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昔昔,外祖母说两句话。对于你而言,没有比嫁给当今天子更好的选择。开弓没有回头箭,你要记住这点。”
女孩已经知道父母把图献给了皇帝,在她看来,对于荀澈这个天子来说,确实没有什么比新的冶炼兵器之法,更心动的报答了。
更可况,还有一片的铁矿,给天子直领统帅的军营精壮兵马,父亲已经把最后的底牌都给他了,救命之恩足以偿还够本。
少女清眸微敛,葱白的玉指不由攥紧青玉笔杆,她心里也明白,所谓的抗旨对于荀澈无用。
外祖母劝她是怕自己不懂事惹怒荀澈,到时候后果只会更严重。
昔昔敛好思绪,收好抄写的经文,装进锦盒内,她现在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昔昔出来奉先殿,走到御花园远远望见荀澈的御辇,女孩即刻扭头,打算绕路回到寿安宫。
一声轻笑响在耳边,温热的气息撒在昔昔的耳畔,女孩来不及反应过来,身子一腾空,就被男人抱在怀里。
小巧白洁的耳垂因为轻痒,女孩不由微侧脸,羽睫轻颤了几下,纤细的玉指不安攥紧衣领,声音俨然带了几分冷意,“澈哥哥,快放我下来。”
荀澈凤眸微挑,长指揉捏几下女孩的粉颊,对女孩诱哄道,
“昔昔是在害羞,朕上次说的有些孟浪,朕给昔昔赔不是。”
荀澈表面话说的歉意,语气却不显分毫愧疚。
昔昔听闻身子一颤,纤细的指尖不自禁往耳边伸去,小脸带了难掩的羞怒之色,娇斥道,
“澈哥哥,不要再提了。你那日的话静南全当忘记了,澈哥哥不要再口无遮拦。”
荀澈薄唇勾起几分莫测的深意,迈步把女孩带进御辇,眸光扫过昔昔的衣裙,暗色翻涌晦如深渊,好像把昔昔拆吃入腹才甘心。
明明是青天白日,朗朗乾坤,四月份的微风柔和,太阳照的光微醺醉人,可是昔昔却图图升起,一股凉入骨髓的寒意。
随即荀澈在女孩耳边低语,笑暼过女孩怔怔愣住的小脸。
昔昔的眸子清澈明丽,像极了,他攀过北疆雪域山巅之上的天水,明澄见底,似乎能洗净世间一切尘埃。
只待到大婚,他不久就可欣赏到昔昔眼角染上情味,是何等撩人心扉。
“昔昔不要冤枉朕的一片好意,朕是在教你男女之间天经地义的事,何况,朕也不愿意让姑母来教给昔昔,由澈哥哥来教最好不过。朕带你去重光殿观摩仔细,昔昔绝对不会像现在这般一知半解。”
昔昔闻言神色前所未有的慌乱,手去推男人紧实的胸膛,身子不由挣扎起来。
女孩心急如焚,本来落入他的陷阱,步步惊心牵扯不清太多,再让他去教什么难以启齿的男女之事。
昔昔再想有意把荀澈抛到脑后,这种无法启齿的事情后,荀澈也只能把她吃死了。
更所料不及的是,昔昔直觉依荀澈的性子,不会那么简单让自己离开,到那时候,她想哭都来不及了。
荀澈凤眸不咸不淡扫过乱动的女孩,他有心让昔昔吃个教训,警告道,
“昔昔既然如此不情愿,朕只好强人所难了。”
耳边带过一阵风声,女孩螓首一歪,两只玉臂软软垂下,随即乖巧无力的柔趴在男人的怀里。
荀澈坐进御辇,将昔昔放置在膝上,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捧起女孩惶然的小脸,不言不语,凤眸静默看着女孩,抑制不住的气息越来越沉滞。
男人长指微揉捻两下昔昔的耳垂,带有温热湿意的指尖,轻轻划过女孩无力微软的雪颈,再徐徐带过女孩上身,婉致起伏的淡蓝色银线纹绣昙花。
昔昔因为男人的动作,身子不停微抖,浅浅的口息微滞,清眸费力睁开,檀口微张无声惊呼。
就算隔着几层布料,她感觉腰间,似乎涌起沸腾的热水一样。
荀澈凤眸灼灼望着女孩的腰带,大掌抚过女孩的小腹,低头凑近女孩的耳边道,
“昔昔是否感觉到了,待我们成婚之时,昔昔这里就不会像现在一般平坦,会如何,澈哥哥也着实难料。不过朕到时候会温柔对待昔昔。”
女孩闻言,凝脂如玉的肌肤,泛起一层层细小的冷汗,鬓角带着几分湿意,小脸血色尽失,娇躯稍不可察扭动几分,想避开来什么不言而喻。
荀澈凤眸含着几分怜惜,薄唇想凑近怀中的女孩,安抚昔昔的惊慌。
刚刚进宫的长懿想到今日的事,心里怒气横生,盛京的贵夫人到底是怎么回事,一个敢踏公主府的都没有,难道还怕她吃人不成。
长懿心口突然跳起来,美眸一瞪,催促抬辇的小内侍道,“还不快点走。”
微风一掀纱帘,长懿眼角余光扫过黄色的御辇,她突然摆手道,
“停下来,快,停下来。先给陛下御辇过去。”
长懿大长公主以前懒得给荀澈让行,现在毕竟不同往日,大家既然有修好的心思,前嫌不计也罢,君臣之礼应当遵守。
小内侍“哐当”一下放下轿辇,御辇慢慢闯入长懿的眼帘。
长懿眼皮狠狠跳了几下,素指按住不停抽动的眼皮,暗叹今日难道不是好日子,会出什么坏事。
路过的御辇并未停下,一阵风吹开层层纱帐,立在旁边的长懿,本来美眸无意识的一扫。
等她定睛看清里面的场景,身形吓得差点站不稳,一个踉跄欲要跌倒。
长懿美眸圆瞪,一副见了鬼的模样,手抖了半天,不知道该说什么。
层层叠叠的纱帘掀开,身姿纤柔的少女躺在男人的怀中,精巧的下巴被男人有意抬起,盈盈的眉间惶然失措,清眸带着惊然,眼睁睁看着荀澈的薄唇慢悠悠落下。
两人发丝随风纠纠缠缠在一起,分不清楚,让人觉得缠绵悱恻。
“停住,给本宫停住。”长懿回过神来,压住内心的惊涛骇浪,拦住御辇。
荀澈听出是长懿大长公主的声音,长眉微挑两下,“停下。”
昔昔听到是母亲,女孩费劲侧过螓首,想让男人的手从下巴拿开,清眸一亮,难掩希冀望着纱帐外面。
长懿失仪拎着裙幅小跑到御辇跟前,脑子不停回想女儿近日的异样。
母后意味深长的话,今日又无贵妇来敢参宴,直恨自己粗心大意,剜了自己的心都有。
现在荀澈对女儿下手到何等地步,她根本不清楚。
长懿气喘吁吁跑到御辇面前,不由分说想要掀来纱帐,却被戚岚戚岩一把拦住,
“大长公主,您还是请回吧,小郡主没什么事,到时候陛下会送郡主回寿安宫。你应该去问太皇太后她老人家,陛下封郡主为后她早已知晓,现在恐怕全盛京都知道了。”
长懿听闻完话,捂住气的发疼的心口,看着御辇离自己越来越远。
荀澈就算有意封后,可刚才那样对待女儿,女孩惊慌失措的小脸还映在眼前,她怎么可能放得下心来。
长懿咬牙逼自己冷静下来,喊来轿辇,吩咐道,“派人去寿安宫请太皇太后,跟本宫去重光殿。”
第52章
戚岚跟戚岩使个眼色,让他赶紧拦住长懿大长公主的人。
戚岚这边拦住长懿,行个礼道,“臣还请大长公主息怒,您即是搬来太皇太后来重光殿,陛下暂时不想放人也无用,你这么大的动静实在不妥当。”
长懿闻言冷笑,挥袖道,“让开,戚岚,看你平时为人处世之道还得本宫几分看重,你这样拦住本宫,本宫只会以为你和你主子是一丘之貉。”
戚岚忍不住抽动几下嘴角,原来他在这位公主殿下眼中印象不错,那就更要劝了,一副苦口婆心的模样,
“殿下,臣想说,重光殿内还有几位大臣正在商议政事,您闹这样大的动静,冒冒失失带太皇太后进重光殿,到时候宫里宫外还不知道怎么传的沸沸扬扬。小郡主毕竟是未出阁的女儿。那群人可是连陛下都头疼的老顽固,您应该懂臣的意思?”
言下之意,静南郡主还未出阁,你带太皇太后浩浩荡荡去要人,到时候您带小郡主出来重光殿,只会拖累小郡主的清誉,在大臣眼中,不知道会怎么看待小郡主。
戚岚随即单膝跪地,拱手道,“臣请殿下慎重行事,陛下不会把小郡主怎样,一会儿就把郡主送回来。殿下只能暂且耐住性子。”
长懿大长公主气的打颤,戚岚这是跟他主子一个德行出来的,她和母后两人进的重光殿,回来带了女儿出来,被那群迂腐的老顽固看到,还不知道在朝上怎么胡言乱语。
戚岚这是赤/裸/裸的以此威胁,长懿气的心口疼的一紧,眼前一黑,就在众人惊乱声中晕倒了下去。
寿安宫里,太皇太后听到长懿气晕的消息,手中的翡翠珠子往案几一拍,线一下子崩开,珠子咕噜噜“啪嗒”滚了一地。
太皇太后深深吸一口气,手按住突突直跳的眉心,喊人道,
“先传御医过来给公主诊治,盼芳,你传哀家懿旨去重光殿,说哀家赐宴给那些大臣。把人给哀家支开,快去!”
如今女儿是看到了,事情已经摊开来,她也不知道是不是这小子有意为之,遂又招来盼兰,“备辇,跟哀家去重光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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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光殿内,在榻上躺了半天的昔昔身子缓过劲来,一把掀掉裹在身上的披风,起身欲下榻,腿弯突然一软,就要跌倒。
昔昔看到荀澈要扶自己,下意识想去推拒,硬撑着细指快速攥紧栏围,站稳身形,清眸含着焦色暼向窗外几回,女孩显然想盼着母亲赶紧过来。
耳边听到男人的脚步声挪近,昔昔的身子不经意间后退了一步,背后紧紧贴着窗牗,似乎这般才会让她有些安全感。
女孩现在还不敢回想,刚才在御辇上的令人羞耻不堪的一幕,还有男人在她耳边故意吐出的话,都让昔昔惊慌过后,说不出来的荒唐。
荀澈凤眸掠过昔昔万分防备的姿态,唇边浅笑吟吟。
男人有意转移女孩的注意力,薄唇轻启,“朕听禀报说昨日公主府进了刺客,昔昔有没有吓到?朕猜测应该是前朝余孽。”
“昔昔也知道驸马献给澈哥哥矿图之事,却不想,驸马前脚献图给朕,后面公主府就来了刺客。”
男人话说一半,看女孩的目光往自己身上凝聚,薄唇勾起的笑意更深,
“昔昔说,这公主府会不会有前朝余孽的内应潜伏多年呢?”
女孩闻言瞳孔微缩,葱白的指尖轻颤,几乎抓不住栏围,手心不由渗出几分汗意。
荀澈凤眸微挑,慢悠悠移步无声无息,在昔昔不知不觉的情况下靠近她,直接挑明,
“朕觉得依着姑母和驸马的本事,应该不会出这般大的纰漏才对,昔昔听懂澈哥哥的意思了吗?”
昔昔清眸一下睁圆,膝盖一软,细指松开栏围,瘫坐在榻上,轻声喃喃,
“陛下的意思是告诉我,矿图之事是娘亲和父亲有意泄露出去,来引蛇出洞,哪里料想他们竟然这么等不及,才过几日就忍不住来夜探公主府。”
昔昔心慌这比公主府出了内应还要惊险万分,父亲此举相当于把自己放在火上烤,稍有不慎,就会万劫不复。
依着荀澈的性子,矿图一事如果因此无法取得他的信任,把公主府与前朝的关系彻底隔开,还可能会怀疑父亲会不会与前朝之人有什么牵扯不清。
昔昔想的入神,樱唇一声娇呼,感觉一阵天旋地转,一阵重力袭来,身子就倒在了贵妃榻上。
女孩两只皓腕被男人大掌钳制在头顶,沉重的身体覆上昔昔纤柔的娇躯。
女孩直觉千万不能挣扎,要不然引火烧身,她后悔都来不及,所以不敢乱动一下。
女孩秀长的黛眉微蹙,玉齿紧紧咬合住,樱唇无声抿紧。
荀澈这才注意到,身下的女孩着实有些清弱,身量不如普通女子的丰盈。
毕竟昔昔小时候病弱,如今身子稍稍调养些许,还是有成效可见,荀澈看,女孩小脸比以前丰润少许。
荀澈暗叹也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昔昔以前眉间青涩,现在全然褪去,替代的是难掩的清韵姝绝的灵气,心知这是女孩渐渐要长开的模样。
女孩和男人的身子紧紧贴附在一起,交颈相抱,像极了缠绵入骨,生死不休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