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谁说了句,铜将军戴着绿帽,此刻便有十数人融进来,带头的便是被打的萧睿铜。
他今日带伤出门,便是要进宫去寻皇上做主,却不曾想刚走向酒楼下,百年听见里面有人大放厥词,怒从心起,随机便忘却了来意,直接踹了门进去。
一阵厮打,本来萧睿铜打一个弱鸡书生般的孙昭,不在话下,可不知为何,孙昭身前居然有诸多高手,而萧睿铜领来的人,也都是假把式,所以场面状态非常的激烈。
孙昭被打的猪头狗脸,一时慌张,手边不知何时多了一把剑,慌不择的握在手中,直接刺了过去,顿时鲜血直射他脸,也仅仅是这一刺,喝醉了的孙昭顿时清醒,握着剑的手,终于放下来了。
“不不不...”
他甚至不知道自已做了什么。
然而不知是谁奔上前,撞了萧睿铜一下,萧睿铜手中的剑,直直的刺向孙昭......
钟锦绣正在家中嗮太阳,听见朝堂上发生的此事,深不以为然。
“桃子,你说结果会如何?”
桃子心中凄然道:“两个人都死了,这谁错谁对的,又有何区别?”
当然有区别啊。
众目睽睽,两人打架,可是一项柔弱的孙昭居然将彪悍的将军给打杀了。
这说出去谁人信?
“怕是要一番血雨腥风了。”
“主子觉得这不是偶然?”
当然不是。
世间偶然之事,大多是有心之人刻意为之。
“去,将这一百金给宝珠送过去吧。”
若非有人心中起了仇恨,又怎么会相信一个丫鬟的挑拨。
“主子,事情闹腾这般,怕是咱们也要被牵扯了。”这四小姐与人私通,这般不顾名声,可怎么办?
钟锦绣想了想便道:“走吧,咱们去探望探望四妹妹吧。”
别庄内,钟锦绣入了别庄大门,钟锦意便知晓了,她在等着她。
“大姐。”
钟锦意见到她,胸有成竹,似乎当做什么事都不曾发生过,且面含感激道:“多谢大姐给予我这处栖身之所,我这几日住着很是开心。”
钟锦绣看了她一眼,道:“妹妹开心就好,只是大姐我最近心思不宁,夜里做梦,都梦见四妹将又牢狱之灾。”
钟锦意笑着道:“怎么会?我大姐可是公主,大姐夫亦是皇后娘家,怎么会有污点之人存在。”
“那么你是承认了,萧睿铜和孙昭之死,与你有关。”
钟锦意摇了摇头,道:“有关没关的,又有何干系,那么多人,都知晓了我与孙昭有染,姐姐不是都知晓吗?”
钟锦绣看着她这般不知前路危险,倒是自已,忧心如焚,如此心中便不急了,有些好整以暇的看着她:“三婶聪慧了一辈子,我还以为这份聪慧都要被掩埋了呢,原来都遗传给了四妹你啊。”
“四哥嘛,为人蠢笨,既然娶了人家姜情,还未曾从中得利,便被气死了,你说他蠢不蠢。”
钟锦意想起她哥哥的死,心中便有些愤懑。
看向钟锦绣的目光,便没了那种随意,自信。
“也不是,我以为聪慧的三婶娘也不是很聪慧,否则为何她的一双儿女,都遇到了这般境遇呢,一个被气死了,一个嘛,又嫁给了手段残忍的萧睿铜,且还都是三婶娘她自愿的。你说她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
钟锦绣看着她道:“四妹是聪明人还是蠢人呢?”
钟锦意握紧了拳,没有吭声。
“四妹大概也不聪明,不然何故杀了两个人,还将自已惹了一身的骚,萧睿铜和孙昭因为你而打架,众人都听得清楚,到时候有人来问,想来四妹也是一身的腥吧。”
“那又如何呢?我这般不纯净,想来很丢大姐的人吧?大姐如今也算是皇亲国戚,我这般不知羞耻,大姐觉得该如何?”破罐子破摔了呢。
钟锦绣听她这般自毁,又暗含威胁的言语,终究是大笑起来:“原来四妹心中惦记着让我给你解脱呢。妹妹这般不知羞耻,三婶娘教导的果然是好啊。”
钟锦意低头不语,她心中笃定她会想法子安抚此事的,且萧睿铜并不得当今圣上爱重,因为他当初拉拢的是萧睿冀,惹了当今圣上不喜,如今可谓是可有可无。
所以他的死,不会引人注意,不过是按部就班的交给有关部门。
如此,一切都好办了。
杀人者孙昭也,世人皆知。
钟锦绣不免多看了钟锦意一眼,笑着道:“四妹想的很好,可是你猜,三婶娘今时今日在做什么?”
钟锦意神情恍惚,她从未考虑过自家母亲。
“我猜,应该是见孙夫人吧,毕竟他的儿子惨死,是因为你。”
“那又如何?”
“萧睿铜死了,或许我还能帮你一把,隐瞒一些事,将导火引引入孙家。可这孙家嫡子死了,孙夫人会怎么办?”不等他回应,钟锦绣便道,“怕是杀了你和你母亲之心都有吧。”
“听说你母亲现在为锦婉说媒,说的便是孙家庶子,恐怕要因为你而告吹了,也不能这般说,孙昭死了,孙夫人无处撒气,或许答应了这门亲事,要将锦婉嫁过去,好生折磨也说不定。”
钟锦意微微一愣,她都不知晓这门亲事,她是如何知晓的?
她难不成一直监视者三房?
“你想说什么?”声音中透着惶恐。
钟锦绣微微摇了摇头,道:“我能做什么?只是四妹太蠢笨,我不得不来点一点四妹。”
钟锦意神情恍惚,戒备的看向钟锦绣。
“你怎么就不明白呢。”钟锦绣微微摇头,像是因为她的蠢笨,而感觉到遗憾,“萧睿铜被杀,虽然所有人都瞧见了,是孙昭所为,但是这其中缘由是因为谁?是因为你啊,妹妹设计这一出,怎么就不将自已摘清楚呢,不管此事是不是你所为,只要你活着,你就成为天大的罪孽。”
“此事不是我谋划。”钟锦意反驳道,“他们打架跟我有何干系?我被大姐关在别庄出不去,我什么都不能做。”她的话像是安抚自已一般,她什么都没有做,他们的死跟她也并无干系。
钟锦绣的唇角微微一翘。
知晓害怕好啊。
“大姐,这门亲事,本就是该是你的,如今他们死了,与你不是很好嘛?那萧萧睿铜处处刁难与你,且曾经还...”她突然间看向钟锦绣,见她神情了然,似乎并不担忧此事与她带来的结果,钟家女儿不贞洁,不论是对现在还是对日后,对钟家绝对没有好处,甚至还会引来一世的骂名。
钟家...不,钟家的女儿尽数都嫁了,如今只剩下她的妹妹钟锦婉,大嫂她出身清河聂氏,几世的清白人家,贤惠不惊,二嫂...梁老夫人的得意门生,有她护佑,所受影响自然低之又低,唯有钟锦心,可是钟锦心乃是梁老夫人亲自教导的,谁敢质疑梁老夫人的教育?
而她钟锦绣嫁入沈家,皇后娘家,将来若是...巴结她的人又是极多,何来受影响。
不,她终归是棋差一招啊。
萧睿铜她恨之入骨,然孙昭...或许有些感情,可是当他要娶别的女子为妻的时候,她们之间的情谊终究是破碎了。
她当初想着让两人尽快死,且自已被关在这别庄不得出去,根本就来不及谋划诸多。
更不能将自已摘清啊。
认清楚这些,她心中在也没有之前的笃定自信。
第318章 凭什么
“大姐姐,他们不会有证据的,我亦是被他们牵连的。世间女子本柔弱,孙家,乃是我舅舅家,绝对不会传出我与表哥...定然不会的。”钟锦绣笑着道:“这才对嘛。”
钟锦意心中堡垒终于崩塌,她上前一步,跪在钟锦绣跟前,桃子见状,上前拦着,然她还是跪下了。
“大姐,我自问从小到大,从来不曾为难过大姐,何来大姐要如此对我?”
钟锦绣看着钟锦意,道:“因为三婶娘要杀我,所以你才有今日,这一步错步步错,我该说什么呢?四妹,你若是我,该如何做?”
钟锦意知晓那件事,母亲不知一次在她跟前懊恼此事,她亦是明白前因后果的。
可是那又如何?
“当日是祖母不喜你,是祖母想让你嫁给翼王的,我母亲不过是听命行事。”
有些事太久远,久远到钟锦绣都记不得他们三房做了何事惹了自已,如今经她提及,有诸多不愉快的事情,终究是被提了出来。让她心中又是一阵不开心。
钟锦绣出声道:“我也想知晓,我从来没对四妹做什么,为何四妹总对我有所敌意呢。”
“我没有...”
“有没有的已经不重要了,四妹也没有机会了。”
“大姐是什么意思?大姐不想要救我吗?”
钟锦绣摇了摇头道:“不是我不想救你,而是你的母亲和父亲,他们想要你死。”
“不,我父母怎么会想要我死,我是他们最疼爱的女儿,最疼爱的,他们想法子救我还来不及,怎么就要我死...”钟锦意有些浑噩,“只要萧睿铜死了,我便依然是当家主母,整个将军府,便只有我一个人,我在也不用担心受怕......”
“你的想法不错,或许经年之后,你还可以再嫁。”钟锦绣终究是摇了摇头,“可是,三婶娘她为了五妹妹,为了五哥,她恨不得亲手杀了你...”
她居然猜中了自已的心思,她......要做什么?
可尽管心中不安,她还是愿意相信,母亲是爱着自已的,世人那有不疼爱自已女儿的呢,“我娘她...她一定能想法子救我的,她定会去说服我舅舅,舅母,还有我外祖母,她有诰命再身,必然能保住我的,必然能的...”
“三婶她...”钟锦绣叹息一声,“身为母亲,她绝对会对你很好,你可是三婶娘的骄傲,若是你有什么不好,三婶娘即便是拼了命也要保护你的,可问题是三婶娘她不仅仅只有你一个孩子啊,四哥被气死,如今你又...在你对孙昭付出身心的时候,她不阻拦,且意欲煽动,你早就被她抛却了啊。”
钟锦意听她前半句,不安的心情才有些缓和,也有些得意。可是在听到后半句的时候,得意的神色慢慢降了下去。
“知道吗?我也很好奇,三婶娘会如何做?”
钟锦意一怔,死死盯着钟锦绣没说话。
钟锦绣略微惋惜道:“四妹,你说你,与孙家表少爷还没订婚约呢,怎么就失身与她了呢?三婶娘最是看重礼义廉耻,怎么就没有劝住你呢?你当初勾搭孙昭的时候,已经有了这婚约了,你即便是在不满意,也不该如此不爱惜自已身子。”
这个世道,对于女人来说总是尤为不易,男人们出了错,不过是一句话的事,然对女子...却能生生的逼死啊。
“你想说什么?莫非你要说无论如何我都是死路一条,钟锦绣,我死了对你有何好处?钟家也将会成为全城笑柄,若我是你,便想法设法将谣言制止,就如当初你被他劫持,掩盖外界传言一般...你一定能办到的,沈家亦是能办到的。皇后娘娘如今与吴妃斗法,沈家若是知晓钟家出了这等丑事,大姐,你该如何自处?”
“的确,你出了这等丑事,钟家嫁出去的女儿,定然是会受影响的。”
钟锦意得意的看着她,道:“是啊,大姐,你去解决此事啊,你让沈家去解决此事啊?”
钟锦意眉眼中尽是得意,道:“翼王府一脉,都已经死绝了,先朝有这个先例的,若是一脉无人可继,便可从宗室旁亲过继子嗣,如此我还有机会,还有机会啊...”
钟锦绣笑望着她,没有言语。
钟锦意见她笑而不语,心中有些慌乱,可想起沈家乃是皇后娘家,皇亲国戚,钟家现在国公爷已隐居在外地,长子又不曾继承爵位,钟家在不似先前那般辉煌了。
当初老夫人去世,外界都道他是守孝辞官,可唯有她明白,是爹娘去劝解的,爹娘不愿意辞官,唯有以请度之。
可是大伯父走了,却也将钟家的富贵也带走了。本来她们三房没有富贵,大房也该没落,她并没有觉得有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