都行,跟他们主子讲男女有别,这不是倒打一耙嘛。
石焱对着卫晗猛眨眼睛。
主子,把骆姑娘扯掉你腰带的往事说出来!
卫晗当然忘不了这段让他至今还是许多人茶余饭后谈资的往事。
但他不准备再提。
从进京路上到现在陆陆续续的接触,他已经能确定骆姑娘对他无意。
既然这样,再提那些就没意思了。
卫晗把木匣往骆笙的方向推了推,神色淡然:“在我心中,朋友便是朋友,只有品性之分,并无男女之别。”
石焱抚额。
苍天啊,主子这辈子大概只能等着皇上赐婚了,靠自己是不可能忽悠到媳妇的。
他居然对着一个花容月貌的姑娘谈品性,直言把人家当朋友。
这么说也行,你可表现得惹人遐想一点啊,端着一张光风霁月的脸干什么?
明摆着告诉人家姑娘你一点意思都没,就图一口吃的?
小侍卫绝望哀叹。
骆笙听了这话,眸光微闪。
朋友?
素手伸出,搭在木匣上。
“既然王爷这么说,那我就收下了,多谢王爷的贺仪。”
她自然不可能把开阳王当朋友,不过话说到这里,没必要弄太僵。
毕竟她是收礼的,没什么损失。
见骆笙收下礼物,卫晗笑了笑:“那我告辞了。”
“王爷好走。”
见主子饿着肚子可怜巴巴要走,石焱看不下去了:“东家,您不是说给我们做油泼面吃么。”
油泼面?
卫晗脚步一顿。
他还没吃过骆姑娘做的油泼面。
这般想着,卫晗睇了石焱一眼。
石焱心头一凛,明白了主子的意思:今晚要是不能让主子吃上油泼面,他这临时店小二是当不成了。
“东家,赶得早不如赶得巧,我们主子来都来了,不如留下一起吃吧,反正就是多一双筷子的事儿。”
盛三郎轻咳一声。
果然还是向着自家主子,那是多一双筷子的事吗?
那是至少多五个大海碗的事!
见石焱满眼祈求,骆笙道:“倘若王爷不嫌弃,那就留下一起吃吧。”
卫晗颔首致谢,淡然坐下。
实则多一个字都不敢说。
万一说得不合适,骆姑娘改主意怎么办?
“王爷稍候。”骆笙转身离开大堂,去了后厨。
卫晗目光往留在柜台上的木匣上落了落,无奈笑笑。
不多时,一股浓烈香味从后厨的方向飘来,很快在大堂散开。
这种香味直接霸道,不断刺激着人的味蕾。
“我去端面!”盛三郎拔腿就往后厨跑。
卫晗端坐桌边,矜持等待。
就见盛三郎端了一个托盘进来,托盘上并排摆着四只青花大碗。
在他后面是个壮汉,也是一个托盘四碗面。
再后面则是个不好判断年纪的男子。
卫晗盯了男子几眼,认了出来。
这是进京路上打劫骆姑娘的那伙山匪的领头人。
他看人,一贯看眼睛。
胡须或许会遮掩一个人的脸型,眼睛却变不了。
跟在络腮胡子后面的是个肤色微黑的少年。
随着这几人端着油泼面进来,那股辛辣的香味更浓烈了。
“主子,吃面。”石焱把端来的托盘往卫晗面前一放,一副邀功的语气。
卫晗垂眸,动作优雅吃起来。
吃完一碗又一碗,吃完一碗又一碗……
那边络腮胡子与壮汉争了起来。
“哥哥,吃太多面条肚子胀,伤胃,这最后一碗面就让弟弟吃了吧,伤胃就伤弟弟的。”
壮汉拽着青花大碗不放:“兄弟的好意我领了,不过当哥哥的怎么能让兄弟受苦呢,这是人干的事吗?伤我的,还是伤我的!”
红豆掐腰就骂:“你们知道一只青花碗多少钱吗?要是敢把碗摔了,就把你们卖到金水河去!”
吃过五碗面的卫晗放下筷子,陷入了沉思。
这么两个人都可以留下来,说真的,他觉得骆姑娘的喜好太难以捉摸了。
等到卫晗离去,见骆笙似乎把礼物给忘了,石焱忙抱起匣子凑过去:“东家,您不看看我们主子送了什么啊。”
骆笙伸手打开木匣。
匣中铺着红绒布,一物静置其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