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时再次经过杜若寺,马车在寺门前停下后,寺院比曾经显得更为肃穆,一切都是崭新的。
扫地的僧人看着年纪不大,略显青涩,脊背挺得笔直,他领着众人入寺。
此刻的寺院内的暮钟响起,深沉悠长,荡得姜卿儿心间泛起波澜,寻声望去。
佛钟亭在不远处的坡陡上,夕阳余晖下,只得见敲钟僧人的身影,清冷挺拔,似乎留着长发,姜卿儿有些恍惚,但也没有多看。
去到佛殿里,一股庄严迎面而来,殿内供奉着的金身佛像,高大威严,这佛殿是要比以前宽广得多,佛前有香客跪拜,青衣僧人立在一旁。
姜卿儿也上了炷香,双手合在一起,心绪沉稳,佛祖啊佛祖,若你还显灵,便保佑大盛国泰君安。
祈佛之后,僧人缓缓道:“女施主眉目带福,想来定不是寻常凡人。”
姜卿儿起身轻轻一笑,让身旁的侍卫多放了些香钱在功德箱中,那僧人不作言语。
姜卿儿环顾了四周,开口道:“杜若寺于我有几分亲切,可否能在寺内留宿一日?”
那僧人神色温和,自然不会拒绝,令两个小和尚去准备寮房,接着他道了声请,“寺内有位大师,等候皇后娘娘许久了。”
众人皆有几分惊异,姜卿儿眼眸瞧着,这僧人怎知她的身份,随行的青云询问是何人要见娘娘。
和尚低垂着头,回应:“乃为寺内大师,与娘娘是旧相识,大可不必疑心。”
旧相识?姜卿儿思索无果,也生了好奇心,并未拒绝,便跟随僧人往后院禅房行去。
不知是何人在等着她,姜卿儿这心头隐隐有种异样的感觉,寺院的鹅卵石小路干净整洁,不见有落叶,一路行来,得见不少和尚。
如今的杜若寺比以前有人烟味得多,青云有些怀念跟着师父在寺里的日子,清苦且平静。
来到禅房前,门匾上写着青字,带着幽幽的清雅感,侍卫就在房门外等候着,姜卿儿未有犹豫推门而入。
禅房内有些淡淡的香纸味,桌椅板凳简朴无华,右侧的墙上描写着偌大一个禅字,却遮挡着一座屏风,里面有一身影,身姿挺拔,木鱼声尤为的规矩。
姜卿儿望着那身影,略微发愣,询问道:“敢问这位大师是?”
屏风里的和尚停下敲动的木鱼,一袭白色僧衣整洁有序,外披玄色袈裟,莲心背云挂于身前,骨节分明的手指拾起一旁的白玉佛珠。
他停顿片刻,才站起身来,姜卿儿见不着此人容颜,但总有种熟悉感。
只见和尚缓缓走出屏风,他墨色长发搭在身前,“法号弘忍,施主可曾记得?”
见人出来,姜卿儿心突突地跳个不停,愕然地望着屏风旁的男人,颀长挺拔,除了那头墨发,哪儿都像她的大和尚。
看着李墨略显清冷的面庞,和记忆中的人重合在一起,姜卿儿竟有些想哭,这个人不是政务繁忙吗,他什么时候来的。
二人对视片刻,姜卿儿回过神来,上前去抱住他,眼眶红红的,道:“哪有和尚留发的......”
声音有些哽咽,柔柔糯糯的,惹人发笑。
李墨没伸手揽住姜卿儿,手里的佛珠转了转,单手立掌,笑着说道:“施主慎行,留发的也是能俗家弟子。”
姜卿儿抬眸瞧他的神色,他眼里的戏谑味浓重,她顿住片刻,把他立掌的手扒拉下来,开口道:“那奴家便是要赖着大师你。”
“行行行。”李墨低笑出声,神色温和,轻抚她的长发,转话道:“好不好看。”
他是说这身衣服,许久没穿,倒是大有不适,此刻坦然不少,心绪平静。
姜卿儿泪汪汪地打量着他,点点首,“你是为了哄我开心吗,我以为你不会愿意提起弘忍了。”
李墨搂紧她的细腰,“你这话说得,弘忍就不是我了?”
姜卿儿埋在他怀里蹭蹭,哼唧一声,这身白色僧衣着实好看,她恨不得弄得乱糟糟的,卖这么一圈关子,正想哪来旧相识的大师呢。
她道:“大师,奴家儿子呢。”
第97章 朝暮(29)
“话还没说上两句,就开始问儿子。”李墨说。
姜卿儿掂掂脚尖,“你是丢下我们赫儿了?”
“你这是欲加之罪。”李墨挑挑眉梢,牵起她的手往越过屏风,只见里头的蒲团上仰面躺着一个小男孩。
穿的是淡青色的小僧衣,脖子上挂着一串佛珠,像极了小和尚,他睡得真香,迷糊着用小爪子抓了下脸。
李墨道:“施主问的是不是这个小沙弥?”
姜卿儿瞧着这两个一大一小的假和尚,李墨模样还格外的认真,她好气又好笑,“你这做爹的可真行。”
“我倒是想把他留在宫里。”李墨说,“那要是你生我的气怎么办?”
姜卿儿上前去把儿子抱起来,李墨却怕她把他弄醒,从方才开始儿子就坐在他身边,起初还有模有样的,敲敲木鱼,对什么都好奇,折腾好一会儿,才睡着的。
姜卿儿把儿子抱在一旁的软榻上放好,再盖上薄被,睡也没个睡相的,这当爹的也不管管。
弄好之后,姜卿儿看向李墨的面庞,伸手抱住他,在八年前,她从未想过自己会过上如今的生活,就算不尽人意,那也是命,她认了。
现在她很庆幸有他在,姜卿儿轻轻道:“谢谢你在我身旁。”
李墨心绪微动,低首闻过她的柔发。
正此时软榻上有了丝动静,本该安睡的小太子静静地看着二人,眼睛圆圆的,带着睡醒来的惺忪,然后开口喊了声娘。
姜卿儿敛眸,从李墨怀里抽身出来,把儿子揽过来,这小小的僧衣在他身上还挺合衬,她关心问着儿子何时同他父皇来的。
李君赫的话说得不明,说是娘亲一走,父皇便带他来的扬州。
这孩子不苟言笑的,低着眉就跟他父亲似的,撇了一眼李墨,便伸手让姜卿儿抱着,儿子总是喜欢娘多一点。
李墨微抿着薄唇,坐在榻旁,手搭在膝上,这杜若寺早是翻修的,之后就没得空带姜卿儿来看过。
念着她放不下从前,思来想去,他便推了政务,带着儿子赶来寻她。
姜卿儿想四处看看寺院景色,于是便出了禅房,候在门口的一众侍卫见到皇帝在此,大惊失色,青云更是愣了神,还未想明白,就被令退下了。
赫儿本来跟在李墨身后,捏着他爹的袈裟,小短腿嘀嘀嗒嗒跟着走,没过一会儿,就被姜卿儿抱入怀里。
寺院的石径延长不少,树木在落着叶,一切都显得如此宁静,曾经的槐树早已被移植,不复存在。
李墨手捻佛珠缓缓走在前头,一袭玄色袈裟隐隐带着禁欲感,看起来还真像那么一回事。
只有姜卿儿知道,这个人力气大得很,那股子蛮劲总撞得她哽着声求饶。
姜卿儿撇开目光,这十月初寒,山间野猫也该来寺中避寒了,开口道:“也不知如今杜若寺还有野猫吗。”
李墨放缓了步伐,“听寺中主持提起,有是有的,不过少了。”
姜卿儿道:“是没有喂食的人了。”
李墨停顿片刻,侧过身来,“应许吧。”
姜卿儿歪下头,李墨淡淡一笑。
曲廊尽头,幽静沉寂,借着这份宁静,李墨单手捧着姜卿儿的面庞,他低首吻住朱唇,尝尝那唇齿间的滋味。
怀里的小太子眨眨眼,瞧着二人,有几分懵懂,爹娘总是亲亲,他也不是第一次见了。
片刻之后,李墨松开姜卿儿,指尖轻抹她唇瓣上的水润,她面颊有些红。
李墨则从姜卿儿怀里把小太子接过去,执起她的手,入亭落中去。
此时天空尽头是一片晚霞,借着青山高远,美不胜收,别有一番风情。
姜卿儿轻轻道:“方才在佛钟亭敲钟的,是陛下吧。”
李墨揽着怀里的李君赫,衣袖被小家伙攥得发皱,一大一小的父子俩看起来有些令人发笑,他侧眸看向姜卿儿,“几年没敲,都有些拿不准节奏了。”
“还和以前一样。”姜卿儿眉目弯弯,把脑袋靠在他的肩膀上,这么久来,难得有如此宁静的时候。
直到晚霞褪去,他们才离开亭落,用过斋饭后,夜幕早已降临,赫儿还小,容易累,坐在蒲团上玩一小会儿,就开始昏昏欲睡。
寺院清幽,禅房内的榆木灯,火光摇曳。
赫儿已被嬷嬷带下去歇息,桌面上的那串白玉佛珠,晶莹剔透,仍旧是那一百零七颗。
洗漱之后,姜卿儿替着李墨脱着僧衣,袈裟上系着金环,穿戴的整洁,越是整洁便越想弄乱它。
姜卿儿心绪微起,将手伸进僧衣底下作乱,抬首看向李墨,眉目间有着淡淡的平静,又任她乱抚着肌肤纹理。
那袈裟掉落在地上,姜卿儿踮起脚尖,亲亲李墨的喉结,惹得他心头微烫,便伸手托着她的细腰,目光直勾勾地看着她。
姜卿儿眼眸带着一丝娇媚,瞧着他不作声。
李墨抬手轻抚她的耳垂,沉声道:“想要做什么,说出来。”
他的手指轻柔温热,闹得姜卿儿心里痒痒的,她把李墨推倒在榻上,俯身压上去,轻轻道:“想要夫君。”
姜卿儿的面颊娇红,小手解开他的僧衣,今儿让她压他一回,哼哼。
见此,李墨玩味地笑起,询问道:“今儿何时开始想的?”
姜卿儿道:“就从方才想的。”
李墨瞧着她的动作,“我不信。”
姜卿儿拍了下他的胸膛,道:“你爱信不信。”
话语间,他的上衣被她褪了个干净,身躯精壮,肌肉匀称,姜卿儿算是知道为啥李墨喜欢脱她衣服了。
李墨下意识舔唇角,道:“卿儿是早想做些坏事了。”
姜卿儿伏在他的身躯上,身子玲珑有致,一双凤眸尤为妩媚,“不可以嘛,大师?”
李墨的大手握着她的腰身,指尖轻轻摩挲着如纱般的布料,戏谑道:“可以,卿儿对我温柔点。”
姜卿儿咯咯地笑出声,双手捧住他的脸,“我不,把你办了后,我就抱儿子去,才不要你了。”
李墨蹙蹙眉头,委屈道:“真是无情,儿子哪有夫君好。”
说罢,他便将她抱起来。
姜卿儿还没得享受上位者的感觉,顿时就被李墨放倒在榻上。
李墨身躯高大,站立在床榻前,有着浑然天成的威严,他揽着她的裙摆,将下裳轻轻一抽。
姜卿儿忙道:“停停,做什么啊。”
李墨别开她的双T,勾着搭在肩上,正要俯身下来,认真道:“那就换我办了你。”
姜卿儿的小足格外好看,小巧玲珑,裙摆顺着白皙的纤腿滑落下来,姿态可谓是风情万种。
她玉足抵着李墨,不让他靠近,摇着头道:“我...我不要在下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