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穗穗
作者:白头不渝
文案
穗穗被人贩子诓上了马车,反抗不成只能眼见着离熟悉的家乡越来越远。
马车一路颠簸,她抱着膝悄悄哭,不知道自己会到哪里去。
有一天,马车突然停了。
穗穗偷偷撩开帘子去看,一个郎君手里挽着缰绳,眉眼俊美锋利,衣袖上几滴血迹。
四目相对。
穗穗手一颤,脸色苍白,想起阿兄之前教导见人要笑,要胆子大些打招呼,于是她怯怯道,“郎君?”
新皇李兆忽然笑了,惊绝昳丽,继而凉薄更甚,“再唤一句,就割了你的舌头。”
*
新皇李兆心狠手辣,患有头疾,发作时六亲不认,死在他剑下的人不知凡几。
然而此病药石罔救,眼见得寿命就要没了,他直接丢信出游。
达官贵胄都等着李兆的死讯,正当一年之期已到,他们喜不自尽准备给这位魔头办丧礼时,李兆不仅活着回来了,身边还跟着一位皮肤白净可怜可爱的小娘子,说是闺名唤作穗穗。
形同虚设的后宫乍得热闹了,谁不知道新皇李兆往日里不近女色?
人人以为魔头变了,有机可趁,争把自己家的女儿送进宫。
可是后来他们才发现,魔头依然杀人不眨眼。
只有穗穗例外。
心狠手辣病娇大魔头暴君VS单纯娇软怂包小仙女
═════════════^
1. 穗穗(一) 穗穗欢喜
洁白的柳絮纷飞,落在三月春光的青青梢头,乍一看,轻飘飘的如同覆上了层薄雪。
甜水镇,甜水村。
穗穗眼睛一下也不眨地盯着外头,屋外立着的细竹竿影子逐渐缩到了最短,穗穗蹭的从木凳子上站起来,噔噔噔跑着去了灶火屋子,又小喘着气儿跑了回来。
“哥哥,水囊和帷帽。”穗穗双手各拿了一样微微举高。
秦斐从饭桌上起身,先接过穗穗手里的东西,然后把她因为跑动落下的头发重新缠回红绳上。
“别慌,穗穗。”秦斐温和又无奈。
穗穗眨了眨眼睛,虽已经十四岁,但是此时听了秦斐的话,她脸上的懵懂却像几岁稚儿。
秦斐很有耐心,他轻轻揉了揉穗穗的发顶,“谢谢穗穗。”
穗穗终于反应过来秦斐之前的话,她嘟囔,“哥哥说的是午时。”
秦斐笑了笑,他妹妹反应较常人要慢上一些,不过她又内向,好多时候慢些也好。
“若是出去玩儿,记得早点回来,风筝给你补好了,若是今日它又破了,等哥哥回来给你带一个新的。”
秦斐看见穗穗发上的红绳荡呀荡的,是穗穗点头了,他心想着下次集市要给妹妹买点新发饰了。
穗穗眼巴巴看着秦斐。
秦斐瞧了眼外头的竹竿影子,时间是不早了,他在私塾教几个小孩子启蒙,生计倒是不用发愁,就是有点远,在隔壁村,中午赶回来吃顿饭就又没时间了。
“那哥哥走了。”秦斐带着水囊和帏帽推门准备出去。
“哥哥把帏帽戴上。”穗穗还没反应过来秦斐的话,却眼见着他要走了,提醒他。
秦斐对柳絮有些轻微的过敏,这种时令柳絮最是猖狂。
秦斐把帏帽戴上,隔着帏帽冲着穗穗露出一个不甚清晰的笑,朝穗穗挥了挥手。
穗穗也朝他挥挥手。
秦斐的身影在正午最猛烈的日光下逐渐不见,整个甜水村炊烟袅袅,静悄悄的。穗穗在门口愣了一会儿才回到饭桌上,又夹了两口菜吃完米饭。
哥哥说了,不能浪费粮食。
穗穗动作小心的把碗碟放进水里,多洗了几遍一只碗上的缺口,那是她第一次洗碗的时候不小心磕的。
把这些都做完,她又打扫了一次屋子,然后在哥哥屋里的桌子上找到了那只燕子风筝。
风筝的边发毛,裹着的布料泛着黄,中间歪歪扭扭缝了好几针,也有几针缝的工整的,用的是新线,是秦斐昨晚缝的。
她拿着风筝出了门,回头看了好几眼确定自己把锁挂上了才放心的折过了岔路口,欢快的朝着常玩儿的小河边去了。
和村子里的静谧不同,这里热闹极了,小童们打打闹闹还有泼水玩的。
“穗穗来了。”不知道是谁先喊了一声,大家就都朝着小路看过去。
穗穗的红绳轻轻飘,柳絮落在了肩上一点点,她拎着有些旧的燕子风筝,穿着半旧的鹅黄色的襦裙快步走向 小河。
“穗穗。”小童们或男或女都很高兴的喊起来。
小姑娘没去玩水儿的纷纷凑过来,“穗穗你水性不好,你别离河太近。”
她们都把穗穗拦在小河边,还有小姑娘跑去摘了花,“穗穗你把花儿别发髻上,肯定更好看。”
小郎君们也不甘示弱。
这下好了,穗穗手里除了风筝,还多了草蚂蚱,小红花等等。
她把占手的东西都放下,眨眨眼。
大家显然习惯穗穗反应慢些,也都不急。
“我想放风筝。”穗穗慢吞吞说。
“放风筝好。”姑娘们三五结伴,她们也不是总想在水边玩,风筝多好呀,坐着站着,还能和穗穗说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