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承杀被她戳的都有点酥麻,但还是定了定神道:“我……不知道。”他想了想,有补充,“有好一点……”
至少比起一开始,现在他对她的触碰,能稍微有一点抵抗力——但也没有太多。
花焰道:“以前没人这么碰过你吧!”她又戳了戳陆承杀。
陆承杀诚实地点了点头。
花焰莫名有种满足感,她把陆承杀的手从脸上拽下来道:“那以后多碰碰,习惯就好啦。”
陆承杀的喉结滚了一下,半晌,他才扭过头道:“……不能好。”
花焰道:“嗯?”
陆承杀终于叹了口气,似乎做了很大的心理建设道:“我会想做坏事的。”
花焰下意识问道:“什么坏事?”
陆承杀缓慢地闭了一下眸,用一种视死如归般的语气道:“……把你弄哭。”
花焰:“……?”
为什么要弄哭她?
啊——
他……
也不必学这么快啦。
花焰整理了一下自己不太检点的站姿,脸很不争气,脑袋隐约有些冒烟,但她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
陆承杀的声音偏偏还在她头上飘,他声音清越,偏寒而并无旖念,但落到花焰耳中完全不一样:“抱歉,是不是吓到你了……”他斟酌,“你若是害怕,可以与我保持距离……我也不想伤到你。”
花焰两只手都忍不住攥起来了,紧紧捏了一会,才紧张道:“我……也没有那么怕。”
作者有话要说:花:想亲自己男朋友有错吗!没错!
岁游gn点的那啥梦杀杀,写得我老脸一红……
.
朋友:你写谈恋爱果然顺手不少。
我:是言情写手的专业技能呢(x
第67章 花好月圆
陆承杀觉得她根本没有理解自己说的意思, 并试图告诉她那真的很可怕。
少女脸红得灿若烟霞,她跺了跺脚:“我知道的啊!”
陆承杀一时语塞,那抹好看的胭脂色沿着她的颈脖攀爬, 红了一片, 梦中她身上好似也像这般红,还泛着潮意, 陆承杀顷刻便闭了眼,心中将滚瓜烂熟的陆家剑谱念经似的又背了一遍。
再睁开眼时,她已然跑了。
果然还是会怕吧……
陆承杀无声地想。
眼下所有问题都是陆承杀过去二十来年中未曾遇到过的, 他很想承诺自己并不会那么对她,也不会把她弄哭, 但因为并没有十足把握,便不想承诺。
最近难以控制自己的次数有些多, 他甚至有点沮丧。
可又……很开心。
陆承杀路过一间铺子, 铺子里摆着的都是些精巧琐碎的小玩意,以往他素来目不斜视, 但此时脑海中又冒出了一句话。
——或者送点她可能会喜欢的礼物之类的。
他脚步一抬, 拐了进去。
店主原本还在低头小心摆放着新到的首饰, 没精打采地道了句“想要什么”,待看清来人之后, 他登时一惊, 眼睛都直了, 努力咽了下口水, 小心道:“这位大侠, 您想要点什么……”
眼前黑衣剑客目光冷峻,周身弥漫着一股令人不敢接近的气息,神情却显得有些茫然。
他看了半天, 似乎完全无法决断。
店主只得硬着头皮,颤颤巍巍道:“要不然,我给您推荐一下……您是打算买给谁的?我们这边有专为男子绾发用的木簪白玉簪,发冠也有,您看……”
他束着长发,其实不太需要,剑柄上明晃晃的停剑山庄蓝剑穗,更不需要了。
店主一时有些犹豫,就听见黑衣青年轻声道:“给女子的。”
他微垂了头,看起来竟然还有几分不好意思。
只是这样一来,他周身那股冰冷之气也像是被涤荡了一般,从高高在上不近人情的地方突然坠落到了人间,店主忽然就没那么怕了,再冷漠的大侠也是个情窦初开的小伙子嘛!
和他儿子也差不多啊!
店主立刻热情起来,翻出几款新到的银钗玉簪,放到眼前青年面前。
“你看看,这几款都很受小姑娘喜欢,不知道,呃……你想送的那位姑娘喜欢什么样的?”
他看着那几款,依然十分茫然。
半晌,他道:“随便……拿一支。”
店主摇了摇头道:“那可不行!送心仪女子的礼物怎么能随便拿,显得心意不诚,自然还是要你自己细细挑选,我再多拿些出来,不急,你慢慢看!”
闻言,黑衣青年还受教似的点了一下头。
店主更生出一股“哎小年轻真好”似的感慨,便继续道:“如果实在无法抉择,你就想想,哪一支簪钗别到那姑娘的鬓边,更好看……”
他似乎真的想了一下。
就这么一瞬间,店主愣是从他没有表情的脸上看出了一丝温柔来,甚至不由得想,是哪个姑娘这么厉害,勾得这位冷峻肃杀的少侠都凡心大动。
片刻后,店主看着他递过来的簪子,欲言又止。
这是他店里滞销了许久的一支顶端放了朵大红色绢花的黑木簪子,漂亮是漂亮,但因为过于艳俗有点难以驾驭,很容易显得俗气又老成,好些姑娘看到便一脸嫌弃地别开了脸。
店主一边给他包好,一边想,老天保佑,希望他喜欢的那位姑娘不会嫌弃。
陆承杀收好,才想起自己不太敢去见她。
这两日一见到她,便控制不住想要与她亲近,但又不该如此亲近,如若没有触碰过倒还好,一旦尝过,便会惦念,继而还想再尝。
陆承杀对这样的自己越发感到陌生。
他甚至想去问问其他人是不是也会这样,但到底开不了口。
想见她,又怕对她做坏事,不见她,但又很想见她,陆承杀犹豫之间,已经走到了花焰房门外,他轻轻叩了一下门。
花焰在房间里被蒸得有些发晕,听见敲门声她哼哼唧唧了两声。
陆承杀对她声音极为敏感,听见以为她身体不适,当即便破门而入,花焰本闩了门,但那门闩对陆承杀而言,便如无物。
推门进来后,四目相对,两人都呆了一呆。
花焰正泡在木桶里,会敲她门的除了陆承杀只有凝音,故而她也没有防备,此刻她撑着双臂,澄清的水只没过半胸,脑袋上还顶着了个布巾。
场面寂静且尴尬。
陆承杀立刻合上了门,但入眼的画面却很难忘记,不如说清晰的简直纤毫毕现。
花焰后知后觉意识到,还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然后立刻钻进了水里——在自己房间里泡澡,她自然,什么也没穿。
捂了一下烧红的脸,花焰也不由想,陆大侠刚才到底看见了多少。
但……好像,被他看见,也没太大关系,花焰沉进水里,吐出了一串泡泡,她双手抱臂,还衡量了一下自己的身材,她继承自她娘的地方不止有脸,还有身段,应该不会让人失望吧,她琢磨着。
除非陆大侠喜欢平一点的。
花焰想着,又忍不住捂了一下脸,从浴桶里爬出来略略擦干,她穿上衣裙,便去找陆承杀。
可惜陆承杀不在房间也不在屋顶,花焰找了半天,才在不远处一个湖亭边找到了他,陆承杀独自坐在亭中,烛灯映照,他背靠栏杆,抬头望月,长发浸湿,水珠一滴滴顺着发梢往下落。
最关键的是,他还把发带解开了!
花焰怦然心动。
她忽然想起当年,她爹身体稍好,月色清朗的时候,总会坐在院子里温一壶茶,一边浅斟慢酌,一边同她说那些听了让人热血沸腾的侠义故事。她爹口才文辞都极好,即便平淡的故事都能说得妙趣横生,更何况是原本就精彩纷呈的江湖志。
英雄豪杰,天下纷争,他爹娓娓道来,声音低沉,间或莞尔一笑。
那时花焰就坐在她爹边上专注地捧着脸听,而她娘总会躲在不远处看,用那种完全不符合她平日气质的,眼神晶亮的模样,陶醉地看着她爹。
花焰那时还很懵,她娘一脸得意:“傻丫头,你不觉得你爹这时候特别有魅力吗!虽然他连只鸡都杀不死,但他读书万卷,胸中自有乾坤……我好爱你爹啊!不行,我得去亲亲他!”
虽然场景不一样,实际也有些出入,但她微妙的能理解她娘当时的心情了。
花焰踏前几步,走到陆承杀身旁,陆承杀闻声起身,抬手便要将长发扎起,被她一把按住了手,她随手便从他手心里抽走那根藏蓝发带,笑道:“别扎了!这样好看!”
陆承杀没有再抢,只是视线从她身上一滑而过时,明显有些不自然。
花焰身上带着沐浴过后的湿气,白皙的皮肤透出些粉,陆承杀以往并不会注意到,但他现在不应注意却情不自禁注意的地方实在太多了。
想起她爹,花焰忽然想起一桩事。
她坐到陆承杀旁边,对他道:“虽然我爹去世了,不过他家人还在世,据说是在青州,姓周的一家书香门第。因为我爹离乡已久,我也没有去过,有机会你跟我一起去好不好?”
她娘原本也想带她爹回去的,但她爹病体沉疴,恐难奔波,只得放弃。
多年来陆陆续续有几封书信往来,花焰原本想去看看,但奈何一直没有机会。
陆承杀点头道:“嗯。”他忽然反应过来,“去见你家人?”
花焰脸微红,点了一下头,隐约又有些心虚,她真正那些从小长大的家人,她是不敢带他去见的,日子过得太闲适,她有时候都快忘了陆承杀是来杀谢应弦的。
“反正我也见过你家人嘛。”花焰掰着手指算,“陆承昭,陆怀天,陆竹生,加上你外公,好几个呢!不知道周家人是什么样的,如果像我爹的话,应该人会挺不错的。”
陆承杀对家人这个概念极其淡薄,但听花焰说也莫名多出了几分期待。
他忽然没来由想起,当日在停剑山庄山顶上,他曾经在一无所知的情况下问她可以娶她吗,经过这些日子时不时在屋顶上偷听,他逐渐在那些病患之间东家长西家短的闲聊里,拼凑出了大概。
娶是一种契约,要经过彼此家人的同意。
有一些很繁琐的仪式,会请很多人来见证,契约成立以后,男子和女子便有了属于彼此的约束,像她说得那样,便会一直在一起。
他自觉搞明白了,虽然还有些忐忑。
但陆承杀确定,他果然,还是很想娶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