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刀是她最大的依仗,那就打掉她的刀。
沈绛发现了赤融伯颜的一个弱点,举刀攻击,可是她伸手劈出去,才发现不对劲,因为对方被她踹出去的瞬间,拉住她的小腿。
沈绛被一个巨大的力量,同样拖倒在地。
她握住手中刀,还想要挥砍,赤融伯颜已经从腰间拔出匕首。
沈绛勉强用长刀挡住他短匕的攻击。
就在这时,赤融伯颜反手,用短匕灵活划破她的手腕。
定太平应声而落。
沈绛顺势往后翻滚,赤融伯颜却已经跟了上来,他一把掐住沈绛的脖颈,将她往后拖。
旁边有亲卫,看见这一幕,立即上前来救。
可是刚到跟前,却已经被赤融伯颜的亲兵挡住。
沈绛想要翻身时,却又被赤融伯颜抓住那支受伤的手臂。
他将沈绛的手臂反扣在身后,让她雪白的长颈仰露着,犹如待宰羔羊,洁白、柔软、细嫩,还透着几分楚楚可怜。
赤融伯颜张扬大笑了起来,几乎贴着她的耳边,说道:“那日,我就是这样杀死了你的父亲。”
沈绛眼角沁出泪。
啊啊啊啊啊!
她心底的恨,在这一刻彻底迸发。
她几乎是不顾一切的扭动身体,咔嚓一声,是手臂脱臼的脆响。
赤融伯颜几乎震惊的望着眼前少女,突然想起他学过的汉话里,有个词语叫做,断臂自救。
沈绛此刻便是自断一臂,挣脱赤融伯颜的束缚后。
一根吹箭,从她衣袖内滑落。
她拿在手中,对准赤融伯颜,便是吹了过去。
奈何还是被对方躲开,他狰狞看着沈绛,吼道:“你就是这样杀死了阿思兰,你用了不光彩的手段。”
说完,他再次扑了上来,这次他不会再心软。
他要彻底扭断她的脖子。
就在这一刻,空气出现一道撕破虚空的锐响,挟裹着烈风,带着要毁灭一切的气势,直射而来。
赤融伯颜天生的敏锐触觉,让他在最后瞬间,堪堪躲开了那一支箭。
可就是这样,他的脖颈上还是被利箭,划破了皮肉。
登时血流如注。
不等底下的众人反应,城墙上的大晋士兵已经哭喊了起来。
“援兵来了。”
“我们的援兵来了。”
“是我们的援兵。”
墙头上的狂热,也影响到了底下正在厮杀的骑兵,他们抬头,这才听到大地在震颤,空气中有铁蹄轰鸣。
火光冲天,照亮着来路。
黑暗中涌动着的浪潮,正汹涌而至,真的是援军。
沈绛几乎也愣在原地。
因为她看见方才射箭的那个人了。
是谢。
怎么会是他。
沈绛望着他策马狂奔而来,犹如一柄谁都无法阻挡的利刃,带着磅礴气势,挟风而来。
“阿绛。”谢到了她的身旁,直接弯腰。
将她揽入怀中,带上马背。
待沈绛被抱上马之后,谢冷眼望着战场,挥刀吼道:“杀敌。”
沈绛觉得,这就像是一场梦。
而她从未做过如此美妙的梦。
第173章 大结局.下
突然加入的骑兵, 加入战局之后,瞬间让局势了有了逆转。
沈绛此刻坐在马背上,却顾不上周围的战局。
反而是扭头看向背后的男人。
“我来了, ”谢手中长刀,将一个北戎骑兵斩落下马时, 似乎感觉到她的举动,耐心在她耳边低声道。
不知厮杀了多久, 北戎骑兵节节败退。
就连城中的守卫都开始出城厮杀, 战场上的气势, 一旦凝聚,便不可摧毁。
或许赤融伯颜也看到了这一点。
居然第一次主动撤退。
谢并未带人再追出去, 而是收兵回城。
两人回到城中,天际已经微微亮了起来, 所有人都在欢呼,他们守住了今晚,守住了。
谢率先下马后, 沈绛被他抱了下来。
这时, 沈绛终于能够细细打量着他的脸颊。
不再是那日她离开时,如白纸般苍白淡薄的脸色, 即便依旧清瘦,却那样平安的站在她眼前。
沈绛伸手, 指尖颤抖着抚摸他的脸。
眼眶一下红了起来。
“程婴,我没想到自己还能活着见你。”
不是他活着,而是她活着。
其实她已经做好了,死在这里的准备。
一旦城破, 她必不会苟活。
哪怕是死,她也会是战死在这里。
谢低头看着她, 突然伸手捧住她的脸颊,她的脸上全都是血污、泥污,脏的只有一双明丽清润的眸子,依旧那么熠熠发光。
“我活下来了。”谢低声说。
沈绛在听到他这句话时,瞪大双眸,还想要细问。
却因为一激动扭动了身体,让谢发现了不对劲。
她从一开始到现在,只有一只手在动,另外一只手臂,始终垂在肩膀处。
“你的手。”谢指着她的手臂。
他正要伸过来,沈绛退后,不让他看见。
突然,她整个人摔倒了下去。
“阿绛。”谢喊道。
谢再不顾得别的,立即将她抱了起来,幸亏周围的人,迅速给他引路。
将他们带到这几日沈绛休息的地方。
沈绛不知自己睡了多久,当她醒来时,迷迷糊糊睁开眼睛。
却感觉到手边有什么东西。
温暖而柔软,于是她努力抬眸望过去。
直到她撞进一双温柔的黑眸中,她看见了他眼底的笑意。
沈绛眨了眨眼睛,问道:“我是做梦吗?”
“不是。”谢答她。
沈绛瞪大眼睛,一脸不可置信的望着他:“真的?”
说着,她就要坐起来。
吓得谢连忙去扶她,低声说:“快别起来了,你的手臂刚被大夫接好。”
沈绛这才察觉自己手臂不对劲,她低头问道:“我的手臂怎么了?”
“你忘记了?”谢皱眉,几个字中透着无尽心疼。
在得知她的手臂脱臼,谢的心如刀割,更恨不得立即杀了赤融伯颜。
昨日因为沈绛在身边,他这才没带人追上去。
沈绛这才想起来,自己被赤融伯颜制住后,为了挣脱,让自己的手臂脱臼。
她立即安慰说:“我没事。”
毕竟那么多人,连性命都丢掉了,她不过是胳膊脱臼。
都不曾骨折。
算是不幸之中的大幸。
“对了,现在城外的北戎大军如何?你这次来,带了多少人马?西北大营如何,”沈绛嘴巴如同连珠炮般,叭叭叭说个不停。
直到她看见谢无可奈何的表情。