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微微颔首,道:“自然欢喜的,可有些担忧。”
沈明泽心中舒畅,道:“表妹放心,我知晓怎么做的。”
“啊?”
“只是因此牵连到表妹,是我的不是。”
钟锦绣忙解释道:“我不是埋怨表哥,只是担忧。那夏冰玉...我知道她就是那日假冒我的盗贼,这...一个盗贼是西夏公主,这已经是匪夷所思了。”
“我们没有拆穿他,然她似乎恨上我们了,想报他当日受辱之仇恨。”
沈明泽心中微动。
他轻轻转动墨汁,不动声色问:“表妹觉得如何?”
“此事我们并没有错,是她陷害我在先,而我们没有揭穿他,她应该感恩,而不是寻私报复。”
“若她真的报复我们,我们...”钟锦绣低首,似沉思,又似下了决心,眸光发狠道,“我们自然也要报复回去的,在她行动污蔑之前,我们先行动。”
钟锦绣心思百转,她想了一整日,来考量那夏冰玉会如何报复她?
上一世,除了潘姑娘嫁去西夏,随后无辜死亡...
也就这一个了,这一世若是年棋儿死了,自然也就怪不得她头上,可他们若是非要将此事安在她头上,那唯有一个法子,那就是下毒。
她今日下午让人去查自家二妹,她最近果然与夏冰玉有来往。
怪不得让自已前去送礼,便是在这等着自已呢。
若是年棋儿死了,指正是她所为,那么...
沈明泽觉得自家表妹聪慧过人,前世藏拙定是有缘由的。
好在今世不在痴迷桓王,而他重活一世,必定会好好护佑与他的。
“表妹安心,今日你送过去的那本书,我已经让人烧掉了,必定不会让人得逞的。”
烧掉?
表哥怎么会?
“那夏冰玉乃是敌国的暗探,我已经向皇上禀明,且皇上让我暗暗注意着她。”她瞧着表妹一副惊讶的模样,心中略微有些不忍心欺瞒,“此乃是国事,皇上很重视。”
皇上知晓但是却还是留下夏冰玉?
这是大宋不能再战了的意思吗?
她微微站起来,从窗户往外瞧着,心中有些恍惚。
这话的意思是皇上允诺夏冰玉在大宋活跃,允诺大宋藏着一个这么隐患在测。
哼
原来上一世潘家女儿死了,皇上不追究,甚至接受一个病逝缘由,原来都是因为皇上不作为吗?
她心中充满了悲泣。
沈明泽瞧着表妹的身影,孤寂无助,让人心疼。就像上一世,她最后一次见到表妹,在宫中,他以大宋首富面见表妹,那时候表妹,退却了所有锋芒,年经二十五岁的她,像是经过岁月洗礼一般,满目沧桑。
他心中似乎被堵着,难受,眼眶微微有些酸涩。
钟锦绣没有瞧见,她只觉得,这一世不该就那么算了。
钟锦绣沉思片刻道:“表哥,如果她们想要报复,必定会有所行动,即便是你将东西烧掉,她们依然会在整出一本来的。如此...”钟锦绣突然间回眸,恰看到沈明泽沉思。
她以为是表格也是担忧,便道:“我不想坐以待毙,表哥,若当真是年棋儿出了事,那么,将夏千镒陪葬吧。”
沈明泽回过神来,认真触嚼这句话,这便是让两人都死,如此谁也不吃亏。
大宋不想开战,然西夏又岂能愿意开战。
更何况西夏太后最不喜欢除了她儿子以外,别的皇子,这也算是送给太后的礼物。
如此甚好。
此事必须要悄悄的做。
一个月后,送亲人员回转,回禀说在西夏边界处,年棋儿和夏千镒双双病故。
满朝恍然。
听说夏冰玉听后当场晕厥过去,醒来后便坚持要尸检,她不相信是病故。
钟锦绣听到她们两人都死的时候,心中丁点同情都无。
这世上,谁又无辜。
然夏千镒和年棋儿的尸体被运回来,皇上很重视,寻人尸检,得知中毒的时候,皇上震怒,然而却无可奈何。
皇上本来便是要息事宁人,宣布病故,然夏冰玉始终纠缠,最后不知从哪里弄来的证据,直指钟锦绣是杀人凶手。
钟锦绣无奈,再一次进宫。
行政殿内
钟锦绣被宣进去之时,里面桓王萧睿翼桓王妃夏冰玉,还有三皇子萧睿佑,仵作,还有一个丫头捧着一本书。
钟锦绣进去,一一请了安。
皇上瞧着钟锦绣,直瞧着她有些埋怨。
“锦绣郡主,你可送给棋郡主一本女戒?”
钟锦绣回应道:“回皇上的话,送过。”
夏冰玉美人儿脸,泫然欲泣,然正因坚决道:“皇上,正是他害了我弟弟和弟媳啊,请您一定要为他们做主啊。”
“皇上,那本女戒里面含有剧毒,我家弟弟与公主琴瑟和鸣,相亲相爱,据丫鬟们说公主温顺,还教导我弟弟认大宋字迹,翻阅了那本书,故而就暴毙身亡了。”
萧睿佑拱手道:“皇上,此事诸多疑点,不能就凭借一本书,就断定是锦绣郡主所为,保不齐就是有人故意陷害。若是要彻查此事,就将这次送亲丫鬟,有可能接触到哪本书的所有人都审问一遍。”
“晋王殿下,所有丫鬟都审问过了,自然无一人下毒,那只能说明这本书是送书着提前就下了毒的。”
“桓王妃,这锦绣郡主与棋公主,往日并无恩怨,怎么就会下毒害人?本王体谅你失去弟弟悲伤过度,然我大宋郡主,岂能是随意污蔑的,还请您慎言?莫要因为一些私人恩怨就随意攀咬。”
夏冰玉怒道:“证据确凿,难不成你们想要包庇凶手?”
“自然不是,此事蹊跷,我们不会放过凶手,自然也不会冤枉一个好人。”
夏冰玉绝美的容颜,即便是恼怒,也觉得凄美,让人不忍心她伤怀。
晋王本就是有绅士风度,微微避过目光,瞧着跪在地上的钟锦绣,身姿挺直,优雅绝妙,听见他们议论,面色无变,似乎觉得他们争吵与她无关呢。
晋王道:“锦绣郡主,此事你可有什么说法?”
钟锦绣微微俯身,道:“我没有下毒。”
“然所有罪证都指向你,此事若是你没个说法,很难逃脱嫌疑。”
“晋王意思,是想让我拿出证据来吗?”
这般随性的,恍惚再说,我能拿出证据来,要你们官员作甚。
晋王眉光微闪,略微尴尬的轻咳一声。
钟锦绣看向那仵作,乃是刑部的闫凌,她问道:
“不知公主和西夏皇子所中何毒?”
“你自已下的,何必装模作样?”
钟锦绣微微抬眉,那眸光很淡,恍惚棋公主的死,真的与她无关紧要,然在望过去,那眸光中似乎又藏着一些严厉。
闫凌道:“是雾中花,此毒无色无味,稍微一点入口,便会暴毙身亡。”
钟锦绣听后,轻哼一声。
“那日我将东西送过去,亲自拿出来过,满屋子的贵女都瞧见了,且当时公主亦是触碰过,哪砒霜若是我下的,为何我没事?为何当时的公主无事呢?可见这毒药是有人最后下进去的而后诬陷我的。”
第164章 指证
钟锦绣耻笑道:“我记得雾中花乃是禁药吧?”
闫凌道:“回郡主的话,此药是禁药。”
夏冰玉道:“此药是禁药,那些个丫鬟侍卫,根本就弄不到,倒是你,钟国公若是想要弄一点出来,绝对是能的。”
钟锦绣微微笑道:“桓王妃乃是皇亲国戚,若是弄一些禁药,亦是能的。”
“你。那是我亲弟弟,我怎么会...是你,你和公主关系不好,你记恨她处处刁难你,所以才乘机杀了她,你以为山高地长,不会发现是你所为,可天网恢恢,疏而不漏,我阿弟在天之灵必定不会放过你的。”
钟锦绣道:“公主聪慧,难道以为旁人都是傻子不成,我钟锦绣虽然不聪慧,但也不傻,将毒药放在自已送的礼物上...且王妃也说了,我与年琪儿关系不好,而她绝对不会看我送给她的东西。”
“你...是啊,你聪慧过人,所以才会反其道而为。”
唇枪舌战,果然是精彩。
晋王都有些插不上嘴。
钟锦绣摇头,道:“我看是你对我有意见吧?”当初桓王娶我而不娶你,“公主对我有意见我也没法子,毕竟我没有杀人就是没有杀人,且我大宋官员必定能还我清白的,给公主和西夏王子一个交代的。”
四两拨千斤,她玩的极好。
夏冰玉瞧着她软硬不吃,很难应付。
她握了握拳,不能让自家弟弟白死,一定要将钟锦绣给拉下水,一定。
皇上知晓这两人之间的猫腻,她微微瞧着,那夏冰玉有些急了,一口咬定是她。
倒是钟锦绣,只是微微蹙眉,倒是不曾生气,不知是相信大宋官员能为她洗清嫌疑,还是她无畏死亡呢。
破坏两国和解,她若是承认,便是罪人,受万民唾弃。
且为了给西夏一个交代,她必须死。
但他也不希望是钟锦绣。
然他听他们二人周旋,越发觉得夏冰玉乃是寻思报复了,钟锦绣与年琪儿虽然有过节,但还不至死。
且经过这几日的相处,他不认为钟锦绣会傻到往自已送的礼物里面下毒。
而且她送的是一本书,他想想都觉得好笑,那年琪儿经常入宫,他可不知她会看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