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办完了就回来了。我还没吃早饭呢, 找个地方我陪你吃点东西吧!”陶风清眼底还有些倦意, 像是没有休息好的样子。
林霜降:......
“我办完事回来陪你吃午饭。你先回去换身衣服睡个觉,我过会儿就回去了。”林霜降哄孩子似的说到, “马车给你, 我记得回去的路。”
陶风清不悦的眯了眯眼,“你还没告诉我一大早的要去做什么呢?”
“回去再告诉你。”
“反正我现在也没事,要不我陪你一起吧!”
“那不行,那地方你不能去。”
陶风清:......
“宁苏哪里是我不能去的?”
“回去再跟你说。春寒, 东西拿着,我们走了。”
林霜降想,哪能带着你去, 你一露面,要钱那肯定是没有问题的。
可癞皮狗子也会知道,这件事跟陶家大院里的人有关,回头一嚷嚷, 闹的人尽皆知, 白仙儿那不该有的念头十有八九又要冒出来, 这次可不是给了钱就能安抚的了了。
一阵凉风卷着地上的枯叶从街头吹来, 陶风清看着‘落荒而逃’的主仆俩,牙齿磨的咯咯作响。
他可是天还没亮就赶回来了!
他可是专程回来陪她吃早饭的!
他马车里还装着给她带回来的点心和首饰呢!
他......想象中的欢迎方式, 可不包括被丢在这街头吹冷风。
***
陶贺睡的正香, 突然一个冰块般的东西钻进了他的被窝里,他习以为常的往里挪了挪给‘冰块’让了个位置。
“回来了?”闷闷的一声问。
“嗯!”有人气不顺的回了一声。
陶贺想到什么突然睁开了眼,一下坐了起来, “不对啊!你都成了亲了,还来我床上干什么?”
陶风清斜眼看着他,“能不能别让我感觉,你是我在外头养的女人?”
陶贺拿了件衣服套上,好整以暇的盯着他,越看越好笑,“你不太对劲。从前你说出去个三五天,没有急事,不到一个月你是不会回来的。这次竟然早回来了,显然是着急回来找二嫂的。可又不回家,反倒来我这里蹭床,被赶出来了?”
陶风清哼了哼,“把我赶出来,大家是想喝西北风了吧?”
“喝西北风倒不至于,你是不知道,你家二奶奶多有能耐。”陶贺说着从床上爬起来,在抽屉了拿了个东西扔他身上了,“你回来正好,还钱。”
“嗯?”陶风清从被子里伸出手将纸条拿了过去,扫了一遍之后又‘嗯’了一声,仔仔细细的又看了一遍。
“林霜降问你借钱?五千两?你借了?”
“废话,我敢不借吗?回头她打我,你不还是拿钱息事宁人。那我还不如直接借钱,还免受皮肉之苦。”陶贺一本正经的说到。
陶风清点点头,“这倒也是,我先睡会儿。”
“睡什么睡?还钱啊!”陶贺急了,上去踢了他一脚。
“谁问你借的,你问谁要去。再说,人家也没说不还钱,你急什么?”陶风清耍无赖的笑起来,可笑着笑着突然不笑了,也一下坐了起来,“她要这么多钱做什么?”
陶贺‘邪魅’一笑,还伸手撩了一下还没绑起来的长发。
陶风清:......呕!
***
癞皮狗子不经打,当然林霜降不知道,余贤上次来找他的时候,已经开启了他人生第一次动手打人的新篇章,虽然不是他亲自动的手。
她也就一脚踢开了门,春寒也就‘轻轻’踹了他一脚,换谁也经不住三天两头被打,所以还没开始一切就结束了。
癞皮狗子对曹妈妈的控诉一概都认了。
只不过,别说本钱了,他连利息都拿不出来。
倒不是都给他霍霍没了,而是那些钱他根本都没捂热就全都被人给拿走了。
“公子,不,侠士。我说的都是实话,这件事我就跟路边的孩童是一样的,人家给我一颗糖,我就帮人做事。”癞皮狗子跪在地上可怜巴巴的解释道。
“得了吧!少往自己脸上贴金,还孩童,孩童会做这样坑蒙拐骗的龌龊事?孩童会打一个年过半百的老妈妈?”春寒啐了一声。
“是,是,不是孩童,我不配。小叫花子,乞丐。两位公子,我就是贪点小财,没杀人没放火,就算打了这妈妈一拳头,我也遭报应了。求两位侠士放过我吧!我真的没有钱,你们自己看,大冬天的,家里连床暖和的被子都没有。那些钱要真是在我这儿,我何苦这样为难自己?”癞皮狗哭嚎着。
“从一开始就是那个人让你去这么骗这位妈妈钱的?”林霜降问。
癞皮狗一怔,倒是也老实,“那倒也不是。除了这位老妈妈的钱,其他人的钱,我都为它们找到了自己的去处。还有,她们一开始给我的五十两,也...还是用上了的。”说完,他呵呵笑了两声。
“那就先把那五十两拿来。”林霜降道。
“不是,利息我一分不少的给了,这本钱没收回来也不怪我啊!当初大家也都是说好的,又想赚钱,又不想担风险,这世上哪有这么好的事?就是陶二爷,也不敢保证他铺子里每一批货都能赚钱的吧?”癞皮狗突然理直气壮起来。
“就你还跟二爷比?”春寒抬手就要打他。
癞皮狗子忙的护住头,还不服气的道:“我自然是不能跟二爷比,可...可做生意不都是这样?若是不想赚这来钱快的买卖,又怎么会赔钱?”
“你还说...”
“他说的在理。”林霜降看了春寒一眼,“我问你要这五十两,不是什么本金不本金的,是你打了人家妈妈的诊金。”
“我没有。真的没有。”这人怎么就说不明白呢?
“真没有?”
“真没有。”
“拿了五千两的人是谁?”林霜降在屋里转了一圈,摸了根棍子在手里掂了掂。
“...不能说。”
“许宗宝吗?”
“...不是我说的。”
架在他肩上的棍子轻轻的拍了他两下,抬起再挥下来的时候,上面吊了个钱袋子,“踢坏的门,踹的你一脚,这些钱差不多了...吧?”
“够了,够了。谢谢侠士!今天的事,我一个字也不会告诉别人的。”癞皮狗两眼放光的将钱袋子捧在手里。
林霜降在他肩上拍了一下,“放心,我也不会告诉许宗宝,刚才那话是你说的。走吧!”
从癞皮狗子那儿出来之后,曹妈妈脸色很难看,额头上都是冷汗,风一吹直打起了哆嗦。
“曹妈妈,您怎么了?”春寒见她这样,忙的把自己的围脖解下来给她套上。
曹妈妈惊恐的看着林霜降,“二奶奶,怎么会这样?许少爷是不是从一开始就知道那些钱是大奶奶拿出去的?他若是不知道,没有理由这么做啊!”
林霜降无奈,“肯定是知道了。您也说了,当初拿钱给癞皮狗子的是嫂嫂的兄长,就算嫂嫂没有出面,只要知道他是谁,就不难猜出这钱是谁拿出来的。许宗宝这就是故意让嫂嫂拿了些利息,好套出更多的钱。最后玩个不认账,你们就算最后知道了钱在哪儿,也不敢去问他要钱,最后就吃个哑巴亏了。”
春寒笑着安慰曹妈妈,“还好这件事被小姐知道了,我们肯定会把钱要回来的。”
林霜降缓缓看向她,“你疯了?许宗宝认识我,我穿成这样,他更是一眼就能认出来。我去找他要钱,跟嫂嫂去问他要钱有什么区别?”
“二奶奶,那现在我们该怎么办?”曹妈妈急了。
“回家。二爷还等着我吃午饭呢!”林霜降说着就要走。
“回家?小姐,钱不要了?”春寒奇怪的问。
林霜降笑,“要什么钱?反正嫂嫂那儿账本和钱都清清楚楚一分不少,许宗宝如果只是为了贪这些钱,他就不会说出来。他若想借此做其他的事,好端端的我们为什么要认?这件事到此结束。曹妈妈,您回去之后,就告诉嫂嫂,她什么事也没做过。如果外头有什么闲言闲语的,只当没听见。”
春寒想说什么,可看了曹妈妈一眼又什么都没说了。
路上,为了不引人注意,和来时一样,曹妈妈和她们分开回去,她一走,春寒就拉住了林霜降,“什么叫这件事到此为止?那五千两是你问小陶爷借的,白纸黑字还写着你的大名呢!”
林霜降一怔,当真是这个时候才想起来,“对啊!钱是我借的哈。”
“是,你借的。大奶奶那儿什么事都没有了,事都落你自己头上了。”春寒没好气的道,“你不问许宗宝要钱,回头小陶爷问你要钱,我看你拿什么给。”
“让我好好想想。先回去吧!饿了。”
第26章
“买定离手了。”
“大, 大!”
“小,小!”
“你今天怎么这么早就出来了?”
“别提了,小财神爷今天亲自坐庄, 他小子运气向来好, 我这点碎银子还是买点肉回家哄孩子去,别争着抢着的去当孝子了。”
“是吗?那我可得进去看看热闹。”
“去归去, 可管住手了。”
林霜降和春寒在路边的摊子上吃豆花, 这豆花摊子就在赌坊对面,来来往往的人,吃豆花的客人,十句话九句都是这点事。
店家送了油饼过来, 春寒好奇的问:“他们说的小财神爷是谁啊?”
“还能是谁啊!许少爷呗!”这会儿不忙,有人搭话,店家拉了肩上的抹布擦了一下手就跟她们聊开了, “咱们宁苏有两大财神,第一当然是陶二爷了,咱们宁苏可有一半的人指着陶二爷过活呢!”
这话虽然有些夸大,可也不算虚假。
陶风清铺子多, 附近还有茶园、果园, 很多人都在他手下当伙计。
他从不拖欠工钱, 过节过年的打赏也很是阔绰, 伙计们不愁吃喝,自然是拿他当财神爷供着。
这些事, 就算林霜降不特意打听, 也都听说过。
“许少爷是许宗宝吗?”林霜降问。
店家笑道,“自然就是他了。”
春寒撇撇嘴,“开赌坊的也叫财神爷?多少人在这里头输的倾家荡产。”
店家憨厚的笑了两声, “两位小公子是从外头来的吧?不知道这事也不奇怪,许少爷这财神爷跟二爷的财神爷可不一样。有人说,许少爷是横财神转世,天生赌运极好。我在这外头卖豆花也有二十年了,还从没见过一个像许少爷这样好运的。都没人见他输过。”
春寒不屑的‘嘁’了一声,“还不都是自己吹嘘出来的。哪有人天生好运,逢赌必赢的?我才不信。”
“公子若是不信,这会儿许少爷正在里面,大可以自己去试试手气嘛!”店家怂恿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